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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
说是寻找,其实许尽夏也无从下手,基地太大了,两个人想要躲起来其实很容易。
而时清淮更白搭,他本来就方向感差,对于基地是连路都没走熟,找人更是无从说起。
走着走着,两个人进入了自由建设区。
相对于外面,自由建设区的人显的肮脏瘦弱了许多。
或者说,他们走到的这一片的人是这样的。
许尽夏是知道的,自由建设区的中心,那些有些权势又不愿意受基地管控的人就居住在那里。
不同于外围有个帐篷有个睡袋就能睡眠的人,自由建设区的中心甚至被人建设出了房屋别墅用来居住。
对于整个基地来说,自由建设区是位于基地边缘的位置。而住在中心的人的打算是把外围的人当成了自己的肉盾,在丧尸到来的时候用来拖延时间的。
而之所以是中间而不是靠近基地的那一边,也是他们主动抉择的。
他们要求对自己雇佣的异能者拥有独立管理权,丧尸潮等情况要待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而不是受基地调配统一战斗。
按理来说尽管异能者都是独立个体,拥有个体自主权,但基地要求丧尸潮时所有基地内异能者都听从基地指挥调配,
所以双方产生矛盾,僵持了许久。最后彼此相互妥协,基地同意他们居住在自由建设区,他们雇佣的异能者可以不参与丧尸潮,但必须日常保护自由建设区的居民,帮助维护自由建设区的秩序。
这些人自然是同意了,毕竟维护个秩序而已,又不是他们动手,吩咐一声的事儿,保护这些居民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丧尸潮来袭还可以扔出去拖延时间。
而这群人中负责领头的,则是前任指挥官柳木生。
做出不靠近基地的决定的,也是柳木生。
两年前柳木生因为管理不当被迫从指挥官的位置上下台,官方文书仅仅表示是因为管理不当,至于具体原因则无人知晓。
下台后的柳木生一直在用各种行为挑战基地管理权利,拉帮结派勾结政党,更是公然洗脑群众基地政党内部腐败试图造成引起群众恐慌。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毕竟他只是下台,上台的凌林风也和他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凭借他的人脉至少在基地里他是能够做到安稳度日的。许尽夏也想不通,认为他或许只是放不下曾经的权力,报复基地而已。
两个人在自由建设区行走着,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一个面黄肌瘦的长发小孩儿从两个人面前跑过,头发蓬松凌乱,看上去全都打结成团,被人随手用皮筋绑起来了个低马尾在脑后。
时清淮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小孩儿,他掏了掏口袋,找到了早上顺手揣的一块压缩饼干,在小孩儿面前晃了晃,“你知道想要了解基地去哪里吗?我刚来基地不太清楚。”。
小孩抬头看着食物,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渴望,但明显他在遏制着自己的欲望,犹豫着不回答。
许尽夏虽然没有制止时清淮的动作,却也不明白时清淮的意思,了解基地没必要诱哄小孩,可时清淮莫名其妙的情报来源又让他相信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宿主,您在干什么?】
【骗小孩儿啊,一般来说这种混乱的地方一定会什么秘密情报组织的。】
【您去过战乱国家吗?】
【No,但我看过末日电影和丧尸小说。】
面前的小孩儿犹豫着,迟迟不下决定。
时清淮又掏掏口袋,找到了今天给自己准备的零花钱,又拿出二十块在小孩面前晃,和压缩饼干叠一起。
小孩儿眼神跟着时清淮的手晃,做最后眼珠向下看着地面,思考过后下定决心,拽着时清淮就往自由建设区深处走。
说是深处,也不过就是比外面的帐篷稍微的更偏里一点而已,而男孩儿带他们扭过好几个帐篷和一小处废弃建筑区,最后在一片废弃居民楼的地下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小孩敲敲门,又拍了两下,里面才有人开门。
开门的人也蓄着长发,露出的腰上有着像龙又像虎的纹身,皮肤和小孩儿一样黑黄,乱糟糟的头发同样被用一根皮筋扎起来。
男子的眼神上去有些恐怖,下三白严重,眼白多且布满血丝,审视的目光在许尽夏和时清淮身上挪动。小孩儿拍拍他的胳膊,不知道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些什么,男子侧身示意两个人进去。
进入后时清淮才发现,这个地下室是把所有墙面都打通了,狭小的门后却是十分宽敞的空间。
尽管进门的时候看上去里面像是很神秘生人勿近一般,但进入后其实根本没有人分给他什么眼神,,就算有人看见干净整洁的新面孔,也不过就是淡淡的瞥一眼,每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时清淮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只能看见一团一团的人倒在地上,眼神迷离,有的成团抱在一起纠缠着,旁边是破旧的床垫和替换的衣物等生活用品,许多人的还拼在了一起看上去是一起在睡的。许多男性都留着蓬乱的长头发,女人很少,仅有的几个也被一些男人搂在怀里调笑着,乍一眼看过去像是被强迫禁锢的,仔细看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脚步跟着小孩儿到达了一个靠在里面墙角的小老头面前。
小老头看上去神色清明许多,没有那种迷离游离的感觉,只是抵着墙坐着,头靠在另一边墙上,身下是几块儿破布拼成的垫子,看上去就是他的床垫了。
垫子旁边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烟灰,不多,也不新。
小老头似乎是嗅闻到了小孩身上的熟悉的酸臭味儿,慢慢抬头,昏黄的眼珠缓缓挪动着,似乎看清眼前的人都已经成了一种困难。
他伸手搂过小孩儿,把他抱紧自己怀里,笑了起来,仅剩的几颗黄牙露出,时清淮似乎都能具象化的感受到他嘴里的腥臭味喷洒在小孩儿的头顶。
小孩儿拍了拍老头,示意他自己带了人回来。
时清淮蹲下身,看向老头,他蹲下时才发现老头的腿好像已经断了。
他先是腼腆的笑了笑,和老人说话前他总有这个习惯,所以从小他见过的老人都说时清淮这孩子内秀,老实,“爷爷好,请问你知道怎么在基地里重新换一套身份吗?”
看上去文静的小男孩儿问着稀奇的问题。
杨申更又咧了咧嘴,“娃儿,我一个老头子可不晓得这些事。”
他是这么说着,但时清淮不信。
他觉得小老头肯定知道些什么。
蹲着的他抬手拽许尽夏的衣角。
把许尽夏也拽的和他一样蹲在地面,才悄悄靠近许尽夏的耳朵,问他带钱了没。
许尽夏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他不觉得这个脏兮兮的老头能知道些什么,或许这个小孩儿不过是想要些食物和钱,所以随便带他们找了个流民聚集地。
但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反而从钱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递给时清淮。
杨申更把他们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当然也看见了许尽夏眼里的不信任。
把这钱又转手递给老头,小老头却没接,仍旧是那种稀里糊涂的语气,“哎呀我是真不知道哩!”
时清淮歪了歪头,又用眼神盯着许尽夏。
他的眼神倒是没有什么可怜请求之类的,黑色的瞳仁中甚至很难看出什么感情,里面仅仅就是单纯的倒影着许尽夏的身影。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许尽夏却抵挡不了,叹了口气把钱包里剩下的整的大额钱钞都拿了出来,放到了时清淮手心中。
看到这里,杨申更反而比时清淮更惊讶一些。
毕竟他看得出来许尽夏明显是把他和娃娃当成骗子了,居然还愿意给钱。
他是认得许尽夏的,一队救援队的队长嘛,
有钱不收王八蛋,这些钱很明显已经够他买一整盒烟了,没准还能给娃娃买个厚实衣服,让今年的冬天没有那么难捱。
杨申更一把就从时清淮手里抢过了那叠钞票。
手里还是紧紧的抱着娃娃,小孩儿已经悄么声地开始啃时清淮给的压缩饼干了,“娃儿,想换身份就去找吴家,吴家他们有关系,换身份方便着来。”
“吴家?”
“就是红房那块儿,靠前头儿做木匠的那家。”
杨申更觉得有点好笑,小年轻们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来这里问换身份。
那个许尽夏,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这个男娃身上。
想了想杨申更又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不像。
在时清淮看不见的背后,有人朝老头打了几个手势。
杨申更控制了一下本来显得有些高兴神色,又开始变成了最初的态度。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时清淮还是明显感受到了老头态度的变化。
知道杨申更不打算再继续说些什么了,时清淮礼貌地和老头说了再见,就站起来打算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周围的人还团在一起,似乎对他们毫不在意,只有一个卷卷头发的狭长眼睛女性在时清淮暼过去的时候朝他抛了个媚眼。
他们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了这里,躺着的杨申更把钱塞进了娃娃怀里,让娃娃出去换成烟和食物,再去红房那里看看有没有卖衣服的,去看看能不能整个厚外套。
小孩儿抱着钱起来,却又被老头抓住了胳膊。
“记得过两天去吴家,跟他们说咱给他们介绍了新顾客,让他们给点儿推荐费啊。”
小孩儿点点头,抱着钱往外跑。从墙角到门口,一路畅通,没有受到任何勒索。
从老头说吴家那边开始,许尽夏就开始好奇,时清淮是怎么知道这个老头知道消息的,于是出来后他就顺口问了时清淮一句。
也没期待得到什么回应,他知道时清淮不想说一些有关于自己的事情。
但时清淮却认真告诉他,这是他猜的,根据多年电视小说经验,精准挑选的人群中最怪异的小孩儿进行询问。
看到他一脸认真,许尽夏也不由得开始迟疑,相信这真的是他蒙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随手挑选一名路人,正好就知道如何办假身份,除非这是已经很常见的事情,不然确实无法让人相信。
不过许尽夏还是做出了一副相信时清淮说的话的表情,他感觉时清淮好像挺喜欢被哄着的感觉。
很明显他的感觉是正确的,时清淮越来越喜欢和许尽夏待在一起了。
红房,距离这片废旧居民楼并不遥远,仅仅隔了两三个街道。从外表上来说其实和这片居民区并无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斑驳的墙面被漆成了红色,看上去像是有几分新,窗上防盗窗的锈痕却彰显着这里的破落。
或许在末日到来之前,这里正在组织什么旧房翻新活动,但如今红艳艳的墙面并没有让这里的压抑减少几分,反而有些诡异,像是有些什么流动在这片房区。
时清淮猜测杨申更口中的红房就是漆着红色的这一片,远远的看着红色的影子就朝着这边走。许尽夏没有阻止他就让他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下午一两点,正是太阳烈的时候,有人家出来楼下晾晒被子。
时清淮偷偷拽许尽夏的衣服,等许尽夏看过来的时候又抽手,装什么也没有做的样子。
许尽夏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可能是想让自己主动去问吴家的事情。
他觉得有些无奈,有话就说出来啊。
可他也不是爱说教的性子,理解了意思之后就上前去和晾衣服的人沟通,表明自己想要做些家具,听闻这里吴家做得好想知道吴家在哪里。
这个人看上去有些冷漠并且防备心也重,许尽夏和他沟通半天,才得到了回应,让去前面那栋楼的二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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