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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三日后到达南渊,由于秘境暂未开放且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几人决定在客栈住下,休整好后兵分几路寻秘境踪迹。
彼时萧逐风的身体已经好上些许,平常运用灵力并不会有大碍,纪寒亭的身体却差上几分,虽然有裴昭补充木灵,可碍于他的灵力逊色于陆霖太多,也只能算得上杯水车薪。
“暂且在此歇下,这几日奔波辛苦了。”
不眠不休连续三日,的确有些透支身体,莫离说完丢出三个牌子给他们。
“如今南渊奇观频现,住宿旺季,现下只有三间房,你们三个自己商量一下如何分配。”说完便转身朝着楼上走去,“我洗澡去了,没有大事不要打扰我。”
说完,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萧逐风眼疾手快抢下一个牌子,揣在手中立马开溜,“我一个人一间房,你们三个自己商量。”
“我倒是无所谓。”裴昭知道失了忆的纪寒亭不想和他们呆一起,耸了耸肩道。
“我也是。”释空也明白这些道理,把剩下的一个牌子给纪寒亭。
“那我和裴郎住一起,寒亭,你一个人可以吗?”
纪寒亭点了点头将门牌接过,向房间内走去,看了看门牌,是在萧逐风隔壁。
楼下两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声气。
“自从寒亭失忆以后都对我们好生警惕,都不怎么乐意和我们说话,只有提到逐风的时候才热切一些,会套我们的话。
你说,怎的就对逐风这般亲热。”释空闷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呆的地方靠近墙壁,因此声音稍微大一些也没事。
“他们感情本来就很好吧。”裴昭忽然出声,浅笑着,“他们是师兄弟,寒亭小时候就粘着逐风。”
释空撑着下巴,脸虽然对着他,眼睛飘到了店小二的位置,“是吧。”
说完就朝着小二挥了挥手,“上一些招牌!”
说完还不忘看一眼裴昭,关切道,“累几天了,我们吃点东西吧,你吃吗?”
“吃吧。”裴昭也顺势坐下,倒也不是很想吃,陪一陪释空也是好的。
何况现在也并没有什么睡意,松懈下来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
楼上
萧逐风进了房门就直奔浴桶,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把身上属于纪寒亭的味道通通洗刷干净。
纪寒亭站在他的剑后面好几天,又没什么灵力,被风一吹就害怕地抱住他的腰,那么大一只还偏要柔柔弱弱地喊着他的名字,将他圈在怀里。
萧逐风撑着头,不解。
明明是个风灵根,怎的害怕罡风?
搞得几天下来鼻尖一直都是他的味道,反胃地很。
虽然可以用灵力清除,但是左右闲来无事,不如泡泡澡好好享受一下。
浴桶水温舒适,甫一进去毛孔都被打开,周身被包裹着,感觉四肢百骸都要通透了。
泡了一段时间舒服的澡,又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洗了一遍,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还嗅了嗅自己身上。
嗯,很好,还是自己的味道。
“扣扣——”
衣服还没穿完毕,门就被敲响。
纪寒亭那小子又来找自己了?
萧逐风如是想道,故意拖着不想开门,衣服系了又系,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荡到门口,打开。
嘭——
骤然间,随着门打开的弧度达到一定的程度,门忽然爆炸。
猩红的星子爆开,连带着脆弱的木门碎成齑粉,萧逐风凝目闪身躲过透过飞动的粉尘看向门外。
没有人。
糟了!
心头一动立马破门而出,外头的人听到了声音纷纷探出头来,一向警惕的莫离此刻并没有出现,她的房间离得很近,按理来说听到声音的第一瞬就该现身,这不符合她的作风。
但若是莫离遇到事情也一定会留下线索,或是发出声音。
该死。
这些信息在脑海中快速划过,不对,纪寒亭!
周遭的人惊呼一声,在看到萧逐风提剑的刹那立马瞪圆了眼睛,反应快的人立马关门进入房间,一些愣头青还傻傻地站着。
萧逐风抬手一阵冰刺逼迫着他们进入房间,四处出入口均布上结界,厉声道:
“无相宗办案,警戒!”
同时立马推门进入纪寒亭房间,这个客栈算不得太好,房间并不多大,一眼看去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但纪寒亭不在。
只有一旁的窗户在风的作用下不断嘎吱作响,慢慢晃动。
萧逐风心道不好,见此立马翻身出去,手摸上腰间的玉佩同其他人传了消息,搜索客栈内以及寻找莫离的身影,自己立马如同离弦的箭,飞身下去。
客栈外面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南渊气候温暖,哪怕是在三更外头的人流也并不少,到处都挂着灯笼,小贩吆喝着,处处的蒸笼都冒着香气。
萧逐风跳到最高的房顶,以灵力覆盖双眼,去寻此处的灵力波动。
睁眼看去,以客栈为中心,四面全部都有深浅不一的痕迹。
唯有一条,灵力无比熟悉。
见此,萧逐风稍微放下一点心来,御剑顺着痕迹赶去,灵力蜿蜒扭曲,错综复杂,但最重且最后出现地方,是在郊外偏远又破旧的房子里。
里头亮着灯火,幽幽的青光围绕两旁,槐树在风吹下簌簌作响,下头是一口绕了藤蔓的已经不能用了的枯井。
偌大的天地间那一丝灯火无限放大,攫取着他的视线。
幽幽的乐声响起,如泣如诉。
咽下口水,摸着跳动的心脏,一遍遍告诉自己只是障眼法,并不会有事。
手摸上门扉,心一狠,直接推门进去。
随着嘎吱一声,里头乐器的声音倏地停止。
里头对酒的的人不去看他,怡然自乐。
“比我想的,来的慢啊。”纪寒亭对面的女人喝了口酒,抱怨道。
纪寒亭见他来并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悠悠地呷了一口茶。
“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好兴致,把纪寒亭掳了就跑,也不打声招呼,还把我的门给弄坏了。”
他走了进去,没有坐下,把在路上的时候在自己身上发现的,烧到只剩一角的黄符丢给她,“今个儿爆破符伤害不如当年了,灵力有所退步啊,虞淼。”
“错了。”虞淼莞尔一笑。
“错哪了?”
“因错了,果也错了。”虞淼把酒杯放下,俯身向前,眼睛盯着萧逐风的眼睛,语气轻飘飘的。
“我是先去找的你,反倒是你一直不开门,让人家等了好生地久。纪寒亭开了门出来看情况才碰上的我,所以,我才把他带走,顺带给你贴了符。”
“这个符我都是给我相下娃娃用的,能有什么威力?想见识一下我用的符么?”
“倒是不用。”真要用的话估计整间客栈都得被炸没。
想起刚刚纪寒亭对他不冷不热的模样,像是透过现在的他看见了受伤前的纪寒亭。
萧逐风拉着纪寒亭准备喝酒的那只手手腕,质问他,“你就这么跟他走了?”
他以为纪寒亭会同以往一般直接向他道歉认错,但纪寒亭并没有,他不看他,语气不咸不淡,很是形容。
“嗯。”
气忽然涌上心头,萧逐风质问,语气逐渐激烈,“如果她不是自己人,你知道你现在的境地会是什么吗?”
纪寒亭飞了他一眼,语气酸酸的,“能半夜去找你的人,最坏也只是你的道侣,会对我做什么?”
萧逐风张了张嘴,面对如此诡辩居然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也不知道以前晚上,有多少人找你。”纪寒亭又补了一刀。
“……”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门再次被推开。
裴昭和释空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口蓄势待发,同里面三人互相瞪眼。
还是虞淼最先开口,语气埋怨,“太慢了。”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眼泛冷。
“今日若不是我,你们此时到达,纪寒亭的尸骨估计都寻不到了。”
“南渊一行就是这么保护他的?”她眼睛眯了眯,“你们到底在做一些什么?”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静地落针可闻。
“纪寒亭又不傻,总会弄出点动静……”
释空说道。
“倘若是半夜他睡过去了呢?倘若那人灵力在我之上呢?”虞淼反问。
小队合体的时间太少,再加上各自都在各自的门派里逐渐掌握了话语权,理所应当地觉得对面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也就不免放肆起来。
释空不再说话,“明白了。”
“此事我也有错。”裴昭低下了头。
“错在我。”萧逐风自然也不会逃避。
“哼,各自反省一下吧。”
刚说完,本该留在房间里的莫离忽然出现在门外,披散着头发,发梢微湿,抱臂靠着门。
“认错态度倒是还行。”
虞淼立马弯了弯眼睛跑到莫离旁边,“师姐,我干的怎么样?刚刚的样子很帅吧?”
声音软软的,同刚刚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是两个人。
“嗯,很好。”莫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目光一个个地停在其他人的脸上,“长记性了吗?”
又是不语,连最喜欢热闹氛围的释空都低下了头。
虞淼看着萧逐风,说,“纪寒亭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保护他,出发前我是怎么说的,你忘了?”
“萧逐风,按照以前在宗门,我可是可以罚你的。”
莫离挑眉,“还有你们,是怎么敢让他一个人住的?”
释空、裴昭:“……”
能说吗,纪寒亭根本就不会和他们住一起。
莫离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又看向萧逐风,“师弟?”
得,拿师姐的身份来压自己了。
萧逐风头疼,耸肩加摆手,“我又不是他妈为什么只让我管他?”
“哥哥……”纪寒亭委屈。
“你看,你是他哥。”几人同声。
萧逐风顿时失语,还想继续为了自己接下来两天的幸福辩解,虞淼直接打断,抱着莫离的手开始撒娇。
“对了师姐,我收到你的消息后就立马来了,都没有订上房间,你看,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好。”莫离看向淘气的虞淼,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答应。
话音刚落,释空退了两步,打算趁着还没完全拿着自己开刀的时候开溜。
“还有你。”莫离看了过来,冷笑,“在楼下吃开心了,楼上那么大动静听不着,还得裴昭拉着你出来。”
“干得好啊,释空。”
虞淼见他吃瘪,又得到了师姐的同意,心情大好嘻嘻哈哈地猛地一拍释空的肚子,惹得他捂着肚子连连后退。
“你你你——”
“胖子,怎么又胖了。”
气急的释空忽然抖了抖自己的肚子,圆润的眼睛变得更加圆润,可怜巴巴地看向老好人裴昭,“真的吗?”
“咳。”裴昭选择避而不答,转而面向虞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对了,”虞淼忽然想起什么,大喊一声摊开手心,露出其中的一根扭曲着的头发,“这是我在纪寒亭身上发现的。”
“这是?”释空问。
“嗅踪虫。”莫离开口,“一类会吸附毛发或者皮肤肌理中的虫子,即使隐匿气息也无法摆脱。”
“怪不得目虫一事如此蹊跷。”萧逐风看向纪寒亭,“去哪里哪里都有人针对,啧”
“此处不宜久留,我在来时在客栈楼下发现了一些魔族血液,客栈不安全。”
“无碍。”莫离把虞淼乱了的头发拨正,明明嘴是笑着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狠厉狠厉,“血液被我清了,那个魔人也已经斩杀,今日大概是安全的。”
*
回到客栈的时候大家脸色都不太好,实在是没有想到魔族可以如此猖狂,虽然没有酿成大错却在心里埋下了种子,因此都警戒了不少。
因为萧逐风的房门被毁,一时半会修不好,再加上莫离指定让人陪着纪寒亭,于是萧逐风不得不和纪寒亭待在同一个房间。
满脸郁闷。
“你睡床,”萧逐风语气生硬地说,“我打坐。”
“床很大。”纪寒亭小声。
“我说,我、打、坐。”萧逐风几乎在咬牙。
纪寒亭不说话了,只是从一旁的衣橱里拿出一床被子,仔仔细细地在床边铺好,安静地脱去外袍躺了上去。过了一会儿,他才用那种让萧逐风浑身蚂蚁爬的、轻轻的语气道:
“那你睡床吧,我一个人睡地下,没事的。”
说完,侧着略微蜷着身子,手握拳在嘴边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
不是才十来天吗,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
“祖宗,”萧逐风咬牙切齿地连着被褥带着纪寒亭一同丢到床上,解下衣服躺了上去,中间隔着厚厚的被子。
“我睡,可以了吗?”
纪寒亭转过脸来,两人面对这面,近到连呼吸都快要交融。
纪寒亭眼睛乌黑乌黑的,嘴唇又很红润,引地人视线总不免往那里瞧,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病弱之人的面相。
也不是的是怎的,萧逐风越看脸上越热,最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
“睡觉!”
他在心中默念,他只是为了保护纪寒亭不被干掉,才不得不和他睡在一起的。
他是迫不得已。
嗯,对。
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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