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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问了”
军训的太阳，一如既往的毒辣。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痒得要命，我还不敢伸手去擦。
我们教官嗓门贼大，但人其实不错。休息哨声一响，他吼了一句：“记住！待会儿归队要打报告！要说‘教官，我申请归队’！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大家有气无力地回应。
我听是听进去了，但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休息时偷瞄到的隔壁班女生跳的舞，教官的话从左耳进，右耳就有点飘。
憋不住了，我得去放水。
我蹭到教官面前，立正，大声：“报告教官！我申请上厕所！”
教官被我洪亮的声音震得愣了一下，摆摆手：“快去快回！”
解放完毕，浑身轻松。我小跑着回到我们班休息的区域，看到教官正背对着我喝水。
我猛地一个急刹车，立正，气沉丹田，用尽平生最洪亮最认真的声音喊道：
“报告教官！我申请入伍！”
“噗——！”教官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
周围原本蔫了吧唧的同学瞬间安静了，齐刷刷地看向我，然后不知道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片压抑不住的爆笑。
我：“？？？”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教官，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哭笑不得，最后他抹了把嘴上的水渍，指着我：“你……你小子！入伍？你想上哪儿入伍去？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归队……入伍……
妈的！说错了！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恨不得原地挖个洞钻进去。
教官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终挥挥手：“志向很远大，但是我这批不了准啊，归队归队！”
我灰溜溜地溜回队伍，在一片窃笑声中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
……
与此同时，在操场的另一角。
杨阳有些心不在焉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休息时间，他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胥隼，正和另一个看起来同样不好惹的男生一起往小卖部的方向走。
杨阳眼睛亮了一下，小跑着过去，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隼哥！”
胥隼闻声回头，看到是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和旁边那个男生说着什么，朝小卖部走去。
杨阳的脚步顿住了，看着胥隼和那个人并肩离开的背影，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低下头，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
忽然，一瓶冰凉的饮料贴上了他的脸颊。
杨阳吓了一跳，猛地抬头
。
胥隼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正站在他面前，嘴角勾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手里拿着他最喜欢喝的那款汽水。
“喏，给你。”
失落瞬间被惊喜取代，杨阳接过饮料，指尖碰到胥隼微凉的手指，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谢谢隼哥！”
但他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看到刚才和胥隼一起的那个男生也跟了过来，站在不远处，似乎有些不耐烦：“隼哥，走啊，不是说翻墙去网吧杀两把？”
胥隼头也没回，语气随意：“不去了，你们去吧。”
那男生愣了一下，看看胥隼，又看看杨阳，撇撇嘴，没再说什么，自己走了。
杨阳看着那人离开，心里那点小开心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捏着冰凉的饮料瓶，小声问：“隼哥，你怎么不和他去玩？”
胥隼没回答，反而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哎？去哪？”杨阳被他带着，有些懵。
“去玩啊。”胥隼答得理所当然。
胥隼搂着他，穿过喧闹的操场，走到体育馆后面一个没什么人的僻静角落。
杨阳看着周围安静的环境，更加疑惑了：“带我来这儿干嘛？”
胥隼停下脚步，松开他，转过身，微微俯下身，脸凑近杨阳，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点戏谑的笑意，低声问：“怎么？我在哪儿玩，跟谁玩，还要跟你报备？嗯？”
他靠得太近，呼吸几乎拂在杨阳脸上。杨阳的心跳猛地加速，脸不受控制地红了，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胥隼的眼神钉在原地。
胥隼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嘴角的笑意加深，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刚才……看见我跟别人走，不高兴了？在吃醋？”
杨阳被他直白的问题问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砰砰狂跳，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顶。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胥隼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有趣极了，伸手揉了揉他软乎乎的脸颊，逼问：“嗯？”
杨阳被他揉得晕头转向，看着胥隼近在咫尺的、带着坏笑的脸，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胥哥……我、我不搞基……”
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胥隼先是一愣，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震动胸腔，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他松开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的杨阳，语气轻飘飘地扔下一句：
“谁问了？”
然后，他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搂住杨阳僵硬的肩膀：“走了，快集合了。”
只留下杨阳一个人，站在原地，脸烧得厉害，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胥隼那句“谁问了？”和低沉的笑声，心跳久久无法平复。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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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隼快别追问杨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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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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