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头号法外狂徒

　　应言猛地撞开酒吧的后门。
　　两人踉跄着冲进黑市的后巷的时候，蓝火帮的人也跟着追了出来。

　　“快追！”

　　“他俩往那个方向去了！”

　　“直接开枪弄死他们！”

　　话音未落，密集的枪声已然响起。
　　子弹和能量束噼里啪啦地打在墙壁上，溅起一连串的火花和碎屑。

　　应言在枪响的瞬间就已做出反应，她猛地向侧前方扑出，躲开一连串扫射的同时开枪点射。
　　一道能量束击中了一名追兵的小腿，另一道则打飞了一人手中的武器，短暂地在蓝火帮中引发了一阵混乱。

　　谢鸣的动作同样迅捷，他在躲避弹道的同时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最终开枪打中了追兵头顶上方的蒸汽管道阀门。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灼热的白色蒸汽瞬间笼罩了巷道入口，有效地阻碍了蓝火帮追兵的视线。

　　“走！”谢鸣低喝一声，与刚从掩体后跃出的应言一同冲出了后巷口。

　　就在他们冲出后巷口，正在迅速寻找新的脱身路线时，应言注意到街道对面的义体二手店正在遭遇抢劫。

　　领头的高壮男人正用改装义肢清场，他的身后是一辆车厢大开的改装货车，三个手持激光步枪的枪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来往的人群。

　　其中一个枪手突然毫无预兆地扣动扳机，激光束在墙壁上留下一排焦黑的坑洞。
　　一个躲闪不及的摊贩惨叫一声，空气中顿时弥漫开皮肉烧焦的臭味。

　　“清场！挡路者死！”又一道激光束射向人群头顶，将霓虹招牌打得火花四溅。

　　于是周围的摊贩手忙脚乱地收拾摊位准备逃命，行人尖叫着四散奔逃开来，也有几个改装了重型义肢的壮汉试图反抗，却被枪手密集的激光束逼退。

　　脱身的机会来了。
　　应言和谢鸣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货车所在的方向而去。

　　追击而来的蓝火帮成员刚出巷口就被人群拖住了脚步。

　　“操！哪来的杂碎挡路！”一个蓝火帮成员怒吼着推开撞到他的路人。

　　“爹的，没看见我们是蓝火帮的人吗？”另一个成员举枪对准货车方向怒骂，话音未落，一道激光束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烧焦了他几缕头发。

　　“别管他们！找那两个人！”还有一个成员差点被推搡的人群撞倒在地。

　　怒骂声不断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就在应言和谢鸣准备趁乱穿过街道时，抢劫犯头目在这一刻注意到了他们。

　　“站住！”车厢里的枪手厉声喝道，三把枪顺势对准了他们。

　　激光枪的红点立刻在应言的额头和谢鸣的胸口之间游移起来。

　　应言本想抬起脉冲枪解决掉这三个威胁，但蓝火帮的追兵就在身后。
　　动手之后会被身后的追兵追上。

　　就在应言飞速思索策略的时候，身后的谢鸣在这一刻动了。

　　“捂住耳朵。”谢鸣加速掠过应言的时候，对她说道。

　　应言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于是她迅速将脉冲枪放回腰带上，双手捂住了耳朵。

　　而就在她捂住耳朵的下一秒——

　　谢鸣左腿的义肢向前踏出半步，身体顺势压低，精准地避开了激光瞄准点。
　　与此同时，他从腰包上取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银色圆柱体。

　　他手腕发力，银色圆柱体划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飞向了远处的改装货车。

　　嗡——！

　　刺耳的声波在这一瞬间猛地爆发，应言感觉到自己的耳膜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距离最近的劫匪在痛苦地惨叫，他们的耳朵已经溢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
　　后面的蓝火帮追兵也受到了影响，动作猛地停滞了下来，有人甚至踉跄着扶住了墙壁。

　　"左前方，货车油箱。"谢鸣转头看向应言。

　　应言将脉冲枪插回枪套，右手迅速从大腿侧的武器带上抽出一把重型激光枪。
　　她几乎不需要瞄准，凭借着多年在边缘区摸爬滚打练就的直觉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激光束精准地命中了货车油箱所在的位置。

　　轰——！

　　爆炸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大半个货车车身，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地狱。

　　“这边走。”应言没有回头，她加速超过了谢鸣。

　　两人借助刚刚制造的混乱，在黑市的巷道中左转右转了几条巷子，叫骂声和枪声很快就被他俩甩在了身后。
　　直到确认彻底摆脱了追踪，两人才在一个僻静死角停了下来。

　　“运气不错，活下来了。”
　　谢鸣一边喘气一边扯了扯嘴角。

　　他抬手将散落额前的黑发向后捋去，这个动作让他身上的游刃有余感淡化了些许。

　　“下次少用点这种高危武器。”
　　应言按了按仍在隐隐嗡鸣的耳朵，眉头微蹙，“你这已经和无差别攻击没区别了。”

　　“效果不是很好吗？”
　　谢鸣不以为意地挑眉，“精准打击需要时间，而我们刚刚最缺的就是时间。”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早点提醒我。”
　　应言放下按着耳朵的手，吐出一口浊气，“哪怕早半秒提醒，我的耳膜也能好受点。”

　　“刚才要是再慢一点，我现在就该和他们一样捂着耳朵躺在地上了。”

　　谢鸣看着她确实有些不适的样子，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他稍作停顿，然后慢悠悠地补上了称呼后缀，“我的好队友。”

　　应言捕捉到他语气里那丝微妙的变化，抬眼看着他：“你刚才说了‘好队友’这三个字，对吧？”
　　她将激光枪扣回腿侧的枪套，“所以，合作算是达成了？”

　　“当然。”谢鸣从容地后退半步，摊开双手，“你有这么好的身手，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那么。”他微微歪头，“为了我们刚刚达成的同盟握个手？”

　　他脸上浮现出略带玩味的笑意，朝着应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虎口和指腹覆着一层与他落魄少爷身份不太相符的薄茧。

　　握手在一般情况下都用于构建信任。
　　虽然应言认为谢鸣不属于一般情况。

　　应言的视线在他伸出的手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随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她的手掌更粗糙，布满常年握持武器和工具留下的硬茧。

　　“好。”

　　两手相触的瞬间，应言敏锐地察觉到谢鸣右手掌心有一道几乎与掌纹融为一体的凸起——这是一道被利器精准地贯穿而过的伤痕。

　　两手相握，一触即分。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将那点发现压在心底。

　　“所以，接下来——”应言的目光落在谢鸣的脸上，“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具体的合作事宜了？”

　　谢鸣点了点头，坦然说道：“当然。”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接下来去哪谈？这里不太合适。”

　　“猩红之海吧。”她思索了一下说道，“那边没什么人。”

　　谢鸣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闪过，但是应言没来得及捕捉。
　　她只看见谢鸣平静地点了点头：“好，你带路。”

　　猩红之海的岸边因为污染和辐射强度的原因一直都没什么人，而应言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来这里谈事情。
　　达成共识后，两人穿过热闹吵嚷的黑市，越过巨大的防护壁，再跨越垃圾区，终于来到了猩红之海的附近。

　　这里除了风声和海浪声，几乎听不到其他杂音。
　　两人在巨大的辐射警告牌站定，腥甜的海风混合着机油味吹拂了过来。

　　海风撩动着两人的头发，谢鸣望向远处无边无际的猩红，目光似乎有些悠远，但很快便重新聚焦在了应言身上。

　　“合作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你的过去。”
　　谢鸣迎上应言的目光，语气十分诚恳，“当然，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我自己的故事。”

　　“我认为这是必要的一环。”
　　他解释道，语调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推心置腹的意味，“毕竟在未来，我们可能需要将后背交给对方。”

　　应言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当然知道谢鸣是什么意思，他想让她先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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