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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
庄承言没有犹豫,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把她捞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气息微弱,浑身湿透,冰凉彻骨,脖子上全是淤青,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脆弱的模样,没有引起左怀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对着视频:“大哥,你还是赶紧生二胎吧,全了老爷子的心愿。”
那边左思谦咬着牙,啪的一下,视频中断。
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林彤,望着女孩苍白窒息的面庞,林彤惊吓的瑟瑟发抖,转身扯过干净的大浴巾包裹住女孩瘦小的身板。
抬眸看了一眼左怀安的脸色,男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极度阴翳,什么都没说,一个冰冷的眼神足以让她一怔。
她从那眼神里读出了烦躁和怒气,前一刻打情骂俏,你浓我浓的一切,此刻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发生过。
阴翳的神情让她意识到,这他妈就是个疯子!还是随时发疯那种,没有任何预兆。
林彤抓起自己的手机,快速跟上庄承言的步伐,进入游艇套房。
庄承言看了眼怀里全身湿漉漉的女孩,已经晕过去了,把人轻轻放在床上,“请你给她换一身干净衣服,我去开船,得尽快回去,找医生看看。”
他知道左怀安利用自己侄女吊左思谦,但是没想到左思谦惹怒了左怀安时,左怀安真的会对自己侄女动手。
左家的家事,他陆续知道一些,知道左家老爷子前后有两任妻子,非常不和,前后任相继去世。
此时,从左怀安的态度来看,兄弟两人简直像有仇。
可能是他跟着左怀安太久了,左怀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情太多了,他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结果就是他的三观跟着左怀安跑,思考角度也是从左怀安的角度出发。
只能说左卿运气非常差,是左思谦的女儿,又碰上左怀安这样一位叔叔。
林彤手忙脚乱的替左卿擦干,换上浴袍,盖上被子,看着女孩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左家兄弟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小辈总归是无辜的。
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左怀安怎么能跟扔垃圾一样把她丢进大海里。
如果不是庄承言及时救她上来,她真的会死在大海里。
林彤一想到刚才左怀安看她的冰冷眼神,不一样是看什么垃圾一般嘛。
左怀安年轻有为,给女人花钱也大方。
林彤本来想着两人从长相到性格都合拍,谈个恋爱,她也不吃亏,哪想到男人对自己侄女都这么凶残,几乎要了女孩半条命。
林彤给昏睡中的左卿留了张纸条,上面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如果她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走之前用余光打量了一眼站在甲板上倚靠着栏杆的男人,优越的身高,半敞开的白衬衫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手臂上迸着青筋,干净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五官精致的脸,吐出一个个优雅的烟圈。
销魂是销魂,但是真要人命。
她压制住自己想过去问他的冲动,他们之间算什么。
然而,明知道她要走了,男人压根就没看她一眼,答案呼之欲出——什么都不算。
游艇一靠岸,招呼都没打一声,她就直接上了助理的车,愤恨的走了。
*
左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梦中她在海里一直往下沉,溺水窒息,一睁眼却是在左怀安的别墅。
止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打湿了一整片。
她听见屋外庄承言和另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女人在说,“没有大碍,看着严重,其实没伤到内里,脖子需要按时热敷、吃药,让病人多休息,少说话。”
对于这种住在夏威夷超级大别墅的有钱人,发生一些再下三滥的事情,私人医生已经见怪不怪。
庄承言送走女医生,走回左卿房间,看着女孩已经醒来。
无声的睁着大眼睛,静静的躺泪,雪白纤细的脖子上,道道指痕,有些不忍再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叔叔,是你救了我,对吗?”女孩听见声音,眼神才有些波动,喉咙沙哑。
庄承言沉默,安哥没打算真要她的命,否则,只要用力一些就足以掐断她的脖子。
或者,把船开到深海,推一把掉进海里喂鲨鱼,连渣都不会剩。
这么兴师动众,大概率是为了刺激左思谦。
“安哥没打算杀你。”庄承言实话实说。
然而,女孩却实打实地体会到了死神降临的恐惧。
“谢谢你救我上来。我、我想回家,你能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可以送我回家吗?”
“好。你先把桌子上的药吃了,喝点水。”庄承言转身就走,又补了一句:“对了,你的衣服是林彤帮你换的。”
他们两个大男人,谁帮她换衣服都不合适,解释一句,免得小姑娘心里有疙瘩。
大颗的眼泪滚落,她不明白,陌生人都能伸手帮她,而她的亲叔叔,却真的把她丢进大海里。
小时候,他说等她长大了,带她考潜水证。真是讽刺满满。
*
凌晨时分,左思谦说话算话,赶在十二点之前,陆续转来左怀安要的一亿美金。
用了多个账户,分批转来。
整个客厅,烟味混着酒味,诡异的安静极了。
庄承言把入账记录递给左怀安看,男人仍在抽烟,桌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掐断了很多根烟蒂。
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高兴,只是让他把这些账户单独拎出来,反向追踪。
到了这儿,庄承言才恍然大悟,左怀安压根就不在乎这点钱,而是要查左思谦的海外账户。
钱从哪里来,在哪里保管着,是左思谦的命门。
这么一大笔资金,涉及到税收、监管等相关方方面面,一旦被抓住把柄,简直致命。
难怪左思谦拖拖拉拉,他需要时间。眼看着女儿被欺负成这样,才不得不面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哥可能就想到用她来换左思谦的命门。
“去查吧,包括左思谦名下的公司、不动产、股票、加密货币、境内外账户等,家底摸清楚。”
“好的。”庄承言转身要走之际,听到左怀安问他:“她怎么样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左卿。
庄承言一直都很清楚,左怀安从不会把哪个女人放在心上,不可能是林彤。
“已经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安哥,她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送她回家。”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皱了会眉,碾了烟,转而上了二楼。
左卿听见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左怀安,整个人蜷缩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被子。
恐惧袭来。
左怀安坐在床沿边,认真打量她。
女孩看起来可怜极了。巴掌大的小脸,雪白的肌肤,衬的颈部的红痕越发刺眼,琥珀色的眼睛泪汪汪的,说尽了害怕。
左卿想不通,他还来做什么,一口气噎在喉头,堵的难受,眼里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蛋吧嗒吧嗒的掉落在被子上。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他怎么还有脸出现。
左怀安摸了摸眼前这颗小脑袋。
纤瘦的小身板紧绷,不自觉地往后缩,左卿以为他是来道歉的。
然而,对方却皱眉,不耐烦道:“哭什么,再哭眼睛不要了。”
左卿懵了,嗓子疼,瑟缩地望着他,鼻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混着烟草的气息,有些浓烈。
她真的不明白,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坏,为了钱,她的亲叔叔毫不犹豫的把她扔进了大海里。
左怀安伸手擦掉她脸上挂着的眼泪,看了很久,“你喜欢什么,我可以补偿你。”
“我想回家,现在。”沙哑又悲愤。
说白了,左卿就是不想再见到他,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眼前男人喜怒无常,危险系数很高,天使的脸蛋,魔鬼的手段。
男人眸色忽冷,什么都没说,冷着脸大步走到门口,掏出手机给庄承言打了一个电话,“先放下其他事情,现在就送她走。”
拿到左思谦的海外账户,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是左怀安内心腾的蹿出小火苗,莫名烦躁,回自己房间冲了个冷水澡。
*
从夏威夷到S城,直飞九个小时。
左思谦早早的等在了机场,接到女儿的第一时间,揪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左卿随左思谦上了车,缩在左思谦怀里嚎啕大哭。
沙哑的喉咙,颈部道道红痕,左思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把左怀安当柴火劈了。
左卿从小到大,乖巧聪明,夫妻两捧在手心养大的孩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咱们回家,请宋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左思谦既心疼又内疚,没把孩子保护好,平白遭受了险恶。他严重高估了左怀安的道德底线,竟然拿左卿威胁他。
宋医生给开了药,安慰了左思谦夫妻两,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作为左家的私人医生,看着左卿长大,宋医生直言不讳,现在社会变态多,一定要远离。
林书屿刚拆了眼睛上的纱布,看到女儿被弄成这个样子,心口被堵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左卿不想让妈妈流泪,笑着说自己真没事,抱着林书屿撒娇,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入睡。
等林书屿走后,左卿依然没睡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全是这几天经历的事情。
她仔细回想,那天两次碰见左怀安,压根就不是意外,反而像是蓄谋已久。
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私人飞机、夏威夷别墅、直升机、游艇的价格,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左怀安不缺钱。
可是,他为什么执着于让爸爸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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