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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在暴雨倾盆的雨夜,一个小孩快速跑过黑暗的街道。因为没有撑伞,他的头发全都糊在了脸上,遮盖了他脸上的悲伤。小男孩不停在雨里奔跑,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一样。
没一会,小男孩就进了一栋老式单元楼,他急急忙忙地上楼,将钥匙插在门里,打开了门。
引入眼帘的是黑乎乎的屋子,小男孩抬手按开了开关,一瞬间,黑暗被压缩到了阳台上小小的一隅,房间被淡淡的灯光照亮,屋子里的全貌也在这时尽收眼底。屋子里可以说是一片狼藉,桌子上和地上都散落了许多的酒瓶,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
小男孩看着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母亲离开之后,父亲一直是这样子的。他叹了一口气,默默收拾起了这一片狼藉。
突然,沙发上的人动了,他晕乎乎地看着正在打扫的男孩,迷迷糊糊开口“你在干什么?”“打扫你留下来的烂摊子。”小男孩语气算不上好,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好,好。”沙发又陷了下去,人再次睡了过去。
小孩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什么都没说。他时常想着,如果自己的父亲和别的一样,喝了酒就朝自己大喊大叫,或者干一些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也许可以走的更加干脆一点。可是,为什么呢?自己的父亲总是这样,虽然不管事,但是从来没有虐待自己,甚至对自己特别上心,总是会担心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呢?一切都结束了就好了啊。
小孩一边收拾,一边看向自己的父亲。看着父亲睡过去后紧皱的眉头,他知道这一切不能全怪他的父亲,对啊,不是父亲的问题,那应该怪谁呢?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目标一下子就明确了,对啊,对啊,造成他不幸的源泉,解决这个不就好了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小李碰到危险的。”沙发上的人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李智文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
“李工,想什么呢?”苏时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李智文抬眼注视着苏时,面前的茶水早已凉了,他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嗯哼,我回忆的时候也是这种很像发呆的样子。”苏时善解人意地开口道,伸手为自己再倒了一杯水。
李智文看着苏时的动作,没有在乎什么主人要给客人倒水的规矩,反而记起,以前父亲还正常时,总是喜欢拉着自己闲聊,一边说话,一边为自己的水杯加满水。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别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了。
苏时倒完了水,抬起头和李智文对视,道“那么,愿意分享一下你的想法吗,李工?”
那一瞬间,李智文感觉很久远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顿了一下,李智文开口“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设计这个游戏的初衷,这个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
“为了建立一个没有悲伤的世界?你觉得这个真的可能吗?”苏时淡淡开口。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不是进去过了吗?里面多么的自由啊,可以决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可以指定某个人进入你的世界,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的生活。”李智文的表情逐渐癫狂“如果你再多待一段时间,你会发现你甚至可以左右里面一切,你就是那个世界至高无上的神!”
苏时看着对方疯狂的表情,缓缓开口道“那你为什么一直在现实生活里面,不一直待在你所向往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面当神呢?”
李智文的表情变了,他紧紧盯着苏时“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时耸了耸肩“没什么啊,我只是想问一下,既然这么喜欢里面的世界,为什么要出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李智文冷冷的说道。
“怎么没有关系呢?你还通过时空裂缝把你设计的这个游戏带到别的时空里面,让那里的人开始变得疯狂,向往自杀。更不用提你们这里现在这种情况,你到底在想什么。”苏时盯着李智文道。
李智文突然笑了一下“我说呢,为什么感觉你对这里不熟悉,原来你不属于这里啊。我确实到了别的时空,但是他们去自杀可不是我指使的啊。自杀,自杀,当然是他们自愿的啊,我可什么都没干。”说着,他摊了摊手,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见苏时没有反驳他,李智文又接着道“你看啊,他们会向往里面的世界,不就是证明了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不公平,不够让人感到快乐的吗?所以他们才会想永远待在我为他们创造的世界里面,对吧?”
“但如果你没有设计出这个游戏,这一切也不会发生啊。”苏时反驳道。
李智文摇了摇头,状似无奈地说道“我说,你怎么没有听懂呢?我只是为他们建造了一个乌托邦罢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放弃自己的生命想摆脱一切,我怎么知道呢?我设计这个初衷又不是杀人,是帮助别人啊。”
苏时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一个游戏,想让人自杀确实不太可能,而李智文设计游戏的初衷也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但是,为什么感觉就是不对呢,苏时想着。
见苏时沉默,李智文非常贴心地开口“好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为难我,现在也挺晚的,你就睡在客房里面吧,我刚刚已经收拾好了,床也铺好了,快去休息一会吧。”
苏时没有别的办法了,沉默地点了点头,朝房间走去。
李智文看着苏时的房间门关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不知道苏时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觉得苏时不会按照他的想法在这个游戏里面好好待着的。
苏时回到房间,看着四周的陈设,苏时感觉这个人其实根本没有打算待着游戏里面,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快乐的世界,但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苏时想了一会却毫无想法,转而想起自己应该找到时空调节器啊,那么这个又会在哪里呢?
苏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灯,试图唤醒自己的脑子,手开始不停搅动着衣角。
在苏时感到昏昏沉沉的时候,一阵响动让苏时失去了困意。他睁开眼睛,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是门外,苏时蹑手蹑脚地向房间门口移动过去,轻轻的将耳朵附在门板上面。
“到底在哪里?我记得我......”李智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渐渐变得听不清楚,正当苏时以为是他放弃了的时候,苏时感觉有一阵脚步声往自己的门口移动。苏时心下一惊,快速回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从来没有醒过。
苏时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出所料,门开了,李智文轻轻的走了进来。
他到底要干什么,苏时在心里嘀咕,偷偷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李智文背对着光,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吓人。他缓步走到了床边,苏时一动都不敢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但是李智文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苏时的身上,他蹲下身子,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下,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将其紧紧的抓在手里,看了一眼苏时没有什么动作,便起身准备离开。
苏时有一点担心,自己应该怎么能够自然而然地醒过来看一下他拿了什么东西呢。突然,李智文脚下踩到了苏时随意扔的拖鞋,发出来好大一声响动。
这么巧的吗?苏时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诶,看来某些坏习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啦。
苏时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刚刚因为紧张,一直保持紧绷的状态,他老早就想动了。李智文听到苏时动了,回头就对上了苏时的眼睛,苏时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开口道“李工?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智文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说辞,从容开口道“没什么,我担心你在这里第一晚会认床,所以来看看你对这里习不习惯。”
“哦哦,那还真是谢谢李工了。”苏时礼貌地点了点头。
见苏时没有打算细问,李智文便打算离开,他对苏时道“看起来要不是我,你睡得还不错,我就不多打扰了。”说着,就转身往外面走。
苏时突然开口“李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李智文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藏在身后的手过于明显了,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回道“没什么,就是一个小东西。”
苏时不依不饶开口“你大晚上带着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到我这里来,有点吓人啊。”
“那你想要干什么?”李智文的声音没有变化,但是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苏时看着李智文表情的变化,轻笑了一下“没事啊,那麻烦李工给我看一下呗,也让人放心一点嘛。”
“住在我这里你还质疑我?也真是够了。”李智文无奈摇头,将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苏时。
是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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