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与回响

　　阳光透过出租屋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林野醒来时，指尖还残留着沈砚肩膀的血迹触感，可抬手摸去，掌心只有空气的温度。他猛地坐起身，颈间的长生玉贴着皮肤，微凉的触感异常真实——不是梦境里的虚幻，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物件。

　　桌上的六人合照还在，照片里旋转木马的彩灯泛着淡光，赵磊举着迷你燃气灶，苏晓的罗盘指针指向镜头，陈默的无人机悬在头顶，李瑶抱着缝补好的玩偶，沈砚站在他身边，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林野指尖拂过照片里沈砚的脸，突然想起终局对决时，沈砚扑过来挡在他身前的瞬间，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钝痛蔓延开来。

　　“沈砚……”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在空荡的出租屋里回荡。他跌跌撞撞地起身，翻遍了整个屋子——沈砚留下的桃木剑、从古墓带回来的“长生如梦”丝绢、甚至深海副本的红色线路，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上，唯独没有沈砚的身影。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发件人备注是“赵磊”：“醒了吗？我和苏晓、陈默、李瑶在你楼下的咖啡店，有些事想和你聊聊。”林野盯着短信看了几秒，心脏猛地一跳——他们也记得！

　　他抓起外套，几乎是冲出家门。楼下的咖啡店就在街角，透过玻璃门，他看见赵磊正举着迷你燃气灶，和陈默说着什么；苏晓的罗盘放在桌上，指针偶尔轻轻晃动；李瑶抱着那个破旧的玩偶，眼神里带着担忧。而最靠窗的位置，空着一个座位，仿佛在等谁。

　　“林野！”苏晓第一个看见他，挥手示意。林野快步走过去，刚坐下，李瑶就递过来一杯热咖啡：“我们醒来后发现道具都还在，就试着联系彼此，没想到真的能打通电话。”赵磊放下燃气灶，脸色凝重：“我们都记得副本里的事，而且……”他顿了顿，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我醒来后发现桌上多了这个，像是从哪个副本里带出来的。”

　　纸上画着一幅简笔画，是星光游乐园的旋转木马，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游戏并未结束，夜神的碎片还在。”林野的心一沉，他突然想起终局对决时，夜神消失前，黑色雾气似乎分裂成了几道细小的气流，当时他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那是夜神的碎片，藏在了某个地方。

　　“长生玉有反应吗？”苏晓突然问，目光落在林野颈间的玉佩上。林野摸了摸长生玉，玉石的温度比平时低些，却没有发烫：“现在没有反应，但终局对决时，它能对抗夜神的雾气，说不定能感应到夜神的碎片。”陈默推了推眼镜：“我查了下地图，我们之前闯过的副本位置，刚好围成一个圈，圆心就在市中心的废弃钟楼——那里可能是夜神碎片的藏身之处。”

　　六人（林野、沈砚、赵磊、苏晓、陈默、李瑶）的副本位置图在桌上铺开，市中心的废弃钟楼被红笔圈出，像是一个等待被揭开的秘密。“我们得去看看，”林野握紧长生玉，“如果夜神的碎片还在，迟早会再次开启游戏，我们不能让更多人陷入危险。”赵磊、苏晓、陈默和李瑶都点头，眼神里带着坚定——他们经历过副本的危险，知道失去的痛苦，不能让悲剧重演。

　　当天下午，五人（沈砚暂未找到）就出发前往市中心的废弃钟楼。钟楼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早已停止运行，钟面的玻璃碎裂，指针停在晚上十点十分，和鬼楼副本里的时钟时间一模一样。“这里的阴气很重，”苏晓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脸色比在鬼楼时更凝重，“比之前任何一个副本的阴气都重，夜神的碎片肯定在这里。”

　　五人走进钟楼，内部布满灰尘，楼梯扶手生锈，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钟楼的顶层，放着一个巨大的钟，钟身缠绕着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一道细小的身影——是夜神的碎片，比终局对决时小了很多，却依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小心！”赵磊举起工兵铲，缠在铲刃上的红色线路泛着红光，“它在吸收周围的阴气，很快就会恢复力量。”夜神的碎片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黑色雾气凝聚成一只小手，朝着李瑶抓过来。李瑶赶紧举起手电筒，强光下，小手瞬间消散，可更多的雾气从钟身里涌出来，笼罩了整个顶层。

　　林野的长生玉突然发烫，发出强烈的绿光，照亮了顶层的黑暗。“长生玉能克制它，”林野举起长生玉，绿光直射黑色雾气，“我们一起上，用道具困住它，不让它吸收阴气。”赵磊、苏晓、陈默和李瑶立刻行动——赵磊用工兵铲挡住雾气的蔓延，苏晓的罗盘定位雾气的薄弱点，陈默操控无人机，用探照灯直射雾气，李瑶则用备用手电筒，配合陈默的探照灯，形成一道光网。

　　黑色雾气在光网和绿光的压制下，渐渐收缩，夜神的碎片发出凄厉的嘶吼，像是在反抗。可就在这时，钟楼突然剧烈震动，钟身开始摇晃，灰尘从天花板上掉落，“不好！钟楼要塌了！”陈默大喊，无人机的信号突然中断，探照灯瞬间熄灭。

　　光网出现缺口，黑色雾气趁机突破，朝着林野扑过来。林野举起长生玉，绿光再次爆发，挡住了黑色雾气，可冲击力让他摔倒在地，长生玉从颈间滑落，滚向钟身。“林野！”赵磊冲过来，想要扶起林野，却被掉落的石块砸中手臂，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赵磊！”苏晓大喊着，扑过去查看赵磊的伤口，陈默和李瑶也围过来，想要帮忙，却被黑色雾气缠住——雾气越来越浓，已经快要将他们吞噬。林野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被雾气包围的伙伴，心里涌起一股力量。他想起了沈砚，想起了终局对决时沈砚挡在他身前的样子，想起了他们一起闯过的九个副本，想起了那句“我们一起面对”。

　　“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林野大喊着，冲向长生玉，黑色雾气凝聚成一只大手，想要抓住他，却被突然出现的一道红光挡住——是沈砚！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钟楼顶层，手里拿着桃木剑，剑身上的红色线路燃烧着，发出耀眼的红光。

　　“沈砚！”林野惊喜地大喊，眼眶瞬间湿润。沈砚回头，对他笑了笑，和终局对决时一样，温柔而坚定：“我说过，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举起桃木剑，红色火焰和长生玉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强的光柱，击中了夜神的碎片。

　　“不！”夜神的碎片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黑色雾气彻底消散，钟身停止摇晃，钟楼的震动也渐渐平息。五人（加上沈砚共六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沈砚扶着林野站起来，长生玉重新回到林野颈间，温度渐渐恢复正常。

　　“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林野的声音带着哽咽，伸手摸了摸沈砚的肩膀——那里没有伤口，和在出租屋时一样，仿佛终局对决的伤痛从未发生过。沈砚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六人在游乐园副本的合照：“我醒来后发现这张照片，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所以赶紧赶过来，还好没迟到。”

　　六人坐在钟楼的顶层，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金色的光芒透过破碎的钟面，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夜神的碎片消失了，游戏应该不会再开启了吧？”李瑶轻声问，手里还抱着那个破旧的玩偶。苏晓收起罗盘，点头道：“罗盘的指针恢复正常了，这里的阴气也散了，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赵磊揉了揉受伤的手臂，笑着说：“不管以后会不会有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就像之前一样。”陈默也点头，从背包里掏出无人机，重新调试：“我的无人机还能飞，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之前的副本位置看看，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秘密。”

　　林野和沈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温柔和坚定。林野摸了摸颈间的长生玉，又看了看手里的六人合照，心里暖暖的——他们一起闯过了九个副本，经历了生死，失去过，也得到过，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放下副本的危险，回归正常的生活，却也永远不会忘记这段一起战斗的时光。

　　当天晚上，六人在林野的出租屋聚餐。赵磊带来了自己做的红烧肉，苏晓带来了水果，陈默带来了饮料，李瑶带来了自己烤的饼干，沈砚则走进厨房，做起了林野最喜欢吃的番茄炒蛋。林野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伙伴，又看了看桌上的副本道具——桃木剑、长生玉、迷你燃气灶、罗盘、无人机、破旧玩偶，还有那张六人合照，突然觉得，这些道具不再是冰冷的工具，而是他们友谊的见证，是他们一起闯过难关的勋章。

　　“开饭啦！”沈砚端着番茄炒蛋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笑容。六人围坐在餐桌旁，举起饮料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为了我们一起闯过的副本！”赵磊大喊，眼里闪着泪光。“为了我们永远的友谊！”苏晓、陈默、李瑶也跟着喊，声音里带着激动。林野和沈砚相视一笑，一起说道：“为了未来，我们一起面对！”

　　晚餐在欢声笑语中结束，赵磊、苏晓、陈默和李瑶离开后，林野和沈砚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空，星星闪烁，像是在为他们祝福。“以后，我们还会遇到危险吗？”林野轻声问，靠在沈砚的肩膀上。沈砚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地说：“不知道，但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就像之前一样。”

　　林野点点头，闭上眼睛，感受着沈砚的体温，和颈间长生玉的微凉。他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未知的危险，或许还会有新的副本开启，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沈砚，有赵磊、苏晓、陈默和李瑶这些一起战斗过的伙伴，他们会像一家人一样，互相扶持，互相守护，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挑战。

　　而那张六人在游乐园副本的合照，被林野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他们，笑得格外灿烂，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们经历过黑暗，却依然选择相信光明；他们失去过，却依然选择珍惜现在；他们一起闯过难关，也会一起走向未来，永远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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