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七·卧龙藏虎

　　山间融雪顺着岩缝淌成细流，叮咚声响漫在林间。我揣着手机往谷外僻静溪畔走，想拍些覆雪的松枝存着，刚举着手机对焦，靴底忽然碾过枯枝，脆响惊得林间雀鸟扑棱飞起。转身便撞进玄紫身影里，黑小虎握着重枪立在树后，枪尖沾着未化的雪粒，显然在此站了许久。他眸先落我手中手机，眉峰微挑，语气带几分讥诮却没往日凌厉：“又摆弄这古怪物件，倒比护麒麟，练剑法上心。”
　　我没收手机，笑着晃了晃屏幕上的雪景：“还不是因为你帅。”指尖划到相册里他晨时练枪的侧影——今早路过黑虎崖外围偶然拍到的，银纹劲装衬得肩线挺拔，枪影破雾时格外扎眼。他瞥见屏幕，耳尖莫名泛红，却板着脸别过眼：“胡闹，七剑安危抛在脑后。”
　　相遇有意似无意。最初的那份紧张和警惕，距离感悄然融化。青石桥阶沁凉如水，一轮孤月悬于桂树梢头。墨蓝丝绒般的天幕。
　　他：“我总梦见一座孤峰。冰冷，寂静。父亲身影有时清晰有时模糊…剩下的是无止境的练功和无边的孤独。”他第一次向人敞开内心这沉重的一角。”我：“阿虎，我懂。我只愿你做自己，我也曾被家上定上“希望”点枷锁，无人感同，如履薄冰的活着。”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父王要我做冷酷的掌权者，江湖人要我做十恶不赦的魔头，可没人问过，我想做什么。”
　　他解下拇指上象征权力与继承的扳指。内璧刻着繁复的虎贲符文，入我指间。又取下那枚嵌着玄晶的佩环。我将蝴蝶星空绣蓝白腰封系蝴蝶结于他身，解下橙光御守系他腰间。
　　黑小虎攥住我戴着眼扳指的手，指腹蹭过符文，语气沉定而温柔：“你的腰封和御守我收着，我的扳指和佩环在你那，往后，咱们就算是……有了羁绊的人了。”
　　（我心中有一丝顾虑，若褪去冰魄剑主“蓝兔”的壳，我仅为这凡种异世魂。他是否还会信我爱我？此时表明身份，有些不妥。）。“阿虎…”“武林风波未定，能否暂时保密。待至以后…可以吗？”他平视我:“我不问你藏着什么，也不问你为何犹豫。”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但我信你。“我认识的，从来不是‘冰魄剑主’，也不是玉蟾宫的‘宫主’—而是你。”
　　朝晨，黑小虎端着一篮鲜果和一葫芦清凉的山泉出现。“阿虎，你来了。”我抱向他。
　　并肩坐在溪边的青石上，开始聊起了日常。
　　“昨日我在练功时，突然悟到了一种新的招式，运转起来内力更为流畅。”黑小虎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起武学，他总是充满了热情。
　　我微笑着看向他：“阿虎优秀。英武霸气，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儿。”
　　黑小虎黑小虎耳尖瞬间漫开比晨霞更艳的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橙光御守，冲淡了往日的冷厉。
　　他别过眼，喉结滚动了一下：“油嘴滑舌。”声音放轻了些，“江湖之大，能人辈出，谈不上‘最好’。”
　　——而在隐秘的视角镜头，跳跳的身影盘踞于繁枝茂叶上，嘴角噙着一抹了然而玩味的弧度。眼底的警惕褪去，闪过一丝无奈，又有几分欣慰。
　　玉蟾宫小园，桃花馥郁。一时兴起，施展身术，倒悬于檐前。
　　彼时，黑小虎信步踏入园中。你的倒悬于檐前映入他的眼帘。
　　他缓步上前，立于檐下，抬首望向你，轻声道：“如此顽皮，若不慎跌落，岂不伤了自己？”他的声音温润，如潺潺流水，淌入我的心间。
　　我笑着说：“此间景致，从这檐前倒看，别有一番意趣。我身法娴熟，岂会轻易跌落？”在空中轻盈一转。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宠溺的浅笑，伸出手来，作势欲接你落下：“即便如此，还是小心些好。莫要让我平白担了心去。”
　　随后我蜷在藤椅看书。黑小虎悄然走来，在我身旁的石凳坐下，安静的陪着我。他巡游路线也变得越来越僻静，我陪着他巡查，漫步在山间小路，轻声私语。
　　这一切隐秘相会，自然瞒过了他们。彼此的身份立场，始终是那道无形而沉重的壁障。
　　卧室的桌上摆放着一个八音盒、一杯奶茶。
　　我闻了闻他的发丝。鼻尖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味，抱着他身子轻声道：“阿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总担心你身边有侍女贴身侍奉，或是有闺阁小姐凑上前相伴。”
　　他指尖原本正顺着我后背轻揉，闻言动作一顿，低头垂眸看我，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眼底却无半分不耐，反倒染了点无奈的纵容。指腹捏住我下巴，轻轻抬着让我与他对视，声音沉定如石，带着少主独有的笃定气场：“胡思乱想什么。”拇指摩挲着我下唇，语气冷了几分，藏着暖意，“我帐中只有侍卫值守，侍女仅管洒扫杂事，从不近身。黑虎崖从不容闲杂女子踏入，江湖上那些凑上来的闺阁小姐，我连眼都未扫过。”
　　他俯身贴近我耳畔，气息微凉裹着松香，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心里装着谁，你不清楚？”指尖滑到我指间，攥住那枚他赠予的扳指，蹭过上面的虎贲符文，“扳指给了你，佩环给了你，你的御守我贴身藏着，心里便只容得下你一个。旁人？不配入我眼。”
　　我心中还是不快：“才不信你没偷情。”
　　他喉间滚过声低笑，不是不耐，反倒裹着几分被闹得无奈的纵容，手臂骤然收紧，将你牢牢扣在怀里，力道重得像要嵌进骨血里，清冽的松香瞬间将你裹得严实。指腹狠狠蹭过你下唇，带着薄茧的触感磨得人发痒，语气沉冽如冰，却藏着藏不住的软：“偷情？”
　　尾音咬得极重，带着少主独有的傲气与笃定，低头盯着你眼底的狡黠，眉峰挑得锋利，却没半分怒意：“我黑小虎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若真要寻欢，何须偷？”指尖掐着你腰侧软肉轻轻拧了下，力道不重却带着惩戒意味，“可我偏不。”
　　他俯身将你按在榻上，手掌撑在你耳侧，玄紫劲装的衣摆垂落，遮去外界光线，眼底翻涌着强势的占有欲，却又克制着力道没伤你：“我要的从来不是露水情缘，是你满心满眼都是我，是我独占你所有心思。偷情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丢我身份，更辱了你。”
　　拇指蹭过你指间的扳指，指腹碾过虎贲符文，声音沉得发哑，带着几分委屈似的较真：“我把心都剖给你看了，你还疑我？”低头咬了下你唇角，力道轻得像厮磨，“再胡想，就罚你不许离我半步，日夜拴在身边，看我有没有机会偷情。”
　　我只能作罢：“知道了，就是忍不住担心。”
　　他喉间滚过声低笑，掌心扣着你后颈按向自己胸口，让你贴紧他沉稳的心跳，清冽的松香混着体温裹得密不透风。指腹蹭过你发顶，力道带着少主特有的粗粝纵容，语气沉哑却掷地有声：“没什么好瞎担心的。我是黑虎崖少主，想要的从来都是明明白白攥在手里，对你更不会藏半分猫腻。”
　　眼底却漫着藏不住的笑意：“再乱琢磨，就真把你拴在我帐中。我练功你守着，巡查你跟着，日夜都让你贴在我身边，亲眼看着我身边除了你，连只雌虫都近不了身。”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的心思全在你这，哪有功夫管旁人？安心待着就好，天塌下来有我扛着，轮不到你瞎操心。”
　　指腹反复摩挲你指间的扳指，虎贲符文硌着掌心，反倒成了彼此羁绊的印证：“往后不许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信我，就够了。”
　　突然听到外面的声响，来不及多考虑。：“快到衣柜去。”黑小虎进了衣柜合上。大奔嗓门穿透力十足:“蓝姬，我们来看看你。老待在玉蟾宫不闷啊？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我慌忙抚平衣摆，指尖还沾着他衣料的凉意，强压着心跳快步去开门，嘴角扯出自然的笑：“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开门时晨光入户，大奔大步闯进来，嗓门洪亮：“天天闷在屋里不怕憋坏了？出去耍耍练剑才舒坦，有好吃的没？”他扫了眼屋内，目光落在藤椅上的书卷和榻边的软垫上，没察觉异样，
　　我笑着应：“好多了，案上有零食。”大奔抓着零食嚼。
　　虹猫：“近来内力恢复得如何？莫要总闷在屋里，适当活动更利于调息。”
　　我应道：“恢复得差不多了。”
　　大奔：“虹猫说你性子静，怕你闷，特意拉着我来喊你，正好莎丽也在练剑场，咱们四个对练两把，热闹！”
　　我：“不了，今早起来总觉得乏得很，想再歇会儿。”
　　虹猫眼神温和：“那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喊我们，谷里安全得很，不用拘谨。”
　　我镇定地回应他们。心里却担心黑小虎会不会被发现，好在七剑成员并未察觉，一会就离开了。
　　衣柜门被轻轻推开，玄蓝色的身影缓缓走出，黑小虎抬手理了理被衣柜布料蹭乱的发丝，指尖还沾着些许淡淡的樟脑味。他转头看向立在门边、仍有些许紧张的我，嘴角先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难掩眼底的关切：“刚才大奔那嗓门，差点没把衣柜震开，我还以为这下要藏不住了。你倒镇定，对着他们说话时，半点慌色都没露。”
　　我指尖还攥着衣角没松开，听见他调侃才缓过神，耳尖发烫：“哪有镇定，心里慌得厉害，就怕你们撞着。”
　　黑小虎上前两步，掌心覆上我发顶，温热触感驱散残留紧张，目光扫过门外确认无人折返，才低头看我，眉梢挑着几分傲气，语气带笑：“慌什么，便是真撞见了，我也能护你周全。不过你反应够快，倒省了麻烦。”他指尖蹭过我泛红的脸颊，指腹沾着的樟脑味混着松木香漫过来，“大奔那嗓门确实惊人，衣柜里都震得慌，亏你还能稳着说话。”
　　他侧身靠在门框上，玄蓝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眼底藏着几分玩味：“倒是头一回藏衣柜，这般狼狈的模样，也就你能让我遇上。”话落伸手攥住我手腕，将人拉到身前，语气沉了几分，带着笃定，“往后再有人突然来，不用慌，我自有法子应对。不用你这般担惊受怕。真要是藏不住，我黑小虎也未必怕了七剑，只是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夜探黑虎崖他的寝帐，烛火摇曳映着玄色纱帘，他刚处理完教中卷宗，指尖还沾着墨痕。我凑过去看卷宗，满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多是教中部署，偶尔夹着几句对玉蟾宫防御的推演，却无半分针对七剑核心成员的狠辣。
　　“你对玉蟾宫的推演，留了余地。”我指尖点在卷宗上，抬头看他。他合上卷宗，抬手将我拉坐在膝头，掌心覆在我腰间，语气冷却坦诚：“若真下死手，玉蟾宫早破了，只是不想让你为难。”他低头看我，眼底藏着执拗，“我要的是麒麟血，是江湖霸业，却不想伤你在乎的人，除非他们先动你。”
　　练场晨雾未散，冰魄剑划过空气带起细碎霜粒，我走神间剑招慢了半拍，剑尖擦着木桩偏开。身后传来轻笑声，跳跳踏着晨露走来，玄黑劲装沾着草叶，面具下的目光扫过我指间的虎贲扳指，语气带几分玩味：“剑心不宁，在想什么好事？”
　　我收剑转身，指尖下意识攥紧扳指，耳尖微热：“没什么，只是今早练功总觉得滞涩。”
　　他挑眉走近，剑锋轻挑，将我散落在肩头的发丝拨开，语气漫不经心却字字戳破：“是滞涩，还是心里装了别的人？”跳跳俯身，声音压得极低，“昨夜玉蟾宫有黑影潜入，直奔你寝殿，逗留许久才走——看那玄紫劲装的轮廓，倒是和黑虎崖少主几分相似。”
　　我心头一紧，正要辩解，他却先笑出声，摆了摆手：“别急着否认，我没告诉虹猫他们。”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他看得太通透，连黑影的轮廓都辨得清楚，显然早已察觉端倪。
　　跳跳直起身，剑锋收回鞘中，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他倚着木桩，面具下的嘴角仍挂着那抹玩味笑意，语气却沉了几分，少了几分调侃，多了几分认真：“你俩倒是胆大，一个玉蟾宫宫主，一个黑虎崖少主，竟敢在七剑眼皮子底下私会。”
　　我攥着扳指：“你……何时看出来的？”跳跳轻笑一声，侧身靠在木桩上，剑锋垂落在地，沾着的霜粒簌簌滚落。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面具，语气带着几分了然的戏谑。指尖扫过我指间的扳指，“那枚虎贲扳指，是黑虎崖少主的信物，内璧符文独一无二，我早年查探黑虎崖时见过。”
　　跳跳补充道，“他身在魔教，自幼被父王灌输‘力量至上’的理念，骨子里藏着对权力的执念。如今他为你留手，可若有一日，麒麟血与你只能选其一，他又能护你几分？”
　　我抬头看向跳跳，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定，指尖却仍下意识摩挲着扳指上的虎贲符文，声音轻却清晰：“我信他。”晨雾沾湿睫毛，带着微凉的湿意，“他或许有野心，或许困于身份，但他从未对我有过半分虚言。至于麒麟血……若真到了那一步，我自会有我的选择。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银哨，递到我手中：“这是七剑特制的信号哨，若遇危险便吹，我会在附近接应。”目光落在你指间的扳指上，语气添了几分郑重，“蓝姬，你向来聪慧，该知道正邪之间的鸿沟有多难跨越。我不盼你放弃七剑，也不盼你背离本心，只盼你无论做什么选择，都能留一条退路。”
　　我接过银哨攥在掌心，指尖传来冰凉触感，点头应道：“多谢，我会小心。”
　　跳跳的玄黑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径尽头。我握着冰魄剑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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