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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
故人有故人相处的不好,底细全都知道,一点都不好遮掩装扮。元玨清这时候又有些痛恨墨轻尘对自己的知根知底了,他的神思恍惚一瞬,下巴已经被墨轻尘狠狠捏住,扬起头来。
元玨清看着墨轻尘眼中的晦暗,他的唇瓣上被一颗药丸抵住。
什么东西,元玨清低头一看,看到了一颗鲜红的像是涂了血下了毒的药丸。是否有毒难说,墨轻尘的意思是要元玨清吃下,不容商量地吞下去。
墨轻尘会害他吗?
元玨清不太确定,他不想吃,他眨了眨眼睛想要得到墨轻尘的心软,他说:“哥哥也要我死吗?”
“我也可以吃的,但是哥哥舍得吗?”
唇瓣上多了力气,那药丸碾压开了唇瓣,磕到了元玨清的牙齿,让元玨清尝到了苦涩的药味。
难闻、难吃。
墨轻尘没有笑意,敛着神色道:“你的皇叔要看你病恹恹的样子,不吃药难以维系。这药吃下去会让你有神思懒怠的时候,却能强身健体,小皇帝信不信?”
神思倦怠还能强身健体,没听说过。元玨清不是傻子,他眼底波涛都是怒意,他觉得墨轻尘在耍他。
墨轻尘也想要控制他,而他平生最恨被人控制,就算是墨轻尘也不行。
察觉出来了这其中的怒意,墨轻尘这才温柔说道:“小皇帝,我不会害你,若你死了我就随你殉情。”
这药丸是为元玨清好。
元玨清知道推搡不过,他的身边无人,只能泪水涟涟地望着墨轻尘:“好,将军要朕吃,朕就吃下。”
咬开药丸的瞬间,酸涩苦麻的味道直冲上来,裹紧了喉咙让人呼吸都困难。元玨清舌尖一压,咽了下去,他伸出舌头来给墨轻尘看,他全都吃下去了。
墨轻尘扬唇:“小皇帝很听话,今日小皇帝累了,我就不叨扰了。”
元玨清没留墨轻尘,等墨轻尘走后,他立刻唤了和安进来,倒茶端水,他起身抱着盂盆,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将方才咬开吃下去的药丸,从嘴里喉中全都呕了出来。
和安吓坏了,连忙抚摸着元玨清的后背顺气,眼里都是急切:“皇上您对自己也这样狠,可真是让人心疼。您和将军说一声软话,将军能听的,您这又是何苦呢?”
元玨清的口中只剩下淡到不能再淡的苦涩的味道了,他抹掉自己的唇瓣上的水,向后仰着平复了许久的呼吸,这才开口。
他一张口,沙哑的声音透露着疲惫,哪里还有少年帝王的样子,他说:“他或许是知道了,又或许还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和他之间,都是有恨的。”
墨轻尘想要控制他,或是想要对他好,他都能接受,但他不会让自己在墨轻尘之下,除却这一副身子他能在下,其他任何时候,他都不会相让。
他还是爱墨轻尘的,想到这里,元玨清闭上眼睛,任由吹拂在他面庞的风包裹着他,他这才尝到一点自由安宁的味道。
他累了,他想要好好睡一觉。
-
秋日雨寒,正是好睡的时候,但是人声鼎沸的热闹总会吵醒人间。
墨轻尘带着消息来到元玨清寝宫的时候,元玨清还睡着。和安在床下守着打着盹呢,狠狠低头再一抬头看到墨轻尘,他立刻起身想要叫醒元玨清,墨轻尘对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将军...”
“你下去吧,这里我来看着。”
和安点点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元玨清,将门带上关起来。墨轻尘看向蜷缩起来的小小山丘:“我知道你没睡,小皇帝怎么能睡得着呢?”
元玨清未动。
墨轻尘无奈,他掀开了被子,从身后贴着元玨清脆弱的身躯:“小皇帝怎么这样嗜睡,这天下不要了?”
“还是和我置气呢?”
墨轻尘垂眸一扫,看到了元玨清眼角的泪水。他没和元玨清客气,他直接俯下身来,亲掉了元玨清的泪花,这还不够,他还一路向下,想要捕捉到元玨清的唇。
扳正了元玨清的身子,墨轻尘很快就要对上那一片唇了,而后他被元玨清推开。
“你们都欺负我...”元玨清的头抵着墨轻尘的胸膛,小声道。
“谁欺负你了?”墨轻尘揉了揉元玨清的脑袋,“我可没有。”
“你欺负我最狠,”元玨清双手勾住墨轻尘的脖子,“随意爬上龙榻,不由分说就要占我便宜,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墨轻尘没否认地笑了笑,而后他严肃:“我是带着消息来的,六王爷在府中开设筵席,邀请宾客庆祝,朝中许多有地位的大臣都被邀请在列。”
“我知道。”
早在墨轻尘进来之前,元玨清的眼线就收到了消息,六王爷元晟此举招摇过市,也只是找个由头能让朝臣出入他的府邸,方便他结交大臣,更能方便他们谋反。
而元晟的意图,绝对是蓄意要商量谋反。
这对元玨清很是不利,城中甚至有玩笑话说,六王爷的宴请,朝臣鱼贯而入,更像是上朝参事。
这玩笑话如何传出去的,无人知晓,但是有人拥护元晟的心,昭然若揭。
元玨清在墨轻尘进来之前,已经发了好大的脾气了。元玨清头晕,这才到床上躺了一会儿,墨轻尘来,不说别的言语,只是亲他的唇,元玨清这才说谁都要欺负他。
一个要抢夺他的皇位,一个要侵占他的身子。
都是坏人!
“小皇帝不担心?”既然知道,墨轻尘也就不和元玨清兜圈子了,他拉着元玨清起身,为他撩开额前的头发,看清楚了元玨清通红的眼睛。
“担心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能阻止吗?”元玨清咳嗽了几声,手抓住床缘,身子起伏,实在是脆弱的样子。
元玨清一边咳嗽,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墨轻尘,想要看看墨轻尘的反应。墨轻尘没有上前,只是坐在床榻之上,屈起一条膝盖,手撑在上面,歪着头看着元玨清。
似乎对此并不关心,嘴角还扬起淡淡的笑。
没意思,元玨清转过身来,靠在枕头上:“皇叔在宴会上说了什么事情,只有在宴会上的人才能知晓,可惜了,朕不在宴会上。”
元玨清盯着墨轻尘看。
墨轻尘揣测元玨清的意思,元玨清想要知晓宴会上元晟说了什么话,和谁走得近,有谁想要投诚,想要改朝换代。这得找一个六王爷信得过的人才能套得消息,元玨清的那些眼线,也不能靠近得知。
唯有一人可以。
元玨清的目光收回,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眼下抚远将军送出了虎符,在皇叔的心中,是个大功臣,皇叔很相信将军。”
墨轻尘听明白了,元玨清要他去探听消息,就是等着他来。他自己沉不住气,不请自来,倒方便了元玨清的开口。
所以方才元玨清的那些眼泪,那些孱弱着身子的颤抖,那些控诉,都是对着他而来,想让他心疼,想让他说出那句我会为了小皇帝去探知消息。
只是为了演戏,为了算计。
墨轻尘未动,他想要看看元玨清还有什么样讨好的法子。
他看着元玨清一点一点靠近,双手撑在床榻上,目光和他对视。他一抬手,空出自己胸膛的位置,让元玨清靠过来。
元玨清靠在墨轻尘的肩膀,白皙修长的手指点过墨轻尘的胸膛,一拉扯抓紧了墨轻尘的衣领,把人往自己的面前狠狠一拽。
元玨清说:“哥哥,我只有你了。”
“你只是利用我,”墨轻尘显然坚守住了自己的阵地,不吃这一套,他的手抚摸着元玨清的耳朵,把元玨清弄得发颤,身子缩在他的怀中,“你对我没有半分真心。”
“哪里的话,”元玨清听后立刻坐起身子,面对着墨轻尘,“我已经和哥哥坦诚相对了,我还有什么不是哥哥的呢,哥哥有点良心。”
“哥哥想要什么我都给了,没有哥哥我就死了。”
“哥哥想要我死吗?”
元玨清一口一个哥哥,嘴甜身子也软,他趴在墨轻尘的身上,屁股也都高高撅起来,手也晃着墨轻尘的脖子,仰着头唇就要对准墨轻尘的唇吻上去。
墨轻尘低头,欣然接受了这个吻,他揽住元玨清的腰,张开唇瓣探出自己的舌。很快元玨清就循着记忆含住了墨轻尘施舍出来的小舌,辗转吮吸,将自己的身子全都压在了墨轻尘的身上。
床榻上的帘幔摇摇晃晃,像是庭院里高飞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震得窗棂作响。
许久后,元玨清在墨轻尘的怀中,被墨轻尘重新穿上衣衫,系好腰带。元玨清被带下床的时候趔趄了一下,所幸有墨轻尘扶稳,这才没有摔下去。
“好好在宫中歇息着,有内侍来送药坚持到等我回来再喝,我去去就回。”
墨轻尘到底还是屈服了,元玨清付出了代价,他为元玨清走一趟是必不可少的,他本来也是要去的。
卷入了朝堂纷争,他就只能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只是在走之前,墨轻尘还有事情要交代,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这是今日的药丸,小皇帝,吃下去,不要再吐出来了。”
“我没想让你死。”
元玨清心悸,他没想到墨轻尘竟然知晓,他吐了药丸。
墨轻尘竟然敢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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