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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风元素托着众人飞越海峡时,赫乌利亚偶然低头,望见下方岛屿上掠过一道白色的狐影。那身影矫健如闪电,身后拖着蓬松的九条尾巴,尾尖还缠着淡紫色的符咒——是狐斋宫。
“那是……”赫乌利亚的声音带着惊讶,粉紫色的眸子里映出那道身影,“她不是在守护鸣神大社吗?怎么会在这里?”
雷之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狐斋宫的感知比我更敏锐,或许是察觉到了草之国度的异动,提前去探查了。”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但她性子太急,遇到危险从不知后退。”
温迪调整了风元素的流向,让众人朝着狐影消失的方向飞去:“既然是熟人,正好结伴同行。说不定她还能给我们带点草之国度的情报。”
越靠近草之国度的边界,空气中的草木气息就越发诡异。原本清新的绿意里混杂着一股腐烂的甜香,像是花朵在过度盛放后急速凋零。下方的森林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浓绿,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黑光,连飞鸟都不愿在此停留。
“不对劲。”归终皱着眉,指尖的星光忽明忽暗,“草元素力在这里变成了双刃剑,既能催生万物,也能加速腐朽。”
摩拉克斯的目光落在森林深处:“翠露之心的力量失控了,这里的生态链已经被彻底扭曲。”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夹杂着狐狸的嘶鸣和某种怪物的低吼。
“是狐斋宫!”雷之神的声音一紧,率先加快了速度。
众人赶到时,正看到狐斋宫被一群藤蔓缠绕的怪物围攻。她的白色狐裘上沾着不少血污,手中的折扇已经断裂,九条尾巴死死护住身后的一棵幼苗——那幼苗通体翠绿,顶着一片小小的叶子,正是翠露之心的嫩芽,只是叶片边缘也染上了一丝黑气。
“雷电!”狐斋宫看到雷之神,眼睛一亮,随即又怒道,“你怎么才来?这些鬼东西打不死就算了,还能寄生在草木里重生!”
雷之神没有废话,长弓一拉,银白色的雷电如游龙般窜出,瞬间将围攻的怪物劈成焦炭。但那些焦炭落在地上,很快就被周围的黑绿藤蔓吸收,藤蔓上立刻又冒出新的怪物头颅。
“果然是这样。”赫乌利亚看着不断再生的怪物,粉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悟,“它们是被污染的草元素具象化,只要翠露之心的黑气还在,就杀不尽。”
她抬手一挥,粉紫色的盐晶粉末如细雨般落下,落在那些藤蔓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僵化,像是被盐渍腌过的枯枝,连带着上面的怪物头颅也失去了生机。
“这招管用!”狐斋宫趁机挣脱束缚,跳到雷之神身边,尾巴上的符咒发出微光,“这些藤蔓怕盐?”
“盐能锁住水分,也能抑制生长。”赫乌利亚解释道,“草元素依赖生机,而盐的净化之力能暂时切断它们与翠露之心的联系。”
温迪拨动琴弦,青绿色的风将盐晶粉末吹向更远的森林:“这样就能为我们清出一条路了。”
摩拉克斯则走到那棵幼苗前,金色神力轻轻覆盖在叶片上,试图驱散那丝黑气。但黑气如同附骨之疽,刚被推开就又缠了上来。
“没用的。”狐斋宫喘着气,用尾巴护住幼苗,“我找到它时,它就已经被污染了。翠露之心的本体应该在森林深处的圣树里,这些黑气就是从那里蔓延出来的。”
雷之神看向森林深处,那里的天空被浓绿的雾气笼罩,隐约能看到一棵参天大树的轮廓,树干上缠绕着比刚才粗百倍的黑色藤蔓。
“圣树就是翠露之心的载体。”她沉声道,“我们必须去那里,找到污染的源头。”
狐斋宫却摇了摇头,尾巴上的符咒闪烁不定:“我试过靠近,但圣树周围有层结界,里面藏着个能操控人心的家伙。我差点就被它迷惑,把幼苗交出去了。”她看向赫乌利亚,眼神凝重,“那家伙说,它能让所有逝去的生灵‘重生’,只要用翠露之心的力量做交换。”
“又是深渊的诱惑。”归终的声音带着冷意,“所谓的‘重生’,不过是复制出被污染的傀儡,就像鸣雷渊的影子。”
赫乌利亚轻轻抚摸着幼苗的叶片,粉紫色的盐力缓缓渗入,暂时压制住了那丝黑气:“狐斋宫,你为什么要保护这棵幼苗?”
狐斋宫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因为它在哭啊。”她指了指幼苗的叶片,那里有一滴晶莹的露珠正在滚动,“翠露之心的本源是善良的,它不想被污染,所以拼命将最后一点纯净的力量凝聚成这棵幼苗。”
赫乌利亚的心轻轻一颤。她想起了地中之盐的盐母,想起了鸣雷珠的挣扎,原来每一个元素本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抵抗深渊。
“我们带它一起走。”赫乌利亚将幼苗小心地捧在手心,“它或许能帮我们找到破解结界的方法。”
雷之神点头,长弓上凝聚起雷电:“走吧。狐斋宫,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带路。”
狐斋宫咧嘴一笑,尾巴一甩,符咒发出清脆的响声:“包在我身上!不过说好了,等解决了这事,你得陪我去喝三天三夜的清酒!”
“……荒唐。”雷之神嘴上呵斥,紫色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暖意。
众人跟着狐斋宫,沿着被盐晶粉末净化的路径向森林深处走去。赫乌利亚捧着幼苗走在中间,能清晰地感觉到幼苗在微微颤动,似乎在指引着方向。
森林里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盐晶粉末抑制藤蔓的“沙沙”声。那些被僵化的藤蔓上,隐约能看到人脸的轮廓,像是被囚禁的生灵在无声地哀嚎。
“这些都是被污染的森林居民。”狐斋宫的声音低沉下来,“原本是守护圣树的守护者,现在却成了傀儡。”
赫乌利亚看着那些人脸,突然想起了地中之盐的子民。她停下脚步,将掌心的盐力注入地面,粉紫色的光芒顺着树根蔓延,那些人脸的轮廓渐渐变得平和,像是得到了暂时的安息。
“谢谢你。”狐斋宫看着她,眼神柔和了许多,“虽然救不了他们,但至少能让他们不那么痛苦。”
雷之神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她。白色的雷光在她周身流转,为众人照亮前路,也驱散了那些试图靠近的黑暗。
走到森林中段时,幼苗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叶片指向左侧的一片沼泽。沼泽里冒着绿色的泡泡,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白色的花朵,花朵中央,隐约能看到一张张沉睡的人脸。
“是‘迷梦花’。”狐斋宫的声音带着警惕,“吸入它的香气会陷入幻境,看到最想见到的人。”
赫乌利亚的目光落在一朵迷梦花上,花朵中央的人脸,赫然是地中之盐那个被她救过的少年。少年对着她微笑,眼神纯净,像从未被深渊污染过。
“赫乌利亚大人,你看,我种出好多盐晶呢。”少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天真的雀跃。
赫乌利亚的心脏猛地一缩,粉紫色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水雾。她差点就伸出手,想要触摸那朵花。
“别被迷惑!”雷之神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银白色的雷电劈在那朵迷梦花上,花朵瞬间枯萎,露出里面黑色的花蕊,“这是深渊的陷阱,用你们的执念制造的幻境!”
赫乌利亚猛地清醒过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看着那些漂浮的迷梦花,突然明白了狐斋宫说的“操控人心的家伙”是谁——它就藏在这片沼泽里,用迷梦花收集着过往的执念,作为污染翠露之心的养料。
幼苗的叶片指向沼泽中央,那里有一棵巨大的迷梦花,花朵闭合着,像一颗沉睡的心脏,上面缠绕的黑色藤蔓最粗,也最密集。
“源头就在那里。”赫乌利亚深吸一口气,将幼苗护得更紧,“它在用迷梦花的力量,滋养翠露之心的黑气。”
摩拉克斯握紧长枪,金色纹路在白色战袍上亮起:“温迪,用风驱散花香;归终,准备星链;狐斋宫,掩护赫乌利亚;我去毁掉那棵主花!”
“等等。”赫乌利亚突然开口,粉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计策,“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幻境。”
她看向雷之神和狐斋宫,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雷之神听完,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可行,但太冒险了。”
“比起让更多人陷入幻境,这点冒险值得。”赫乌利亚的目光坚定,“我会用盐力护住心神,不会被迷惑。”
狐斋宫甩了甩尾巴,符咒发出光芒:“我跟你一起去!九条尾巴的狐狸,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
温迪也拨了下琴弦:“风会为你们指引方向,一旦有危险,我立刻吹散幻境。”
计划定下,众人立刻行动。温迪操控风元素形成一道屏障,将迷梦花的香气挡在外面;归终的星链悄然潜入沼泽,缠绕住那些黑色藤蔓;摩拉克斯和雷之神则在岸边戒备,随时准备接应。
赫乌利亚捧着幼苗,和狐斋宫一起踏入沼泽。盐晶粉末在她们脚下形成一层薄薄的盐层,防止陷入泥潭。越靠近中央的主花,周围的幻境就越清晰——赫乌利亚看到了地中之盐的子民对着她微笑,狐斋宫则看到了逝去的友人在向她招手。
“别分心!”狐斋宫用尾巴拍了拍赫乌利亚,符咒的光芒在她周身闪烁,“记住我们的目的!”
赫乌利亚点头,将盐力凝聚在眉心,粉紫色的光芒护住心神。她走到主花前,看着那闭合的巨大花瓣,按照计划,将幼苗轻轻放在花瓣上。
幼苗接触到主花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绿光,与主花上的黑气激烈地对抗起来!
“吼——”
一声尖锐的嘶吼从主花内部传来,花瓣猛地张开,露出里面一个由无数藤蔓组成的人形怪物,怪物的头颅是一朵巨大的迷梦花,花蕊中央,是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又是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家伙!”怪物的声音由无数人的声音混合而成,刺耳难听,“我只是想让大家都活在幸福的梦里,有什么错?!”
它挥动藤蔓,朝着赫乌利亚和狐斋宫抽来!
“就是现在!”
赫乌利亚和狐斋宫同时行动!赫乌利亚将全身的盐力注入幼苗,幼苗的绿光瞬间暴涨,顺着主花的藤蔓蔓延,压制住黑气;狐斋宫则甩出尾巴上的符咒,符咒贴在怪物身上,爆发出银白色的雷电,暂时麻痹了它的动作!
岸边的摩拉克斯和雷之神立刻跟上,金色的岩矛和紫色的雷箭同时射向怪物的核心!
“不——”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盐力、雷光和岩力的三重攻击下渐渐瓦解,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怪物的死亡,沼泽里的迷梦花纷纷枯萎,森林里的黑气也开始退散。那棵巨大的圣树露出了原本的模样,翠绿的枝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树顶,一颗晶莹的绿色晶石正在缓缓旋转——是恢复纯净的翠露之心。
赫乌利亚捧着幼苗,看着它飞向圣树,融入翠露之心。圣树的枝叶上开出了无数洁白的花朵,散发出清新的香气,那些被僵化的藤蔓也重新焕发生机,只是这一次,它们是纯净的绿色。
狐斋宫靠在雷之神身边,九条尾巴惬意地摆动着:“搞定!这下可以去喝清酒了吧?”
雷之神看着她,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可以。”
赫乌利亚看着恢复生机的森林,粉紫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欣慰。但她的目光很快就投向了远方,那里,星图上代表水元素的位置,正闪烁着不安的红光。
还有最后一个元素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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