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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已修】
林予甜怕血,所以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看为净。
她能感受到司砚的手指伸进了她的口腔,搅弄着僵硬的舌头,紧接着林予甜就感受到舌头上那冰冷锋利的触感。
她紧张得不行。
她生物没学好,忘记舌头上有没有大动脉了。
如果有的话被割掉是不是会流血而亡?
这样一来,她是不是也会很快死掉。
而司砚只是用刀背碰了一下,就发现林予甜浑身都在发抖。
怕成这样还想为了那个人开脱?
一股名为嫉妒的情愫在司砚心里火速蔓延开来。
为什么为了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做到这种程度?甚至愿意为了她被割舌。
……凭什么。
林予甜惴惴不安地等了好久,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舌头上的压力消失了。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司砚神色不明地收了手,“给我回去。”
林予甜眨了眨眼,口腔里略微带着点咸涩的味道:“你不割我舌头了?”
司砚瞥了她一眼,“你很失望?”
林予甜本能地闭上了嘴。
但过了几秒,她又忍不住问:“那你还会杀她吗?”
司砚眼神阴暗,“还想为她求情?”
林予甜直直望着她,“司砚,那也是一条命,她虽然犯了错,可也罪不至死,她家里人费了好大心血才将她养大的,你别杀她,把她放出宫好不好?”
司砚神色不变,抬手将林予甜凌乱的头发掠至脑后,“如果你还想救她,就拿出点诚意让孤看。”
林予甜有点茫然又有点委屈,“可是我都让你割舌头了,这还不算诚意吗?”
“舌头可不止能做这些。”
司砚用指腹揉了揉她的唇,“你知道该怎么做的,阿予。”
林予甜的脸也如同司砚预料的那般,慢慢红了起来,可是那个宫女的事情拖不得,晚一秒她都会有危险。
林予甜心一横,抬头在司砚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她不喜欢女生,实在做不到主动亲司砚,这已经是林予甜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这样可以吗?”
林予甜轻声问。
女生唇部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脸颊,这种感觉太过于陌生,即便没有唇齿相交,可依旧会带给人强烈的反应。
“亲个脸就想把孤给打发了?”
司砚回过神来,继续刁难。
林予甜水润的眼无措地望着她。
司砚忽然就心一软。
……罢了,林予甜本就没有磨镜的偏好,能做到这样也算是有大进步。
司砚刚想抬手握住林予甜的侧腰,教教她什么才是接吻时,却见林予甜瑟缩了一下,眼眶顿时就有点红,声音打颤,“疼。”
司砚还以为她是装的,毫不留情地拆穿,“孤都没碰着你,你疼什么?”
林予甜疼得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话,淤青的痛都是滞后的,只要你不碰它仿佛就不存在,可但凡稍稍使点劲,就痛到不行。
眼见面前的人脸色不对,司砚拧眉,“你腰怎么了?”
林予甜不想让司砚知道自己的糗事,她摇了摇头,“没怎么——司砚!”
司砚不由分说解开了她的腰带。
女生柔嫩的肌肤上有一大团紫红的印子,看着煞为刺眼,司砚的语调都冷了几个度,“谁伤的你?”
林予甜现在衣角凌乱,身上仅仅有一个粉红色的肚兜,她努力把外衫穿回身上打好领结,“没谁,我刚刚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在石头上了。”
“是不是慎刑司的人?”
司砚几乎肯定地说。
林予甜一听就赶紧劝阻,“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三番五次阻碍她们办公,不让她们带人走才这样的。”
可司砚冷硬的表情依旧没有缓解。
林予甜不明白。
受伤的明明是她,怎么司砚看起来那么生气。
站在司砚的视角来看,她被揍了不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吗?
林予甜愣神的期间忽然觉得身下一空,她吓得抱住了司砚,“你做什么?”
司砚稳稳抱着她走到一旁的软床后坐下,“趴着,等会儿让太医来看看。”
林予甜不甚在意地说:“没事……”
最后一个字的音调缓缓变低,因为林予甜发现司砚正安安静静,神色不明地盯着她看。
林予甜抬眸望着她,小声道,“那我都受伤了,你能不能网开一面放了她呀?”
“林予甜。”司砚那张漂亮的脸庞古井无波,“她是你什么人,让你能这般舍命为她求情?”
司砚的这番话换做任何人听了都能嗅到她浓浓的醋意,但林予甜天生缺了根筋,她很理所应当地说,“跟她是谁不重要,只是我觉得她罪不至死。今天就算不是她,哪怕……”
林予甜明亮清澈的眼看着司砚,“就算今天这个人是你,我也会这样啊。”
她本来也只是举个例子,谁知道司砚周身的冷冽气场忽然消散了不少。
她依旧冷着脸,但声音缓和了不少,“当真?”
林予甜眨眼,“那是自然。”
她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司砚微微启唇,“进。”
林予甜立马跟司砚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她看到个穿着跟踹她的那个人一样的家伙走了进来,朝司砚说,“陛下,已处理。”
司砚还没开口,就听到林予甜问:“处理什么?”
那人早就在进来时用余光注意到了她们的动作,头都不敢抬,完全当做没听到。
司砚适时开口,“但说无妨。”
这时她才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陛下,宫女林勤入刑完毕,现已乱棍打死丢进乱葬岗。”
可是当她说完后,却发现殿内一片死寂。
“被打死了?”
林予甜不可置信地重复,“这才过去多久?”
如果没算错,才一个时辰不到。
林予甜忽然意识到司砚手段的冷酷,如果她真的想杀人,其实没有必要那么麻烦。
一条无辜的生命,便这么消失了。
当她苍白着脸,缓缓转头望向司砚时,发现她也在静静望着自己。
林予甜眉头紧拧,“你不是说不会杀她的吗?”
司砚无赖道,“孤何时承诺过。”
林予甜仔细回忆了一番,司砚的确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反而还接着这个由头让自己亲她。
最终林予甜才发现自己被戏弄了。
恼怒夹杂着委屈,让她不由得开口质问,“你怎么能这样不讲信用。”
此言一出,前来汇报的人忽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司砚哼笑,“除了不讲信用就没别的词了?”
林予甜瞪着她,“你还冷血无情,阴暗奸诈。自己从生下来什么都有,顺风顺水,根本就不知道平常人家把一个孩子养大有多艰难。”
“顺风顺水。”
司砚重复了这四个字,忽然笑了,“这次有一天竟然能从你的嘴里听到。”
司砚黑漆漆的瞳孔像豺狼看到猎物一般,“孤在你眼里原来是这样的形象。”
林予甜咽了咽口水,“那当然。”
书里的内容又不会骗人,司砚前期就是这样的一位暴君,没有理由的乱杀人,就算今天没有林勤,也有许勤,墨勤……
司砚勾唇一笑,“好样的。”
她说着便快步走出了御书房,而林予甜坐在床上,也不说话。
在她看来,那个宫女完全没有二心,只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口舌,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
慎刑司的主事眼见情况不对,心里大概也猜测出来这位应该就是最近宫里疯传的林姑娘。
她犹豫了片刻,继续说,“林姑娘,今日在养心殿抓捕宫女汤玉时,臣的属下主动伤了您,是臣的失职,很抱歉。”
林予甜本来也就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她妨碍别人办公,是她有错在先。
一句对不起刚堆到唇边时,林予甜声音一顿,“……你说抓捕谁?”
主事垂着眼,“宫女汤玉。”
林予甜错愕了好几秒,大脑飞速回忆刚刚的话。
她记得被乱棍打死的人叫林勤。
“那……林勤是谁?”
林予甜轻声反问。
主事回,“是前日妄图行刺陛下的宫女。”
前日……
那些天司砚回宫完全没异样,甚至还总是坏兮兮的吓她,完全看不出遭遇过行刺。
林予甜那一瞬间甚至有了个念头——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偏偏还装成没事人一样。
主事继续道,“陛下让臣调查清楚她的身世后,确认是南蛮派来的刺客,才下的手。”
林予甜一句话卡在了喉间,她好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汤玉呢,汤玉你们怎么处置?”
“汤玉在宫内刻意散播口舌是非,陛下克扣了她四个月的俸禄后便遣送其出宫。”
“她……没打算杀她?”
林予甜不可置信。
“陛下从未跟臣提起杀伤一事。”
“......”
直到这一刻,林予甜才意识到她好像错怪了司砚。
可是为什么呢?
文里不都是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吗?
但、但再仔细想想,这些天司砚对自己几乎都是笑意盈盈,顶多坏心眼地逗她玩,也从来没有苛责她半分。
这时门口又传来了响声,一个单肩背着包的长袍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微臣来迟。”
林予甜以为她是来找司砚的,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静,“她出去了。”
“臣不是来找陛下的。”
长袍女人望着她说,“臣是来找姑娘您的。”
林予甜怔愣,“……找我?”
“刚刚陛下告诉臣您腰部受了伤,让臣来给您看看。”
林予甜怔愣。
明明司砚刚刚被误会后那么生气,她怎么还让人来看她。
“那……那陛下她人呢?”
林予甜轻声问。
宫廷御医摇了摇头,“臣不知。”
林予甜心事重重地让御医帮自己看了淤青,等一切都结束后她才急匆匆跑回了寝殿,可依旧看不到人影。
林予甜满腹的道歉都没办法说出口,只能静静地等,可哪怕是到了晚上,司砚也没有出现,好像整个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接连着两天都是如此。
林予甜白天夜里都常常醒,她总是梦到司砚就在她身边,可是每次醒来身边都没有人,屋里黑漆漆的,被窝也都是冰凉的,明明是初春,可林予甜却还是觉得很冷。
她觉得人也很奇怪,明明才没几天,她居然就适应了有司砚在的生活和她身上的温度。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高二时,捡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她几乎花光了身上的钱想要去救它,每天放学后就回家看它,每次刚到门口就能听到小家伙在门口哼哼。
她一进门,小家伙就跌跌撞撞奔向她。
可惜没过三天还是死掉了。
那段时间林予甜每次回家都会下意识看一看脚边,但只能看到空荡荡的裤腿。
而场景重现,空荡荡的大房间让林予甜清楚的意识到,如果司砚不想跟她有牵扯,她们就可以永远都不见面。
司砚这么生气,恐怕不会再管她的死活了吧。
林予甜垂着眼,揪着衣带上的穗子,险些将穗子全扯下来。
不行,她做错了事就要道歉。
林予甜站了起来,但很快又蔫蔫地坐下。
她有点害怕万一司砚不答应她的道歉,对她冷眼相待怎么办。
那时不是更难堪了。
最终林予甜还是打听到了司砚上朝的时间,她怕睡过头便一晚上都没睡,硬生生熬到了天微微亮后就立刻穿起衣服,跑到了大殿。
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时竟然人都已经齐全了,大臣正在进行汇报,听起来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司砚每天都这么早起来吗?
林予甜急着用目光寻司砚,便扒拉着门往里面望。
映入眼帘的是跪了满地,穿着各色长袍,头戴高帽的官员,乌压压一片望过去只让人觉得震撼,而高堂之上,司砚身穿龙袍,神色淡然,脸上没有半分平日嬉笑挑逗的模样。
林予甜的心莫名跳了一下。
她稳了稳心绪,视线重新聚焦在司砚脸上时心脏仿佛被谁紧紧捏住了一般!
司砚不知何时已经敏锐捕捉到了她,此时此刻,那双墨色的眸子正越过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定定落在了她身上,但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林予甜急了,又朝司砚挥了挥手,但司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陛下,臣讲完了。”
最前方穿着深色红袍的大臣边说边抬眸观察司砚的表情,往日里司砚都会皱眉,可今日她却反常的沉默,最终只是倒了一句:“回去吧。”
那大臣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谢陛下。”
而林予甜眼见司砚不肯理她,便鼓了鼓嘴,悄悄离开了。
司砚注意到门口的人转身离开后,唇角也往下压了压。
下一个汇报的大臣忽然觉得阴风阵阵,说话的语速也缓慢了许多,试图不让司砚觉得烦躁。
“今天是没吃饭吗?”
司砚盯着她问,声音更是冷酷。
大臣心里委屈极了,但还是加快了汇报速度。
直到过了晌午,司砚才听完了奏折。
她满脑子都是林予甜的今早悄然离开的模样,心里更是烦躁。
到了后殿,司砚坐在了椅子上,准备批奏折恢复一下心情,结果看见桌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五个字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
司砚,对不起 TT
字迹看着很是青涩,但不难看出是林予甜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出来的。
“......”
原本沉郁的心情忽然好了些许。
“人都没来,就拿这几个字来糊弄孤?”
司砚低声说了一句,刚想将那张纸对折保留起来时,又看到下面的竟然还有一张纸,上面也写着同样的字。
你愿意原谅我吗?
“敷衍。”
司砚冷冷吐出这两个字,手却将这张纸平平整整地叠了起来。
但她又注意到下面还有一张纸。
不愿意的话,可以批准林予甜当面跟你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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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