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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之字

  金色的“真”字刚落在墨玉上,封墨台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林砚秋感觉掌心的山海砚正在发烫,砚底“守砚信物”的纹路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印记——那是守砚人传承的印记,此刻正与他的心跳共振。

  邪墨君的惨叫声刺破墨雾,他凝聚出的墨手刚碰到“真”字的金光,就像冰雪遇火般消融。“不可能!无心头墨怎么会怕一个‘真’字!”他疯狂地将体内的邪墨往金光上砸,可那些邪墨刚靠近,就被金光净化成无害的墨雾,飘落在封墨台的字砖上,竟让之前破碎的“守”“灵”等字重新亮起。

  林砚秋站在金光中央,眉心处无字令的暖流还在涌动。他忽然看清了邪墨君体内的景象——无数缕淡金色的光团在黑墨里挣扎,有的是砚中灵的灵识,有的是纸人村民的真心,还有一缕最亮的光,正朝着他的方向轻轻颤动,那是母亲的灵识!

  “母亲!”林砚秋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邪墨君的身体,就被一股力量拉了进去。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他站在二十年前的封墨台,母亲穿着青色的守砚人长袍,正将无字令贴在邪墨君的额头上。“砚秋,记住,心劲不是执念,是真心的力量。”母亲的声音从光团里传来,“我把灵识藏在无字令里,就是怕你为了救我,被邪墨的执念困住。”

  邪墨君的怒吼从身后传来,黑墨像潮水般涌来。林砚秋想转身,却被母亲的灵识拦住:“别回头!用你的真心,把‘真’字的力量传到邪墨的本源里!只有净化了无心头墨,墨山海才能真正平安。”

  林砚秋握紧拳头,转身面对黑墨。他想起书肆里,为了补好一本残破的《诗经》,他对着油灯熬了三个夜晚,指尖沾着墨汁,却不敢有半点分心;想起青砚镇,蚀纸妖要吞掉村民的记忆时,他握着残砚,连手都在抖,却还是写下了“墙”字;想起墨河底,墨蛟的眼睛里那点清醒的光,他冒险靠近,只为唤醒守护灵的本心——这些不是执念,是他想守护一切的真心。

  “真!”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字,掌心的山海砚突然飞出,悬在邪墨本源的上方。砚台里的灵墨化作无数金色的丝线,缠绕住邪墨的本源,那些丝线里,映着他一路走来的画面。邪墨君发出痛苦的嘶吼,本源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无心头墨在真心的力量下,正被一点点净化。

  可就在这时,山海砚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林砚秋低头一看,只见砚台表面竟出现了裂纹——是邪墨君最后的力量在反噬,无心头墨正试图污染山海砚!“砚秋,用无字令的力量!”母亲的灵识飘过来,与他的手重合,一起按在山海砚上,“我的灵识能暂时压制邪墨,你快注入心劲!”

  林砚秋赶紧照做,将所有的真心都凝成心劲,顺着指尖流进山海砚。砚台的裂纹渐渐愈合,金色的丝线变得更亮,彻底缠住了邪墨的本源。“不——!”邪墨君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身体开始消散,最后只剩下一团小小的黑墨,那是邪墨君的本源碎片,还在试图逃跑。

  “别想走!”林砚秋伸手抓住那团黑墨,用“真”字的余威将其封印在山海砚里,“只要还有无心头墨,你就会回来?我会守住墨山海,守住人间的文字,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作恶!”

  封印完成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消失。林砚秋回到了现在的封墨台,邪墨君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漫天的墨雾还在慢慢消散。母亲的灵识飘在他面前,身形比之前清晰了许多。“砚秋,你做到了。”母亲的脸上带着笑容,“你用真心守护了墨山海,比我更适合做守砚人。”

  “母亲,我能留下你吗?”林砚秋的眼泪掉了下来,伸手想抱住她。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的灵识已经快耗尽了,能看到你长大,看到你成为合格的守砚人,我就满足了。以后,山海砚会陪着你,它会帮你感知邪墨,帮你守护文字。”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记住,只要还有人用心劲书写,还有人守护文字,我就一直在。”

  母亲的灵识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山海砚。砚台表面浮现出“守砚人·林砚秋”的字迹,那些字迹泛着温暖的光,砚台还开始自动吸收周围的灵墨,之前的裂纹彻底消失,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林砚秋握紧山海砚,抬头看向天空。邪墨的雾正在散去,露出了墨山海原本的模样——淡蓝色的天空,飘着“云”“雾”等字组成的云朵,文字树重新长出了翠绿的叶子,远处的通天笔塔泛着金光,一切都在恢复生机。

  “砚秋!”墨狐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它正带着灵墨卫队的幸存者往上爬,墨豆的翅膀已经恢复,正扶着虚弱的笔老,“你没事吧?邪墨君被净化了吗?”

  林砚秋笑着点头,从封墨台顶跳下去,落在他们面前:“净化了,不过还有一小块本源碎片被我封印在山海砚里,以后我们要更小心,不能让无心头墨再有机会出现。”

  笔老欣慰地笑了:“太好了!墨山海终于安全了!你母亲要是知道,肯定会很开心的。”
  墨豆绕着林砚秋飞了一圈,兴奋地说:“以后你就是新的守砚人啦!我们都会帮你守护墨山海的!”

  林砚秋摸了摸墨豆的头,又看了看墨狐,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这场冒险虽然结束了,但守护的责任才刚刚开始。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山海砚,砚台里似乎传来母亲的声音,像是在说:“砚秋,加油。”

  远处的文字林里,传来砚中灵们的欢呼声。林砚秋牵着墨狐的手,跟着笔老和墨豆,朝着文字林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渐渐散去的墨雾,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只要守住真心,守住心劲,就一定能守护好墨山海,守护好人间的每一个文字,不让母亲的努力白费,不让伙伴们的牺牲白费。

  走到文字林边缘时,林砚秋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张母亲留下的纸条,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他将纸条轻轻放在文字树的树根下,对着纸条轻声说:“母亲,我做到了,我会成为一个好的守砚人,像您一样,守护好我们的墨山海。”

  一阵风吹过,纸条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了文字树。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母亲的回应。林砚秋笑了,握紧怀里的山海砚,继续往前走——他的冒险结束了,可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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