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又在给你写休书了

　　李修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日，京中便传开了萧惊寒在北疆“私藏粮草”“克扣军饷”的流言，甚至有模有样地附会出几个“被克扣军饷的士兵”，在茶楼酒肆哭诉“将军府苛待下属”。

　　沈清辞看着老管家送来的打探记录，指尖在“丞相旧部”几个字上停顿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人倒是急不可耐，竟连编造流言的路数都懒得换，还在用当年构陷忠良的老套把戏。

　　“夫人，要不要现在就把李修贪赃的证据抛出去？”晚翠捧着暖炉，气呼呼道，“看那些人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不急。”沈清辞将记录折好，“李修不过是把刀，我们要打的是拿刀的人。”她看向窗外，雪花正簌簌落下，“去告诉茶楼里那些‘哭诉的士兵’，就说……将军府愿意拿出五千两白银，资助他们回乡务农，前提是说出是谁指使他们造谣的。”

　　老管家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不出半日，消息便传回府中：那些“士兵”果然松了口，供出是李修的幕僚许给他们重金，教他们按脚本演戏。

　　“夫人高明！”晚翠眼睛一亮，“这下总能治他们的罪了吧？”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提笔写下一张字条递给亲卫：“把这个交给京兆尹，就说是‘热心市民’提供的线索。”字条上是李修幕僚的名字和住址，以及他们与“士兵”交易的时间地点。

　　京兆尹本就对李修借流言搅乱朝局的行为不满，得了实证，立刻派人拿下了那几名幕僚。李修得知消息时，正在与丞相旧部密谈，听闻手下被抓，脸色瞬间铁青。

　　“慌什么！”他强作镇定，“不过是几个下人，能说出什么？”话虽如此，却已坐立难安，匆匆结束了会面。

　　然而沈清辞的动作并未停下。次日一早，当年李修在江南任知府时，挪用赈灾粮款、收受贿赂的卷宗，竟“意外”出现在了御史台的案头。卷宗里不仅有账本、行贿人的供词，还有李修亲笔签下的收条，铁证如山。

　　御史本就厌恶李修依附丞相、搬弄是非的做派，当即上奏皇上，弹劾李修贪赃枉法。皇上震怒，下令彻查。

　　李修被抓入狱的消息传来时，沈清辞正在给萧惊寒绣的荷包上收尾。听到晚翠的禀报，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指尖的针脚依旧细密。

　　“夫人，李修倒了，那些流言是不是就停了？”晚翠问道。

　　“未必。”沈清辞放下绣绷，“李修只是棋子，下棋的人还没露面呢。”

　　果不其然，李修倒台后，京中又起了新的流言，说萧惊寒在北疆“拥兵自重”是因不满皇上处置李修，故意与朝廷作对。这次的流言更隐蔽，源头难寻，显然是更谨慎的人在背后推动。

　　沈清辞看着窗外的积雪，忽然笑了：“既然他们喜欢猜，那就让他们猜个够。”

　　她让人把萧惊寒前几日送来的信，“不小心”掉在了相熟的勋贵夫人茶会上。信中萧惊寒写道：“北疆安稳，粮草充足，将士用命，唯念清辞安否。待开春雪化，便归。”字里行间的关切坦荡磊落，与“拥兵自重”的流言截然相反。

　　夫人小姐们见了信，自然少不了一番议论，很快，“将军与夫人情深意切，绝无反心”的说法便传开了，比之前的流言更有说服力。

　　与此同时，沈清辞让人将李修贪赃的卷宗抄本，送到了那些曾与李修密谈的丞相旧部府上。卷宗封面贴着一张小纸条：“下一个，会是谁？”

　　这招“敲山震虎”效果显著，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人，顿时收敛了许多。毕竟谁也不想步李修的后尘，成为下一个被翻出旧账的人。

　　腊月将至，京中的流言渐渐平息。将军府的下人都松了口气，唯有沈清辞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除夕夜，沈清辞独自坐在院中，看着漫天飞雪，手里握着萧惊寒送她的那枚狼牙佩。佩上的寒气，竟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萧惊寒，”她对着风雪轻声道，“京城这边，我稳住了。你那边……还好吗？”

　　北疆的军营里，萧惊寒刚巡营回来，手里捏着沈清辞寄来的信。信中只说“京中安，勿念”，却附了一张她绣的平安符，符上绣着两只交颈的大雁。

　　他将平安符贴身收好，望着南方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清辞，我知道。”他低声回应，“等开春，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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