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我有我的节奏

　　格林在床上睁开眼。

　　她脑袋还有点发蒙，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好极了，早上七点，”格林无语片刻，下床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窗户边，半眯着眼看向窗外的，“你这是没睡？”

　　“早上好。”太阳能的氪星人抬了一下墨镜，露出明澈的灰蓝眼睛——令人嫉妒的精力十足。超级小子从窗户飞了进来：“咖啡还是茶？”

　　格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作为客人应该说的话吗？只有橘子汽水和可乐。”

　　脸皮刀枪不入的外星怪物耸了耸肩：“谢谢。”

　　她是不会说不用谢的。

　　格林没搭理这个像老鼠一样在她家里窜来窜去的家伙，只是专心在衣柜里选衣服：“等我五分钟。”

　　“甜心，你值得无数个五分钟。”超级小子叼着棒棒糖，歪着头向屋子的主人眨了下左眼。

　　格林瞥了他一眼就走进卫生间。超级小子安之若素地坐在椅子上，顺手打开手机上的小游戏软件。他已经是个成熟的超级英雄了，不会再像第一次来格林家时对着满屋子的不妙道具大惊失色——好吧他还是很震撼——但超级小子有优秀的表情管理能力。

　　他还记得最开始伪装成普通人的格林是如何嘱托的：“超级小子，别乱动它们，那是提姆的东西。”没穿制服的搭档站在旁边坦然点点头。

　　超人在上，他的搭档是有点控制欲——超级小子更愿意将其理解为“来自于聪明人的完美主义和责任感”——但真的没到这种地步！世界突然荒谬到了他看不懂的程度！

　　超级小子叹气着换了个姿势。

　　不过仔细想想，作为掌控“联系”的魔法生物，向格林投以注视则必然被注视。真名不可言，真容不可见，啧啧，听起来真像个大反派。总之在大反派格林看来，那些小道具或许和电话没什么区别。想到这儿超级小子又感到释然。

　　格林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她出来时随意扎了个马尾辫，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口罩：“我还以为你们昨天晚上就会来。”

　　“嘿，别把人想得那么坏，”超级小子发出抗议，“让受到惊吓的女士休息一晚是必要的礼貌。”

　　格林：“这么绅士？那我今天不去检查了。”

　　超级小子立刻改口：“也别把人想得那么好。”

　　格林冷笑：“有时候你真是耿直到邪恶。”

　　“这就是我两个父亲的馈赠了。”超级小子笑着抱起格林，“怎么，今天有安排？那我催小罗快一点。”

　　“提姆说今天会赶回来。”被包裹进生物立场的感觉就像缩进了被窝，格林又打了个哈欠，“我要在家里等他。”

　　“姆、那是挺重要的。”

　　超级小子思索片刻：“你男友最近回家这么勤快？”

　　“可能是最近不太忙？不知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超级小子飞到了云层上，今天阳光很好，触碰到肌肤时也是柔和的。格林的意识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地吐出一串外星人都听不懂是含糊单词，最后彻底睡了过去。

　　她昏迷得太快，没看到超级小子略显古怪的表情。

　　感觉到怀里的人的状态，他吐槽也自觉压低了声音：“莱克斯在上，你们真是太怪了。”

　　-

　　格林知道自己睡着了。

　　眼前是一场茶话会。

　　一群不同颜色的格林坐在布艺椅子上，绿色的那个开朗地朝她打了个招呼：“早上好，看来今天司机驾驶平稳。”

　　格林点点头，在空的椅子上坐下。

　　“早上不好，”黑色格林阴沉沉地说，“我恨所有让我不得不早起人和事情。”

　　“哦别这样，亲爱的怨恨。那你要恨的太多了，我们心里装不下那么多东西。”绿色说。

　　“你也是其中之一，快乐。”黑色冷笑。

　　“你、你们要吵架吗？”黄色紧张地左看右看，声音小小的，“那我可以先离席吗？”

　　蓝色冷漠地看着她们：“不要搞砸今天的检查。”她说着，看向红色的格林：“尤其是你。”

　　红色对此充耳不闻：“都杀了！哈，该死的人类……还有非人类，送他们下地狱！”

　　格林：“……”

　　一身燕尾服的阴影拿着托盘，站在格林身边轻笑：“乱成一锅粥了，我的小主人。”

　　格林习以为常地喝了口茶杯里的橘子汽水。

　　她慢吞吞地宣布：“影中蛇在身体里再次发芽了。”

　　所有人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她。

　　蓝色说：“果然如此，我听到了命运的钟声。”

　　绿色吐槽：“这是开饭的铃声。”

　　黑色说：“我们需要一个诡计，来独自享用最丰盛的午餐。不能被那些讨厌的义警发现。”

　　红色说：“哈？谁敢抢！我发誓会抽出这个人的肠子！”

　　黄色哽咽了一下：“呜……我不想挨打。”

　　蓝色：“红罗宾是一个聪明人。”

　　黑色：“对谎言敏感到令人作呕的程度。”

　　黄色：“他、他总会发现的。”

　　绿色笑起来：“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

　　他人如何认识你，这是一个相当有趣的内容。

　　有人觉得格林和红罗宾是一见面就掐的死敌关系，关系铁到格林退圈之后居然还能收到反派聚会邀请；有人则觉得他们两个人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格林会把损害自己利益的消息共享给红罗宾，红罗宾也经常提供必要以上的帮助。

　　但就当事人看来，他们其实没那么熟。

　　格林：“非要说的话，算同事吗？”

　　超级小子：“你是在讲那个’我们合作做实验我负责做实验体‘的笑话吗？”

　　格林举起大拇指。

　　红罗宾还有一会儿到。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超级小子去找了一些巧克力，递给格林三颗：“听说你辞职了？”

　　“嗯。”格林把它们塞进口袋里。

　　超级小子好奇地问：“为什么呀？你和红头罩吵架了？”

　　格林摆摆手，面露忧伤：“没有，我只是单纯没心情。”

　　“诶？”

　　“我要挂科了，”她安详地说，“我错过了两场期中考试和一门中期报告。”

　　这可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不过，格林不像是会忘记考试日期的人。超级小子回忆了一下期中月，砸砸嘴：“是因为那次的邪.教事件吗？”

　　格林耸耸肩：“我总不能和老师说我被麻烦的蝙蝠义警扣押了。”

　　同样在读大学的超级小子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应该和小红说这件事情，他会愿意帮你编理由做伪证的。或者你可以让他们帮你写作业，蝙蝠很擅长这个。”

　　格林有气无力地“哈”了一声：“你的搭档知道你在外面给他揽私活吗？”

　　超级小子自信一笑，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他会的，只要你有他的把柄。我和你说……”

　　“康·艾尔。”

　　超级小子从善如流地转过身，露出超级小子招牌微笑：“早上好，小罗。”

　　红罗宾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的意思是我们之后再算账。他朝格林招了招手：“开始了。”

　　超级小子蔫蔫地飞到里面。

　　格林跟着红罗宾走进门。这里是红罗宾的一个小型基地，据说是以正义联盟废弃的中转站改建，基本的设施都有。

　　她熟练地躺到机器上。

　　红罗宾走到操作台边。

　　“没受伤？”

　　“完好无损。”格林耸耸肩。

　　事实上，只要她的“胃”还有能量，格林就不可能留下伤口。

　　“格林，”红罗宾无奈地说，“我一回来就被通知你进了警局，你的同学进了医院。”

　　超级小子点点头：“我们很担心你。”

　　格林不吭声了。过了半天，她才憋出一句：“阿克尔怎么样了？”

　　超级小子也看向红罗宾，他只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对细节一无所知。

　　红罗宾也从不辜负刻板印象：“多处擦伤和脑震荡，没有大碍。”

　　“哦，这太倒霉了。”格林说。

　　世界上最社死的事情，就是当你觉得自己要死了，于是把最心底的秘密巴拉巴拉和别人详细描述，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

　　超级小子不由侧目。听听，多么不做人的发言。

　　“你在笔录里说没办法出教学楼。警方检查了场地里的门窗，没有上锁的痕迹，也没有你去尝试打开的痕迹，所以判定这是你神智不清下产生的幻觉。”红罗宾一边在操作台上敲敲打打，一边说。

　　格林对此倒是很淡定，或许她对于被误解已经习以为常。“对于魔法的直觉并不依靠人类的五感，就算不碰那些门窗，我也知道那块区域的进出被禁止了，”她对这眼前的麻瓜们指指点点，“你们总爱用科学的逻辑理解魔法。”

　　超级小子叉着腰：“你不能阻止麻瓜看这个世界。”

　　格林翻了个白眼。

　　“别乱动，”红罗宾按住她的脑袋，“GCPD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神秘侧的机构，他们下判断有他们的依据。”

　　“洗耳恭听。”格林撇撇嘴。

　　“阿克尔戴在手腕上的手串被涂了一层神经性毒素，会让人中枢神经持续兴奋，长时间接触可能会产生幻觉。”

　　格林琢磨了一下：“我感觉她那会儿挺正常的。”

　　红罗宾按了下眉心：“你也中毒了。”

　　“啊？我吗？”

　　超级小子不由抽了下嘴角。格林这家伙有个吸收负面情绪的魔法器官，身体各种激素水平经常在天上地下乱窜，她自己习以为常，根本注意不到这点神经毒素的影响。

　　格林果然兴致缺缺：“既然他们这么认为，那就当是这样吧。”

　　红罗宾：“你能解析这个魔法吗？”

　　“……”格林说，“如果它们还没有被解除，可以。但我猜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了。我可不是侦探。”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想了想：“虽然我没有学过那种魔法，但隐匿性强的空间魔法需要的主材料是相似的——无非是遗忘长河的时痕或者时间亡灵的尘埃。它们这个世纪已经很难找了。”

　　红罗宾若有所思。

　　“阿克尔惹了什么人吗？”格林问，“老实说，被牵连的体验还蛮奇特的。”一般都是她干了坏事牵连别人。

　　“控制威廉姆的人是疯帽匠。”红罗宾淡淡地说。

　　格林“啊”了一声：“威廉姆？”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威廉姆。”

　　“他不是死了吗？”

　　“现场遗留的DNA是这么说的。”

　　格林大为震撼：“他死的时候脑袋都炸碎了，比西米露还碎。”

　　“哦……”超级小子不由飘了起来。

　　红罗宾安抚地拍了拍超级小子的肩膀，转头道：“你和他打过照面，感觉如何？”

　　“我？”格林思索片刻，恍然，“那个金发男人是他。”

　　格林回忆：“除了发色完全不像。那个男人肌肉硬得像钢板，身高超过两米，力气很大，感觉和夜翼差不多。不能沟通，也没什么痛觉，比起战士更像是人偶。”

　　红罗宾顿了几秒才接上：“我会去调查的。”

　　“哥谭真是太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格林抱怨。

　　超级小子在一旁感同身受地点头。

　　三人里唯一的普通人类无言地看了他们一眼。

　　“其实DNA结果也未必是准的。”格林突然说。

　　超级小子很吃惊：“魔法还能改变DNA吗？”

　　格林：“……改变DNA的魔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很多可以悄无声息进入证物科调换DNA样本的魔法。”

　　超级小子：“……”

　　红罗宾忍不住扶额。

　　“你别逗她了。”

　　格林一下子反应过来，对超级小子怒目相视。超级小子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你们太紧张了。”

　　“我一点都不紧张。”格林对他的借口嗤之以鼻，转头又抨击红罗宾，“别以为我不记得是你先挑起这个话题的。”

　　红罗宾笑了一下。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

　　等到常规的身体检查结束，格林一跃而起，直直向红罗宾杀去。

　　曾经和她介绍过的仪器价格起到了作用，格林有意避开了昂贵的仪器，在宽敞的空间和红罗宾打成一团。超级小子探头打量了一会儿，发现格林没用魔法红罗宾也没掏武器，于是快乐地冲了过去：“我也来！”

　　“氪星人不许来！”

　　氪星人才不管呢。

　　-

　　格林做完体检就匆匆走了。她拒绝了超级小子的回程票：“我还要去买点东西。”

　　超级小子：“路上小心！”

　　几分钟后，红罗宾拿起放在储藏间的书包：“我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超级小子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没过一会儿，氪星人的超级感官捕捉到红罗宾坐上蝙蝠飞机的声音。

　　超级小子看了眼手里的报告，摇摇头，感慨：“莱克斯在上，你们真是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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