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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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者专门学校·校医室

　　林望初对于在校医室见到陈场并不意外，但今天的陈场看起来跟往日不同。
　　他身上没有伤痕。
　　那他来校医室干嘛？

　　“林学长在吗？”

　　林望初愣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这是陈场的声音，沙哑干涸。
　　仿佛在听哑巴突然说话一样，让他惊愕不已。

　　“是你要找我？”
　　陈场点头。

　　“要换个地方说话吗？”
　　陈场摇头，“这里就好。”

　　“那你先坐下吧。”
　　陈场点头，林望初赶紧扶着他，让他坐下。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林望初皱眉，“你是说游戏之外？”
　　陈场点头，“嗯。我知道你来自现实世界。就跟他一样。”

　　“也就那样。跟你在地球没什么区别。”

　　“这样啊。可惜费舍尔先生没机会见到。”

　　林望初不解，这位费舍尔是什么魅魔吗？一个个都这么痴迷他？
　　“听说了。这位前积分榜第一名的玩家。”

　　“嗯。因为你没有答应他，所以我才想来找你聊聊游戏的。”
　　林望初没有说话，等着陈场继续说，因为有黑布条遮盖，他并不能看到陈场的眼睛，无法透过心灵的窗户窥探他的心思。

　　“和煦和费舍尔先生，是游戏里众所周知的一对。我只在游戏待过三个赛季，一直排在中等偏上，从未摸到前十的门槛。直到这个赛季末。”

　　林望初惊讶，这个魅魔有主的？还是副本主人温和煦？！

　　“那是一个费舍尔先生和反游戏联盟的重要成员都参加的副本。我那会正好使用了暂停一次游戏副本的道具，所以没有参加任何副本。我向来不担心费舍尔先生和和煦，因为他们可以说是这个游戏里资历最深、能力最强的玩家。”

　　“但我看着参与游戏副本的那些排名长期在前列的玩家一个个离开积分榜，我也慌了。”

　　由于太久没说这么多话，陈场不得不咽下口水，润一下喉咙再继续说。
　　“我焦急不已，专门去到费舍尔先生的游戏玩家房间，时不时敲门，期盼得到回应。”

　　林望初还是不能理解这个陈场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应该跟许适坐一桌。

　　“终于，我得到了回应。他打开门，让我进去。”

　　“费舍尔先生慷慨大方为人和善，经常帮助新来乍到的玩家度过新手期，是不少玩家的引路人。我也一样。但是就是这么善良的他，突然问我，活着真的是件好事吗？”

　　“我没有答案。他当时笑了笑，很快恢复往日的模样，依然是我信赖的好大哥。”

　　“后来……”

　　林望初终于没忍住，“我知道。他死了。好像是自杀？”

　　“嗯。”陈场点点头，然后说，“如果你是我的神明，也许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什么意思？”

　　陈场说，“和煦也是我的朋友。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跟我的友谊十分微不足道，但我很珍视这段友谊。我希望你能帮帮和煦。”

　　“这就是你这么抗拒神明降临的原因吗？因为你希望温和煦赢？但，如果我说，你没必要这样呢？”

　　陈场摇摇头，说：“如果我的神明是你，大概我能过得好些。”

　　“你在说什么啊？”
　　林望初不是很懂，但是陈场并不想说太多的样子，就站起身，摸索着要离开校医室。
　　徒留一脸懵的林望初在思索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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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者管理学校附近·不知名小旅馆

　　“就这样。你说这小子又是什么意思？”林望初把刚才陈场跟他说的话，转述给了叶徽翡。

　　叶徽翡显然心思都在温和煦和那位费舍尔先生是一对这件事情上。

　　林望初不得不强调，“你给我把重心放在陈场身上行不？”

　　“对对对。我们说陈场。你说他说你是他的神明，他会好过一点？是因为你没有俞宁这个好帮手吗？”

　　林望初沉默了一会，“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没有俞宁做帮手，就不会有人能给他物理攻击，让他不得不献出虔诚，让神明降临。但我觉得，他说那么多废话，难道就是想跟我说，好可恨啊！为什么理查德会有俞宁这个帮手啊？！”

　　“我觉得不太可能。据他所说，他好歹也是在这个糟心的游戏副本混了三个赛季的玩家，而且虽然说现在排名有点水分，他也是前十的玩家了。”

　　“是吧。所以他到底想干嘛啊？”

　　叶徽翡说：“他不是跟你说了，他想你帮帮温和煦啊。”

　　“这么说，他是觉得如果是我，我肯定干不过仲瓴？是这个意思？！”林望初有点火大了。这么小瞧他，不能忍！

　　叶徽翡赶紧给林望初消火，说：“这不是因为你没有俞宁这样的帮手嘛。你无法降临，怎么打得过一个有神明降临的路径？”

　　“嘶……也是。”

　　叶徽翡笑道，“你要参合嘛？感觉挺好玩的。就是好奇，为什么没有人拉拢我？”林望初扶额，说：“大少爷，谁不知道你是来玩票的。”

　　叶徽翡面不改色，说：“我明明这么认真投入参与这轮游戏。你们这是对我有偏见！偏见可要不得。”

　　“是是是。我们的错。那我拉拢你怎么样？我们建立一个坚实的联盟，抵御外面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说真的？你要跟我联盟？”叶徽翡眼睛亮了亮，有点开心。

　　林望初点头，“是啊。反正我跟你现在这个状况，不是联盟也胜似联盟了，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那好。我们现在是联盟了。”

　　林望初看着他，严肃道：“可不能加入第三人。如果你要跟别人结盟，我们联盟自动解散。”

　　“哇。我和你之间，原来容不下第三者吗？”叶徽翡笑道。

　　林望初有点无语，认真地说，“你也不看看剩下的都是谁？”

　　“有路径的裴清冶、仲瓴和理查德·周？嘶……我是不是还忘了个人。还有谁？”叶徽翡掰着手指一个个数，发现确实少了个人，他疑惑地看着林望初。

　　“闻昼。”

　　“对。闻昼。他的存在感真不高。”

　　林望初看着他，说：“叶大少，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知道这个闻昼是什么来头么？”

　　“嗯……我还真知道一点，”叶徽翡笑道，“不过是八卦，你也想知道吗？”

　　林望初说，“我对他一无所知，你要是知道点什么就说吧。”

　　“他家有爵位，不过轮不上他。他是贵族家的小少爷。他成年不久跟一个不知根底的Omega在一起，最后因为那位Omega的身世有问题，他们俩还差点私奔。结果人家不要他了，他郁郁寡欢很久，听说他还一直为那位Omega说好话，说对方肯定有苦衷，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什么的。”

　　林望初乏了，怎么都是这些料，确实很八卦，说：“那你知道那位Omega是谁，长什么样吗？”

　　叶徽翡摆手，说：“不知道。他家比我家富多了。我和他并非一个圈子的。要不是在浪荡的贵族圈子出了个纯情小子这么稀罕的料，也传不到我的耳边。”

　　叶徽翡琢磨琢磨，好像品到了什么味，说：“他是拜托裴清冶都要来参加的游戏。这些年来，他一直本本分分从未干过什么荒唐事，这么说，难不成，那位Omega其实在游戏？”

　　“啊……？”林望初被他的脑回路给吓到了，皱眉，思索，“按你这么说，除了这个好像没别的可能了。他和顺的人生，不就这么个挫折。听上去也是个老实孩子。”

　　“谁知道呢？也许这些年来，他已经学坏了。或者说，这个故事被美化了。”叶徽翡笑着说。

　　林望初翻了个白眼，说：“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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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某荒废的神庙

　　刚结束战斗的裴清冶还未结束降临，身上不带一丝狼狈慌乱，神情却十分疲惫。

　　“小昼？你怎么在这？”裴清冶十分诧异居然能见到闻昼。

　　而闻昼像是专门来找他的，说道：“裴哥。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闻昼笑道：“我的S级异能是光速。在我一念之下，世界任我穿越。”

　　“哦，这样啊。是不是游戏持续了太久，你是不是也等不及想要结束了才突然现身？”

　　闻昼摇头，他神情复杂，说：“裴哥，我找到他了。但我不知道要不要在这里跟他对峙。但我又害怕，如果离开了这里，他就会像六年前一样再次消失在我的世界。”

　　“为什么不？这不是你苦寻多年想要得到的秘密吗？还是，你希望不要知道真相？”

　　闻昼苦涩道：“不是的。事情好像更复杂。我现在不知道我到底应该做什么。”

　　“你好好想想吧。人生是你的。作为朋友，我也不好干涉。”裴清冶再次宽容地对待这位朋友。

　　“谢谢你，裴哥。你总是这么友好。”闻昼又说，“把你拉进游戏，真的是我最大的过错。”

　　“祸兮福之所倚。谁能说得清楚。怎么了？是觉得这个游戏迟迟没有结束，所以内疚了？也还好，不过是游戏而已。”裴清冶安慰道。

　　闻昼笑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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