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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面
饭局散场时,孟怀迟和池川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两人脸颊通红,眼神迷离,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全靠互相搀扶才勉强站稳。好在孟怀迟租的公寓离餐厅不远,江旭尧见状,干脆一手架起一个,半扶半扛地把两位醉汉送到车上。
到了公寓楼下,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一一扛进卧室,往床上一放,两人倒头就哼哼,醉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孟卉音手里拎着孟怀迟脱下来的外套,皱着鼻子嫌恶地扇了扇:
“啧啧,酒气混着汗味,臭死了!江旭尧,你能不能帮他俩洗个澡?不然这床可没法睡了。”
江旭尧:“?”
“这好么?”
“你觉得我跟程佳洗合适吗?”
……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孟卉音和程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安静没两分钟,就听见浴室里传来孟怀迟鬼哭狼嚎的歌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来忘掉过去!来怀念过去!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江旭尧:“好好好,忘掉,站稳,我要给你挤沐浴露了。”
孟怀迟:“挤沐浴露干嘛?”
江旭尧:“挤沐浴露变帅哥。”
孟卉音:“……”
程佳憋着笑:“……没想到咱哥喝多是这样的……”
比起孟怀迟,池川洗澡时可安静多了。他乖乖地坐在浴缸里,任由江旭尧帮忙搓洗,只是偶尔嘟囔两句听不懂的话,像个听话的小孩,省了不少力气。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江旭尧才把两位醉汉安置好,一身狼狈地从浴室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白T恤被水打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头发也湿漉漉地滴着水,带着几分随性的性感。
孟卉音下意识瞪大了眼睛,又赶紧抬手捂住,嘴里还嚷嚷着:
“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她转身就往衣帽间跑,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件我哥的衣服换,不然该着凉了。”
衣帽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客厅里只剩下程佳和江旭尧。
程佳看着他湿漉漉的样子,脸颊微微发烫,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脖子,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轻声说: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又要送他们回来,还要帮他们洗澡。”
江旭尧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丝笑意,语气认真:
“我是你的追求者,能解决你的麻烦,我乐意效劳。”
他说着一手捏着程佳的下颌,把她的脸转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嗓音漫不经心:
“姐姐怎么不看我,那我肌肉岂不是白练了。”
程佳不自然的红了脸,笑骂他:“变态。”
没过多久,孟卉音找了一件黑色的纯棉T恤出来,尺码和江旭尧身上的差不多。江旭尧接过衣服,转身去卫生间换上,出来时整个人清爽了不少,宽大的T恤穿在他身上,多了几分慵懒的感觉。
孟卉音看了看时间,识趣地摆摆手:
“我先打车回学校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还冲程佳挤了挤眼睛,转身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公寓里只剩下两人,江旭尧穿上自己的外套,拿起车钥匙:
“我送你回学校,一会儿宿舍该关门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很快就到了程佳的学校门口。此时已经临近宿舍关门时间,不少学生正着急忙慌地往校园里跑,脚步匆匆。
江旭尧把车停在路边,两人并肩站在车前,晚风吹起程佳的发丝,也吹乱了江旭尧额前的碎发。
程佳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疲惫,心里生出一丝心疼,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替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
江旭尧的身体猛地一顿,低头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蛊惑:
“姐姐,不知道男人的头发不能乱摸吗?”
程佳指尖还停留在他柔软的发间,闻言抬眼与他对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娇俏:
“怎么?只许你撩我,不许我撩你?”
话音刚落,还没等她收回手,江旭尧就俯身向前,一把将她紧紧拉进怀里。他的手臂力道很足,将她牢牢圈在身前,下巴紧紧贴着她的肩膀,侧脸蹭了蹭她柔软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带着清浅的香气,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好累,”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卸下防备的疲惫,还有不易察觉的依赖,
“让我靠会儿,就一会儿。”
程佳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慢慢放松下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沉稳而安心。
能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混合着夜色里的晚风,让人莫名心安。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像安抚小朋友一样轻轻拍拍他的背,可手举到半空中,又想起两人还未明确的关系,指尖微微蜷缩,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放了下去,只是乖乖地站着,任由他靠着。
时间在沉默中静静流淌,秒针滴答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此刻的暧昧与温柔。路边偶尔有匆匆赶路的学生经过,看到相拥的两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眼神里带着善意的笑意。
有个男生路过时,特意停下脚步,笑着提醒道:
“哥们!快别抱啦,再晚一会儿寝室就关门了,你女朋友该进不去了!”
江旭尧这才缓缓直起身子,松开环着她的手臂,但双手依旧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的疲惫早已被温柔取代。
他轻轻将她转了个身,让她面朝校门的方向,然后伸出手,轻轻推了她的后背一下,力道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珍宝。
“晚安姐姐,下周见。”
……
十一月底的南市,气温骤降,寒风卷着冷雨,刮得人缩脖子。程佳没能扛住这场来势汹汹的流感,低烧断断续续缠了她好几天,浑身酸痛,头重脚轻,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怕传染给室友,她干脆在校外找了间离学校不远的酒店住下,图个清净,也能安心养病。好友余温心疼她,每天下了课就往酒店跑,要么拎着热腾腾的粥和清淡小菜,要么揣着厚实的围巾和暖手宝,变着法子照顾她,成了她这段时间里最坚实的依靠。
周五下午,江旭尧的消息照旧准时发来,还是他惯用的昵称和直白的想念:
九日:【下课了吗?】
九日:【好想你。】
程佳那会儿刚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被手机震动吵醒,她揉了揉发胀发疼的太阳穴,脑袋依旧昏沉得厉害。
随手拿起枕边的体温计含在嘴里,指尖划开手机屏幕,看着江旭尧的消息,下意识的不想告诉他自己生病了,她知道如果江旭尧知道了一定会来照顾她,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病恹恹的样子,更不想让他来回奔波受累。
JIA:【我这周有事,你别来了。】
发送之后,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又觉得太过冷淡,怕他多想,便又补了一条,语气带着几分安抚:
JIA:【下周我有事要去趟L市,咱们下周见呀。】
过了约莫十分钟,江旭尧才回复了一个“好”字,简洁得让程佳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但烧得晕乎乎的脑袋也容不得她多想,放下手机又昏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体温计显示38.2℃,烧还是没退,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这几天体温一直反反复复,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她上午才去医院挂过吊瓶,手背上的针眼还泛着淡淡的青,一想到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和冰冷的针头,她就打心底里抗拒,实在不想再去遭罪。
正愣神间,余温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担忧:
“佳,你好些没啊?还有没有烧?难受不难受?”
程佳对着电话,用尽力气“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又软糯,带着化不开的鼻音,听着就让人心疼。
“那你等着我,我下节课没课,现在就过去,陪你一起去医院再看看,总这么反复烧不行的。”余温的语气很坚决。
程佳连忙摇头,哪怕她知道余温看不见: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真不麻烦你。最近流感太严重了,医院里全是人,你还是别去了,小心被传染。”
余温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她太了解程佳的性子,倔强又怕麻烦别人。
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挂了电话后,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点开了江旭尧的对话框,把程佳生病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还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发了过去。
收到消息时,江旭尧正在开往南市的高速上。其实看到程佳那条有事别来的消息时,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这么长时间他也算了解程佳,即使程佳再忙,她也会跟他多说两句,绝不会这么敷衍。
如今结合余温的话,他心里的不安瞬间放大,脚下不自觉地踩深了油门,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酒店,余温早已在门口等着。两人快步走到程佳的房间门口,余温按了按门铃,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江旭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开始慌了,抬手就使劲拍打着房门,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
“程佳?程佳你在里面吗?开门!”
房间里,程佳被这急促的拍门声吵醒,脑袋昏沉得厉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墙壁缓缓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竟然是江旭尧。
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生出几分心虚
看着江旭尧担心的样子,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开门江旭尧就要撞门了。
迟疑了几秒,她拧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江旭尧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伸手就抚上她的额头,掌心的温度带着微凉,与她滚烫的额头形成鲜明对比。
“烧退了些?”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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