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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入梦
一连几天李牧云都被困在同一个梦里。
这些年，可有故人入梦。
那和尚的声音响在耳边……
李牧云睁开眼，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是一座灰败的城池，像是有吸引力一般，他一步一步走去，当一脚踏进血泊，眼前早已是陈尸如山，血流成河，火焰冲天，其中残忍是为人所不能受。
李牧云胸膛起伏，握紧双拳，这时他看到一人从火焰中走来。
那人浴血而来，脚踏尸山。
李牧云睁大眼睛，她是谁？
那人始终远远的站在那里，火焰顺着那些残躯蔓延，生出妖异的焰色，火舌舔舐到那人的裙角，继续向上蔓延至小腿，膝盖……
李牧云止住声，只见那人张开双手似乎在迎接这场汹涌的烈火，她一动不动任由火焰淹没，直到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穿过李牧云的天灵。
————
凌云寺
“阿弥陀佛。”
李牧云点头：“住持。”
“施主此次是来做法事的？”
“……不是，我来找人。”
住持好奇：“找人？”
李牧云描述了那和尚的特征，住持却说不曾见过有这样的僧人，李牧云无奈只好告辞。
“施主”
李牧云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又被住持叫住，住持似是看出了李牧云的焦灼，他和蔼的声音响起。
“一切皆有缘法，切莫着急。”
李牧云合掌以佛礼回谢。
李牧云并未离开，既然来了就去看看那些战士们的长明灯。他来到正殿，佛像高大且慈悲的注视着朝拜的信徒。
拜完长明灯，李牧云正盯着摇曳的火光出神，突然耳边静了下来，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
“殿下。”
李牧云转过身，果然又是那个和尚。
“殿下，果然来了。”
那和尚虽然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李牧云眼神朝一旁瞥了一眼，发现原本门庭若市的佛堂竟一个人都没有。
李牧云大惊拔出剑斥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和尚不躲不避：“殿下莫怕，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说话，况且……”
话音未落，那和尚竟然直接从李牧云的面前消失不见，李牧云顾不上惊讶，多年的战场经验使他习惯性的转身长剑一甩，那和尚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更重要的是，他两指便接住了他的剑。
“殿下，还要试吗。”随后和尚松开剑刃退后两步：“我不会伤害你。”
李牧云收回剑，依然警觉只是问：“你说的那个梦，是什么意思”
那和尚不答反而说：“我已经见到她了。”
“她？什么她？”
“你梦中的那个人。”
李牧云不受控制的回想着那个梦，那个红衣人被火焚尽的画面太过残忍，他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心跳。
“她是谁？”
那和尚薄唇轻启：“邪神混沌。”
“她在哪？”
和尚的眼神有着和他年纪不符的沉静，他缓缓开口：“殿下，她就在您身边。”
李牧云下意识看向周边。
“不用找了，这里是佛家圣地，她进不来。”
不知为何，虽然面前的和尚哪哪都透露着奇怪，但是李牧云就是觉得他不会骗自己。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身边？那个梦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你又为什么会出现？”
和尚笑笑：“殿下的问题太多，但我的时间有限，只能回答一个。”
他一挥手佛堂变成了那个梦境，只是太过真实，李牧云下意识伸手遮住了口鼻，阻挡飘散在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
和尚身后就是燃烧着的尸山，李牧云再次看着那人走进火焰中。
“她出现在你身边是为了……”
和尚神色未动，薄唇微张。
“杀你。”
环境中的李牧云震惊不止，面前和尚镇定如山，远处那人再一次被熊熊火焰吞噬，嘶声力竭的尖叫响彻耳边，那火似乎还朝他袭来，只是在极限逼近的时候，和尚一挥手，一切都不见踪影，佛堂依旧是佛堂。
李牧云听到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和尚似乎给他留足了喘息的时间。
“我可以告诉您，该如何……”
“你撒谎。”
和尚难得的一顿。
李牧云呼吸起伏，他竭力稳住心神：“你说她想杀我，但就这个梦而言，她要杀我岂不是轻而易举，你又说她在我身边，可笑！一个想杀我的人又怎么容我活到现在。”
闻言和尚垂眼笑了，这次到露出几分真心：“您还真是……您说的对，这些人不是她杀的，或者，不是现在的她杀的，那是一个预言，但是那个预言一定会实现，你是唯一可以阻止她的人。”和尚的语气坚定。
李牧云闻言笑笑：“且不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能不能杀她还是两说，你竟然要我为了一个预言而杀人，愚蠢至极！”
和尚大大方方的承认：“是，为了众生，我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李牧云闻言看着和尚：“……为什么不是你？”
说到这个和尚笑意更甚，甚至语气中带了些与无奈：“殿下，我做不到啊，全天下只有您才可以杀了她。”
说罢李牧云面前出现两张符纸。
“这是什么？”
和尚：“一个看见众生，一个看见自己。”
“什么意思。”
和尚不答：“殿下想先见自己，还是先见众生。”
李牧云一时间握紧了身侧的佩剑。
“见众生，叫您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见自己叫您看见自己的本心。”
李牧云苦笑：“不会这么简单吧。”
和尚站在李牧云面前，隔空执起两张符纸，叹了口气：“它能帮您破界，殿下，为了苍生，她必须死，我们不能失败。”
说罢符纸便化作两道灵光进入了李牧云的天灵和心口。
幻境开始消散。
和尚看了一眼：“时间到了。”
“我要如何杀她。”
和尚指了指他的心口：“您的血，就是最好的杀器。”
最后李牧云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你为何叫我殿下？”
和尚随着身后的幻境消散：“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吧，毕竟……您身份尊贵。”
随着最后几个字消散在耳边，幻境也退去了，李牧云依旧站在佛堂，只是这里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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