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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挑拨,反护其短
刚过晌午,院子里摆着两排晒药的竹匾,紫苏、薄荷的香味儿混着太阳的暖劲儿,在空气里飘着。苏晚蹲在竹匾旁边,用手指头轻轻扒拉着药材,把沾了灰的叶子挑出来。浅青色的裙子下摆蹭了点泥,她也没当回事,就想着赶在傍晚前把这些药晒透,别受潮了。
“苏晚,你倒挺清闲啊。”院门口传来个尖嗓子,苏晚抬头一看,是春桃挎着个食盒,站在台阶上撇着嘴。春桃是主院的丫鬟,平时就爱往各处凑,特别看不得苏晚这阵子老被侯爷叫去书房,眼神里总透着股酸劲儿。
苏晚没搭话,低头接着整理药材。可春桃不依不饶,迈着步子走到她跟前,眼睛扫过苏晚藏在衣襟里的小布包——那是她攒了俩月的月钱,本来想托人寄回老家给弟弟治病的。春桃眼尖,前几天还撞见苏晚跟杂役打听怎么出城,这会儿见苏晚不理她,心里的火气更上来了。
“你躲啥呀?”春桃伸手碰了碰竹匾,故意把几片紫苏叶扫到地上,“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天天攒钱,还问杂役怎么出城——咋,觉得侯府待不下去,想跑了?”
苏晚攥紧了手里的药材,手指头都泛白了。她不想跟春桃吵,只低声说:“我就是问问路,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春桃冷笑一声,“谁信啊!你以为侯爷老找你,你就能攀高枝了?我看你是想拿着攒的钱,偷偷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说完,她也不等苏晚回应,转身就往前院走——她要去跟侯爷告状,让侯爷知道苏晚的“心思”,看侯爷还会不会护着她。
前院书房里,萧彻正坐在书桌后看兵书,桌上的青铜香炉飘着细烟,淡淡的檀香绕着书页转。他手指头捏着书页,眼神却没怎么往字上落,脑子里总想起上午苏晚从书房跑走的背影——她走得那么快,裙子都晃出了弧度,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
春桃没敢直接闯,先找了书房外的小侍通传,等小侍进去说了一声,才规规矩矩掀开门帘走进来,低着头行了个礼:“侯爷!奴婢有件事要跟您说,是关于苏晚的!”
萧彻抬眼看她,眼神一下子冷了。他最讨厌有人在他看书时打断,尤其是还带着这种咋咋呼呼的劲儿。“说。”他声音没什么温度,手指头还停在兵书的页码上。
春桃见他没发脾气,胆子大了点,往前挪了两步,放低声音说:“侯爷,您不知道,苏晚最近不对劲!她天天偷偷攒钱,把月钱都藏在布包里,还跟杂役打听怎么出城——依奴婢看,她是想跑啊!”
这话一出口,萧彻捏着书页的手指头一紧,指节都白了。他抬头看春桃,眼神里的冷意跟冰碴子似的:“她攒钱是她自己的事,问出城的路跟你有啥关系?”
春桃压根没想到侯爷会这么说,脸上的得意劲儿一下子僵住了,冷汗立马冒了出来。她赶紧“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磕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可不敢喊疼,只顾着一个劲儿磕头:“侯爷饶命!奴婢、奴婢就是担心她没安好心,才跟您说的……奴婢知道错了!”
“滚。”萧彻挥了挥手,语气里全是不耐烦。他连看都不想再看春桃一眼——这丫鬟的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不就是见苏晚受重视,心里嫉妒嘛。
春桃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书房,出门时还差点撞在门框上。书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可萧彻没心思再看兵书了。他靠在椅背上,手指头轻轻敲着桌子,满脑子都是春桃的话——苏晚攒钱,是想赎身?
这想法刚冒出来,他就皱紧了眉头。他想起前几天苏晚整理书架的样子:她踮着脚够上层的书,裙子轻轻晃着,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脚踝;她擦书页上的灰时,手指头小心翼翼的,连卷边的纸都捋得平平整整;还有她递笔的时候,手凉丝丝的,带着点薄茧……这么个丫鬟,怎么会想跑?
萧彻伸手拿起桌角的医书,那是上次苏晚整理书房时放回来的。他手指头划过封面,摸到上面还留着点淡淡的指印——那是苏晚留下的。不知咋的,他心里突然冒出个执拗的想法:苏晚是他看上的人,侯府的丫鬟,哪能是她想走就走的?
他把医书放在桌上,手指头摸着封面,眼里的冷意慢慢变成了一种志在必得的光。他想起苏晚刚才在书房里紧绷的肩膀,想起她递笔时不敢看他的样子——这丫鬟明明在防着他,却又不敢直接拒绝,跟只藏着心思的小兽似的,又胆小又犟。
越这么想,萧彻心里的兴趣就越浓。府里的丫鬟不是巴着他,就是怕他怕得不敢抬头,只有苏晚,既不故意讨好,也不卑不亢,反倒让他觉得新鲜。他嘴角微微勾了勾,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苏晚是不是想赎身,她都别想离开侯府——这丫鬟,他看上了,就绝不会让她跑掉。
“苏晚啊苏晚……”他低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手指头轻轻敲着桌子,“你越想躲,咱们以后的日子,就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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