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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还有,”闫警官继续道,“我们在文件袋里,还发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是关于你和林晓雯女士的。”
“报告证实,你与林晓雯女士存在血缘关系,而这份报告的委托方是赵薇薇女士本人,日期是在她意外去世前三个月。”
去世前三个月。
听到闫警官的话,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病床上,泪水无声地滑落,赵薇薇她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她找过我?她......
忽然间,许多碎片串联了起来!为什么周政会在教堂偶然发现我?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也许是薇薇之前的寻找留下了痕迹,被周政察觉,他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然后将计就计!
薇薇姨妈,她用生命布下了这个局,留下了足以将周政钉死的证据。
但可惜的是,赵薇薇的遗体始终没有找到,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尽管证据链已经相当完整,但赵薇薇遗体的缺失,这作为案件的关键,没有尸体,谋杀罪的指控就无法被完美夯实,这给了周政及其律师团队一丝负隅顽抗的机会。
周政在审讯室里表现得异常平静,他承认了部分经济犯罪,但对所有谋杀指控一概否认。
“薇薇?她不是一年前就意外去世了吗?火化了,骨灰都撒进海里了。”他面对警方的反复讯问,总是用这套说辞来应对,“你们找不到尸体那很正常,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尸体。”
“而且我说过很多次了,薇薇是意外,我很爱她,她的离去让我非常痛苦。”他调整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铐,语气平淡,“至于尸体?抱歉,我无法提供一件不存在的东西。”
时间在僵持中流逝,专案组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周政作为知名企业家被恶意扣押的新闻散播的满天飞,外界开始出现一些质疑调查公正性的声音。
周政的律师团队也在不断施压,要求尽快结案或放人。
时间在焦灼的拉锯中过去了一周。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一丝无力时,转机出现了。
周政其中的一个助理,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他吐露了赵薇薇的藏尸地。
根据助理提供的线索,警方将目标锁定周政集团总部大楼地下深处,一个私人储藏库内,这个储藏库甚至不在大楼的公开图纸上,需要多重密码才能开启。
当厚重的合金门在专案组和技术人员面前缓缓打开时,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储藏库内部灯火通明。
正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圆柱形玻璃容器,里面盛满了浑浊的福尔马林溶液。
赵薇薇的遗体就悬浮在其中。
她穿着生前那条素雅的白色长裙,长发在液体中飘散,面容因为溶液的浸泡和特殊处理,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鼓胀,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容器内壁连接着数个稍小一些的透明玻璃匣,里面分别盛放着她的心脏、肝脏......
周政这个疯子,他把自己的爱人做成了标本!
现场所有经验丰富的刑警,都在那一刻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和生理性的不适。
连见多识广的闫警官都忍不住大骂:“畜牲!”
当赵薇薇遗体的照片和现场报告摆在周政面前时,他先是沉默地凝视了几秒,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们找到她了?”他笑得前仰后合,手腕上的铐子撞击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我保存的怎么样?薇薇她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美,对不对?”
闫警官强忍着怒火,“周政!你这是承认谋杀赵薇薇了?”
周政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被掐断了电源,他抬起头,脸上那种疯狂的笑意瞬间褪去。
“承认?不,警官,你错了。”他微微歪着头,神情认真,“我从来没有谋杀她,我怎么会谋杀她呢?她是我的薇薇,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我只是让她永远停留在了最完美的时刻。”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照片上玻璃容器的边缘,眼神迷醉,“你们看,她再也不会老了,不会变了,不会像她父母那样庸俗,也不会像后来那样不理解我,想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表情病态。
“她只能属于我,完完全全,从里到外,永远都属于我。”周政的嘴角勾起,“我把她放在那里,就在我办公室的正下方,这样,我每天工作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陪着我,看着我,她也不会用那些伤人的话来反驳我了。”
他抬起眼,看向面色铁青的闫警官,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们不懂,真正的爱是超越生死的,是永恒的,我给了薇薇永恒,这怎么能算谋杀呢?这明明......是我对她最深沉的爱才对!”
把极度变态的控制欲粉饰成深情,这是爱吗?
闫警官深吸一口气,知道在这一点上与他争辩毫无意义,只会陷入他的逻辑陷阱,他转而拿起另一份文件,是那份记录了周政所有罪证的文件。
“那么,这些商业犯罪、贿赂、侵吞资产,甚至谋杀赵家父母,林晓雯和那名护士,你也不承认吗?”
周政瞥了一眼那些文件,脸上恢复了那种商人式的精明冷漠,与刚才谈论赵薇薇时的偏执狂热完全判若两人。
“关于商业上的事情,我的律师会处理,有些必要的手段,在商场上无可厚非。”他轻描淡写地说,“至于林晓雯?那个蠢女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还妄图用薇薇来威胁我,她该死,那个护士吗?呵,办事不力,留着她只会是隐患。”
他承认得如此干脆,仿佛只是在处理掉两件碍事的垃圾。
“至于赵家的老东西?”周政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像淬了冰,“他们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阻挠我和薇薇,认为我配不上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活着,就是对我和薇薇爱情的亵渎,我处理掉他们有什么错?”
“所以,你都认罪了?”闫警官紧紧盯着他。
周政靠在椅背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周政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尤其是......背叛我的人。”
宣判那天,我没有去法庭,我无法再面对周政,哪怕周围隔着人群我都会生理性恶心,甚至控制不住发抖。
闫警官打来电话,言简意赅的通知我审判结果:“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一切尘埃落定。
我握着电话,久久无言。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巨大的、几乎将人掏空的虚脱感,结束了,这场可怕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几个月后,在一个微风和煦的下午,我和老刀一起去给薇薇姨妈扫墓。
她的遗体最终被火化,与她的父母合葬在一处宁静的墓园,墓碑上,刻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照片上的她笑容明媚,一如年轻时的模样。
我弯下腰,刚准备将百合放在墓前,却发现墓碑前已经静静地躺着一束带露水黄色雏菊。
显然,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身边的老刀。
“老刀,”我轻声问,带着一丝疑惑,“你之前给薇薇姨妈送过花吗?”
老刀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来。”
我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愕。
微风拂过墓园,那束雏菊无声的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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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尾略微潦草,是因为越写越恶心……可能是第一人称的关系,真的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