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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傍晚的办公室里,晚霞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把里面映衬得十分温暖。
周奇把饭店打包来的饭菜摆放在茶几上。
“向总,先吃饭吧!”
办公桌前的人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看着电脑。
周奇的手机响起,前台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有人送东西来。
不一会儿周奇开门进来,身后跟着四个男人,抬着一个很大的东西,上面还蒙着一层布。
“沈小姐送来的。”
周奇指挥着他们把东西搬进来,放在办公室的一侧。
几个男人把外面的布掀开,是一架三角钢琴。
搬运工离开后,周奇绕着这架钢琴看了几圈:“这么华丽,放在你办公室里还挺好看的,你会弹吗?”
向恒走过来看看:“不会。”
向恒小学的时候,家里找了个老师教他学过一阵子,简单的谱可以看看,后来实在不感兴趣就荒废了。
钢琴的形状印在夕阳的光里,向恒站在钢琴旁,浅卡其色的开衫毛衣被余晖照得很暖,整个人融合在光影中。
他单手随意弹了几个音,音色不错。
周奇说:“那我先出去了,记得吃饭!”
晚上九点多钟,走廊里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机器人识别出新的面孔,把她的资料汇报给主人,办公室的门开了。
周奇蹲在沙发前收拾那些凉了的饭菜,回头看看进来的人。
“沈小姐。”
沈珺竹穿着一条藕粉色收腰长裙,外面一件白色纱质外披,一双裸色高跟鞋,看起来很慵懒。
“他呢?”
“去见工程师了,应该快回来了。”
沈珺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没吃饭吗。”
周奇叹一口气:“他这几天胃口不好,也没怎么睡觉。”
“我们和美国一家公司有合作,最近邮件比较多,我早上过来看到他的邮件都是凌晨回的。”
办公室里只开了两盏落地灯,办公桌的背景墙是亮的,其他空间都是淡淡的蓝色光线。
沈珺竹坐了十多分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放下手里的杯子。她抬起头看看向恒。
“忙完了?”
“有事吗?”
“非要有事才能过来吗?”
向恒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那台钢琴:“这个,我这里没人会……”
“所以我才过来的啊!”沈珺竹笑着起身,轻盈的唇色非常漂亮:“你这里有酒吗?”
向恒指了指墙边的酒柜。
沈珺竹找了一瓶度数挺高的洋酒,拿了两只杯子倒出来,递给向恒一杯。
“非要喝这么烈的吗?”向恒问。
沈珺竹说:“怕什么?你还惦记着大半夜回邮件啊……”
向恒低头笑了一下,和她碰了一下杯。
沈珺竹喝一口,然后睁大眼睛很惊讶:“比我想象的难喝。”
“你们家不是不让你喝酒么。”
“我妈要求多,不管她,我在外面还不是什么都干。”
向恒想起她和许杰川在病房里的事情,点点头,确实是什么都干。
“其实你也可以不听他们的。”她说。
向恒抬起杯子喝一口。
这么多天压抑的情绪堵在胸口,借着酒精的功效正在翻涌。这次分手和大哥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不是他执意阻挠,江柠不可能分得这么决绝。
一周以来,向恒都没有去过集团,开会也请假了。向鹏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再找他说什么。
还有什么可说的,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向恒看着窗外的车流低声道:“不听也没用啊。”
“把公司抢过来,变得比他强大,就没人能管你了。”
沈珺竹扬着下巴看他。
在沈珺竹的概念里,胜者为王,不管在家里还是在社会上,这是不变的规则。只要你心软,就有人会利用这一点来控制你,她从小到大都在拔掉自己的软肋。
“没有软肋才能获得自由。”沈珺竹说。
向恒沉默了,他在思考软肋和自由之间的关系,然后淡淡地问出口:“爱是软肋吗?”
沈珺竹突然愣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脸被灯光映衬得十分柔和,眼中透着思索的薄雾。
她猜测,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在爱中长大,永远不会对身边的人露出爪牙。
“是。”她选择了坦诚。
爱是软肋,所以和自由不能兼容吗?
向恒抬眼看着她。
沈珺竹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又陪他喝一口酒。她把杯子放下,起身朝钢琴走去。
她身姿轻盈坐下,在落地灯的光晕里,微卷的长发披散着,被镀上一层银河般的柔光。她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出一串流畅的音符。
是肖邦的离别曲。
曲调悠扬透着哀婉和孤独。犹如黄昏吹拂过的微风,温柔而带着一丝凉意。
向恒靠在沙发上安静地听着,他刹那间看到江柠坐在落地窗前的位置喝着奶茶等他,只是眨眼的工夫又消失了。
这个画面,以后不会再有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生命中融合又抽离,他的眼底就像被风扰动了静谧的潭水,掀起波澜之后再也无法平静如初。
纤长手指在钢琴上灵动起舞,钢琴的旋律缓缓流转。不知过了多久,钢琴曲换了调子,酒劲弥漫开来。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不管一个人自处多少年,只要和另一个人产生了强连接,就再也适应不了孤独,很难回到自足状态。
想念,期待,吃醋,心疼,幸福,感动,难过,这些爱过的情绪,一旦沾染上就会在灵魂上刻下印记。
这大概是人类最大的bug,只要生命中出现那个人,就会本能长出血肉与对方相融。一旦分离,必然伴随撕裂般的痛。
钢琴的曲调像一只手,安抚着未愈的伤面,和酒精一起麻痹着神经,痛觉不再明显。
接近零点,钢琴停了下来。
沈珺竹轻轻来到沙发旁,看到向恒已经躺在上面睡着了。
她把他垂下的手拿起来放在身上,去衣柜里找了一件大衣给他盖上,蹲在沙发前看着他安静的脸。
在柔和的光线下那五官和轮廓更显精致,眉间还有一点忧郁。她朝他伸出手,想抚摸这张脸,却突然犹豫了悬在空中。最后,她帮他拉了一下大衣盖住肩膀。
她去给自己也拿了一件大衣,躺在对面的沙发上,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周奇来上班,看见沙发上的两人震惊无比。竟然能有人把向恒弄睡着了,而且睡到这会儿。
向恒听到动静醒了,掀开大衣坐起来。
“你醒啦!”周奇说。
向恒两眼朦胧,睡得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梦都没有做。
“嗯……”沈珺竹发出一声长长的不满的哼声,用胳膊挡住眼睛,办公室里的光线让她睡得不爽。
“带她去里面睡吧。”向恒说。
周奇来到沙发前犹豫:“我……怎么弄……”
“你说呢?”向恒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周奇把沈珺竹抱进卧室,给她盖好被子关上灯才出去。
-
江齐集团的会客室里。
向鹏正在和一个男人见面。
“这个人确实是向老先生的死对头,两个人早年在同一个车厂上班。但是那人犯了重大错误,被开除了,这些年都在西北生活,不太有报复的可能。更何况,他们之间只是工作竞争,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啊。”男人把调查到的资料全部递向鹏。
“辛苦你了。”向鹏接过来。
“还要按照名单继续排查吗?”男人问。
“继续。”
男人想起什么说:“对了,您弟弟最近调用了我们的人手。”
向鹏问:“他做什么?”
“在调查一个儿童虐杀案。”
“儿童?”向鹏皱着眉,想了想:“你们盯着他,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好的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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