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神山

作者:凭栏听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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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9 章


      荒漠中,五道明光在昏暗的夜里闪烁着,向着一个方向疯狂地疾行。

      身后的风越来越大,顾非颜在前面奔跑的身形渐渐飘忽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这时候没人能笑出声来。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东西可以避开这场飓风,舜华落在地上脚步也变得愈发吃力,她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的飓风竟然形成了一股龙卷风,甚至越过了越过沙浪,追上了在荒漠里奔跑的一行人,她眼睁睁地看道落在后面裴秋雨和傅千雁首当其冲地被吹了起来。

      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也即将要被龙卷风追上了,舜华收起了手上的灵光,在傅舟桓耳边厉声道:“等会你一定要抓紧我。”

      在荒漠里走散十分棘手,鬼知道他们会不会被吹得相距甚远,到时候走个十天半月都未必能找到彼此。

      “好。”傅舟桓用力地点了点头。

      几簇红色的细丝从舜华的手中迅速流出,将他们二人的手腕捆在了一起。

      不出意料的,下一个便轮到了他们,身后的风带着浩荡的声势猛地席卷而来,将他们也吹离了地面。

      最后被吹起来的则是顾非颜,他一下腾空而起,脸色变得刷白,风中传来他惊惧交加的声音。

      “啊啊啊,飞起来了!救我!快救我!”

      顾非颜本能的胡乱的挥动着四肢,最后在风力下抓在了傅舟桓身上,他一开口,就被飞起的风沙糊了一嘴,又连连‘呸’了两口。

      再次抬头,顾非颜看到了同样被卷进风中转圈的其余四人,脑子里只有五个字‘完了,死定了’。

      要是从这么高的天上摔下去,或者在这飓风中撞上石头什么的,不得面无全非了。顾非颜心里骂道,为什么那些鬼鹞吃魂不吃肉,直接痛快地把他囫囵吞了不好吗?

      顾非颜一想到自己不久后惨烈的死相,痛心疾首地闭上了眼,结果又被风刮得脸颊生疼,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全然成了痛苦:“前面就是天山了,十里坟就是他们老巢,我们几个的魂还不够他们分的。”

      裴秋雨和傅千雁更是一脸没想到他们在荒漠里挣扎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生机,结果竟还有一道死劫。

      奇怪的事,这场飓风吹得似乎很有章法,正带着他们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傅舟桓朝那群引起这场灾难的群鸟看去,越看越觉得这群妖兽像是想带他们去什么地方,朝顾非颜道:“这些鬼鹞若是想杀我们,早就把我们拍打在地了,但它们迟迟没动手,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一路随风飘去,没有再发生任何异像,顾非颜也不怎么闹腾了,他们好像逐渐接受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折腾了一宿,夜尽天明,远远便见前方山脉与天交际的地方,有了一道白色的亮光在缓缓升起。

      随着他们向那片山脉靠近,鬼鹞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中,沙漠的浪潮渐渐停止了。

      明明没有了那群鬼鹞,可他们依然被这股飓风夹带而行,但是风渐渐缓了下来,最后竟将他们托举处了一块黑压压的山岩上。

      荒漠与草原的分界线便是这条山脉,而十里坟就藏在这片山脉之中。

      他们的双脚还未触及地面,风力在半空中消失了,顾非颜落了地上,颠得脚心生疼,又‘嗷嗷’地叫了起来。

      而裴秋雨落地的一瞬间,他怀里有什么东
      3.西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他脸色一变,朝东西扑了上去,将其藏在了怀中,像是恐惧着什么,整个人痉挛般颤抖了一下。

      饶是裴秋雨的手速再快,舜华还是眼尖地看到了掉在了地上的东西,竟又是一个小人傀,她挑眉道:“难道你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被追杀的?”

      裴秋雨头脸色苍白,他咬着牙,一言不发。

      也不怕告诉他,舜华微笑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手里的那个东西,我有两个。”

      闻言,裴秋雨抬起头,怔怔地望向她:“可你们昨夜说,不是为了瀛洲而来。”

      “一开始的确不是为了瀛洲而来,也不知道瀛洲现世。”悄无声息地解开了手腕的红丝,舜华从怀里拿出了她带着的两个人傀,“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好像知道这东西很重要,可能和登上瀛洲有关。”

      她竟然真的有两个人傀!

      裴秋雨瞳孔骤缩,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东西现在南疆堪比催命符,一旦沾染上了,就会惹上他人的争夺,带来致命的威胁。

      此物在南疆只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昆仑,一次是在十里坟,昆仑的人傀被他们阴差阳错地拿到了,十里坟的则被一个神秘人得手。

      眼前的少女拥有两个人傀,竟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裴秋雨想不通,也不想再想。

      舜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声音愈发冰冷:“你身上带伤,又经历了劫后余生,难道还要带着这个东西亡命天涯吗?这东西难道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裴秋雨听出了她的言外之音,她在威胁自己把东西交给她。

      恍惚间,他发现这个叫顾六的少女说起话来和那个年轻祭司更像了,裴秋雨鬼使神差道:“你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像就对了。”忽地,一直对他们冷眼相待的傅舟桓也展颜一笑,“既然都是老熟人了,不如你就先把那东西托付给我们,再去找你的同门。”

      裴秋雨竟一时拿不准傅舟桓说的是不是顽笑话,自己到底认不认识他们。

      历经了两个月漫长又艰难的荒漠求生,裴秋雨也有些倦了,他现在更厌恶南疆的这场纷争了。

      “我们是被飓风带出来的!就算没有他们,也能飞出荒漠,东西不能给他们!”见裴秋雨的脸上出现了松动,傅千雁急了,她现在很后悔自己昨夜明明能走,却进了他们的屋子,这个人傀她一定要留下来,这次她虽然没有找到蛟珠和沉蝓的踪迹,可瀛洲离奇现世,若是把这个人傀带回去,她或许也有机会进入后山。

      傅玉水一死,她在族中不仅受到了长辈的漠视,还是受其他弟子的欺压,不知为何,家族至今也没有再给她安排新师父,仿佛已经放弃了她似得,她必须抢夺那个进入后山的名额。

      “傅姑娘。”舜华冷冷地看着她,“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可是,我们就是为了带走它才进的沙漠,才被人追杀的,不然我们遇到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见她疾言厉色,傅千雁的语气软了下来。

      傅舟桓向前一步,一双带着危险的眸子直视着傅千雁的眼睛,淡声道:“你们怎么进的沙漠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追杀你们的人是一样的,要你们手里的人傀。”

      傅千雁感受到了一道巨大的压迫感,她差点忘了从始至终这个少年看她的眼神比那个少女更可怕。

      其实,在被人盯上后,裴秋雨本就打算把人傀交出去,若不是傅千雁非要将其留下,他又怎会受伤,最后逃入荒漠命悬一线?

      在裴秋雨拿到人傀后,傅千雁总说东西带回去后,功劳都算他的,结果只因他带着人傀,身后那些追杀之人便将最狠的招尽数用在了他身上。

      这个在沙漠中出现的神秘少女居然身负两个人傀,昨晚,少女出手快而狠厉,也绝非寻常之人。

      裴秋雨早在无休无止的追杀和荒漠的行走中筋疲力尽,他对找蛟珠和沉蝓根本没有兴趣。

      天衡山裴家可不比傅家,对弟子仁慈得多了,裴秋雨的师父是慈蔼扶光真人,若是他抛下了傅千雁独自逃了回去,裴家大不了罚他禁足于天衡山一年,在山上闭门思过。

      “给你,都给你!一个烫手山芋还跟宝贝似得。”想到这些,裴秋雨不耐烦了起来,甚至有些暴躁。

      舜华本以为裴秋雨是要把人傀给她了,结果裴秋雨转过了头,把人傀一把塞进了傅千雁手中,捂着腹部的伤,声嘶力竭道,“傅千雁,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安好,这东西你要就自己拿着,你和他们慢慢争吧,我不伺候了!”

      在众人的目光下,裴秋雨从怀里又拿出来一张灵纸,想了想,将灵纸往自己腹部的伤口处蹭了蹭,大手一挥,灵纸顷刻就变成了一只白鸟飞了起来。

      见天衡山的寻人之术终于有用了,同门就在附近,裴秋雨松了口气,然后他拔出了腰间青剑,踏剑而上,用最后的灵力御剑而起,跟着白鸟又飞走了。

      傅舟桓挑眉,他居然没傻到继续帮傅千雁挡仇恨,当那个铺路的冤大头,可喜可贺。

      裴秋雨骤然爆发,傅千雁被他吼懵了,一脸愕然地看着裴秋雨远去的背影。

      一阵冷风吹过,傅千雁才回了过神,她想起自己不会寻人之术,慌乱地凝出了一把幻剑:“秋雨哥,你等等我。”

      “想走?东西留下。”霎时间,傅舟桓手上多出了却邪,拽过了她的胳膊,二话不说,夺下了她手里的人傀,将剑落在她的咽喉一侧。

      人傀被夺,傅千雁眼中攀上了一抹怨毒之色,她气的浑身颤抖,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她知道,这三个人是硬茬,但让她空手而归,她又心有不甘。

      傅舟桓没把傅千雁眼底的怨毒放在眼里,毕竟他抢了别人的东西,别人恨他是理所当然,他要杀傅千雁,也是理所当然。

      荒山野岭,一个杀傅家人泄愤的绝佳机会。

      傅舟桓将剑缓缓推入了傅千雁的皮肤中,流下了一缕殷红的鲜血。

      裴秋雨走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再这么下去,少年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抹了她的脖子,让她孤独地葬身在这座雪山之中,傅千雁的眼神从怨毒转瞬间化为了恐惧,低声下气地求饶道:“公子,是我不识抬举了,这个人傀我不要了,还请放我离开。”

      杀吗?难道只是因为傅千雁是傅家人,他就要杀了她吗?傅舟桓迟疑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傅千雁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的逃离了他的剑下,捂着手受伤的脖子,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瞬间踏着幻剑逃之夭夭。

      “呵。”见她狼狈而逃,傅舟桓冷笑了声,将却邪收入了鞘中,挂在了腰上。

      不过四个时辰,那场风暴便将他们送来了天山。

      沙暴之后,天难得晴了,透着几分湛蓝的,一只苍鹰冲出了旁边高耸的山崖,在云间盘旋。

      从黑岩上俯视,对面是一片被冰雪覆盖草原,两边是云雾缭绕,绵延不绝的山脉,像是一副悠远的水墨画。

      高山上本就寒冷,一旦刮风,那刺骨的冷便透过衣物和皮肤相连的间隙处,钻入了体内。

      眼见着那两个人渐行渐远,舜华看着手中新添的人傀,问:“阿桓,你说这人傀会不会真的和登上仙岛有关?”

      傅舟桓沉声道:“十有八九,毕竟你从仙盛皇陵中也拿到了一个。”

      “什么仙岛不仙岛的?我再也不会和你们一起行动了,竟真的被风吹到了天上去,不过它竟然阴差阳错地把我们送来了天山,也是一段奇遇了,那些家伙倒是帮我们省了不少脚上气力。”顾非颜劫后余生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舒了口气,又埋怨了起来。

      傅舟桓觉得他有点太天真了:“阴差阳错?或许我们从进入荒漠的那一刻,就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急不可耐地把我们卷了过来。”

      鬼鹞明显是有目的地来到了他们所在的荒村之上,在快要将他们送入天山时却慢慢消失不见,可见并不是为了杀人夺魂而来,舜华附议道:“的确。”

      “咱们不是正打主意来这天山的十里坟看看吗?也算助力了,不是说瀛洲现世吗?说不定是仙人指路。”顾非颜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胡诌了起来,“喏~那就是十里坟,上面是仙人的居所。”

      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远处隐隐有个土色的方形轮廓,像是一座土坯房,舜华决定过去看看。

      少时,他们穿过一条枯树杂乱伫立在两侧的山路,刚天光大亮就险些被恶臭的尸气给熏晕,随即看见到了一处荒凉之地。

      这里影影绰绰地立着许有石头,有的上面刻着碑文,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生猝、以及平生,有的则无名无姓。

      土坯房近在眼前,它的门口摆着一张张芨芨草编成的草席,上面各躺着奇形怪状,面目扭曲的尸体。

      一个穿着黑袄的老婆婆正坐在门口木椅上,手里编着新的草席,她的身形佝偻,头发花白,脸上满是沟壑,颧骨极高,虽然老了,五官仍保留着南疆人的深邃,但那双眼睛浑浊不堪,几乎快要凸出眼眶来,看得人心惊肉跳。

      听到脚步声,老婆婆放下了手上的芨芨草,一只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手直直地垂掉了下来,半屈着一条腿,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站起了身子,突然间,她歪着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又是三个来十里坟送死的外乡人,你也想去瀛洲吗?”

      老婆婆的模样太过诡异,顾非颜直呼鬼啊,舜华下意识的在手里捏了个决,傅舟桓也不由按住了腰上的配剑,随时准备应对危机。

      “姆妈,你不要吓到这位阿恰了。”

      一道稚嫩的惊呼声他们身后传来,舜华回头,便看见了一个身穿皮裘,背着一筐柴火的小姑娘正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姑娘生的明艳动人,小脸上冻得发红,头上梳着宛如花环的辫子,又添了些许娇俏可爱。

      和苗人一样,南疆人也有着自己的语言。

      舜华悄然熄灭了手里的诀,问顾非颜:“阿恰是什么意思?”

      “姐姐的意思。”听到家乡熟悉的称呼,顾非颜不禁笑了起来。

      小姑娘的一双明眸弯成了月牙,亮晶晶地看着他们:“我叫罕古丽,在南疆是蝴蝶花的意思,姆妈希望我能像蝴蝶一样自由,看你们像是中原人,也可以叫我小蝶,你们叫什么名字?”

      顾非颜正欲再次成为他们的大哥,一听这个小姑娘名字的含义是蝴蝶花,家人希望她能自由,舜华的眼神黯了黯,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叫阿槿,木槿花的槿,也是死人花。”

      “死人花?”听到这个别称,小蝶咧嘴笑了起来,将背上装柴的背篼放在了地上,日光洒在她干净的脸庞上,是那么的纯净,“阿恰,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知道木槿花,它虽然在清晨开放,傍晚凋谢,但很有生命力呢!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和月亮每日都在不断地升起又落下,生生不息。”

      闻言,舜华一时怔住了,她只知道木槿花朝生暮死,从未想过它会有不同的意义。

      难道离夜的师父给她取这个名字并不是迎谶而上,而是另有所指吗?

      几滴泪顺着脸颊划落,舜华心里慕然升起了一股剧烈的悲恸,脸上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她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生出了这样的情绪。

      傅舟桓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她,叫人看不到她现在失态的模样,轻柔地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小蝶有些怯生生地拉了拉舜华的衣袖:“阿恰,是不是我说错了话,惹得你不高兴了?”

      舜华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有些沙哑,尽可能平静地对她说道:“不是呢,你说的很好。”

      “我叫顾四,另一个阿卡叫顾五。这个阿恰就是这样,时不时就会哭起来,老毛病了,不过你这个小姑娘懂得还挺多的嘛,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学的?”顾非颜莫名其妙地看了舜华一眼,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还哭了,但还是给她找了一个蹩足的借口,顺便转移了话题。

      这次舜华知道了,‘阿卡’应该是哥哥的意思。

      小蝶俏皮地朝顾非颜眨了眨眼睛:“是一个另阿恰教我的,那个阿恰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她很喜欢种花,闲聊的时候,就跟我谈起了她以前种的木槿花,就跟我说了那些话儿,她还教了我好多东西呢!”

      说罢,小蝶献宝似得怀里摸出了一本用树叶做成的小册子,摊开后,露出了里面歪歪斜斜的文字,上面记载着中原古老的诗文。

      一个在南疆住了多年的女子,定然不是沉蝓了,但舜华还是问道:“你说的这个阿恰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小蝶挠了挠头:“都不知道呢,那个阿恰很美,喜欢穿着月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月亮一样皎洁,我们一直称呼她阿依古丽,她很喜欢叫我小蝶,三个月前,她跟我们道别,离开了大山,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舜华微微屈身,又问小蝶:“那你见过一个带着酒葫芦和鞭子的姐姐,或是一个白头发的哥哥吗?”

      小蝶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没见过。”

      送来的布条上明明白白写的就是十里坟,小蝶说没见过,也并不代表沉蝓或江乏不在这里,也许是避开了此处,悄然进入了十里坟。

      傅舟桓指着那些躺在草席上的尸体:“所以这些是来找通往瀛洲的去路而死的人吗?”

      不等小蝶开口,那个古怪的老婆婆颤巍巍道:“是啊。不过三个月,就死了这么多人,一个虚无的幻像就引得无数人来到了这个地方,将骨血埋在了这处山脉中,从此再也无法魂归故土。”

      她坐了回了小凳,低头继续编起了草席:“所以年轻人,回去吧。十里坟里或许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但那个答案需要会付出你难以承受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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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四川
    到完结篇了,我得想几天怎么完结比较好。
    最近把王爷郡主的名字改了改,会把前面写乱的地方顺一下。
    第一次写小说,有写的不好的地方非常抱歉,没什么存稿,还在努力摸索,更的慢,容我多磨一下剧情。
    会修文到现阶段的自己满意为止。
    作者加精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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