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眠星

　　圣诞舞会当晚，格兰芬多塔楼里一片繁忙景象，空气中弥漫着洗发香波、香水和各种焦急又兴奋的情绪。

　　莉莉穿上了姐姐佩妮送给她的新裙子，那是一条柔和的丁香色长裙，腰间垂落飘逸的长蝴蝶结，裙摆柔软，衬得她翠绿的眼睛更加明亮。

　　莱莉施展了从一个拉文克劳学姐那里学来的精巧美发咒语，帮莉莉将她的长发编成了优雅而复杂的发辫，点缀着几颗小小的、如同露珠般的珍珠。

　　“莱莉！这真是太棒了！”莉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喜地转身抱住了莱莉，“谢谢你！”

　　“小意思！”莱莉拍拍她的背，笑着回答。

　　至于莱莉自己，她穿上了劳伦寄来的礼服长裙。

　　那是一条白色长裙，采用了斜肩设计，单侧肩头点缀着一枚蓬松的白色丝绸蝴蝶结，配一双白色半臂手套，裙摆宽阔，转起来时会像花朵般绽放。

　　最特别的是，裙身覆盖着一层极其纤薄的银纱，纱上用细密的银线绣了细小的星星，在灯光下会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她将那一头浓密的金棕色长发松垮地挽起，编了一条纤细的发辫垂在胸前。

　　莱莉没有耳洞，便省去了耳环，颈间也只戴了一条简单的细链。

　　当她穿戴完毕，从四柱床帷幔后走出来时，连见惯了她样貌的莉莉都忍不住发出低声赞叹。

　　她们一起走下螺旋楼梯，来到公共休息室。

　　此刻的休息室里聚集了不少准备去参加舞会或者看热闹的学生，当莉莉和莱莉出现时，原本喧闹的休息室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了更加热烈的议论和毫不掩饰的惊艳目光。

　　“梅林的胡子啊……”詹姆张大了嘴巴，手里准备整理领结的动作都僵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并肩站立的两个女孩，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她们的美貌。

　　他用力用手肘捅了捅身边同样打扮得英俊不凡、正懒洋洋靠在壁炉边的西里斯，“大脚板，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西里斯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礼服，衬得他灰色的眼睛更加深邃，黑发随意却不凌乱，带着一种天生的、略带颓废的贵族气质。

　　他顺着詹姆的目光看去，在看到莱莉时，眼中也闪过惊艳，但他很快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懒洋洋地勾起嘴角：“看来我们家小星星今天是要去闪瞎所有人的眼睛了。”

　　莱莉提着裙摆，对他们行了个夸张的屈膝礼，裙摆漾开优美的弧度：“谢谢夸奖，先生们。你们俩今天看起来也人模狗样的嘛。”

　　詹姆终于回过神，嘿嘿傻笑起来，又开始手忙脚乱地试图抚平他那一头永远不听话的黑发。

　　西里斯则走上前，做出一个西子捧心状，表情浮夸：“亲爱的小星星，看到你如此光芒万丈，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和你可怜的、即将在家族婚礼上备受煎熬的哥哥一起去吗？我们俩站在一起，绝对是全场最靓丽的风景线。”

　　莱莉狡黠地眨眨眼：“谢谢夸奖，西里斯——哥哥。但我还是更期待看你和雷古勒斯在舞会上演绎兄弟情深的感人画面，你们一定很默契。”

　　周围听到对话的同学爆发出哄堂大笑，西里斯立刻做出一副心脏被刺穿、摇摇欲坠的痛苦模样，引得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四人一起离开格兰芬多塔楼，走向斯拉格霍恩霍恩的办公室，需要先穿过礼堂。

　　留校的学生不多，但走廊里依旧有不少盛装打扮的学生来来往往。

　　他们这个组合——活力四射的詹姆，俊美不羁的西里斯，明媚动人的莉莉，以及星光熠熠的莱莉——立刻成为了移动的焦点。

　　所到之处，窃窃私语和惊艳的目光如影随形。

　　几个赫奇帕奇的男孩聚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盯着莱莉和莉莉，小声而热烈地讨论着。

　　“那个是麦克米兰？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旁边红头发的那个是莉莉·伊万斯吧？她今天可真漂亮！”
　　“她们有舞伴了吗？要不要去问问？”
　　“我不敢……她们旁边是波特和布莱克……”

　　詹姆听到了这些议论，他扬起眉毛，朝那几个男孩朗声说道：“嘿！哥们儿！在背后议论女士可不够绅士！有什么想问的，拿出点胆量来直接问好吗？别偷偷摸摸的！”

　　西里斯也嗤笑一声，灰眼睛里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的戏谑，补充道：“或者，你们可以试试用梅林的名义发誓，自己的舞技不会像巨怪一样糟糕，也许能增加点成功率？”

　　他刻薄的话让那几个男孩瞬间涨红了脸，讷讷不敢再言。

　　周围其他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女孩们，则因为詹姆和西里斯这番张扬又带着保护意味的发言，看向他们的目光更加火热和崇拜了。

　　莉莉看着詹姆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詹姆今天认真打扮起来，抛开那头乱发不谈，其实，还挺帅气的，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种阳光般的感染力。

　　莱莉将莉莉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周围女孩们爱慕的眼神尽收眼底，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西里斯，压低声音笑道：“看来，我们两位‘护花使者’今晚是不会寂寞了。估计邀请你们跳舞的姑娘能排到城堡门口。”

　　詹姆立刻捕捉到了莱莉的话，他哀怨地看向莉莉，眼神里充满了“你看我多受欢迎但我只等你”的委屈。

　　西里斯则做了个夸张的嫌恶表情：“饶了我吧，莱莉。和那些脑子里只装着《巫师周刊》最新发式和香水味的姑娘们周旋？这还不如去陪莱姆斯在尖叫棚屋啃骨头呢。”

　　说笑间，他们走到了礼堂的附近。

　　就在这时，莱莉注意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雷古勒斯。

　　他也穿着正式的礼服长袍，黑色，款式严谨，与西里斯的随性风格截然不同，看起来像是在等人，表情是一贯的平静和淡漠。

　　雷古勒斯也看到了他们这一行人格外引人注目的队伍。

　　他的目光在西里斯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随即落到了莱莉身上。

　　雷古勒斯朝莱莉微微颔首，动作优雅标准，无可挑剔，但那双与西里斯相似的灰色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赞同——显然，他对莱莉和西里斯之前的罢课行为以及他们“出格”的作风颇有微词。

　　莱莉也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有多余的热情。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四人的心情。

　　走到礼堂门口，莉莉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张望的玛丽，她穿着一条蓝色的裙子，看起来有些紧张。

　　莉莉立刻对同伴们挥挥手：“我看到玛丽了，先过去啦！玩得开心！”

　　詹姆看着莉莉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脸上写满了哀怨，他看向莱莉，眼神里分明在说“你都不帮我说说好话”。

　　莱莉爱莫能助地耸耸肩，甚至吹了个口哨。

　　西里斯则撇撇嘴，揽住詹姆的肩膀：“走吧，兄弟。我看这姑娘现在可没空搭理我们。”

　　他在莱莉威胁性地举起戴着白手套的拳头晃了晃时，赶紧拉着嘟囔不停的詹姆走进了喧闹的礼堂。

　　喧闹的人声从灯火通明的礼堂门缝中流淌出来，与门外相对安静的走廊形成了鲜明对比。

　　莱莉独自站在光影交错之处，刚刚告别了莉莉和男孩们，心中竟泛起一丝奇异的、混合着期待与紧张的平静。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香水以及冬日清冷空气的味道。

　　然后，她看见了他。

　　斯内普并没有站在显眼的光亮处，而是如同他惯常的风格，选择了一根巨大廊柱投下的阴影边缘作为等候区。

　　他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妥帖的黑色高领礼服长袍，将他略显瘦削的身形勾勒出挺拔的线条。扣子一丝不苟地从脖颈下方一直扣到腰部，袖口也严谨地覆盖着手腕，只在领口和袖缘处，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点雪白的衬衫内衬。

　　外面罩着一件线条流畅的修身长外袍，垂感极佳，他黑色的头发不再是平时那样油腻地贴在脸颊，而是变得清爽柔顺，仔细地别在耳后，露出了他高挺的鼻梁和下颌线条。

　　莱莉认出他用了自己一年级时教他的那个基础美发咒语。

　　他看起来很不一样，有一种严谨的、内敛的、却莫名吸引人的魅力，莱莉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

　　斯内普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廊柱的阴影融为一体，黑色的眼眸低垂着，像是在研究地板上石砖的纹路，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身形透着一股与周围欢快氛围格格不入的紧绷。

　　昏黄的壁灯光线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脸部惯有的冷硬线条，

　　莱莉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他这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打扮，配上这副隐忍紧张的神情，反而让人更想伸手，把他那紧扣到喉结的领口扯开几分，看看下面是否也泛着羞窘的红晕。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点不合时宜的“歹念”甩出脑海。

　　她定了定神，提起裙摆，慢慢地向斯内普走去，白色的裙纱拂过冰凉的石地板，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莱莉停在斯内普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清晰地看到他因为她的靠近，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晚上好，西弗勒斯。”她轻声说。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旁边有几个其他学院的男生经过，小声地询问同伴：“那是谁？真漂亮……”

　　同伴也好奇地张望：“……好像是格兰芬多的麦克米兰？”

　　这些窃窃私语清晰地飘了过来。

　　斯内普似乎这才从某种怔愣中回过神。

　　那一瞬间，莱莉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毫无掩饰的惊艳。

　　那目光像实质一样掠过她斜肩上的白色蝴蝶结，扫过她覆盖着星纱的裙摆，最后牢牢地锁住她的眼睛。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突然感到口干舌燥，脸颊迅速晕开一层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甚至脖颈。

　　斯内普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线条优美的薄唇，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出口的语调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晚上好，莱莉。”

　　莱莉在他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魔药气息，似乎还混合了一点陌生的、干净的橡树榛子香？

　　莱莉看着他这副强自镇定却又漏洞百出的模样，她向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歪了歪头，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哇哦，西弗勒斯，”她故意用夸张的、赞叹的语气说，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你今天看起来真帅！我差点没认出来。”

　　斯内普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红了一个度，几乎要赶上格兰芬多围巾的颜色了。

　　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再与她对视，目光飘向旁边墙壁上燃烧的火把，声音干巴巴的，带着点窘迫的僵硬：“谢谢。你……也是。”

　　莱莉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歧义”，眼睛狡黠地眨了眨，故意曲解道：“我也很帅？那好吧！”

　　她说着，忽然挺直了腰板，假模假样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结和袖口，仿佛自己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

　　然后后退半步，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对着斯内普行了一个标准而优雅的绅士邀请礼。

　　莱莉微微俯身，伸出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右手，掌心向上，递到他面前。

　　她抬起眼，灰绿色的眼眸中盈满了笑意和促狭，用模仿他之前那拗口邀请词的腔调，一本正经地说道：“亲爱的斯内普先生，或许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您与我一同前往这场无聊……哦不，是美妙的圣诞舞会吗？”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故意搞怪、却又在灯光下漂亮得惊人的模样，听着她模仿自己之前那拗口而正式的邀请词，脸上露出些无奈的纵容。

　　他低声唤了她的名字，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责备她的调皮，又更像是拿她毫无办法的叹息：“莱莉……”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这本来应该是我做的。”

　　然后，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他转过身，正式地、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郑重和几分属于少年的笨拙羞涩，朝着莱莉微微欠身——一个标准的、无可挑剔的邀舞动作。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眼神异常专注地、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确认。

　　整个喧嚣的世界都在此刻远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愿意与我同行吗，麦克米兰小姐？”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

　　莱莉看着他那双如同深潭般的黑眸，里面映着壁灯的光，也映着她自己的身影。

　　她脸上的玩笑神色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软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将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斯内普伸出的臂弯里，指尖隔着薄薄的手套和礼服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传来的、略高于常人的体温。

　　“我的荣幸，斯内普先生。”莱莉轻声回答，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在她的手搭上他手臂的瞬间，斯内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仿佛触电一般，又很快放松下来。

　　他耳廓的红晕更加明显，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臂轻轻拢住。

　　莱莉甚至能感觉到他瞬间加速的脉搏，隔着衣料，沉稳而有力地传递过来。

　　莱莉的指尖在他臂弯里轻轻动了一下，心里坏坏地想：他是不是又在拼命运转他那宝贝大脑封闭术，才能勉强维持住这副表面镇定的模样？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真可爱。

　　斯内普似乎感受到了她指尖细微的动作，他侧过身，用一种近乎护卫的姿态，引领着她，转向那扇通往喧嚣与光明的礼堂大门。

　　“我们进去吧？”他低声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好。”莱莉点头，挽着他的手臂，跟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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