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香迷宫

作者:许梦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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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战队的“共生仪式”


      星港的风裹着咸湿的海味,卷得彩带边角在半空打着旋,像一群追着光跑的蝴蝶。特战队总部的合金大门被缠成了花廊,冷杉枝带着松针的锐感,白玫瑰透着花瓣的柔,深绿与粉白交织着爬满门框,连门把手上都系着条双色缎带——左边是冷杉色的深绿,右边是玫瑰色的浅粉,系成一个紧实的同心结。
      晏归鸿站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礼服袖口。月白色的立领礼服衬得他肤色愈发清透,领口绣着细碎的玫瑰花纹,针脚细密,是张婆婆前晚戴着老花镜连夜赶制的,指尖被针扎出好几个小红点,却笑着说“咱们归鸿穿白色最好看”。
      “别紧张。”江临渊站在他身边,黑色礼服的肩线挺括,衬得他肩宽腰窄,平日里冷硬的轮廓被柔和了几分。他用指腹轻轻蹭了蹭晏归鸿的手背,冷杉木信息素像温水一样漫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们就是想闹个热闹,没人敢为难你。”
      晏归鸿抬头看他,撞进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睛。从冷杉林回来的路上,江临渊就没怎么合过嘴,连耳根都泛着藏不住的红,此刻被廊灯一照,那点红色愈发明显。他忽然觉得,那个在战场上能面不改色拧断敌人脖颈的“寒刃”,原来也会有这样雀跃的一面,像个藏了糖的孩子。
      “我不是紧张。”晏归鸿小声辩解,指尖却反握住他的手,掌心沁出薄汗,“就是觉得……太张扬了。”
      “张扬才好。”江临渊握紧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枚刻着“共生”二字的戒指被体温焐得温热,“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话音刚落,他推开了那扇花门。
      门内瞬间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波撞在金属穹顶上,嗡嗡作响。队员们排着两列站在走廊两侧,统一穿着特战队的黑色常服,却有人偷偷在领口别了朵白玫瑰,有人在肩章上别了根冷杉枝。
      “哟——寒刃带玫瑰回来啦!”李队第一个起哄,举着块手绘牌子挤到最前面,牌子上画着一棵歪歪扭扭的冷杉树,树干上刻着个“渊”字,树下开着朵被画得圆滚滚的白玫瑰,花瓣上写着个“鸿”字,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行字:“恭喜寒刃找到专属玫瑰!”
      晏归鸿的脸颊瞬间发烫,下意识往江临渊身后躲了躲,却被对方稳稳按住肩膀。江临渊对着李队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笑:“画技没长进,跟当年在训练手册上画小乌龟一个水平。”
      队员们哄堂大笑,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抛起了彩带,五颜六色的纸屑落在两人发间,像场温柔的雨。晏归鸿抬手想拂掉头上的亮片,江临渊却先一步伸手,指尖轻轻掠过他的发梢,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归鸿!这里!”张婆婆挤在人群里,手里捧着个红布包,花白的头发上还别着朵白玫瑰,看到晏归鸿就使劲挥手。她身后跟着几个后勤组的阿姨,每人手里都端着个托盘,有的放着叠好的红绸带,有的摆着小巧的香囊,香囊里隐约能看到干枯的冷杉叶和玫瑰花瓣。
      晏归鸿挣脱江临渊的手跑过去,握住张婆婆的手:“张婆婆,您怎么也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张婆婆把红布包塞进他手里,布包沉甸甸的,带着草木的清香,“这是我绣的平安符,里面塞了冷杉叶和玫瑰干,都是我亲自去后山摘的,保你们一辈子顺顺当当,平平安安。”
      红布上绣着两只交缠的藤蔓,一只缠着冷杉枝,一只绕着白玫瑰,藤蔓尽头结着个小小的同心结,针脚虽然不算精致,却透着满满的心意。晏归鸿捏着布包,鼻尖一酸,眼眶有点发热:“谢谢您,张婆婆。”
      “谢啥呀。”张婆婆拍了拍他的手背,又看向走过来的江临渊,笑得眼睛眯成条缝,“临渊啊,我们归鸿看着软,其实心细着呢,以后可得好好待他,听见没?”
      江临渊郑重地点头,伸手揽住晏归鸿的肩膀,语气认真:“您放心,我会的。”
      穿过走廊,宴会厅的灯光豁然开朗。穹顶的水晶灯折射出万千光点,落在铺着白桌布的长桌上,每个座位前都摆着个高脚杯,里面盛着淡绿色与粉色交织的液体——那是用两人的信息素调和过的香槟,冷杉木的清冽混着白玫瑰的甜香,轻轻晃动时,液体里浮动着细碎的光粒,像把星星揉碎了放进去。
      长桌尽头的主席台上,挂着块巨大的投影幕布,正循环播放着照片:有两人在训练场上对练的画面,江临渊故意放慢动作让晏归鸿锁喉;有冷杉林里的侧脸,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还有上次任务时,晏归鸿靠在江临渊肩上睡觉,江临渊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谁拍的?”晏归鸿看着照片,脸颊烧得更厉害了,尤其是看到那张他偷吃江临渊饭盒里红烧肉的照片,当时他以为没人看见,没想到被角落里的监控拍了下来。
      “还能是谁?”江临渊低头在他耳边轻笑,“李队那家伙,早就把你当重点观察对象了,说要给我们攒‘恋爱素材’。”
      晏归鸿气鼓鼓地瞪了眼不远处的李队,对方却冲他挤了挤眼,举起酒杯遥遥示意。
      队员们渐渐安静下来,特战队队长走上主席台。他穿着笔挺的将官礼服,胸前挂满了勋章,平日里严肃的脸上此刻带着温和的笑意。
      “安静。”队长抬手,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投影幕布滚动的轻响,“今天召集大家来,不是为了任务,是为了我们特战队的一桩大喜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江临渊和晏归鸿身上,眼底带着欣慰:“三年前寒刃小队解散,临渊在医院躺了三个月,醒来后对我说‘再也不信什么信息素共生,都是骗人的’。”
      台下有人轻轻抽气。晏归鸿知道那件事——三年前的任务遭遇埋伏,江临渊为了掩护队员撤退,被敌人的信息素武器重创,搭档为了救他牺牲了,从那以后,江临渊就再也不肯提“共生”两个字,甚至拒绝与任何人进行信息素同步训练。
      “但今天,他站在这里。”队长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笑意,“他用行动告诉我们,不是共生不可信,是没遇到对的人。”
      他转向晏归鸿,眼神温和:“而归鸿呢,刚来特战队时,有人说‘Omega在前线就是累赘’,但他用一次次任务证明,温柔不是软弱,白玫瑰的信息素既能治愈伤痛,也能化作最坚韧的盾。他让我们明白,信息素的终极意义,从来不是压制与服从,是守护。”
      掌声像潮水般涌来,震得晏归鸿耳膜发麻。他转头看向江临渊,对方正看着他,眼底的光比水晶灯还要亮。江临渊握紧他的手,牵着他走上主席台。
      “说几句吧。”队长把话筒递给江临渊。
      江临渊接过话筒,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沉默了几秒,目光扫过台下的队员,最终落回晏归鸿脸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以前以为,冷杉木只能在寒冬里生长,扛着风雪,带着尖刺,不需要谁来温暖。”
      他顿了顿,举起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晏归鸿下意识将手放上去,两人的手在话筒前交握,银戒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直到遇到一朵愿意为我绽放的白玫瑰。”江临渊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带着冷杉木信息素的清冽,却裹着融融暖意,“他告诉我,冷杉木也可以在春天开花,白玫瑰也能在风雪里绽放。”
      晏归鸿的心跳得飞快,他接过话筒,指尖微微颤抖:“我也以为,白玫瑰只能在温室里盛开,怕风吹,怕雨打,直到遇到一片愿意为我挡风的冷杉林。”他抬眼看向江临渊,眼底闪着水光,却笑得明亮,“他让我知道,温柔也能长出铠甲,绽放也能带着锋芒。”
      话音刚落,江临渊的冷杉木信息素骤然爆发,深绿色的光带从他周身散开,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晏归鸿的白玫瑰信息素应声而起,粉色的光带缠绕着绿色光带,在半空中交织、旋转,最终凝成一道金绿色的光带,像条流动的河,缓缓淌过整个宴会厅。
      光带所过之处,队员们的信息素都变得平和而温暖,有人眼里泛起泪光,有人互相拥抱——在特战队这个常年与危险打交道的地方,信息素的冲突与压制是常态,像这样温柔的共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画面。
      张婆婆擦着眼泪,拉着后勤组的阿姨说:“你看,多好啊……多好啊……”
      李队举着酒杯,敬向主席台:“为冷杉与玫瑰,干杯!”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此起彼伏,香槟的气泡在杯中升腾,冷杉与玫瑰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甜而不腻,清而不冷。江临渊放下话筒,低头吻住晏归鸿的唇,这个吻带着香槟的微醺,带着信息素交融的暖意,带着台下所有的祝福,温柔而坚定。
      投影幕布上,最后定格的照片是两人在冷杉林里的背影,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棵共生的树。
      晏归鸿闭上眼睛,感受着唇上的温度,感受着缠绕在周身的冷杉与玫瑰香,忽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的坎,那些深夜里辗转反侧的不安,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原来最好的共生,从来不是谁依附谁,是冷杉愿意为玫瑰弯腰,玫瑰愿意为冷杉耐寒,是两棵独立的树,根在地下紧紧相握,叶在风中轻轻相触,一起迎接每一个日出,每一场风雪。
      宴会厅外,星港的灯火如同坠入人间的星辰,温柔地包裹着这座充满欢笑与祝福的建筑。而厅内,冷杉与玫瑰的气息还在静静流淌,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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