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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甜头
意识到自己迷乱中不慎说错了话,楚弥指节不受控地跳了一下,而后不动声色道:
“随口一说,我是男子,男子汉大丈夫,行走天地间,靠的是拳头与智谋,又不靠脸。”
他倒打一耙,“真要说作用,最多也就是蛊惑一些老色批,比如你。”
说到这,楚弥忽然就想通了。
“所以,你其实就是看上我的脸,对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不开心,语气中反而多了一丝释怀的畅然。
总有一个别人没有的点,是他能确切知道,沈淮久真的喜欢。
“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如今我以色侍人,竟还如此卑微,患得患失。”
不去看沈淮久,他默默垂着眸。
一声自嘲轻笑后,楚弥双手环过沈淮久的腰,轻轻把头靠在沈淮久肩上。
“沈淮久,想不到,我对你的心思,竟到了这种程度。”
“你问我刚才在想什么。”
“要我怎么说?”
他轻喃道:
“方才某一瞬间,我竟在想,若你当真对别人有了心思,我该如何留你。”
他缓缓说:
“我难过,不高兴,是因为你。”
“可若认真论起来,是因为我自己。”
“想我楚弥一生骄傲,居然在你身上跌了跟头。”
“我不是接受不了你变心,是接受不了我失控。”
“接受不了被你消磨的骨气。”
……
“说完了?”
见他不再开口,沈淮久动手把人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双臂一抬,直接把人放在床上。
他站起身,去旁边浴室洗了把脸,再回来,身上第一次带上焦灼的烟草味。
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他看一眼楚弥就要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弥。”
用嘴呼出一口气,沈淮久嚼着口香糖说: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又怎么看待我和你之间的感情。”
“我记得说过,我喜欢你。”
“或许一开始确实有见色起意的成分,可是一张脸,还不足够让我失智,让我一个对感情不抱任何期待的男人说爱。”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要怀疑这一点。”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沈淮久低下头,又呼出一口气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很多时候,你似乎认为,不该有人爱你。”
“你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被爱吗?”
他哽了哽,接着道:
“楚弥,即使你是楚弥,你也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吗?”
“我待你如珍似宝,满心满眼都是你还尤嫌不够。”
“你现在告诉我,你只因为我随便一句话就患得患失、卑微求全。”
沈淮久终于红了眼,他抬起头,隔空望着有些无措的楚弥。
“楚弥,你要我怎么想?”
“难不成,我还要高兴吗?”
沈淮久说:
“楚弥,你不是在轻贱自己,你也轻贱了我对你的感情。”
漆黑的眸子幽深一片,蕴着隐痛。
沈淮久说:
“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我究竟喜欢你哪里。”
“古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以前这话我觉得矫情,现在我懂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真正开始喜欢你的。”
一点点将回忆往回翻,他目光悠远。
“或许是第一次见你穿古装被惊艳。”
“或许是看见你在墙头把人踹下来,看见你跟人动手。”
想起小院里的时光,沈淮久神态逐渐温软。
“我喜欢你杀气腾腾的样子,也喜欢你窝在沙发里睡觉的样子。”
“你吃饭的样子我喜欢,喝水我也喜欢,一举一动都喜欢。”
“喜欢得恨不得把你藏起来,除了我,谁也见不着。”
他安静地陷入更深更久的记忆。
“或许,从第一次见你,在看不清脸的时候跟你打架,我就对你不一样了。”
“我……”
他沉思着,有些苦恼。
“我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具体我说不清。”
“喜欢就是喜欢,我还能怎么说?”
他试图找到合适的语言解释自己的悸动。
“就像你现在跟我生气,跟我闹,说话气得我心肝疼,我还是舍不得对你声音大一点。”
“到这种程度……楚弥,还不够吗?”
他缓慢抬起头,“你还觉得自己卑微,还觉得……我心里眼里,还有多余的空间留给别人?”
如沈淮久所说,他的声音不大。
从头到尾,也没有多么激烈的情绪。
只是平铺直述着,洋葱一样,直白地一片片把自己剖开,再一层层展示给楚弥看。
楚弥离得近,和沈淮久一样被辣了眼。
眼泪有些不受控,攒着劲儿往外冲。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沈淮久望着他。
楚弥就那么回望着他,好一会儿,嘴角慢慢扬起一点弧度。
他泪中带笑,说:“九哥,谢谢。”
沈淮久不想听这个,微恼地别过头,不看他。
“楚弥,嘴巴要是不会说话,以后就别说了。”
眼泪已经止住了,楚弥抹掉未干的泪痕,微笑说:“九哥想听什么?”
沈淮久冷哼一声,“爱说不说,随便你。”
楚弥倾身拉住他的手,轻慢凑过去,又快速在沈淮久唇上落下一吻。
“我心悦你,够吗?”
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句,沈淮久一愣,嘴里的口香糖忘了嚼,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没留神使劲抠了一下,生疼。
“不够吗?”
在他面前,楚弥眸光潋滟,比初春的第一湾春水还要动人。
少年眉眼开阔,唇红肤白,眉宇间的英气与眼神刻意勾人的魅惑冲撞在一起,沈淮久看的心肝都在颤。
“不、不够。”
他屏住呼吸,努力不让自己止不住抖动的睫毛和指尖出卖自己的没出息。
楚弥把一切看在眼里,微微起身,一手钳住沈淮久的胳膊。
不见他怎么使力,便在一拉一拽间,翻身把沈淮久压在了床上。
低头瞥见沈淮久剧烈颤抖的瞳孔,楚弥笑出了声。
“九哥,今日是我不对,一时脑子发昏,钻了牛角尖。”
“为了弥补你,本世子决定给你点甜头尝尝。”
笑眼睨着沈淮久,他问:
“要吗?”
沈淮久早被他撩疯了,哪还有理智在,当即重重点头。
“要!”
楚弥笑得荡漾,英挺的眉峰一挑,一只手离开床单,沿着沈淮久的侧腰打着圈轻轻往上划。
颤栗的酥麻如一浪浪潮水不断堆积着向上翻涌,沈淮久难耐地顶起脖子,眯起被潮湿沾染的眸子。
楚弥满意极了他的反应,唇角一勾,倏地低头,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牙齿微微用力上下磨,限制了沈淮久喉结的滚动。
察觉他呼吸的粗重,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哼,楚弥笑着受了牙齿,沿着清浅的齿痕,留下一连串温热濡湿的勾吻。
“……宝、宝贝。”
沈淮久的眼睛已经压得只剩下最后一条缝隙,逐渐蒸腾的热意让他逐渐喘不过气,喉咙干渴,嘴唇上纹路加深。
全身血液都像要沸腾一样灼烧着他。
他被迫张着嘴,头皮蹭着床单来回辗转。
在某一次他模糊的视线移到床下地板上。
朦朦胧胧看到原本好好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胡乱丢弃在地上,他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窗外雨潺潺,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沈淮久终于彻底闭上了眼。
一只手顺着类似的声音往下探,手指很快触到熟悉的、柔顺如上等丝绸的长发。
顺着发丝,五指渐渐滑进去。
耳边,是潺潺水声。
掌心下,是有韵律的起伏。
沈淮久靠着深呼吸,一次次拯救自己于水火。
偶尔忍不住,牙关轻合。
以防更多闷哼溢出。
听雨阁外,风大雨急,愈演愈烈,不休不止。
直到遥远的天边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惊雷迎头劈下,发出声声巨响——
“楚弥!!!!!!”
临近傍晚,雨势渐弱。
沈淮久拒绝楚家几个打台球的邀请,把楚弥推过去,自己一个人去厨房,把所有厨师保姆全赶了出去。
厨房里,时有愉快荡漾的歌声传出,就连刀过砧板的声音都显出了几分活泼与羞涩。
“宝贝今天吃多了荤腥,晚上就做点清爽易消化,又能润嗓子的吧。”
“嘿~”
厨房门外,一群厨师、佣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们说,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我听说,少爷和林小少爷两个人单独在听雨阁待了一下午,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一直到刚才才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
“诶,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是,你没说,你脑子里把什么都想了。”
“说我呢,你没想,就你纯洁呗?儿子都生两个了,你老公又不在,差不多得了。”
“不说这个,你们觉得,他俩,谁是那个?”
“哪个?”
“哎哟,还能是哪个?下面那个呗,那种事,两男人,总得有个分工吧。”
“这还用想?那林小少爷病恹恹的,长得瘦,个子都比咱们少爷矮半头呢,肯定他在下啊!”
“那可不一定,我看那林少爷挺强势,咱家少爷什么都听他的,林少爷要是真要求他……那、那啥,我估计他连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呃唔……”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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