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成为标准富婆而努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身侧半开的窗户传来一阵阵冷风。夹杂着雪粒的风将最后一丝血腥味吹走，窗帘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圆弧落下。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林信煞白着脸，扶着墙壁颤巍巍走到陆岚面前。她说：“你从来没有告诉我是这种事情。”

　　“重要吗？”陆岚将手机收回，看向林信。陆岚有些不理解，她还以为林信来的第一句回事问自己为什么知道，或是要求提价。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吗？”陆岚不死心，摆正态度再一次发问。她保证要是这一次林信要求提价，她可以……尝试性先考虑一下。

　　有很大概率成功那种。

　　林信脸色仍是煞白一片，衬得她瞳仁格外的大。和墨玉一样嵌在眼眶里，黑漆漆带着玉石独有的温润。

　　比陆岚之前在拍卖会上见到的一枚墨玉挂坠更漂亮。

　　“你会怎么样？”林信颤抖着问道，此话一出她像是解脱了某种束缚。快走两步上前抓住陆岚手臂，玉石一样的眼睛在此刻像是活了过来。

　　“你那一下……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一定是这种？万一……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这个角度我练了很多遍。从角度到力道，没有一点失误。”陆岚温柔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取下，“至于更好的办法，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回应她的是一声尖叫，比起愤怒林信此时更像是受惊的幼兽，全然不复之前四平八稳的模样。

　　“你大可以把他绑住，然后找人看着他，或是喂点药，想控制他的手段很多不是吗？”林信问。

　　林信胸膛剧烈起伏，煞白的脸颊此时染上些红晕。她单手抓着自己衣领，嘴唇颤抖，缓了许久才继续说道：“这个风险最大不是吗？”

　　是。陆岚在心中回应，但这是最能让她开心的。她当然也知道趁其不备直接出手的最简单，但那样很憋屈不是吗？

　　就刚刚李可那个憋屈不爽愤恨的表情混在一起，光是想想都够陆岚开心一整天的。不过这话不能这样直接说出来，显得和有病似的。

　　因此陆岚选择换一个委婉一点的词语，“因为这样可以让我的……一个从精神到身体都得到一个质的净化，大概就像是给我灵魂充了几万块钱。”

　　林信：“就是你开心了。”

　　“对。”

　　林信登时又要生气，见此陆岚忙压下笑意，笑吟吟看着她，“这不重要吗？这对就是最重要的。”

　　声音压低，温热的气息抚摸上两人脸颊，“我开心难道不重要吗，如果不是有意控制，我更愿意拿刀砍上几刀。”

　　透过那双眼睛，陆岚清楚的看到和李可当时相似的神情。她在质疑，在怀疑陆岚的精神状态。

　　或许自己真的有点问题，但是不重要。人活着谁还能没点精神问题，回望自己从前经历，陆岚自认自己精神状态还是很强的。

　　换个精神脆弱的，估计现在坟头草都够给今朝编猫窝的。

　　更何况，这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吗？李可做的那些事，林信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没有涉及自己利益，陆岚愿意给团团妈一个面子，作为感谢当初团团愿意和今朝一起玩的回报。

　　“还有别的事吗？”陆岚瞥了眼手机，看着满屏催促消息也觉得头疼，“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下面还有人等我。”

　　已经拖了挺长时间，陆岚觉得再拖一会她就可以看到方大小姐气势汹汹上来逮人。回去之后又要签一堆不合理条约。

　　想想陆岚就觉得头疼，看向林信的目光不由带上一丝催促。催促五秒，陆岚单方面确定林信没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下，”林信说：“你之前在这里不开心吗？什么都不用你操心，家里事情也不用你管，这样你还是不开心吗？”

　　买过门槛的步伐收回，林信揪着手指，揣揣不安的和转过头的陆岚对视。

　　“我只是觉得，你之前应该是开心的。”林信说。

　　“从未。”陆岚回答，一字一句道：“在这里只有搬进来的第一天是开心的，因为那一天我捡到了今朝。后面的每一天直到我搬走，这个期间内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抬眼环顾这个栋房子，这个与家里装饰截然不同的房子。在这里陆岚找不到任何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没有任何一点符合自己心意。

　　“当初这栋房子装修时我在忙画室，我忙完这边也装修好了。没有一点想过我，他说他需要一个画画的空间，客厅就成了他专属画室。到处都是颜料，松节油弄衣服上会有痕迹。

　　先前还没钱的时候这里是我和他一起打扫，我忙完画室还要和他一起当保洁，美其名曰，共患难。这些我都理解了，后来我开始做噩梦，他的事业越来越好。我惊醒的时候陪我的只有今朝，还有这个白炽灯！每一次我半夜起来，看着镜子里的人我都恨她为什么不是鬼。

　　我为什么能开心？我在这里从未开心，至于你说得我什么也不用管，你怎么就确定我没管呢？答应你的后面结束会给你，之前的事情就先了解，团团妈。”

　　林信沉默下来，嗫嚅几声说不出话来。

　　深深看她一眼，陆岚转身下楼。

　　楼下。

　　刚出电梯隔着老远就看到围着车绕圈圈的方雪盈，一边还有装半身不遂老大爷的王铮。

　　奇奇怪怪二人组，陆岚评价道。

　　“陆岚！”方雪盈猛地挥挥手，颇有活力的蹦跶两下，“要出去玩吗？”

　　“你有想去哪？怎么还把王铮带出来了，万一再病了怎么办？”陆岚趁着方雪盈蹦到自己身边，直接挽住她手臂将人固定在自己身边。

　　鼻尖瞬间涌现一股很浓的橙子味，简直就像是陆岚身边出现一栋橙子加工厂。

　　“你们这是做什么了？好浓的橙子味。”

　　王铮将下巴处的围巾往下拉拉，表情无奈道：“她给我炫耀新买的香水，结果没拿稳直接洒出来了。”

　　“为了不浪费，我就擦在车上和王铮身上了！”方雪盈眨巴着大眼睛接话，搭在陆岚肩膀上的脑袋都是橙子味，“是不是很好闻？车上也是，很浓的橙子香！陆岚你要送我一瓶。”

　　方大小姐开始自己的强词夺理，一手拉一个，硬要两人答应送她一瓶当作新年礼物。尽管距离新年还有一个多月，方大小姐有自己的逻辑。

　　两人逗了两句倒也答应下来，陆岚松开手任由大小姐继续围着车跳圈圈。

　　“上面那个怎么处理？”王铮悄无声息挪到陆岚身边，金丝眼镜下一片冰冷，“教训一顿？楼下东西卖了估计还能回不少钱呢。”

　　这话里面的个人情感可有些太强烈了，不过一想也是。李可给林信最愿意花钱的时候，陆岚和王铮天天活得不如黑奴。

　　他们俩跟黑奴一样想办法挣钱，结果这个在拿他们赚回来的钱养小情儿。换谁也受不了，尤其是王铮现在一到冬天就生病的毛病也是那时候落下的。

　　手指握住轮椅把手，指节泛白又猛然松开。陆岚轻轻说：“楼上的卖了，楼下的就那样吧。她，当初也帮了我挺多。”

　　“之前帮你们躲过去？”王铮问。

　　“是更早之前，我和李可差点打起来。她就穿着睡衣跑上来，然后护在我前面。”

　　王铮操控着轮椅离开，空气中只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小心别被骗了。”

　　说完，就操控着轮椅去追方雪盈。一人一椅围着车绕圈圈，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如果没有突然把陆岚拽进来一起绕就更好了。

　　绕完圈圈，陆岚和王铮各坐一边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绕个圈圈还能这样。陆岚觉得自己也就算了，王铮一个坐电动轮椅的居然还把自己转晕了？！

　　思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放弃。

　　“你俩好点没？”方雪盈挤到两人中间，左看右看，“要不你俩没事出去跑跑吧，怎么转圈还能晕？”

　　王铮：“你都快转成洗衣机了，离我远点，等会我就吐你身上。”

　　方雪盈不吱声，默默挪动屁股躲到陆岚另一边坐着。

　　下午的冷风刮过一阵又一阵，陆岚缓了一会便一脚一个将人踹回车上。刚出过汗，再刮会风病了怎么办。

　　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陆岚在心中默默叹气。

　　回到车上，后排两人还是一人一个角落长橘子。陆岚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这两人绕圈圈都不上车了，进车里简直就是钻到橙子里面，不得不将车窗打开一条小缝透气。

　　“对了，”陆岚猛地一拍方向盘，忽然记起自己遗忘了什么，“你们一开始是想去哪玩？”

　　“是王安，她邀请咱们年后一起去海边，要去吗？”方雪盈反问。

　　“所有？”

　　“嗯哼，小清下学期不是就要出国了，一起带出去玩玩。”方雪盈继续扒拉陆岚落下来的腰带，“顺便帮你庆祝，我可是准备礼物咯！”

　　王铮举手示意，“我也有。”

　　方雪盈拖长了声音，故作神秘说：“是陆岚岚肯定会喜欢的，我们挑了好久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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