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凰倒凤

　　“呯”的一声碰撞，痛呼声随之响起。
　　若尘惊愕地盯着抱头蹲在窗下的小人儿，看着他因忍痛含着两泡眼泪的可怜相，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几乎是本能的想冲出去，理智及时回抽。
　　广灵揉着被窗门撞痛的脑袋，缓缓地站起来，怯怯地低叫：“尘哥哥……”看着若尘眼里一闪而过的炙热，他的心里暖暖的，尘哥哥还是关心他的。
　　若尘轻轻地吸了口气，手心微微一紧，压下那股想将他拉进怀里的冲动，神情转冷：“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着若尘恢复冷淡的神情，广灵心里一阵难过，迅速地低头，倔强地不想被他看到那双不争气的“兔子眼”。小心地吸气，缓下心里揪痛的情绪，低声地说：“听说伯父伯母身体欠安，我来看望他们……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刚才……”刚才那种气氛，他实在不方便进去。
　　“尘儿，让小灵子进来说话。”传英向广灵招了招手。
　　广灵高兴地应了一声，抬眼看了若尘一眼，转身从房门进入，来到床前深深地躬身，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伯父，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的……”
　　传英抬手制止他的道歉，稍为激动地问：“我刚才听到你在门外叫‘青凤姐姐’，她是谁？”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夜里，小灵子也是这样称呼那个青衣女子。
　　若尘全身一震：“水青凤。”脑子里浮起一个英姿飒爽的倩影，还有那张跟玉素心年轻时颇为相似的脸孔。
　　老天！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广灵看着传英略显急切的神情，迟疑地说：“伯父，青凤姐姐就是那天夜里行刺你的那位姑娘，我怀疑她就是你们失落的女儿。”
　　传英忍住激动，问道：“何以见得？”
　　“小灵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若尘狐疑地看着他。
　　广灵回头看了若尘一眼：“尘哥哥，伯父，你们都忘记了吗？那天晚上，古天青说过一句话……”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古天青？”传英和玉素心都惊讶地叫起来。
　　“古大哥，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古大哥？”玉素心震惊万分。
　　广灵看着两人震惊激动的神情，搔了搔头，迟疑地问：“伯父，伯母，你们认识古天青？”看样子，好像关系很还不一般，这就奇怪了！
　　玉素心点点头：“岂止认识，他与我同是老夫人捡回来的孤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还结为异姓兄妹。”
　　若尘皱眉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刺杀父亲？”
　　传英看着素心，低低一叹：“那天夜里，他对凤儿说了一句话‘孩子，为你娘报仇的时刻到了’，我想他应该是为你抱不平吧。我，的确是对不起你啊。”
　　看着传英眼里深深的愧疚，玉素心轻轻地摇头。
　　“可是……可是……”广灵纠结地拉扯着头发，苦恼地说：“他为什么还要害死尘哥哥的亲娘呢？”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
　　“你说什么？”若尘激动地揪起他胸前的衣服，将他拎起来，神情有些骇人，“你给我说清楚点，他是怎么害死我娘的？”
　　广灵被揪紧的衣服勒得有点喘不过气，若尘脸上的神情让他有些害怕，用力地挣开。
　　玉素心摇摇头：“不可能？古大哥不可能害死小姐！”
　　传英定了定神，“小灵子，你怎么知道是古天青害的？你有证据吗？为什么之前你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是蛇儿告诉我的，那天正是古天青捉走了她，她亲眼看到古天青给尘哥哥的娘吃了一颗噬血丹……”
　　“噬血丹？！”玉素心倏地起身失声打断他，浑身微颤，在惊闻这个三个字时，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怒和深深的恐惧。
　　广灵大喜过望：“太好了！原来伯母知道噬血丹，我正愁不知道噬血丹是什么鬼玩意儿呢？”
　　“娘，噬血丹是什么东西？是毒药吗？”若尘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
　　传英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让她靠回自己身上，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噬血丹比任何毒药都要可怕。它是一种邪药，让吃的人丧失理智，变成一具绝情绝欲，毫无理智的杀人傀儡。”
　　抽气声在房里响起，广灵忆起玉芙蓉死前的情景，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喃喃地说：“怪不得！怪不得她一再求我杀了她，原来……原来如此啊……”
　　若尘脸色苍白，脑袋一片混乱。
　　玉素心摇着头，不敢置信地低喃：“不可能！不可能！古大哥他，他跟我同是老夫人捡回来的孤儿，我们身受玉家大恩，老夫人临终之前，我们一同在老夫人面前发誓要好好保护玉家，保护小姐……”
　　看着玉素心失神苍白的娇颜，广灵忍不住又插嘴：“他真的是孤儿吗？那他怎么又说他是天心族第二十八代弟子，蛇叟还说他是什么古老二的弟子。”
　　玉素心一愣：“蛇叟？古老二？”
　　广灵不停地点头：“那个古天青叫蛇叟三长老，还说要请他出山相助复族大事。”
　　玉素心全身一震，再度失声：“三长老……难道说蛇叟竟是天心族三大护族长老中的三长老钟离绝，那古老二就是二长老古心海……”
　　广灵和若尘对望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
　　“伯母，你认识他们啊？”广灵好奇地问。
　　玉素心摇摇头，苦笑道：“天心族早在五六十年前就不存在了，我哪有那个容幸认识他们。不过，我曾听老夫人提起天心三护族长老的事情。她说，三大长老都身怀异能，大长老彤焰可以驭火，二长老古心海可以驭毒，三长老钟离绝可以御蛇。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活着，算算，他们应该都已经超过百岁高龄了”
　　广灵拼命地点头：“对对对！蛇儿的爷爷驭蛇术非常厉害，就连蛇儿小小年纪竟然就能够召唤群蛇。那个古天青不但暗器厉害，他的毒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想起那那噬血丹，想起小西所中的暗器，广灵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古大哥，他，他怎么可能会是古二长老的弟子呢？”玉素心摇摇头，依然无法置信。
　　“可是他跟蛇叟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有假啊。”广灵的眼光在玉素心消瘦的脸上转了一圈，低声地说：“说不定，说不定伯母身上所中的毒也是出自古天青之手。”
　　玉素心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古大哥与我情谊非凡，他不可能会向我下毒手。再说，我身上的毒早就十八年前已经……”玉容一寸寸地灰败，脑子里突然浮起一个惊天阴谋，全身剧颤，哆嗦着说：“除非……除非……“
　　传英紧紧拥住她颤得厉害的身子，不忍地代她说下去：“除非古天青是从一开始就埋伏在玉府的阴谋种子，如果是这样，玉府灭门的凶手他也逃离不了。”
　　玉素心闭着眼，眼泪汩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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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灵和若尘找到水天分舵时——
　　“青凤？她不在。”水傲狂懒懒地躺软床上，对若尘翻了翻白眼，转眸扫向广灵：“你们找她干嘛？”
　　广灵着急地问：“去哪啊？什么时候回来？”
　　水傲狂摇了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师兄，青凤姐姐是你的贴身侍女，她的行踪，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广灵不信，将他从软床上拉起来。
　　水傲狂拂开他的手，斜睨了他一眼，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说着又瞪了某人一眼，“就算知道了，我也不告诉他。”
　　广灵一愣，回头看了脸色略微有些尴尬的若尘一眼，急得跺脚：“师兄啊，事关紧急，你就别玩了，快点告诉我吧。”
　　“有什么紧急要事，说来听听。”水傲狂瞪他一眼，心里生气着，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姓传这小子之前怎么对他的，他居然全都忘记了。简直气死他了！
　　看着轻摇折扇，满脸漫不在乎，眼里却闪着怒火的水傲狂，广灵轻轻一叹，他不是不明白师兄在为他打抱不平，但是……
　　摇摇头，上前凑在水傲耳边道：“师兄，我们找到青凤姐姐的亲生父母了，伯母现在性命垂危，就想见青凤姐姐一眼。你说，这事急不急？”
　　轻摇的折扇一滞，水傲狂脸色一凝，狐疑地看着他：“此话当真？”
　　广灵跺脚大叫：“当然是真的啦！师兄，小灵子再怎么不懂事，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啊。”
　　“可是，凤儿真的不在啊。”水傲狂以扇支额。
　　“师兄，你别玩了。你也知道青凤姐姐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你怎么可以……”广灵一番慷慨陈词被一封信封住了嘴巴。
　　“这是凤儿的留书，你自己看吧。”水傲狂敲了敲他的头，仰身倒回床上。
　　广灵展信一看，脸色一变：“糟糕！青凤姐姐去漠北了。”
　　一旁沉默的若尘闻言心头一紧，急急抢过留书一看，脸色随之一沉，“糟了，青凤肯定又上当了。”
　　看着两人气急败坏的神情，水傲狂缓缓地坐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广灵气急败坏地说：“我们刚刚接到消息，古天青准备潜回漠北，青凤姐姐留书说要去漠北，肯定又是上了他的大当了。”
　　水傲狂两眼一眯：“古天青又是谁？”
　　广灵磨牙挥拳：“一个很坏很坏的大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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