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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孟的奏疏
李孜一惊,要推开她,陈旦紧紧地抱住他。
“求陛下怜惜。”陈旦眼中聚满了泪水,满是羞耻与可怜,“我……我只想留在陛下身边尽心侍候陛下,我本只是陈家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是陛下给了我荣耀,让我不再受欺凌。我会安安分分守在宫里,不给陛下添麻烦的,求陛下怜惜。”
李孜推拒的手软了力度,他拍了拍压在身上的女子:“你先松开我。”
陈旦咬唇,可怜兮兮地躺回榻上。
李孜侧身看她,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睡吧,我今天有些累,你陪我一起歇息吧。”
陈旦睁着撞鹿般的双眼看他,仍是不安焦虑。
李孜叹了口气,往她前额亲了一下。
“睡吧。”
陈旦眨了眨眼,不安慢慢消融在眼潭。
一宿无话。
李孜结束晨练后,如常在承明殿看尚书台送来的奏疏。乔孟都批注过了,竹简的左下角用朱砂或写‘晓’或写‘可’或写‘毋为’。每一份竹简的朱砂批注几乎都在同一空白处,仿佛用戒尺量度过般差不了分毫。
少府史乐成在此时求见:“陛下,这是上林苑秋射的章程,请陛下过目。”
李孜认认真真看了半天:“照办吧。”
“奴婢遵命。”史乐成顿了顿,“还有一事,这次秋射 ......皇后与诸位夫人也随行侍驾么?”
李孜想了想:“都去吧,一起去上林苑散散心,不过一切要从简,不可劳民伤财。”
晌午,昆德殿,少府史乐成将未央宫八月的开支情况摘要报给大将军乔孟。
“整个八月竟没有消耗牛羊狗?”旁听的林梁诧异至极。
乔孟轻扬眉头,“陛下不喜牛羊狗肉?”
史乐成被乔孟气势所压,有些结巴:“陛……陛下只是不喜狗肉……他说牛要耕地,不能为了口欲而轻易宰杀,要待牛老死再烹煮;陛下还说羊肉滋补,入冬才吃,还……还让羊毛收集……转与渭城一家周氏裘皮商以换羊毛冬衣。”
“羊毛冬衣?”
“是,最近佑扶风的百姓流行一种用羊毛编织的冬衣,三百钱一件,穿在深衣里保暖得很,但扎皮肤,须穿在中衣外头。”
乔孟一阵沉默,须臾方道:“可知这裘皮商是何来历?”
“这周氏裘皮商与皇后母家似有渊源……有传羊毛编织毛衣的技法是皇后所创……”
乔孟嘴角微动。
林梁嘀咕:“一匹布也有两三百钱市价,这周氏裘皮一件羊毛成衣才卖三百钱,图什么?名声?”
史乐成不敢置评。
乔孟淡淡地吩咐:“取一件羊毛冬衣与我瞧瞧。”
“下臣遵命。”史乐成说完又支吾起来,“陛......陛下要扩大上林苑彘圈一事......”
“只要彘不以人的庄稼为饲,你等上下当全力配合。”
“下臣遵命。”
史乐成退下,乔孟将一份诏书递与林梁:“明日送去给陛下过目盖玺。”
申时,李孜去椒房殿用夕食,食不言这一套在只有一家三口的饭桌上不存在。
“嗯嗯……”李小黑小手一扬,直指彘肋骨蒸蒜。
李孜逗他说话:“你想什么要说出来,不能‘嗯嗯’。”
“西,西。”李小黑自认说话标准,其实他想说:食,食……
“好儿子,亲我一口,我夹蒜蒸肋骨与你。”
李小黑毫不犹豫地在李孜脸上‘啵’地咀了一口,逗得夫妇俩开怀大笑。
李孜夹了一块骨头给他,春忙双手捧碗替李小黑接来。
“走吧,往沧渠边走走消食。”夫妇两人手牵手并肩而行,昌宗与陈钺领着宫女黄门在身后尾随。
“今日闲来无事去织室走了一转,不成想织室的女奴织一匹布得花将近两月时日。”沈燕摇头,“几乎比我们平日多花了一倍的时日。”
李孜淡笑:“我们是良民,织得布越多,攒得钱越多。宫中的女奴不一样,她们织得布越多,干得活越多,除了汗水,什么也没攒下。”
“我们又不能明着改变她们。”沈燕鼓起腮帮子,“要如何是好?”
李孜在她耳旁低语,末了,沈燕脸红地噘起嘴:“郎君你老是琢磨这些,你羞不羞!”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
第二日醒来,沈燕腿脚都软了声音也沙。侍女贞姜与张南以为皇后偶感风寒,想请太医过来瞧瞧,昌宗拉住她们。
“殿下不愿为此等小事麻烦太医,你们只管让太官炖些鸡汤送来给殿下补补身子。”
李孜结束晨练到承明殿落座时,书案上已经搁了一堆奏疏。他翻开最上面的那卷,上书:臣乔孟叩请陛下拜左冯翊车广明为御史大夫。
李孜眼帘跳了跳,这一招够狠的。他才接受陈忝的示好,纳他女儿进宫,乔孟便给他俩甩了个大耳光。陈忝奉承皇帝是吧,御史大夫的位置只好给车广明。
他默默地在奏疏角落写上‘可’,吩咐尚书台的人草拟诏书,盖玺。
申时,李孜去往合欢殿。乔玉成没想他这时候来,刚出浴,头发还裹着擦布湿哒哒,完全没有仪容可言,又不能不接驾。
“陛下请容妾暂退梳整发仪。”
李孜嘴角一勾,上前解开她头上的擦布。乔玉成张嘴低呼,一双大手轻柔地绞扭她的长发,又用布帮她吸抹她发上的水滴。她张了张嘴,抿了又抿。
李孜用木梳替她簏发,发梢打结,他解不开,手抓起女子发尾使劲一拽,发结被他蛮力推开了。如是推开了几处发结,他瞥到了乔玉成涨红了脸一声不哼,便道:“香油。”
侍女辛予闻言递来花油。
李孜往乔玉成发梢抹了些花油,再簏发时顺畅多了。辛予将迎架捧上前,李孜把乔玉成的长发铺在迎架上散晾。乔玉成只匆匆披了件深衣外裳,带子结得松垮,这会已经半露锦缎肚兜,春光外泄。
李孜放下木梳,伸手触碰载着春色的花瓶瓷颈。花瓶细腻光洁,他的指背沿着花瓶颈一路下推绕着逐渐下坡的瓶身来回轻扫。
乔玉成呼吸一窒,脸涨得通红,一旁的侍女纷纷垂头后退。
李孜靠她耳边发丝嗅了嗅,低喃:“你......身上真香。”
乔玉成咬唇,不敢弹动分毫,更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孜瞧她一脸羞色,心里无来由的一阵畅快。
“我......可以亲一亲昭仪吗?”
乔玉成答应不是拒绝也不是,僵在那不知所措。
“你没拒绝,我当你答应。”说罢,低头吻住她娇嫩的红唇。这吻是单方面的掠夺,乔玉成根本不知如何回应。他的手也毫不客气地逾越放肆,她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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