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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失火
“不许伤他”大伙沉闷之际，床榻上本该睡着人，却突然开口说话，覆余觞见他欲想起身坐起，忙渡到床边将他扶住。
抓住覆余觞的手腕，冷拾心抬头看他：“你知道那孩子对我有多重要，你不会想让我恨你的，对吧！”不是问而是肯定，是逼问。抓住冷拾心冰凉的手，覆余觞柔声安慰着他：“你放心，不会让人伤害他得”
得到他的保证，冷拾心略微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无法放下。
别人是不会伤害他，可是覆余觞自己难保不会……
看着靠在覆余觞身上的人，九幽蹩眉，心中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得知小石聂居然是那血蛊的蛊母，大伙一时间还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小得一个孩子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蛊母了。
九幽说冷拾心中蛊已经有好几个月，血蛊发作，是因为蛊母就在身边，引起了呼应，可是冷拾心是怎么中的蛊？
不知道。
被钰子抱在怀中的小石聂感受着四周那怪异的气氛，睁着一双晶亮晶亮的眸子到处观看，眼中的迷蒙纯洁直让那群围在他身边的人看的心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石聂，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加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命在旦夕，纯洁迷茫的眸子，在看见一身蓝衣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后，咧嘴一笑，两手爬开了抱着自己的钰子：“抱……”粉嫩的双手朝那人伸去，整个身子也朝那人看去。
冷拾心微微一怔，像是慢了半拍一般才将孩子接了过来。
爬在冷拾心的怀中，小石聂往他胸口蹭了蹭，两小手抓着冷拾心肩头垂下的发独自玩耍起来。看着怀中的小家伙专心的玩着自己的发丝，冷拾心神色缓和勾唇笑笑。
瞧着这样的场景，大伙纷纷移开眸子不敢在看。一个是什么都不懂，一个却是随时有可能亲手灭了自己的孩子，两人现在这样和平相处的时日怕是不多。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让他们算漏了一件事的发生，来的突然而又猛烈，几乎让他们无法招架。
顾忌着冷拾心目前的情况对小石聂的存在怕是有些敏感，除了白天让他偶尔和孩子见见其他的时候，孩子都是由钰子在照顾。没了小石聂的影响，冷拾心陷入独自思考的时间似乎变得更多。
三天后，龙阳朱君的部队已正装完毕准备启程返回京师，冷拾心却像是忘记了这事一样，直到临行的前一夜还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边，一双眸子，泛着几分疑惑之色的看着那花台上小小的绿色盆景。
覆余觞站在他的身后看了他许久，冷拾心都没有发觉，上，或许冷拾心根本就忘了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怎么了”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声音喷洒在冷拾心的颈上，披散着发丝垂在他的肩上，遮挡不住冷拾心耳后若隐若现的红痕。
“在想我和你反目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随意的话语轻轻柔柔，透着几分玩笑之意，可覆余觞却是心底猛沉。
“你说，我们两到底谁的身手更好一些？”两人从未为认真的交过手，唯一一次也是一年前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
覆余觞敛下眼帘没有说话，冷拾心却是转过身去，双手怀在他的腰上，将脸埋在他的项颈里，覆余觞将他反抱住，温柔的掌，轻轻扶着他的后背似在给予安抚。直到耳边忽而传来冷拾心那低柔的请求之声时，覆余觞连色一变，那抚着冷拾心后背的手也猛然顿住。
双手将冷拾心紧紧抱住，好似想将他整个融入身体，下颚靠在冷拾心的肩上，覆余觞低低叹息：“我知道了”话落，手中力道更紧。
第二日，在准备好一切正打算启程的时候，冷拾心愣愣的看着空旷无人的小道望了许久，直到一阵凉凉的微风吹来 ，料起他高高束起得长发，冷拾心这才略显疑惑的开口：“慕容风，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该带了都带了，殿下并没有忘了什么”
是啊，该带的都带了，那还有什么是他忘记了的？
“殿下，该走了”看冷拾心站在门口怔楞的样子，慕容风上前催促，冷拾心点了点头，却没有行动。龙阳朱君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冷拾心那有所牵挂的样子，忍不住低低一叹渡步上前：“殿下，要临行了，殿下不打算去看看孩子？”龙阳朱君话落，慕容风当下立马犀利的一眼朝他望去，恍若不觉，龙阳朱君只是站在冷拾心身边，定定的看他。
“是啊……我怎么就又……”低低一叹，冷拾心当下举步向前行去，慕容风和龙阳朱君两人紧跟在他的身后。
脚下步子略显急促的朝着钰子和端木长琴的落园走去，远远的，三人的目光就被那光华乱灿的火焰所吸引，心猛然一疼，冷拾心直接拉开步子，奔了过去。
“快！赶快救火，快点！”
刚一奔到拱门处，冷拾心就看见落园里的小楼前站满了不少的人，手上提着一桶桶的说满脸焦急的全往那被大火吞噬小楼倒去。
“怎么回事！？”奔上前，冷拾心两手揪住那正指挥着大家救火的李奎，眸色泛狠。
“不知道，早上我和主帅刚一回来，就看见小楼失火了”李奎急得满头大汗，漆黑的脸上难得看见了其他的颜色。
“钰子呢？石聂呢！！！”
“都……都在里面……”
“混蛋！”丢开李奎，冷拾心脸色双眉拧死，一脸难看的颜色，就打算冲进火楼，龙阳朱君等人见了都赶忙将他拉住：“殿下不可！”
火势太猛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小楼，此时进去怕是没命出来。
“放开我！”被人拉住，冷拾心彻底怒了，一手一拳就将那死拉住自己的两人给揍到了一边，李奎看他这样，一个熊抱上前，将他紧紧抱住，就是不给他任何冒险的机会：“老大你冷静点，主帅已经进去救人了，要是你在险在里面，你让大伙怎么办？”
“李奎！放开我！！”冷拾心发狠，一双眸子泛着血丝的直盯着小楼的火海。
来来往往的人影手中各提着桶水。快速奔跑着将手中的水一桶桶朝着火中泼去。可是火势的蔓延快得几乎超出大家的的想象，才多久的时间而已，整个小楼已经完全被火焰包裹住，可里面的人却一个也不见出来……
刺眼灼人的火光照红了天际，就在大家几乎快要停止救火的时候，火海中，却见一人奔了出来，大家伙定睛一看，是端木长琴背着已经晕厥的钰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将背上的人放到地上，端木长琴漆黑着脸就开始救人，李奎放开 冷拾心，两人一起围了上去。
在端木长琴的我几次渡气下，钰子总算醒了过来，可是当他看见冷拾心时，双眼一哭，当下哭了出来：“老大，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石聂……”
这话让冷拾心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端木长琴将人抱在怀中，任他哭着，抬眸看向蹲在身前的冷拾心，却只见他神色呆滞，眸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向着那片火海望去。
担心他会想不开冲进去，李奎先发制人的将他拉住。
抬头看看那已经将整个小楼吞噬的火焰，冷拾心高仰着头，紧紧的闭上双眼，并没有冲动。
感觉到他浑身的颤抖，李奎看了端木长琴一眼不敢说话。
“殿下……”龙阳朱君看他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关节泛白，又瞧他高仰的头硬降眼眶的湿润逼了回去。龙阳朱君上前，本想安慰，让他节哀，那知冷拾心却突然冷冷的开口问道：“覆余觞呢？”
听他突然提到覆余觞，端木长琴蹩眉，李奎也是摇头：“我们并没有看见策王”
看了一眼靠在端木长琴怀中的钰子一眼，冷拾心缓缓站起身来，黑色的眸深的看不见任何波澜，那本该是朝气蓬勃的容颜，泛着一层薄薄的霜，隐隐透着一份嗜血的色彩，被风撩起的衣角翻飞，凌乱的长发随风张牙舞爪。
闻不见任何生气的背影，让站在他身边的人心感惊悚。
噼里啪啦的木柴声响，在火光中不断炸开传出，火星子犹如那夜间闪亮成群的萤火虫中不断闪现，三成高的小楼在顷刻间被风一吹，卷席着漫天火焰塌了下去，火星四溅……
“殿下小心”担心冷拾心站得过近被飞溅出的火光灼伤，龙阳朱君和慕容风赶紧上前将他护住。冷拾心没有说话，双眼微微眯起，看着眼前的那已经倒塌的小楼……
——拾心，你还不知错！——
——端木长琴！难道你不知道有种骗子叫眼睛吗——
——果然是你—— ——我若想取他性命，断不会给他时日研制此药——
——是你杀了我爹，是你杀了我爹！——
眸光看着眼前的火海，那些画面在他脑中一直不断的闪现，快的让他抓不住。只能感觉得到，他好像一直都是错的，不论在谁的眼中，他都是错的，错的……
——张著已命丧你手，你又何必对丫头赶尽杀绝呢？——
——一我冷拾心向来就是如此心狠手辣，怎么？策王你不知道？——
那些过去的事，不知何意再次被提了出来，当初心中的点点委屈莫名的被无限放大。直至变为了恨……
——老大，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石聂——
火焰燃烧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身后窸窣的脚步声忽而顿下，冷拾心转过身去，看着那人，一双黑色的眸，淡漠的比昨日更加遥远……
“小拾？”看着冷拾心的那双眸子，那人站在原地，略显凌乱的发丝，还有额上那薄薄的细汗，隐约透着几分狼狈，双眉微蹩，眸色间闪着几分疑惑，可随即又化作了黯然。
“慕容风，启程回京”双眸遥远的看了那人一眼，冷拾心忽而开口，音落，不理会那人微变的神色，举步朝前行去。
忍住内心的揪疼，覆余觞双眉紧拧，想要伸手将那人抓住，可是最后也只能忍了下来，两手负在身后握得死紧。
端木长琴抱着钰子，瞧着冷拾心那突然变了气息的背影，敛下的眸闪着几许深沉。
无视那些人，冷拾心举步，直径朝前行去。龙阳朱君与慕容风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擦肩而过，覆余觞背开了身，不去看他，而冷拾心双眸亦是斜也不斜，当那人的额影子从眸中一闪而逝之时，微微凛起的眸，隐约间，杀过几丝慑人的杀气……
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覆余觞仰起了头，双眉自冷拾心从他身边走过之后，拧得更紧。
这是报应吗？是对他的惩罚吗？当初他的对冷拾心的默认避而不见，到现在冷拾心的反应，与那时合成相似，只是他们的身份都被调了过来。
小拾……难道非要如你所说的那样，才能解这血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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