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彼此互通心意的第二天，江野睁开眼，发现沈漠川正轻手轻脚地穿衣服。

　　“醒了？”沈漠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

　　江野翻了个身，伸手把他拉回床上：“再睡会儿。”

　　“不了，”沈漠川拍开他的手，“你妈和我爸好像又出门了，我去看看早饭。”

　　江野这才注意到，主卧的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他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爬起来：“他们又去哪了？”

　　“不知道，”沈漠川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弯腰找拖鞋，“可能是去处理工作上的事了吧。”

　　江野跟着下床，从背后抱住他：“那正好，今天可以在家偷懒。”

　　沈漠川被他抱得有点痒，侧头看他：“别闹，我有正事。”

　　“什么正事？”江野挑眉，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挠了挠。

　　“痒……”沈漠川躲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我想请柘言他们来玩，顺便吃个饭。”

　　江野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请他们吃饭？”

　　沈漠川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没什么，就是觉得好久没聚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跟柘言说了，他说没问题，还说要叫上几个朋友。”

　　江野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笑着点头：“行啊，都听你的。”

　　“对了，”沈漠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我还叫了苏瑶。”

　　江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叫她干什么？”

　　沈漠川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怎么？怕了？”

　　“我怕她？”江野挑眉，“我就是觉得她有点……”

　　“有点讨厌？”沈漠川接过他的话，语气带着点戏谑，“正好，让她看看我们有多‘恩爱’。”

　　江野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忍不住低笑起来：“你啊，真是……”

　　“快点洗漱，”沈漠川打断他，转身往卫生间走，“我去买菜。”

　　“我跟你一起去。”江野连忙跟上。

　　两人一起去了菜市场，沈漠川推着购物车，江野跟在旁边，时不时地往车里扔点沈漠川爱吃的零食。

　　“买点草莓吧，”江野拿起一盒草莓，“看起来挺新鲜的。”

　　沈漠川看了一眼：“太贵了。”

　　“贵怕什么，”江野直接放进车里，“我们家小乖想吃，再贵也买。”

　　沈漠川的耳根微微泛红，没再反对，只是往前走的脚步快了些。

　　回到家，江野系上围裙去厨房忙活，沈漠川则在客厅收拾。快中午的时候，门铃响了，柘言带着几个朋友走了进来，其中就有苏瑶。

　　“哟，沈大班长，亲自下厨啊？”柘言一进门就嚷嚷，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野哥呢？”

　　“在厨房。”沈漠川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在苏瑶身上顿了顿，随即移开，“随便坐。”

　　苏瑶穿着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清爽了些，她冲沈漠川笑了笑：“麻烦你了，漠川。”

　　“不麻烦。”沈漠川的语气依旧淡淡的，转身去给他们倒水。

　　江野从厨房探出头：“柘言，过来搭把手。”

　　“来了来了。”柘言应着，冲身后的朋友挤了挤眼，跟着进了厨房。

　　厨房门关上的瞬间，柘言就撞了撞江野的胳膊：“可以啊野哥，沈大班长这是要宣示主权？”

　　江野正在切菜，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柘言挑眉，“特意叫上苏瑶，不就是想让她看看你们俩多甜蜜吗？”

　　江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心思还挺多。”

　　“可不是嘛，”柘言笑着说，“不过我喜欢，就该这样，省得有些人总惦记不该惦记的。”

　　江野没说话，只是切菜的动作快了些。

　　客厅里，沈漠川给大家倒了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看起来有点冷淡。苏瑶主动凑过去：“漠川，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电影啊？”

　　沈漠川抬了抬眼皮：“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那你喜欢玩游戏吗？”苏瑶又问，“我最近在玩一款新出的手游，挺有意思的。”

　　“不玩。”沈漠川的回答依旧简短。

　　旁边的女生看出了尴尬，连忙打圆场：“漠川学习那么好，肯定没时间玩游戏吧。”

　　“还好。”沈漠川淡淡回应，视线却飘向了厨房的方向。

　　苏瑶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但还是强笑着说：“说起来，你们家挺大的啊。”

　　“嗯。”沈漠川敷衍地应了一声，忽然站起身，“我去看看江野好了没。”

　　他走进厨房，看到江野正在炒菜。江野感觉到他进来，回头笑了笑：“马上就好。”

　　沈漠川没说话，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江野的声音放软了些。

　　“没什么，”沈漠川的声音闷闷的，“就是想抱抱你。”

　　江野的心瞬间软了，关火转过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是不是苏瑶又说什么了？”

　　沈漠川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没有。”

　　“那怎么了？”江野捏了捏他的脸颊。

　　“就是觉得，”沈漠川的声音很轻，“有你真好。”

　　江野低笑起来，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傻瓜。”

　　“好了没啊，我都快饿死了。”柘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马上就好！”江野应着，松开沈漠川，“出去等着吧。”

　　沈漠川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饭菜很快就摆上了桌，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柘言率先拿起筷子：“我先尝尝野哥的手艺。”

　　“洗手了吗？”沈漠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柘言手一僵，讪讪地放下筷子：“忘了忘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不知是谁先提起了感情话题，聊到了学校里的几对情侣。

　　“说起来，”一个女生好奇地看向江野和沈漠川，“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们都挺好奇的。”

　　江野刚想开口，苏瑶就抢先一步：“是啊，我也挺好奇的。江野以前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追他的女生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真没想到他会被沈漠川追到。”她看着沈漠川，笑得一脸真诚，“漠川，你可得教教我，我从小就跟男生玩得像兄弟，都不知道怎么追人。”

　　这话看似是在请教，实则是在暗示沈漠川配不上江野，是沈漠川主动追的江野。

　　沈漠川放下筷子，刚想开口，江野却先一步说话了，他搂住沈漠川的肩膀，语气带着点痞气：“什么叫他追我？明明是我勾引他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沈漠川。他惊讶地看着江野，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江野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说道：“你看我，要身材有身材，要外貌有外貌，勾引他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低头，在沈漠川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气，“对吧，老公？”

　　“老公”两个字，江野喊得又自然又亲昵，听得沈漠川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耳根都泛着粉色。

　　“卧槽！”柘言率先反应过来，一口饭差点喷出来，“野哥，你可以啊！我还以为是沈大班长主动呢！”

　　其他朋友也纷纷起哄：
　　“没想到江野这么主动啊！”
　　”没想到啊江野，你居然是这种人！”
　　”沈大班长，你也太没抵抗力了吧？”

　　苏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笑了笑：“真没想到……”

　　江野没理她，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俩以前是死对头，天天吵架，谁看谁都不顺眼。后来住到一起，才慢慢发现对方的好。”他看着沈漠川，眼神里满是温柔，“我那时候就觉得，这小家伙虽然嘴硬，但其实挺可爱的，就想追他了。”

　　“然后呢？”一个女生好奇地问。

　　“然后我就开始各种勾引啊，”江野笑得一脸得意，“比如故意在他面前打篮球，展示我的身材；比如给他做他爱吃的草莓蛋糕，收买他的胃；比如在他生病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让他感动……”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把两人从针锋相对到动心的过程描绘得生动有趣。虽然很多细节是编的，但大体方向是对的 。

　　“没想到啊，”女生感慨道，“你们俩这，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可不是嘛，”另一个朋友附和道，“以前看你们俩天天吵架，谁能想到会走到一起啊。”

　　沈漠川一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脸颊却红得快要滴血。他偷偷看了江野一眼，对方正冲他眨眼睛，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苏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端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她原本想让沈漠川下不来台，没想到江野这么直接，不仅没回避，反而把“谁追谁”的问题揽到自己身上，还喊得那么亲昵。

　　“江野你可别吹牛，”苏瑶强笑着找补，“沈大班长这么优秀，怕是你追了很久吧？”

　　江野挑眉，刚要说话，沈漠川忽然开口：“他没吹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沈漠川迎上苏瑶的视线：“第一次见面，他在篮球场投三分，阳光照在他身上，我就想——这人怎么这么晃眼。”他顿了顿，侧头看了江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后来他总找我吵架，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想让我注意他。”

　　江野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想到沈漠川会主动说这些。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沈漠川的手，指尖传来对方温热的体温。

　　“所以严格来说，”沈漠川转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苏瑶，语气坦然，“是我先动心，他后上钩。”

　　“卧槽！”柘言拍着桌子喊，“沈大班长可以啊！藏这么深！”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气氛比刚才更热络了。苏瑶彻底说不出话，端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

　　江野低笑起来，凑到沈漠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乖，学会反击了？”

　　沈漠川的耳朵更红了，在桌布下掐了他一把：“吃饭。”

　　江野乖乖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还细心地剔掉了骨头：“多吃点，刚才说那么多话，费力气。”

　　沈漠川没理他，却把排骨吃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的饭桌上，苏瑶没再找事，只是偶尔插两句话，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柘言他们看出了端倪，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江野和沈漠川身上引，听他们讲住在一起的趣事——比如江野把厨房炸了三次，沈漠川偷偷在他的物理卷子上画小乌龟。

　　吃完饭，大家又聊了会儿天，苏瑶坐了没多久就借口有事先走了，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等人都走了，柘言也识趣地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江野和沈漠川。

　　江野收拾着碗筷，沈漠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你刚才……”他语气里带着点嗔怪，“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还说什么你勾引我，你脸呢？”

　　江野明知故问：“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难道不是我勾引你的？”

　　“才不是。”沈漠川别过脸，耳根还红着，“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江野转过头凑近了些，语气带着点调侃，“明明是你早就暗恋我了，还不好意思说？”

　　沈漠川被他说得脸红心跳，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闭嘴。”

　　江野笑着躲开，却又凑了上来：“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喊你老公，你好像很喜欢啊？耳朵都红了。”

　　沈漠川的脸更红了，他看着江野，眼神里带着点命令的意味：“再叫一声。”

　　“啊？”江野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吗？不太好吧……”

　　“让你叫你就叫。”沈漠川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里带着点危险的光芒。

　　江野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有点发怵，却又莫名地有点兴奋。他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红着脸喊了一声：“老公……”

　　沈漠川满意了，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以后在家里，就这么叫我。”

　　“那我呢？”江野挑眉，“你叫我什么？”

　　沈漠川看着他，像是在认真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叫你……小野仔。”

　　“野仔？”江野愣了一下，“为什么叫野仔？”

　　“因为你听话啊，”沈漠川的语气带着点戏谑，“跟小狗一样，我说什么你都听。”

　　江野的脸瞬间红了：“沈漠川！”

　　“怎么？不喜欢？”沈漠川挑眉，“那就算了。”

　　“不是……”江野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那你想叫什么？”沈漠川问。

　　江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期待：“还是叫我名字吧，或者叫我野哥也行。”

　　“不行，”沈漠川摇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就叫小野仔。”

　　江野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认命地点点头：“好吧。”

　　“那现在叫一声老公听听。”沈漠川看着他，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江野的脸更红了，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快叫啊。”沈漠川催促道，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老……老公。”江野的声音细若蚊蚋，说完就把头埋进了沈漠川的颈窝，害羞得不敢看他。

　　沈漠川低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真乖。”

　　江野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我觉得叫小乖更好听。”

　　“那是人前时我的专属称呼，”沈漠川挑眉，“在家里，只有我俩的时候，你只能叫我老公，我叫你野仔，就这么定了。”

　　江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过来。”沈漠川拉着他往卧室走，“帮我把书桌上的模拟卷拿来。”

　　“哦。”江野乖乖应着，转身去拿卷子。

　　沈漠川靠在床头翻看卷子，江野在他身边坐下，刚想说话，就被沈漠川按住肩膀：“趴下。”

　　“啊？”江野愣了一下。

　　“枕在我腿上。”沈漠川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命令，“给你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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