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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2.
“动我的人?!你在找死!”沈辰眼底充血,厉声道。
先前徐尚恩没将沈辰放在眼里,总以为他已经重伤得动弹不了,自然构不成什么威胁,因而沈辰一说话,对方就像看狗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浑浊的眼球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高兴,离他那么近,却丝毫不带怀疑。
是啊,谁会害怕一个濒死之人呢?
如同一头被关进囚笼的猛兽,每动一下,伤口处都会流血。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死到临头,却想护住别人。
徐尚恩怜悯地蹲下来,剑身一转,直直地扎在沈辰腿上。沈辰痛得张大了嘴,“嘶嘶”地抽着气,颌骨仿佛要开裂一样,他握紧双拳,指甲早已深深地陷进肉里,嘴角的鲜血滴在地上,与不知何时流下的、早已凝固了的血液融于一体。
没有人见过这个样子的沈辰。一直以来,他们的侯爷总是谋冠天下,只要是他沈辰想做的,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无论西北还是荆南,似乎他想要的,最后一定能拿的到。
饶是剑锋在他肉里越剜越深,伤口一个比一个触目惊心。颤抖着的指缝里不断渗出血,沈辰硬是咬牙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辰…
此时的荀江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无力,他与沈辰的恩怨情仇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深重,经历了种种不公之后,看到沈辰受伤,他应该理所当然地高兴才对啊。反正没有人来,反正他也要死在徐尚恩手上,看着曾经虐待过自己的人受尽屈辱,难道不是件很痛快的事情吗?
可是不行。徐尚恩这么做就是不行。他的这种做法已经踏破了荀江的底线,荀江恨的是沈辰,打心底里爱着的也是沈辰,徐尚恩每一次折磨沈辰,都令他无比难受、痛彻心扉。
“徐将军,没有人教过你适可而止吗!”
徐尚恩沉醉在取乐的欢愉中,根本没有察觉阶下囚的瞳孔已经起了变化。
剑刃被死死握住,强大的力道几乎要把剑折断,而用力的那人,却像没有痛觉一般,任鲜血顺着剑哗哗流淌,丝毫不曾退缩。
徐尚恩恼怒,猛地往回抽。按照以往,他本来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抽出剑来,更何况沈辰已经是个废人。
可是徐尚恩失败了。一下、两下。剑刃被攥紧无论他怎么用力,依旧纹丝不动。
见状,徐尚恩也意识到不妙,赶紧给周遭兵士递眼色,示意他们一起用长矛将沈辰扎成刺猬。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沈辰这边已经如完好无损般站起来,将徐尚恩的剑凌空一抛,剑柄抓在手里,充血的双瞳傲视众人,似乎在向他们宣告,倘若有谁敢上前挑战,立刻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紫衣玄冥将斗笠又向下压了压,他只是因为力竭被徐尚恩的人控制起来了,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如果沈辰想要扭转局面,作为他麾下的杀手,紫衣玄冥还是有必要助他一力的。紫衣玄冥想了半天,总结凝练为一个字:妥。
眼见着这一幕,荀江心跳陡然加快,脸上青筋凸显,瞳孔充血放大,四肢麻木,五感消失,俨然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走火入魔…结局多半是爆体而亡。荀江想上前阻止,却又没有阻止的理由,他陷入了一个根本就无解的死命题:只有沈辰能救他们,用沈辰一人的死,或许能够挽救所有人。
没得选,也没得依靠。就算今天沈辰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过问。
“紫衣玄冥!”情急之下,灼华喊道。
要知道,徐尚恩手上还有三枚棋子呢,灼华,荀江,喻北楼。要么身受重伤,要么根本不会武功,若是沈辰和徐尚恩打起来,几个兵士手起刀落他们三个就得狗带。
他这一声确实引去了不少注意力。紫衣玄冥的动作也发生在众人分神的一刻,一时间场面再度混乱。荀江拉起喻北楼就跑,姑且不论沈辰是否喜欢喻北楼,就算沈辰真的喜欢,喻北楼与他真是所谓的“情敌”关系,他也见不得一个十五六岁未经世事的少年惨死在刀下。
“呼…还没问你是谁呢!”
冒着刀光剑影,好不容易逃到人少之处,荀江找了处能藏身的地方,把喻北楼拉进来。
“我住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你…”喻北楼打量着他,再次开口道。
荀江有些不耐烦。他俩终归是“情敌”关系,救他是一码事,待见他又是另一回事。
“我是谁与你无关。今日之后你也不会见到我。”
是啊,死了一了百了,活着被沈辰囚禁,无论哪种结果,喻小公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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