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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名
阎贺云等在殿外,一身龙袍加身,明亮又贵气。他这几年留在养心殿居多,当年锋芒毕露的杀伐之气早已藏匿于骨血之中。
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巴林站在后头,一声“皇上”还未叫出口,便猛然察觉眼前传来一股劲风!他下意识去挡,那人却比他更快更狠。砰——地一声,他的脸被狠狠碾在地面,双手向后背成剪刀形状,并且跪地不起!
巴林懵了一瞬,他不知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他是知道锦渊帝乃将军出身,却没想到这人武功能这般高强。
他连这人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
“皇…上,”巴林反应过来,双目赤红,屈辱万分,他斜着眼盯着高高在上踩着他的人,隐忍半晌,才张开口:“皇上何故要至此,臣本是无心冒犯皇后,皇上这样做,就不怕伤了我们巴尔汗部落的心?”
阎贺云目光冷硬,看巴林的目光简直就像在看一摊死物,眼神冰冷至极。巴林突然就心中一凛,根根汗毛倒立起来。
哈、哈哈,当今的九五至尊,堂堂一代霸主,竟有这样邪恶阴凉的眼神!哈哈哈哈,这锦州国的黎民百姓竟然就侍奉这样一个可怕的君王,当真是......
阎贺云垂眸,脚下踩的越发用力,巴林感觉自己的牙都有松动的迹象,但他硬挺着没吭一声,只听这人居高临下地道:“朕现在以天子之名告诉你,巴尔汗若想开战,你们可以试试看。”
巴林气息越发不稳,仿佛一场能遇见的大规模战争就要在二人之间一触即发!
巴林冷笑一声:“难不成皇后就对皇上如此重要?臣并不曾说过分的话,也以表示歉意,皇上何必把臣踩在脚底羞辱至此?”
阎贺云慢慢抬起了脚,把人踹到一旁后,轻轻弹了弹龙袍的衣角,淡淡道:“皇后对朕如何重要,若你当真有归顺之心,来之前便该打听清楚。”
“你招惹了不能去招惹的人,”阎贺云眸光一扫,而后冷声道:“连多看一眼,都不行。”
足足喘咳半晌,巴林才终于在阎贺云越加寒冷的气势中逐渐回归理智。他跪趴在地,平息下来后,起身拱手道:“巴林多有得罪,容臣先告退。”
眼下他的脸已肿的老高,身上也沾满灰尘,若回到殿内,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经历了什么。
他丢不起这个人。
阎贺云颔首,允许他走。
巴林几乎是落荒而逃,阴沉着脸大步走出了皇宫。到了宫外上了马车,阴冷道:“回院子。”
下人瞧这巴尔汗首领脸色如此阴翳,不敢说话,只能加快马车,赶回皇上赐给巴尔汗来者的院子。
巴林一回去,就被巴尔汗其他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围住,跟在身后不停询问:“此事进展的如何了?”
“皇上可还满意?”
“您下午急急找来咱们那的六位美人是要献给皇上?皇上可收了?”
巴林一听到那人的称呼,脸色顿时一沉,拍桌道:“都吵什么吵!”
他这一发怒,有眼尖的巴尔汗侍者便察觉到了巴林脸上的伤,衣角上竟然还有灰尘,当即便是一愣,连忙送来一条手帕,小心询问:“主儿,您的脸是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巴林一把夺过帕子,没好气儿的在脸上擦了擦,对于实际情况闭口不谈,而是道:“回来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再过问别的就给我滚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只好依着首领的意愿先出去。
可等他们刚走到门前,身后的人竟意味不明的突然问了句:“若我们不欲归顺锦州国,面对面打上一场,能有多大胜算?”
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一听,顿时脸都隐隐发绿,急急转过身重新聚在巴林身旁,不明白他们这位年轻的首领又突然发什么疯,直言道:“万万不可啊,这锦州国兵强马壮,况且当朝皇帝的丰功伟绩咱来之前不就打探清楚了,若真要动起手来,胜算绝不足一成。”
“是啊是啊,大汗,您可千万别冲动啊,巴尔汗可经不起这般战乱,部落内的妇孺众多,唯有归顺才能确保百年内免受外敌的影响啊!”
巴林眉心狠狠拧起,不耐烦的挥散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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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方面,阎贺云回了殿内,心情照比出去前明显愉悦不少。黎锦光拿眼睛瞄着他,看他又坐回自己身旁,便更是不加掩饰的只盯着他。
“怎么,”阎贺云薄唇微扬,“为何这么看我。”
“你走之后,那巴林也出去了,”黎锦光挑起眉,“你不会把人打了吧?”
阎贺云:“......”
阎贺云垂下眸子,喝了口杯中酒,而后轻声道:“为何这么问。”
“你这明显是出过气了才回。”
黎锦光干脆扶着脸颊,脸带笑意的看着他,“皇上以为,我与皇上在一起多久了。”
说完这话,随即又意识到这是在宴会上,这大殿还有旁人在,便又立马坐好,端起端庄的架子来。
阎贺云摇头失笑一瞬,一眼看去,眼中皆是情深而不见底。
宴会散去后,阎贺云拉着黎锦光在这宫中走了走,经过御花园时,风儿轻轻一刮,满园应季的花便飘出阵阵清香,扑簌作响。
“今晚吃的倒是多了些,回去路上来这散散步倒是合适。”黎锦光摸了摸肚子,轻轻打了个小嗝。
他甚少这般不知节制,只是后来那碍眼的巴林走了后,他与程启等人聊了许久,叙起旧来,筷子总是往嘴里送,这才一不小心吃多了些。
阎贺云轻拍了拍那丝毫不甚明显的肚腩,点评道:“你平时吃的过少,今日才觉得吃得过多,明日我叫御膳房多研制几样可口的菜。”
黎锦光不轻不重掐了掐摸他肚子的手,假装蛮横道:“你这话说的,若身后的太监宫女听了,莫不以为我是多贪嘴的人,我的颜面日后要往何处放?”
他本就是个特异的男皇后,不端庄得体就算了,别到时传出去他还爱吃又贪嘴,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对此,阎贺云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作答。两人回了御乾宫,黎锦光又忽然想起一事:“你那时走后,那巴林也就走了,到最后也没回,你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了?”
“是又如何,”阎贺云替他退去外袍,眼皮儿也没抬:“他做出那般大胆之事,我没当场杀了他,已是我仁慈。”
“可若他们部落临时造反该如何,两国交战,伤的总归是百姓。”
阎贺云将人按在榻上,再退去自己的衣袍,闻言到:“他们不敢,若日后当真反叛,我便正好有理由踏平那巴尔汗地境,收入国土,有心谋反之辈,一律不能留。”
黎锦光还是有些担忧,他以为这人只要做了皇帝,日后便能等着安度晚年了,没成想这人竟还要带兵打仗。
“别想那么多,我自有应对之策,睡吧。”
黎锦光还想再说,结果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被人盖进了被子里,又被人捞入怀中,再动弹不得。
翌日一早,阎贺云照常前去上朝。黎锦光闲来无事,便抱着黑犬前去东宫,去看望久未见面的小曜琰。
东宫伺候的人多,且个个守规矩的很,安安静静的,布置也称得上奢华,黎锦光刚一踏进去,便差点被如此阵仗晃花了眼。
“这小孩儿看来过的还不错。”
“主子,小的打听到太子殿子如今正在跟着赵戎赵公子练武,再后殿,小的带您前去。”
袁安凑到黎锦光的身旁,引着自家主子,熟门熟路的往练武场而去。
两人绕过几处回廊,便听闻前方有些动静,踏出回廊之后,抬眼便能瞧见此处有一颇大的擂台,两旁列着各种兵器,长短刀以及带穗长矛,样样俱全。
他瞧见有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正站在擂台上,大的那个走步刁钻,躲的极快,伸出手指在各种方向偷袭,点在小家伙的身上。
小家伙被打的烦躁又气恼,却偏偏连那人的衣角都摸不着,只能步子越发慌乱。
可随即,他便听到有人在一旁发出声音,那声音如潺潺流水,清亮悦耳。那人道:“心要静,步子要稳。”
黎曜琰当即便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微微回头,待瞧见那一抹白后,大大的眼陡然绽放出明亮又灼热的光来!
果真是他!
他来看自己了!
“看我做什么,好好跟着师傅习武。”黎锦光把黑犬放在地上,对着赵戎笑了下。赵戎也挺兴奋,拱手行了一礼:“臣参见皇后,听闻皇后已醒来有些时日,臣等负责在此照看太子殿下,竟一时没得空,实在是......”
“无妨,”黎锦光笑道:“你们练着,我先在这歇歇脚。”
袁安便紧忙从一处搬来一把椅子,黎锦光坐下来,摸了摸黑犬湿润的鼻子,随后便认真看向擂台。
擂台上一大一小对视了一瞬,两人眼中都多了十足的认真来,赵戎道:“太子殿下,皇后在此,您可要更加努力才行。”
“切记,无论外敌如何多,功法无论刁钻,您定要沉心静气,细细观察,再趁其不备,一举攻下对方!”
说完这话,赵戎再次出手,黎曜琰却眸光一凛,拿出比平时更集中的毅力,脚步虚虚向后一退,竟顷刻间躲开了赵戎的手指!
继而扶地横扫出一腿,动作敏捷又有力道,可惜腿长尤为不足,赵戎甚至只往后退了小半步便轻松躲开了。
赵戎笑道:“不错,刚刚这一下虽有些缺陷,但殿下已然有了进步,您已能躲过臣一次,可要再接再厉。”
黎曜琰得意一笑,随即又回过头,眼里有亮,脸上还带着些害羞的模样,明显是一副求夸的表情。
黎锦光笑了笑,怎能不知这小家伙的想法,便配合的拍了拍掌,点着头,露出些许赞扬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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