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的黑巫师生活

　　“才一个金币？”奥尔加皱起眉头，“你看清楚，这可比羊皮纸强多了。”
　　“话不能这么说，”雅利特举起那张写了字的样纸，示意奥尔加瞧它的侧面厚度，“这可比羊皮纸薄，也就意味着更易被撕碎，这可不好，不利于保存。”为了压低价格，他硬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挑毛病。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这种纸张虽然不像宣纸那样薄如蝉翼，但确实牢固度稍稍不如羊皮纸。
　　“羊皮纸要经历那么多工序才能使用，更别说绵羊皮这种油脂多的只能拿来做封面了，我给你的纸都不用再加工，直接可以写字……更何况，纸张薄一点还方便装订，像羊皮纸那么厚实，如此笨重，数量一多，装都不好装……”奥尔加立刻如数家珍的反驳回去。
　　“但是羊皮纸写错了，刮一下即可，这种纸写错了，能刮吗？得重新换一张了。”雅利特也分毫不让，倒真的被他挑出一个毛病来了。
　　“这能一样吗？羊皮纸有这种纸白吗？羊皮纸能做到纸面上毫无杂质吗？”奥尔加又毫不留情地回击。
　　“这差距可没那么大，至少羊皮一样能写字，而且其中的犊皮纸也不差。”雅利特牵强地说，“我给你的价格已经够高了，要知道现如今羊皮纸也不过一个银币一张。”目前的兑换比，是一金币等于十个银币。
　　“羊皮纸还分好多种呢！你说的那个一个银币一张的，是次等的羊皮吧？”奥尔加大声反问道，“莫不是绵羊皮吧？”
　　“你怕是不知道，今年的羊皮纸降价了！”雅利特尖声回道。
　　“奥尔加，”他叹了一口气，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你也知道，犊皮纸是现在世人用惯的最好的纸，我买你的纸，你总不能把价格拉高到犊皮纸那份上去。我拿你的新纸出去卖，世人相比这纸，肯定更认犊皮纸的。我也不能亏本啊。”
　　见雅利特说得如此诚恳，也有一定道理，奥尔加亦明了这价格是不可能大幅上涨了，关键他是知道雅利特的习惯的，如果能够还价，刚才的砍价过程中肯定已经加上去了，既然现在雅利特仍在坚持，就说明他是不会再大量加价的了。说多了，也只是徒费口舌，于事无益。
　　但是样子总还是要做的。奥尔加又同他争论了一会儿，说得口干舌燥，最终雅利特做出了轻微的让步，以一金币二银币十页纸的价格成交。
　　在此之前，他已观察过四周的景象，注意到在奥尔加座位附近的方桌上，放置着一叠纸张，以该纸的厚度，总数目估在一百来张左右。雅利特以为这就是全部的货物了。所以当奥尔加初定了价格，转身去请家主出马完成交易的时候，他正在心算自己这一趟所能赚到的利润。
　　他细短的拇指轻轻摩挲洁白的纸张，内心却翻起一场狂风巨浪：如此上好的白纸，若是卖到那些麻瓜聚集的地方去，就算卖一个金币三张——不，一个金币两张都没有问题。也就是说，一张纸他就能净赚3银币8铜币，算它总数有一百张，那他等于是赚了380银币，相当于38金币，这固然是妥妥的暴利，对中等规模的商人确实是一笔不错的进项了，但是对于他这种体量的大商人来说，可就有点不够看了……雅利特不由撇撇嘴，他可是听了奥尔加那句“有一笔大买卖要做”的话才赶过来的，希望奥尔加知会斯莱特林主人的同时还去仓库取货物了，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就在此时，年轻的斯莱特林主人走进大厅，奥尔加紧跟在身后。
　　雅利特连忙站起身，对这位卖主恭敬地行了礼，他注意到几年没见，斯莱特林阁下还是那么阴郁，而令他失望的是，奥尔加没有去仓库拿货。
　　雅利特可不敢在斯莱特林阁下面前表现出不满之情，他带着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这位就是雅利特.安舍，跟我们做这笔买卖的人。”奥尔加及时介绍。
　　“嗯，我记得他。”萨拉查点点头，在原主的记忆中有他的印象。
　　“我何等荣幸，竟能让斯莱特林阁下记住我的名字。”雅利特立刻满面笑容地寒暄，不敢有所不敬。
　　“一金币二银币十张是吧？”萨拉查没有理会他的客气话语，直截了当地问了。
　　“是的，没错，这是我们谈好的价格。”雅利特内心有些焦虑不安，他不知道这位斯莱特林的主人会不会突然加价，要知道，斯莱特林做生意的信誉可不怎么好。
　　“就这样吧。”出乎意料的，萨拉查倒是十分爽快地定下了。
　　雅利特顿时笑了，虽然总量不多，总体利润不高，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为什么能当上首屈一指的大商人，不就是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嘛。不过今日斯莱特利阁下会如此大方，也是超出他意料的，就在他想说几句恭维话的时候，萨拉查突然又开口了。
　　他紧接着说了一句：“我们这里总共有3000张这种纸，你都吃得下？”
　　“那是自然——等等！什么？！”雅利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等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我说我们这里有总数3000张的纸。”萨拉查平静地重复，又补充一句，“质量都跟方才给你的样纸一样。”
　　“3000张？！”雅利特又听了一遍这个数字，他不可思议地望向萨拉查，怀疑是他不留神说错话了，“真的有3000张？”他连忙问道。
　　“是的，3000张。”萨拉查微微点头，这已经是他第三遍重复这个数字了。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货……”雅利特已被这个数字惊到了，正在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确实有那么多货，都是我们自己产的。”萨拉查继续打击着雅利特，“而且这还是我们刚开始产能不高导致的，往后产量还会更高。”金精灵指导建造的造纸工坊，于6月初正式投入生产，平均每日生产250张，至今已经6月16日了，可不就是3000多张嘛，去掉这段时间自留的自用纸张，算下来刚好可以卖出3000张。
　　雅利特听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恍惚之间仿佛瞧见了天下突然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金币雨，无数的金子都要把他砸晕了。要知道，一百张就能净赚38金币，那3000张……
　　虽然雅利特还处在眩晕状态，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他的心算能力能在任何时候开动，3000张纸张，只要每张纸都能找到买家，可以赚得的利润就是1140金币，这可是一笔天降横财！
　　发财了！
　　雅利特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几乎欲从胸腔里飞出来。他仍然不可思议地弱弱询问：“能不能让我先去仓库看看货……”他还是不敢相信有3000这么多，只觉得斯莱特林阁下怕不是过来消遣他的。
　　“可以。”萨拉查想了想，答应了，吩咐奥尔加带他去看货。
　　奥尔加看向仍旧一脸呆滞的雅利特，不由好笑道：“雅利特，你也是南部一带有名的大商人了，看看你现在的出息！”
　　雅利特倒是不介意奥尔加这句嘲笑，只要3000张的数量是真的，就算被辱骂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呢？
　　奥尔加很快带雅利特到造纸工坊附近干燥通风的仓库房，洁白纸张密密麻麻摆成一垒一垒，可以从地上一直堆积到天花板。雅利特瞧见这么高的纸堆，还不止一处，立刻就明白斯莱特林说话的真实性。
　　奥尔加又带雅利特去造纸工坊的别处转了转，领他看了已经压制成型，正在烘干成纸中的湿纸，这下雅利特顿时明了了，斯莱特林阁下真的全程都没欺骗他，也没吹牛说大话，他是真的有这么多纸，而且以后只会更多。
　　当奥尔加转了一圈又领雅利特回到城堡的大厅之后，雅利特已经恢复了平常镇定自若的神色，只是他的心仍在怦怦直跳，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出他的激动。
　　“怎么样？”萨拉查率先发话。他比较担忧雅利特是否真的能吃那么大的单子。
　　“斯莱特林阁下，”雅利特迫不及待地发言，“我能跟您签订一个合同，往后斯莱特林制造的这种纸张，只有我才能采购吗？”
　　看来他确实是有能力接单的，这都开始考虑以后的事了。萨拉查放下一颗心，斟酌着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样的话，价钱就得重新谈过。”言下之意，便是允许专买专卖，但是需要更多的让利。
　　于是雅利特麻利地来到奥尔加身边谈价格去了。他俩一直说了大半个小时，久到萨拉查听着都嫌烦了，才终于定好了价格。但对于一名妖精来说，雅利特已经是足够大气了，这要换任何一位其他妖精过来，不谈上两小时不算完。随后雅利特则把自己的同伴和下属叫来，让他们把马车拉来，好妥善进货。
　　雅利特也是个奇人，妖精和精灵的关系普遍不好，他却带了一名精灵同伴，除此之外，还有几位仆人，四个雇佣巫师，用来保护安全的。
　　这四名巫师，魔法水平其实普普通通，自然是远不如萨拉查的，他们也就对付对付小股的强盗、山匪还行，碰上麻瓜高级领主的大军，还是要避其锋芒的。
　　那名精灵同伴瞧见雅利特的兴奋劲，微笑着问：“谈了什么大买卖啊？”
　　“你不知道！”雅利特兴高采烈地说，“是纸啊！比黄金还贵的纸！”预计顺利的话，能卖两页纸一个金币。两页纸只相当于鸿毛的重量，这不是比黄金还贵么。
　　见雅利特成功谈了一大笔交易，精灵同伴也由衷为他高兴，不过他略有不解：“斯莱特林什么时候也产纸了？”
　　“他们新建了一个大规模的造纸工坊。”雅利特回想道，“真神奇，竟然不是用羊皮或牛皮做原料。”这个工坊出于技术保密，奥尔加没领他参观全，因此他也不清楚是拿什么做原材料的，“以后我们得隔段时间就来一趟了。”雅利特不是没想过纸太多找不到买家怎么办，不过他转念一想，大不了到时候卖到外国去，反正欧洲这么大。
　　经过一番折腾，雅利特的马车队装满了纸张，马车夫坐在马车前，挥起了鞭子，驾着马车出发。炎炎烈日照不进车厢内部，施加了水系魔法的车厢内清新凉爽，雅利特和他的精灵同伴坐在有空间魔法的宽敞内部，豪饮着上佳的葡萄酒。
　　“干杯！”雅利特高举他的银制酒杯，一饮而尽。精灵同伴取出了他的鲁特琴——这是他从法国那边搞到的新型乐器，他开始拨动琴弦，进行高昂激扬的弹奏。没错，他是一名吟游诗人。
　　“我们痛饮欢庆青春，
　　为了那些过去的日子。
　　因为压迫的年代，
　　即将过去。
　　我们将驱逐龙族，
　　从先祖的土地上。
　　用我们的鲜血和我们的弓箭，
　　夺回家园。
　　向你致敬，
　　麦卡瑞雅！
　　你就是精灵的英雄！
　　……”
　　从奔跑的马车中一路传来了精灵空灵动听的嗓音，以及他所歌唱的《英雄麦卡瑞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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