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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孤北莫
潭州城。七夕。
苏唱街。
苏唱街旁是潺潺流动的柳河。几只华丽的画舫漂浮在水面上,傍晚时分,画舫纷纷挂起红色
的灯笼。华灯初上,河水在灯光下艳荡摇曳,丝竹管弦隐约间不绝与耳。
南有秦淮,北有柳河。柳河和秦淮一样,乃是江东著名的烟花之地。
有名的烟花之地必然不缺乏争奇斗艳的女子,更不缺乏风流倜傥的文人骚客,达官显贵。
孤北莫此刻正微闭着眼,懒懒地斜靠在软塌上,在柳河上那只最大的画舫里闭目养神。座下
是白貂皮铺就的香妃塌,又软又舒适。脚下踩着的是运自波斯的名贵地毯,猩红的颜色上开着淡
金色的细碎小花,蓬荜生辉,整个画舫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华贵雍容的光彩。
孤北莫一身铜红色长袍,颈口松松地袒露出白腻的脖颈,腰胯间松松垮垮地系着铜色玉带,
那潇洒飘逸的身姿,懒散中满是浪荡,旁若无人的倨傲中又透着不羁。此刻,孤北莫几分隽秀的
脸上冷冷淡淡,眉微微蹙着,仿佛有什么烦心事。
低眉顺目地依偎在旁边的是刚声名鹊起的琴戏花旦丝丝。一个月前,孤北莫只不过看了她一
眼,便为了买到她的初夜,花了三千两黄金。
此刻,丝丝眉头紧紧地蹙着,脸上一片凄哀之色。全无那夜孤北莫为她一掷千金时的骄傲和
荣光。丝丝听几个风月场上的姐姐说过,没有女人能在孤北莫身边待上半个月。而她却待了将近
一个月。丝丝是个虚荣的女人,为此颇作些登堂入室的好梦,幻想着有一天孤北莫能把她接进府
里做个侧妃,也算是攀上了高枝儿,变作了凤凰。
但是很快,她的美梦就破碎了。
尽管孤北莫颇宠幸丝丝,但是今日之后,她这个名噪一时的琴戏花旦就有可能拿着丰厚的盘
缠,怀着奢华而残酷的回忆被人打发走了。如果她不愿意,那么盘缠也没有了,甚至可能会永远
从这世上消失,灰飞烟灭。总之,明日之后,她便永远不会出现在潭州城。
原因不过是,孤北莫要成婚了。而且是皇上赐婚。皇上赐婚也就意味着,孤北莫要遣散所有
的姬妾,专心迎娶皇上的人。
丝丝叹了口气,她平时仗着孤北莫的宠爱,免不了作威作福,欺负了别人。如果一旦失宠,
被孤北莫赶走,那么报复一定接踵而至。在路上雇凶杀了她,抢了她的财物都是有可能的。一想
起这个,丝丝便打定主意,要抱着孤北莫这棵大树,坚决不能走。而且孤北莫平时那么怜惜她,
一定不会赶她走的。
这个男人可不是普通百姓,他是赤唐王朝的青侯,齐王府二公子。齐王府算得上是江东霸
主,有时候甚至不受朝廷节制。况且齐王府处在山高皇帝远的潭州城,如若瞒着朝廷,来个金屋
藏娇,对于孤北莫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丝丝想到这里,便跪在地毯上,拿了颗葡萄,温柔而讨好地递到孤北莫嘴边。这葡萄个圆饱
满,新鲜滴水,乃是波斯特供,除非是皇亲国戚,平常官宦无福享受,莫说普通的百姓了。
孤北莫牙齿轻咬,葡萄皮噗地破开,甘甜微微有些酸的汁液渐入口中。
他伸手轻轻地撩起丝丝的头发,懒懒地凑在鼻下嗅了嗅。丝丝羊脂玉般的肌肤上立刻透出一
层淡淡的胭脂红。孤北莫心中一荡,凑上去亲了亲丝丝的红唇。这个女人很听话,很会伺候人,
他想破例让她在身边多留些时候。可是……
似乎想起了什么,孤北莫一瞬间变得百无聊赖,一下子就对眼前到美女失去了兴致。
丝丝见孤北莫的视线没有继续在自己身上流连,满脸凄哀失望,忍住溢满眼眶快要潺潺而下的泪水,赶紧侧过头去。恰看到青花铜镜里自己美丽的面容。
丝丝自恋地看着镜中自己的美丽容颜。其实她长得真是美。发髻如云,肌肤胜雪,樱唇桃
腮,眼波温柔如春水,能看得人心旌荡漾。
可是即使美若天仙,怎奈身份下贱!丝丝叹了口气。
半晌,“丝丝,退下去吧。” 孤北莫终于开口了。他冷冷淡淡地命令,眼睛依旧闭着,看
不出喜怒。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暖暖痒痒,如细小的蛇在人的身上蜿蜒爬行。
前日圣旨下来,圣上将高皇后的侄女高玉容指给了他,将白贵妃前夫之女白紫苏指给了三弟
孤北臣。此刻,高玉容和白紫苏的嫁车已经到达潭州城外,正等着齐王府的两位公子将这两位新
娘迎进城。
司仪官已经到他的画舫催了四五遍。孤北莫一直置若罔闻。然而他却也知道,这个事情是拖
不得的,否则岂不是打朝廷的脸面?现在还不是和朝廷撕破脸的时候,父王定然不允他如此胡
闹。所以,丝丝终究要暂时送走。
丝丝静静地愣了好半天,突然一下子哭得好不凄惨:“侯爷!丝丝死也不离开侯爷!侯爷教
丝丝写梅花篆,丝丝都会写了,侯爷不要赶丝丝走!”
孤北莫脸冷极了,没想到丝丝这么粘人,微微有些不耐烦,淡淡道:“哭什么!又不是让你
去死!”手一摆,便有侍女上来将丝丝架走。丝丝拽着孤北莫的衣袖不松手,侍女废了很大力气
才将她的手指掰开。
慢慢地丝丝还是被人拉走了。
孤北莫甩甩衣袖,不禁皱了皱眉,丝丝那丫头什么时候留了那么尖利的指甲?衣袖都被她撕
破了好几道口子。
侍女们惊慌大叫:“侯爷,这这……”
孤北莫脸上也不见丝毫不快,道:“得了,快把喜服拿来给爷换上!”
大丫头绿玉赶紧捧着早准备好的喜服,给孤北莫换上。
绿玉是老王妃身边的人,从小便派给了孤北莫,所以在孤北莫心中地位不一般。绿玉是个持
重沉稳,胆大心细的大丫头,是孤北莫这一房丫鬟们的首领。而且为人仗义公平,向来体恤那些
小丫头们,愿意为那些小丫头们做主。
绿玉瞥了一眼丝丝刚才跪过的地方,冷哼一声,脸上一片鄙夷。一边伺候孤北莫穿大红的礼
服,一边向孤北莫愤怒地控诉道:“丝丝前几日猖狂极了,仗着侯爷的宠爱,不知道对多少小丫
头动用了私刑,坠儿就是因她而投了井,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就没了。侯爷不治丝丝的罪,反而
放她走了……奴婢,奴婢真是不明白!”
孤北臣微微一笑,叱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前几日不状告丝丝,现在看本侯不宠她了,就
来落井下石了……”神色郑重起来,严肃道:“记住,不准动她,派人把她安全地送离潭州。听
到了没?”
绿玉吐了吐舌头,心想,侯爷果然知道丝丝的所作所为,却放任不管。绿玉是个懂分寸的
人,便小嘴一噘,微微讽刺道:“哼,爷真是会怜香惜玉……”心下却想,侯爷喜欢的人,不管
做什么,侯爷都会替她兜着。这事情只能点到即止了。那些在丝丝手下吃过苦头的小丫头们,绿玉我算是对不起你们了!
绿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收起所有心思,专心帮孤北莫穿喜服。
突然听到舱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绿玉脸上一片欢喜,笑道:“爷,您看谁来了?”
话音一落,一个头带方巾,身着青袍的俊俏书生便一脚踏进画舫,似乎是赶路赶得急,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青袍书生手忙搅乱地抹掉额上的细汗,口中忙道:“二公子,您得快点,送亲的可是四皇
子,四皇子和白家一向交好,他见王府的人迟迟不去迎接,在城门口快要骂人了。”
“是宏成么?”孤北莫语气不紧不慢,待看清进来的人是自己自幼的伴读,也是幕僚宏成,便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宏成,让李孝珏骂去!是本侯和三弟成亲又不是他成亲……皇帝
不急太监急!”
宏成脸一白,满脸无奈,道:“我的爷诶。您口上得把把风。虽然咱齐王府不怕朝廷。但是
应有的君臣之礼还是要齐全了的!您不能叫他名字,您得叫他四殿下!”
“知道了!罗嗦!”
“是是,是我罗嗦.”宏成抿嘴一笑,和风细雨一般,又透着一丝得意:“本来侯爷向圣上要的是白小姐,怎么会换成了高玉容了?宏成想了几日,果然让宏成想清楚了。嘿嘿,明明是朝
廷借白小姐来离间侯爷和世子之间的关系!先许诺将白小姐嫁给爷,又将白小姐指给了咱家世
子。就算侯爷大度,不与世子为难,可是天下人都要嘲笑侯爷被兄弟抢走妻子,强给侯爷加上个
夺妻只恨哪。侯爷能咽地下这一口气……”
宏成滔滔不绝地说着,全没发现,舱里一片静寂,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说话。孤北臣闷声不
语,然而脸色已经冰冷如坠冰窖。
绿玉使劲儿地跟宏成使眼色。让他住嘴。宏成这才意识到孤北莫不高兴,便嘎地住了嘴。跟绿玉两人大眼瞪小眼。
孤北莫隔了半晌,才冷笑一声,问道:“老三现在在何处,已经在城外了么?”
宏成讪笑着,脸上似是颇为玩味儿:“世子,世子比您还要不乐意成亲呢。他现在在王府里
钓鱼呢!恐怕除非老祖宗和王爷催他,他都不会去。”
孤北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来,眼中隐隐有怒火冒出:“白紫苏已经嫁给他了,他美人在手,
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宏成只得提醒他道:“爷难道不知道么?世子性子向来寡淡,可是却是出名的痴情种子。多
年来虽然也是万花丛中逢场作戏,其实在府里却独独宠爱宜妃一个。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娶白小姐而将宜妃遣走的。现在估计正跟老王爷怄气呢。看吧,老王爷只要同意将宜兰留下来,世子便会
去迎接白小姐的嫁车了。”
孤北莫怔怔地道:“如果他因着宜兰而对白紫苏不好,那岂不是暴殄天物……”只听砰地一
声,孤北莫一拳砸在桌子上。
宏成吐了吐舌头。转眼看绿玉,绿玉又在对他挤眉弄眼,提醒他口上注意点。
宏成赶紧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跟着孤北莫走出了画舫,向城门而去。
………
然后,他就碰到了逃婚出来逛街的白紫苏~~然后就收编了宜兰~~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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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带大喇叭呼唤:
看霸王的亲耐的们~~
留个爪爪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