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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说是没事,薛润这两天也没再出门,主要根据地在卧室和沙发,汤雨繁去上课,她就在她家里跟汤勺汤锅玩。相处两天,薛女士深知猫祖宗脾气之多变,之前还粘着她呢,现在转脸又不搭理了。
汤锅还是一如既往地善待每一个它半径五米内的人,只恨吃喝拉撒都赖在她身上了。薛润跟它处得很好,正好听他俩说要给汤锅找领养的,薛润震惊:“这么乖的狗你都不养啊。”
葛霄向她解释:汤锅跟汤勺的性格还不太一样,你给汤勺一碗猫粮俩罐头,它能自己待一天,并不太在乎人在不在家。汤锅不一样,它得要人陪着玩。
汤雨繁课多,葛霄常在家,但总有出门的时候,人一离开它就趴在门口哼唧。现在还没到抱出门社会化的年龄呢,往后时间长,难保会没精力遛它——养不好就不要养,汤雨繁是这么说的。
薛润听完觉得也在理,思考五分钟,去了通电话,象征性征求一下她哥的意见,然后抱着汤锅:“我的了。”
“你要养啊。”葛霄略微诧异。
“干嘛,我看着很不会养狗吗?”薛润瞥他,“我时间很多的好不好,就需要和一只小狗狗相依为命。”
“你哥听完这话能哭三天三夜。”汤雨繁说。
陶育洲是最后一个得知汤锅易主的人,得此噩耗非常难过,但听说领养人是上次一面之缘的姑娘,又安慰自己:朋友的女朋友的朋友也算朋友,以后想大锅的时候好歹能视个频。
薛润也没有要给它改名字的意思,默认大锅这个名字,搞得薛骋跟她打电话聊天的时候问狗狗叫什么,薛润说叫大锅。
哪怕没面对面,也能听出薛骋语气里的不解:“狗叫大哥?”
薛润无语凝噎:“对,从今天开始它是咱家老大,你是老二,我是老三。”
汤雨繁端饭到茶几,喊她:“洗手吃饭了薛老三。”
“滚啊。”薛润没忍住笑,朝电话里说,“我挂了啊哥,吃饭了,嗯,大后天就回来了。”
等薛润洗完手选电视节目,汤雨繁拿来三个碗,先盛两碗饭,问道:“药吃了吗?”
“吃了。”薛润坐在她旁边。
门响了,葛霄裹着一身寒气钻进来,头发都湿了大半。汤雨繁起身拿毛巾:“下雪了?”
“雨夹雪。”他擦头发,把袋子递给她,“别出门了,天气预报说晚上有暴雪。”
塑料袋上也蒙着细密的雨滴,里面装着一颗文旦柚,个头不大。
薛润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问:“咱们明天怎么过呀?”
“吃吃饭玩玩桌游,零点下去放烟花。”汤雨繁坐回茶几前,又盛一碗饭,顺带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放烟花好,”薛润挺开心的,“我要放二踢脚。”
葛霄冷得还没缓过劲儿呢,手贴在暖气片上:“做的什么?”
“排骨,”薛润举手,“我做的。”
“在楼下就闻见味儿了。”
薛润得意地翘了翘嘴角。
“范营什么时候来?”
“得明天了,他买的早上的票,中午到。”
“这么赶,”薛润问她,“那你室友呢。”
“她们应该下午来吧,”汤雨繁说,“下午我没课,把家里装饰一下。”
此话一出,她眼睛噌地亮起来:“好欸!”
期待不过三秒,吃完饭,汤雨繁拿出三包拉花彩带,薛润深觉自己还是高估了她的审美水平,表情凝重:“这就是你说的装饰?”
“对呀,装饰。”
“就拿这个啊,”她抱怨连天,但还是认命接过一包,“我还以为是什么派对装潢呢。”
嫌弃归嫌弃,干起活来薛润是一点儿都不掉链子,汤雨繁家没梯子她也能爬高上低,一个人贴完了两包。葛霄全程心惊胆战,数次想拦,被汤雨繁截胡了。
汤雨繁前两天查了薛骋所说的“转相”是什么,心里有底儿,也没拦。
情绪总需要个出口,她亢奋的时候让她安静歇着堪比郁期拽她下楼跳广场舞,汤雨繁只能在旁边护着,生怕人摔下来了。
三包拉花彩带贴完,客厅那叫一个金碧辉煌,葛霄拍了两张照片发在群里,范营秒回:怎么弄得跟小学联欢晚会似的。
“一语中的,”薛润评价,“早知道就这点儿玩意,就留着明天白天弄了。”
“明天白天没弄不及,还要去买菜呢。”汤雨繁说。
薛润心说几条拉花,一上午何至于赶不及,但她忽略了自己的睡眠质量。第二天一睁眼发现十一点了,薛润猛地坐起来:完蛋!还说上午一块去超市买零食来着。
门外传来模糊聊天声——他们不会去过超市回来了吧。她慌忙推开门。
这雪当真下了一夜,窗外雪影映得客厅里亮堂堂,汤雨繁正拿沙包逗猫,沙发上的范营凑着看葛霄玩电脑游戏,急得就差直接上手了,葛霄躲着不让他抢:“我耳朵要聋了!”
听到动静,范营最先抬头,拿腔拿调喊了一句:“娘娘起床。”
薛润还没缓过神呢,着急问:“你们……去完超市回来了?”
“还没去呢,”汤雨繁说,“吃早饭去吧,吃完就走。”
她这才松了口气,问范营:“你几点来的啊?”
“早上就到了,赶上第一场雪。”范营眼还盯在电脑屏幕上,“钻,听我的,钻管道。”
“死了!死了!”葛霄彻底崩溃,“三个存档点指导了俩小时,你克我来的吧!”
“玩俩小时都不查攻略你也够能忍了。”汤雨繁手一撑,翻进沙发,“拿来,我试试。”
薛润正刷着牙,只听外面一声欢呼。
“我就说跳管啊。”范营还要找补。
葛霄一口气灌半杯水:“再跟你一块玩游戏我是狗。”
薛润赶着出门,早点随便划拉了两口就去换衣服,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雪景,还是决定放弃棉袄。
雪已经积到膝盖,物业早上在楼门口铲出一条小道以供通行,这会儿估计是上冻了,脚下踩不实,滑得要命。
下雪不冷化雪冷,薛润庆幸自己拿短斗篷配长裙,一点儿都不冷,在雪地里蹦跶了两圈,范营说她这身像做礼拜的修女,气得薛润抓了把雪抡圆砸他。范营嘿一声,转头管葛霄要手套,团雪球。
葛霄站在楼道门口,无奈地看着两人鏖战,一阵哒啪哒啪的脚步声疾冲下楼道,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尖叫着刮了出去:“站啊啊啊啊啊啊不住了——”
飞出来个什么玩意儿。葛霄愣了两秒,反应过来那是他女朋友:“哎!!!”
出师不利,汤雨繁人还没加入战场,先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葛霄架着她胳膊把人拉起来,捡起衣摆拍拍雪。
汤雨繁摔得头都是晕的,努力站稳,胡乱蹬了两下,又一趔趄,被葛霄救起来。
“别乱扑腾。”他说。
小汤遂放弃挣扎,被他提溜到没冰的地面。
“能站稳吗?”
“……是我鞋不防滑。”
“哦吼。”葛霄没忍住,笑了一下,“高一外出冬训从走廊一头滑到另一头那会儿也穿了双坏鞋?”
“从来没好过。”她没好气地踩了踩雪,反应过来,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你跟我讲过。”葛霄自顾自往前走。
“什么时候的事啊!”
他笑意按都按不下去,就逗她:“很久以前了啊。”
葛霄今天的发型是汤雨繁给抓的,非常臭拽,非常爱惜,拒不参与雪仗。打到最后,范营顶着一头白毛跟他们去坐公交。
大雪封路,别说出租车了,公交车都是半个小时来一趟,几个人一合计,干脆腿儿着过去得了,等车这工夫走都走到了。
街上空荡荡,超市里人却不少,他们四个推了一辆小车,汤雨繁掌舵——真难怪这厮能摔,就喜欢溜着往前走。
她方才在雪地小心翼翼,现在到平地又推着小车往前溜。葛霄一边拿吃的还要一边顾着她不跑偏,另外俩人更是指望不上,一头扎进零食区,如鱼得水。
范营提了两大桶可乐,放进车篓:“晚上有没有螃蟹啊?”
葛霄正算着车篓里的杯子数量,一言难尽地瞥了他一眼:“吃饺子。我室友说他带点儿硬菜来。”
聊起室友,汤雨繁拿手机找宿舍群,问她们要吃什么,这会儿她一块买了。张子希说她想吃蛋黄酥,汤雨繁发了个OK火柴人,又问:阿驴呢?
张子希拍来一张邓满紧闭的床帘:说梦话呢,说她也吃蛋黄酥。
汤雨繁笑了笑,回个好,拿了两盒蛋黄酥,又放里一盒薄脆奥利奥。
天晓得一车能装这么多东西,提着两大塑料袋出来,雪仍然没停。
“不会要再下一晚上吧。”薛润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别啊,”范营祈祷,“我明天高铁,不会延误吧。”
“你明天就回去吗。”
“回去复习啊,能出来两天都不错了。”范营撇嘴。
“那只能寒假再出来喽。”
“嗯,寒假去滑雪。”
此话一出,薛润居然愣了下,恍然:“靠,对啊,还说要滑雪来着。”
“……你这记性。”
她现在记性不是一般地差,回到家又问一遍:“晚上吃什么来着?”
“饺子。”葛霄说。
“你们自己包啊,我可不会。”范营瘫在沙发上。
还没等他回嘴,门被砰砰敲响,汤雨繁去开门。葛霄甩了甩手上的水:“救兵来了。”
“你们楼下的人行道是涂了一溜护发素啊?我差点一路滑到新西伯利亚。”陶育洲心有余悸。
“我就说吧,根本不是我的问题吧。”汤雨繁看向葛霄。
“是是是。”他笑着点头,拆了双新拖鞋给陶育洲。
外面是真冷,冻得陶育洲耳朵根都红了,手里两个超大袋放在地上:“快,保温着。”
“什么呀。”薛润好奇地凑过去。
“烤鸭,花甲,还有八斤麻小。”
“八斤?!”
“八八八,发发发。”陶育洲笑起来脸都是红的,“讨个好彩头。”
“真够硬啊。”范营感叹。
陶育洲这才看到沙发上还有人呢,范营打招呼:“哈喽啊。”
“你是今天刚来?”陶育洲换好拖鞋。
“早上刚到,”范营说,“比这个点还冷,济坪这天够毒的。”
“而且干,我来这儿半年起码上四回火。”
大菜板搬到灶台上,陶育洲听到动静,捋起袖子过去帮忙,进厨房先被汤雨繁赶去洗手。
他看着洗菜池旁边的四个肥皂块,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你们家肥皂是一胞多胎啊。”
汤雨繁挨个介绍:“洗碗用的,刷洗菜池用的,洗手用的,进屋之后洗手用的。”
陶育洲犹豫了一下,拿起进屋后专用洗手肥皂,手打滑,差点掉进洗菜池。他问:“怎么不搞个肥皂盒装?”
“你是想让我们家多一块洗肥皂盒的肥皂吗。”葛霄说。
薛润看范营玩电脑游戏,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蹿去厨房围观另一边。
今日包饺子的主力军是葛霄和陶育洲,汤雨繁在旁边剥皮蛋,兜里的手机嗡响,她求助:“润润,手机。”
还不是要靠英明神武的我吗。薛润哼笑一声,从她牛仔裤口袋里抽出手机,看了看:“电话,我帮你接了啊。”
接起来,薛润还挺熟稔:“她手占着呢。嗯,你往东走,拐两个口。得,我下去接你吧,嗯,你就站在咖啡厅门口别乱动啊。”
等她挂断,汤雨繁问:“外卖?”
“你室友,”薛润把电话塞回她裤兜,“我下去接了啊。”
“你能认出她俩吗?”
“妥妥的。”薛润又套上斗篷外套。
陶育洲瞅她一眼:“巴黎圣母院新增就业板块了。”
范营隔着一个客厅都能跟新朋友精神共鸣,“知己啊——”
薛润咬牙切齿:“明天我就把你俩当钟敲了。”
没下去多久,楼道里便传来欢快的脚步声,“我就说左拐左拐吧,你还不信。”
门打开,张子希裹了一身凉意,跟着薛润进来,瞅见汤雨繁,她飞扑:“汤汤!”
邓满断后,关上门,手里提了两瓶绝加,甩甩一脑袋雪,朝沙发上的范营点点头,算做打招呼了。
陶育洲带了菜,邓满带了酒,张子希带了比菜和酒都重要的东西——游戏机和三套桌游。
“玩吧,今天晚上能玩通宵。”她把包里的东西倒在沙发上。
“楼下不会投诉吗。”邓满说。
“楼下没住人。”汤雨繁端来一盘小蜜橘,“楼上那户也是咱学校的,前两天还问跨年要不要一块去玩呢。”
“你没应啊。”
她往外面努了努嘴,薛润正趴在窗边盯着窗外雪景,“下得超大。”
将近六点,天仍泛着淡淡的橙色,暗不下去,雪丝比絮还绵密,斜着刮,刮出一张网来,风真不小啊,打得窗玻璃砰砰响。
范营看张子希开游戏机,凑过去问道:“都有什么?”
张子希倒腾着连电视,背包扔给他,一包全是卡带,范营像只掉进米缸的耗子:“任天堂体验店,我今天这趟来值了。”
薛润还想看会儿雪呢,被张子希抓来充人头,再加上邓满,够开一盘马里奥派对。得亏多带了一对JoyCon,张子希觉得自己真是天才。
得亏楼上楼下没人,客厅那几位玩着玩着开始吱哇乱叫:“左边,谢润你往左划啊!左!”
“我不姓谢!!!”
“请问,下盘我能把这个猩猩换了吗?”
“还有十秒划啊啊啊啊啊加速!”
楼下不知哪家提前放炮,烟花声短暂掩盖笑叫。
这架势,还在厨房的三人说话都得提着声音。陶育洲一闭眼,仿佛身处热带雨林包饺子,周围一圈猿猴拿香蕉皮砸他脑瓜子,“我要聋了。”
汤雨繁数着面板上的饺子,转了转酸疼的肩膀:“七十个够吗?”
“够了,还有菜呢,包多了凉得快。”葛霄下意识瞥她一眼,“你歇着吧,我下。”
客厅仍然如火如荼,薛润刚刚还喊冷呢,一局工夫汗都蹦出来了。邓满蹲在电视前面,认真地选角色,张子希在一旁撺掇:“你就用这个吧,这个手感好。”
“你怎么不用,”邓满横她一眼,“换换,我用你的。”
“那不行,我每次都用罗塔莎。”
抉择之下,邓满选定一只小个儿红幽灵,比较满意。
“圣诞装。”汤雨繁坐在沙发上看,剥着蜜橘。
“给我个,”张子希张大嘴,“啊——”
就是看准她手里剥好的橘子了,汤雨繁作瞄准状,谁知张子希灵巧非常,一偏身,稳稳地接到她抛的橘子。
“我呢。”薛润说。
没辙,汤雨繁又剥了三个橘子,放在剥下来的橘子皮花上:“吃去吧。”
“哎,”她还挺不满意,“怎么到我这儿不扔了?”
“我怕卡你嗓子眼。”
“专业动作,请勿模仿。”张子希嚼着橘肉。
两盘游戏下来,饺子也煮好了,足足装了七碟。汤雨繁算着数盛,正好一人一盘,和烤鸭花甲一块上桌,薛润还和张子希斗得你死我活,喊了两遍吃饭吃饭都听不见。
邓满没她俩那么大瘾,去分饮品,不能喝酒的喝橙汁,能小酌的喝梅子酒。分得差不多,她开了瓶绝加,冰块七分满,先倒酒,再倒橙汁,补到六分满,再加点儿蜜桃气泡水,溜边儿倒满,分层非常漂亮。
“谁喝?”邓满问。
范营唰地举手。
“你让我拍张照再喝啊。”张子希头都没回,喊道。
“您快过来吃饭吧。”
最后一局结束,张子希兴高采烈地扑到茶几前:“你没喝吧?”
“没,”范营无奈道,“一口没动。”
椅子摆不下,只能席地而坐,感谢汤雨繁新买的地毯,软和又厚实,汤勺靠在邓满腿旁翻肚皮。
小猫手感真不错,邓满刷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撸着它尾巴尖,张子希非要往她跟薛润中间坐。邓满挪了挪位置,又见陶育洲在自己旁边坐下,她放下手机问道:“你喝什么?”
陶育洲傻乎乎地笑:“我喝果汁就行。”
范营吃着橘子坐在陶育洲旁边,环视一周:“繁姐呢?”
“厨房洗手。”葛霄说。
汤雨繁洗完手出来,一圈人坐得像幼儿园等开饭的小孩,她没忍住笑了笑。
“最后来的负责开电视啊。”范营说。
邓满抢先预订:“我要看《小鬼当家》。”
“这是元旦,又不是圣诞。”
“谁规定这片子只能圣诞节看了?”
“没恐怖元素吧?”陶育洲望文生义。
邓满顿了两秒,难得微笑:“换吧,换《电锯狂魔》。”
“哎不是?”
最后还是选了《小鬼当家》,汤雨繁架着腰调频道,张子希又嚷嚷:“先拍照吧,吃完饭再拍我口红都花了。”
“哎对,”薛润想起来,朝汤雨繁说,“拿你相机呗,我之前不是给你那个支架,正好拍合照。”
“行呀。”她随口应道。葛霄起身去卧室拿。
“还有拍照环节?”陶育洲心惊胆战地问范营。
“记得别瞪眼,不然拍出来会像比目鱼。”
葛霄不仅找到了拍立得,还翻出了他的DV机,站在卧室门前调试,镜头微晃,先对准正在找电影的汤雨繁:“新年快乐?”
十几年前的DV机,像素不高,却把那张素白的脸拍得格外漂亮,她柔软的头发盘成侧丸子,松松垮垮,一偏头就晃。汤雨繁朝镜头比耶,笑眼盈盈:“新年快乐。”
画幅挪向茶几,范营拿橘子皮逗小狗,陶育洲在看邓满调酒,张子希正跟薛润聊马里奥系列的其他游戏,率先看到镜头,指着:“啊!给我玩,给我玩玩!”
相机交接,镜头偏转,电视机旁的汤雨繁率先入画,正抱着手臂打遥控器,葛霄杵在旁边帮她找电影。
“哈,Couple啊。”持镜者说。
说着,薛润的侧脸入镜,张子希开始采访:“这位小姐,现在饿吗?”
“一点点饿啦。”薛润台湾腔。
镜头晃了晃,从他拍变自拍,张子希捧着脸贴在薛润旁边,两人一通摆Pose,张子希边臭美边问:“等会儿一定要给我剥虾好吗?”
“看我心情哦。”薛润说。
旁边传出一道平铺直叙的问句:“干嘛呢你俩。”
镜头随着声音转向邓满,陶育洲正专注地看她分层,也朝镜头笑了笑。
“等会儿你会给我剥虾吗?”张子希继续采访。
“你上别家要去吧。”邓满说。
范营一声没憋住,笑出来了。
“滚蛋吧你。”张子希吭哧给她一拳。
电影调好,拍立得架好,葛霄反复调整取景框位置,确保所有人都能出镜:“十秒倒计时,该想动作的想动作啊。”
摁完拍摄键,他往最右边坐,差点被凳子绊倒,汤雨繁勾着他脖子接个正着。张子希高举起薛润和邓满的手,人肉倒计时:“九、八、七——”
“我做什么动作,我做什么动作啊?”陶育洲手足无措,范营直接往他手里塞了杯粉橙果酒,慌乱地比耶,跟着喊:“六、五、四——”
葛霄左臂支撑,微往后倾,努力不挡着汤雨繁。她手臂还搭在他肩膀,笑着探出头:“三、二、一!”
相纸弹出的那一秒,窗外烟花又起,风雪更急,张子希欢呼:“新年快乐!”
“呜哦呜哦——”范营如同狼人看见满月似的跟嚎。
“到新年了吗?”邓满问。
“管他呢,”张子希说,“先快乐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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