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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我知你不知
待三日后为祁钰做完了法事,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郝天师就与孟含清、陆氏兄妹一行人动身前往临川。
两地相距不远,乘火车不过半日行程。晨间出发,黄昏时分便已抵达临川。
陆父陆母之前收到陆世襄寄回的书信,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早早的就在火车站里等他们。
接到了人又欢欢喜喜回到陆家。
陆家的邻居们见陆父陆母领着两个面生的年轻人回来,都忍不住好奇,纷纷过来串门,言语间满是热络与探询。
陆世襄见状,生怕过多的关注会给郝天师与孟含清带来不便,笑嘻嘻地对着来串门的叔伯婶姨们解释,说这两位是他在大学里的同窗好友,这次是特地请来临川做客游玩的。
邻居们听了,这才恍然,又笑着寒暄几句,方才陆续散去。
人虽走了,回去后还不免私下凑在一起唠嗑,说陆家兄妹现在有出息了,双双考上了京城里顶顶好的大学不说,还结交了这样好的同学,瞧那通身的气派,又体面又从容,贵气又好看,必定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尤其是那个年岁看着更小一些的,生得真是白嫩水灵,比小姑娘还要惹眼。
几个人凑在一起一边隔着瓜子,一边有的没的聊着,还有几个家里有未出嫁闺女的妇人还打起了说亲的主意,想要撮合自家闺女和那两个好看贵气的大学生。
念头一起,说干就干,这好人家的人可都要抢的,晚了说不定就被别人抢走了。
于是几个妇人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儿,起身就扭着腰回屋去了,打算和闺女们好好说说这件事,说不定还真能成呢。
孟含清和郝天师还不知道他们俩在邻里间已经成了嫁女的好选择,被一双双眼睛盯着了。
晚上陆家摆了席面,给远道而来的两位贵客接风洗尘。
陆家老祖父也坐在席间,看起来气色确实不太好,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郝天师还给老祖父号了脉,让老人家不要太过忧心,等后日大后日连做两场法事,他身上就会觉得舒爽,病灶皆除。
而腿上的伤,只要按照医生开的药,外敷内服,好好调理就行。
陆家人非常感激,千言万语怎么都无法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郝天师仙风道骨云淡风轻地摆摆手,要他们不必这样,若真要言谢,日后家中诸人多行好事,广积善缘,便是最好的回报。
陆家人听后心中更加敬佩这位郝天师,他不仅神通广大,更难得的是这份悲悯众生、不慕虚名和回报的心肠。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令人心生敬仰。
陆父陆母都是很朴实热情的人,备下的饭菜也都很美味,今天舟车劳顿,怕孟含清和郝天师辛苦,吃了饭又连忙把他们安排到家里收拾出来的两间客房给休息,生怕累着他们一点,可以说是安排得无微不至。
陆世襄还开玩笑说他和妹妹两个回家来都没有这样好的待遇,被陆母笑着拧了一下胳膊。
郝天师这次来临川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都穿着常服,低调行事,随身只带了一小箱作法需要的物件。
至于启建法坛所需的大型案台、香炉、幢幡等一应物件,陆家因为之前多次举办过法事,这些东西家中都备着些,缺少的东西也可以就地购置,无甚问题。
其余所需要做的前期准备,比如绘制符文章表,探摸所在宅院风水等,虽然郝天师没有带他的侍者,好在有孟含清在一旁协助帮忙。
郝天师手下的四个侍者不住在天师堂,很多事都要郝天师亲力亲为,孟含清之前也经常会帮郝天师打打下手,做些零碎的小活,所以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难,也不陌生。
在陆家的这段时间里,孟含清几乎和郝天师形影不离,走到哪儿都在一起。
手里捧着一个小本子,仔细地把郝天师说的要记录的东西都写下来。
有些事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两个人得心应手,配合得很好。
这让郝天师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愉悦。
只因直到此刻,在远离祁家的临川,孟含清才是真真正正、完完整整地陪伴于他的身侧。
从日出直至月落,整整一日的光阴、孟含清全部的注意,皆属于他一个人。
再不像之前在祁府时一样,仅是于诸多琐事间隙,抽取得那一点零碎的时分,短暂地停留于天师堂内。
仅这点可怜的相伴,都还要时刻做好被祁钰搅扰的准备。
而此时此刻,孟含清正安然地坐在他的身侧,微垂着头,目光专注,一丝不苟地誊写着他法事所需的符文与章表。
屋内的灯火柔和地勾勒出他恬静的侧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跟着静谧了下来。
郝天师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凝落在孟含清身上,心中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在这里,不会再有人突然莽撞地闯入,打破他们二人静谧宁和的时光,也不会有人唐突地把孟含清从他身边叫走,孟含清更不会为了陪伴心智不全的祁钰而头也不回地抛下他。
孟含清就在这里,就在他的身边,在这方灯火之下,陪着他,守着他,仿佛孟含清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眼前这一件事。
一种奇异而温暖的错觉,突然悄无声息地袭上郝天师的心头。
眼前这灯下相伴、笔墨相亲的场景,宁静、寻常,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亲昵,是不是像极了世间最寻常不过的夫妻,在共度一个平淡而温馨的夜晚?
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这念头甫一浮现,便带着惊人的热度灼烫了郝天师的心口。
以至于郝天师削桃木的手也跟着一颤,那锋利的刀锋便割破了手指。
“嘶……”郝天师嘶一声,低头看见鲜红的血珠从划破的伤口中溢出。
孟含清听到动静,转过头查看,看到郝天师不小心伤了手后,连忙放下笔,托住郝天师的手,皱着眉说:“郝天师,你流血了。”
郝天师却因着刚刚心中的念头,悸动未散,久久未能回还,于是低声不以为意道:“小伤口,没事。”
“不行不行,郝天师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药。”孟含清说着就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在孟含清有先见之明,出远门就随身带了一个小药箱,以防外一。
他快速去拿了药过来,又坐回郝天师身旁,帮他仔细地处理伤口。
虽然伤是小伤,但是郝天师的手是要掐诀做法事的手,可千万不能出一点事,所以一定要小心小心,重视重视。
郝天师自己倒没有觉得有什么打紧,制作桃木器物,伤到手也是难免的,可看到一脸严肃,微蹙着眉,仔仔细细替他处理伤口的孟含清,透着几分执着的可爱,叫郝天师心中异样的情愫更浓,忍不住哼笑出了声。
这一声带着气音的轻笑,宠溺又温柔,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听得人耳朵发痒。
孟含清应声抬头,恰好撞进郝天师似水温柔的眼眸里,如浸透了月色的春水,温柔得几乎能将人溺毙其中。
这样的眼神,孟含清从未在郝天师的眼中看到过,孟含清被郝天师看得有些懵,愣怔地问:“郝天师在笑什么?”
“我在笑……”郝天师眸色微漾,似有流光轻转,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丝无奈的自嘲:“笑我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伤了手还要叫含清担心,如果传出去让人知道,一定会被笑话的。”
孟含清眉尾一挑,知道郝天师这样说是为了缓和气氛,在开玩笑,于是他也从善如流地配合着,也压低了嗓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说:“郝天师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让郝天师被人笑话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孟含清和郝天师相视一眼,旋即纷纷忍不住笑出了声。
明明都是玩笑话,做不得数,郝天师却把那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遍又一遍。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确实是天知地知,可有些事,只有我知,你却不知呢,含清……
在陆家举行的两场法事都很顺利,陆家祖父也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心口也不闷了。
陆父陆母都很高兴,对郝天师和孟含清再次千恩万谢。
还说这两天都忙着法事,没有好好款待,他们心下过意不去,极力邀请二人在临川多住几日,也好让他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然而孟含清与陆氏兄妹还要返回京城学堂上学,课业耽搁不得,实在是不能久留。
陆父陆母也知道学业为重,于是几番之下,最终决定再在临川多留一日,第二天再动身启程返回京城。
邻居们在知道陆家的两个大学生要回去了,都纷纷拉着自家适龄的女儿在陆家门前晃。
之前做法事孟含清和郝天师不怎么出门,一抓到机会,就把自己闺女拉过来认个脸熟,乡里人心思朴实又带着些盘算,感情这种事不好说哒,说不准就和哪个看对了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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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天师:好想和含清一直留在临川过日子啊,就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作者晓色:甭想了,不可能的~
郝天师:晓色,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作者晓色:你叫我啥?
郝天师:妈,你是我亲妈行了吧?
作者晓色:哎~这还差不多~等着吧,马上就安排你和含清的高能戏份喽~
郝天师: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