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齐河开发也提上日程。这是新上任的市长和书记的『政绩工程』。前文提过晓晓提议做水质检测。没有成功。这次晓晓又提，结果还是一样。皮耶罗找到晓晓“肖，好究补兼（好久不见），”皮耶罗张开双臂，一副坦然的姿态，似乎是老朋友那样，上来拥抱晓晓。晓晓“飞着”胳膊，一脸懵。

　　“呵呵！好久不见。”皮耶罗也没客气，径直坐在沙发上，冲“欧巴”说“咖啡，谢谢。”晓晓摇了下脑袋，冲一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心说这不介，是谁到谁家了。然后自己也坐下了。“肖，喔，来帮你，里用，外季，身坟，做水支ri（二声）见测。（利用外籍身份做水质检测）。”晓晓一脑袋懵，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你，客能嗯哼，补知倒，喔的，意嘶。（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意思）。”随后秘书和晓晓对话，皮耶罗说起意大利语。“我们也想参与齐河开发。”秘书说。晓晓眼珠一转，感觉没那么容易，对方一定有什么目的。“我们没有任何目的。”晓晓心说，你会读心术吗。

　　“皮耶罗先生，就那次的事，表示，”晓晓心想，是表示歉意吧。“表示，我们没有任何问题。”晓晓刚喝了一口水，好悬没喷出来。心说，脸皮够厚。她强硬着把水存到喉咙，慢慢一点儿，一点儿咽下去。“我需要，思考一下，您有方案吗？”晓晓脸有些红，压着气说。“有。”对方把方案给她。“好，一会儿我还有个会，失陪了。”晓晓起身表示歉意。然后就要离开。“小施，帮忙照顾一下。”“欧巴”姓施。“好的，范总。”

　　晓晓再次欠身，点头示意“失陪了。”然后快步离去。她想问问干妈陆园女士，看看对方什么目的，当然还有陆三爷。“干妈，晚上有空吗？我去看看您。”“好啊！我正好也有事。”陆园女士的语气，让晓晓不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加了一百二十个小心。拎着两盒礼品。来到陆园女士家。

　　陆园家的保姆“王干娘”打里面，满面堆笑地迎出来“呦！小姐来了。”小小激灵一下。“王干娘”接过晓晓手里的礼品。“王姨，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透露透露。”晓晓拢着嘴角，冲王姨耳语。“没有，你就大胆往前走吧！”王姨笑，笑的很隐晦。晓晓更是七上八下。“晓晓姐，我好想你。”林倩从大门里，飞奔而来，“呀！”一跃，跳到晓晓身上。晓晓双臂胳膊肘，兜住林倩大腿窝，林倩搂着晓晓脖子，“嗯，嘬，嘬，嘬。”亲了晓晓嘴好几口。陆园女士在后面，满面春风，“呦！闺女来了。”略微扭胯，步履还是那么轻盈，一股淡淡的体香，扑面而来。

　　“还那么没正形，都30好几的人了。”陆园女士，在后面拍了林倩屁股一下。“呀！”林倩惊叫，马上跳下来。像个小女生害羞似的，躲到陆园身后。在后面双手扶着陆园肩膀，左侧出头，藏，右侧出头，藏。害得晓晓注意力一直不能集中。“晓晓，走吧，陆洋等你呢。”陆园的笑，自己也许觉得很热情，但晓晓眼前浮现的确实“狼外婆”模样。陆园伸手打了林倩手背一下。林倩转身跑了。

　　陆园无奈摇头。一挽晓晓胳膊，晓晓身子一紧，随着干妈，被“挟持”进屋内。林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翘着二郎腿。陆三爷叼着烟斗。拄着拐棍，在屋里散步。“三爷。”“呕！晓晓来了。快，快坐。”晓晓也快步过去，抱住三爷，“三爷，我干妈，有啥隐瞒我的吗？”晓晓贴在三爷耳边，也小女孩似的娇滴滴地问。“啊！喝嗯！”三爷轻轻弹嗽一声。“嗯！没有。”显得很谨慎。“哼！”晓晓轻轻一挤鼻翼。

　　“好啦晓晓，落座吧！”陆园女士内涵笑语。林泽挪开报纸，晓晓偏头注视他，想从他哪里，获取哪怕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林泽快速移动报纸，挡住视线。显得有些许慌乱。陆园看了他一眼。林泽把报纸向上，送了送。

　　“好了丫头，吃饭。”大家围坐在一起。陆园女士端起酒杯“我提议，我们干一个。”她站起来，冲其余人施眼色。其余人都“识相”地起身配合，晓晓目光扫过大家，大家都把目光挪到其他地方。晓晓也只好慢慢站起来，因为干妈火辣的目光，“灼烧”着她。她在起身时，目光射向陆洋，陆洋赶快低头，用一只手整理着衬衫一角。一脸惊慌。大家一饮而尽，陆园冲晓晓抛个眼色。意思是喝呀。

　　晓晓一脸问号，目光呆呆的，也只好一饮而尽。“干妈，我有事相问。”晓晓拽起文来。“皮耶罗，找我，”晓晓略微顿了一下。看对方反应，这时的晓晓正在“一心二用”。显得异常谨慎。林泽接过话“他找你干嘛？”“嗯！”晓晓看向陆园，陆园有些漫不经心“嗯！什么？”晓晓“敌视”陆园。陆园把视线移向一边。

　　“我说，皮耶罗找晓晓，你干嘛？”林泽提高嗓门，冲着陆园使眼色。“对，对呀，他找，找你干嘛？”陆园边说边看向陆洋的卧室方向，有些不自然。“他找我，想帮我做水质检测。”晓晓警惕着，提高声音。“他帮你？”陆三爷疑惑地问我“他想干嘛？”“他想参与齐河开发。”晓晓对于陆三爷还是“尊敬”的，语气柔和，态度也和蔼了许多。“我看没那么容易，晓晓啊，你还是小心为妙。”陆三爷谨慎地说。

　　“是，啊，晓晓你还是该，小心才是。”陆园还是有些许“紧张”，“来，干妈敬你，喝哼，喝哼，”陆园奇怪地笑着。晓晓更加丈二和尚了，她只好陪着又喝了一杯。林泽在下面用脚踢她的腿，冲她挤眉弄眼，心说你要干嘛。陆园没理他，也踢了他一下，意思是不用你管。“陆洋啊！你不敬晓晓一杯？”“啊！我吗！”陆洋瞪大眼睛，“对呀！”陆园冲她挤挤眼角。“呕！好吧！晓晓，妹，我敬你。”晓晓坦然了许多，就像三爷说的『看看你要干嘛』，索性将计就计。一饮而尽。

　　陆洋喝酒跟喝药似的，痛苦地灌下去，然后冲一边猛烈咳嗽。陆三爷不管小辈的事，简单吃了几口。“三爷爷，我和您喝一个。”晓晓看三爷起身要走。王姨拿过黑色录音匣子。里面放着京剧『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好。”三爷满脸喜悦，端起酒杯，瞪了陆园一眼，心说就是小算盘太多，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三爷一饮而尽，把酒杯往桌上一蹲，哼了一声，背着手，王姨抵递录音匣子。“马谡啊！某，叫你山角扎寨，你，你，你，偏偏山顶，扎啊，寨，喝嗯！喝嗯！喝嗯，”三爷一透袖走了。

　　大家都愣在那里。“干妈，我敬您。”晓晓端起酒杯，先干为敬，冲陆园一亮杯口，陆园也不含糊，嘴角上翘，一口气见底。“晓晓啊，吃菜。吃菜。”林泽打圆场。“晓晓姐，我和你喝一个。”林倩知道自己再不喝，陆园就要瞪她了。“好。”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一杯一杯又一杯，晓晓终于喝多了。

　　早晨醒来，晓晓一伸胳膊，不知道打在谁身上，肉呼呼的。“嗯！别碰我，困着呢。”晓晓吓得一激灵，腾地一下坐起来，被子出溜到小腹，她双手掐头，冷静了冷静，扭头，“啊！”嘴巴张大，迅速掀被子，又是一惊。一脚把陆洋踹到地上，陆洋翻个身，用手挠挠脸，裹着被子继续睡。晓晓羞愤难当，到处翻腾着，把衣服穿好。踢了陆洋一脚。“诶呀！你干嘛，妈，我困着呢。

　　“你给我起来。”晓晓一把抓起陆洋的被子，被子瞬间又落下来，因为晓晓看到了不该看的。

　　晓晓旋过身去，极速向外跑。“晓，”王姨刚叫出一个字，晓晓就推开大门跑出去了。她哭泣着，愤怒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她不太清楚陆园为什么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从最初的玩命撮合，到“拜堂成亲”最后演变成“结拜兄妹”，再到今天的“灌酒成亲”陆园女士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当然实际上两个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陆三爷头天晚上就走了，他不愿意掺和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林泽见到这一幕，也是哭笑不得，他哪里想到媳妇脑洞如此之大，做得事情说出去，估计鬼都不信。真是可怜天下老妈心呀。林泽开车出去找晓晓。陆园女士追出大门，此时也已经“大梦初醒”。从魔怔的状态解脱出来。可是否能放下把晓晓“娶回林家的执念”，暂时还不好说。

　　林泽开着车，到处寻找，首先是去江边，然后河边，没有，他单掌击打方向盘，深吐了一口气，头向一边摆了一下，一脸无奈，他也是拿老婆没什么办法。可能是他自己内心深处，也是这么想，谁知道呢。林泽无奈地笑笑。“忒！唉！”松开手刹，继续寻找。

　　陆园女士在门口呆呆地，眼睛注视着远方，大脑一片空白。这时一声车喇叭，把她从『迷茫』中，拉回现实，“夫人，请上车。”陆涛温和地说。“啊！呕！”陆涛载着陆园去寻找，消失的干女儿。林倩站在窗口，把窗帘扒拉开一条缝隙，没什么表情，然后又松开手。任窗帘荡来荡去。作为侄女的她，能做的也只是配合姨妈。谁让她只是侄女。

　　王阿姨，虽然不赞同陆园女士，但她也只能做好分内的事，其他事她不去掺和。但也不好向晓晓透露什么，作为阿姨，嘴巴一定要严，这是阿姨的基本功。

　　童心意去组织部门，想把齐河基础开发的“肥肉”拿下。负责这件事的是张主任。彭达也好巧不巧，刚从屋里出来。他轻蔑地暼了一眼童心意。童心意也听说过他“以往的风流韵事”。但良好的修养告诉他，还是要以礼相待。童心意有儒商，高雅的气质。他礼貌地微笑，点头欠身。“您好，大泽基建童心意，见过长者。”彭达哼了一声，一脸轻蔑，不屑一顾地走了。

　　童心意并不介怀，嘴角微微上翘，“走吧。”他招呼秘书。“彭达也太，”秘书轻声细语。“算了，不必介意。”秘书轻敲房门，“请进。”“您好，是张主任吧？”“你是？”“这是我的名片，鄙人甘肃童心意。”他像《三国演义》那样一见面先说『北海孔融』『渤海袁绍』。“呕！请坐。”

　　然后秘书再介绍“大泽基建绿化有限公司，总裁童心意先生，三代经商，出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就像如袁绍『主公的随从』介绍『我家主公，四世三公』一样。“好好，互相关照，互相关照。我来沏茶。”张主任有些虚头巴脑，假模假式地笑着。

　　童心意欠身，点头，接过小茶碗，“多谢。”轻轻放在茶几上。“这位是？”张主任扫了一下秘书。“呕！我姓刘，是童总秘书。”“那我就叫你小刘吧。”张主任打着官腔，“小刘啊！今年多大啦？”张主任背过手，稍微弯腰，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呕！”刘秘书先是一愣，然后起身，说“我，今年25。”“呕！不必起身，坐，坐，好年纪呀，”张主任直身，右手背击打左手心，“在古代，这叫桃李之年。”右手食指在空中画着圈，其余三指微微蜷缩。摇头晃脑，一脸骄傲。“好，好。”童心意感觉有些奇怪，“呕！张主任，我们今天，是来谈，齐河开发的事，还望你考虑一下，我们大泽。”

　　“嗯！”张主任摸摸下巴，背对着二人，上半身转过来，眨了眨眼，又背对二人“那就看你们，”然后又转过上半身，“有没有诚意喽！”张主任敲打敲打『初来乍到』的二人，这算是“别样关照”。二人相视，都做出略微思索状，似乎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好的，这是我们的方案，您有时间请雅正。”童心意冲秘书使个眼色，秘书把文件袋乘上。

　　张主任揪着文件袋，用一种别样目光注视刘秘书，刘秘书“逢场作戏”也不好不“回以微笑”。对方接过文件袋。里面另有“乾坤”。晚上童心意通过“熟人”请张主任『出来坐坐』。有人问“乾坤”是什么，当然是“熟人”的什么。“张秀找冯先生。”张主任对服务员说。“呕！您请，桂林厅。”“好。”张主任跟随服务员来到桂林厅。

　　这家饭店，包间以地名名命，什么桂林，登封，九江之类。有些饭店走国际范儿，会叫什么巴黎伦敦之类。某些还有一些“特色装修”但更多只是一个名字。这边饭店叫《山水中土情》，包间都是『景区的市名命』，装修风格带着地方特色。比如桂林厅，墙上挂着桂林山水的巨幅国画。有描述桂林的名人字帖。墙裙位置有凸出的矮墙，墙头波浪形，分几层，就好比群山，墙特别薄，类似于纸板。里面有特色的农作物，也是一层层。身穿民族服饰的服务员。

　　张主任一进屋，大家纷纷站立起来，热烈鼓掌。张主任像模像样地摆手致意。“冯先生客气了，客气了。大家好，大家好。”有人给张主任把对门的椅子拉出来。“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大家坐，大家坐。”众人看张主任坐下，也纷纷落座。“嗯！我们还是要公平公正吗！嗯！此次我呢，嗯！也不是，嗯，一个人能决定，还是要看大家，看大家的意见吗！啊！”

　　大家面面相觑。张主任虚伪地笑笑“大家别愣着了，动筷子吧，啊！哈哈。”冯先生一看，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人家根本就不上道。“张兄，我这位小兄弟，初来，还望张兄多多，提携，来，冯某人敬您一杯。”“欸！（三声），冯老弟客气了，”张主任右肩膀带着胳膊，一扬，“我们谁和谁呀，没说的，你的兄弟，就是张某人的兄弟吗，是吧！”张秀还在继续打着官腔。

　　冯先生自己也有些无趣。一般如果对方真的“提携”就会指出一些“问题”，当然也是“欲抑先扬。”可如果别人只是说，兄弟吗别客气，却什么也不提，那就是根本没想提携。冯先生自是心知肚明。这顿饭吃的十分无趣。

　　就在冯先生请张秀的第二天，彭达，也请张主任坐了坐，巧的是，也在桂林厅。这就值得玩味了。“坐。”张主任一进来，就自己拉椅子坐下了，彭达当然还是欠了一下身，张主任扶着彭达肩膀，二人一起坐下。“张兄，我的事还请张兄，多多帮忙。”彭达举起酒杯，刚要起身，就被张秀一个手势，示意坐下。“嗯！这么办，你去***那里走动走动。***你认识人吗？”“认识。”“你也去看看。”“***我不太熟，不清楚他，”张主任俯下身，彭达也贴过来“***经常去，**钓鱼，你去带点儿什么鱼钩啊，鱼食啊，来个偶遇，别忘了他喜欢一种，嗯，画着小猴子的饼干，叫什么，我想想，呕，五花猴什么的。”

　　“多谢。”两个人均起身。“不必客气，彭达呀，好好干，前途无限呀！”张主任提高嗓门。“能为您效劳，我彭达三生有幸，公子在美国怎么样？”“很好。”张主任满意地点点头。“据说童心意也想，”彭达试探地问。“嗯！”张主任向后一靠，双手交叉，做成托天式，轻轻搁在肚子上，微闭双目“此次要求吗，嗯，”彭达瞪大双眼，洗耳恭听。“需要在本地有**年纳税才可以，”张秀眉骨一动，“所以嘛，你，不必，担心。”张主任轻摆脑袋。语气神秘而低缓。

　　“多谢，我敬您一杯。”彭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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