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泉]舌剑唇枪

　　直至千手扉间说完，千手柱间的面色紧绷，握着茶杯的手背青筋暴起“说完了吗？”
　　千手扉间点头。
　　他这一点头，千手柱间猛地捏碎了陶瓷的茶杯，用力之大甚至让瓷片直接陷入了掌心，血液混着茶水淌了半个桌面，沿着桌边滴在千手柱间的衣摆上。
　　厚重的查克拉以千手柱间爆发开，榻榻米宛如被什么力量横空劈开，霎时草絮乱飞，千手柱间的脸庞在这压抑到恐怖的查克拉后显得分外平静，不如说这种平静的表情反而象征着他的暴怒。
　　“扉间，我何时教导过你可以这般玩弄人命！”
　　“你把人当做什么了？把人心当做什么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可以这样肆意操纵生命！”
　　一句接着一句的诘问砸在千手扉间的脸上，可他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看着自己暴怒的兄弟，像是水一般毫无波澜。
　　面对这种诘问，他甚至是冷漠的“兄长，你究竟还要固执多久？”
　　“造成这种局面的并不是我，而是宇智波斑，他已经迈出这一步了，难不成我们还要固步自封吗？兄长，未来不会容许我们的天真！”
　　千手柱间眸色黑沉沉的，仿佛两汪望不到底的黑潭。
　　“我们是可以改变这片大陆，但根本无法动摇千百年带来的封建陈腐，想要彻底根除就得耗费几十上百年，可没人能打保票我们的后人拥有你和斑这样强大的力量足够镇压那些居心不良。”千手扉间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份无法忽视的残忍“兄长，你当真要为了你的原则放弃这种机会吗？我可以坦白告诉兄长，未来确实诞生了强大的忍者，可其中一个已经放弃了未来来到这里，这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清楚。”
　　千手柱间那爆发的查克拉以缓慢的速度消失，他微微松开了手，露出了被瓷片扎的鲜血淋漓的掌心。
　　他用这只手盖住额头，低垂的头被顺滑的头发遮盖，他很重很重的吐出一口气。
　　“……斑怎么对你说的？”
　　“他答应我，我只要成功，他会将倾囊相授。”
　　“失败的后果呢？”
　　“我不会失败。”千手扉间斩钉截铁“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百次千次，我绝不会失败。”
　　千手柱间扶着额头笑了一声，笑过后他放下手，额头上留下了几个鲜红的指印，他甩了甩手上的血，声音低沉“我很久没见过你这么认真了。”
　　“………”
　　“怪不得我觉得有哪里不对，斑一直都没有松口你和泉奈的事，原来他是在等你。”千手柱间啧了一声“扉间，你的这个理由听起来虽然说得过去，但追根究底是因为你想让斑在你们的事上松口。”他眯了眯眼睛“我没猜错的话，在未来斑没答应你们的事吧？”
　　“……是。”
　　“为此你甚至不惜将私心和大义掺和在一起，就为了将千手和宇智波栓在一起，我没说错吧。”
　　“是，兄长所言都没错。”
　　“刚才你问我，为了未来不值得打破原则吗……那现在换我问你，你的回答将决定我的回答。”
　　千手柱间按着桌面，身体微微上升，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的兄弟“宇智波泉奈值得你打破自己的原则吗？类似的话我不止一次问过你，但你却总是模糊回答，这次我要你一个准确的回答。”
　　你自小便较同龄人更懂事，某些时候甚至要比我这个大哥还要镇定，你不是个会让私情影响大局的人。
　　因为你太理智，我甚至时常担心这份理智可能会反伤你自己。

　　千手扉间没有避讳，他十分坦然“这个问题我至今自己都没有答案，因为我也常常问自己。”
　　他和泉奈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的立场，这身份带来了他们长达数年的械斗，时时刻刻与死亡相伴。
　　可当他发现泉奈心意的那一刻，他甚至没有怀疑过，理所当然的就当真了。就如同泉奈发现他的心思时，泉奈也十分自信的相信了。
　　他们双方都十分清楚自己对于对方的特殊以及吸引力，所以当那个可能性摆在面前时就也不会怀疑。
　　他们坚信对方的心意不是嘲讽或者虚假，因为他们都屑于用这样的招数去欺骗对方，所以一旦表露就一定是真的。
　　他们利用、算计、欺瞒、用尽一切手段想得到，手段并不能够见得了人，可用尽了手段想要的东西却是最真实的。

　　他和泉奈只想要一个承认，从头到尾都是。不仅是对方的，也想要亲人的。

　　“从大义角度出发这是值得的，因为与宇智波合作利大于弊，强强联合只会造就一个鼎盛的世代。从家族角度看不值得，因为我们的恋情会动摇我们在族中的地位，这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举动。从这个姓氏出发……我对不起那些死在宇智波手上的族人，”
　　千手扉间仰头对上千手柱间的双眼“可当我跪在祠堂里向他们认错时，我认错却不想改，本以为我可能会感觉他们愤怒的目光，又或者什么指责的声音，可到头来缺什么也没有。”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侧脸颊上浅浅的酒窝“我只听到了生者的声音，他让我不要后悔，要做就去做。”
　　“值不值得之类的我不清楚，但我跪也跪了，现在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会去跪一次。可我不会认错了，我想承认，想正大光明的让他们看。不论这份感情能否见人，我也会让它见人。”
　　迎着千手柱间错愕的目光，千手扉间脸颊上的酒窝深了些许，他抚摸着手绳上的铃铛，笑道“兄长，泉奈值得我付出一切去得到。我可以容忍其他的遗憾，但在有关泉奈的事上，我忍受不了我们的关系出现一丁点的瑕疵与遗憾。这一次我不会退步，无论发生什么。”

　　……

　　与此同时，宇智波族地内，宇智波斑面前坐着两个面容相似的青年，而宇智波斑本人则端着一碗鱼汤边吹边喝。
　　属于鱼汤的鲜味儿在屋内发散，宇智波佐助看起来无动于衷，喉结却悄悄滚动了一下。与之相反，宇智波泉奈是全然的无动于衷。
　　宇智波斑的睫毛微垂，被鱼汤的热气氤氲的微湿，他吹了吹热气，浅酌一口后才道“我再说一次，你要成为下任族长。”
　　宇智波佐助“……我不。”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从今天起就别总往外头跑了，我会让火核开始教导你族内事，你要在三个月内把上上下下捋明白。然后去跟着卧烟学习帝王学，直到她说你学成为止。”
　　“……………”
　　宇智波佐助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反抗“我……”
　　“你不会当太久，我已经选好了你的接班人。”
　　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泉奈“…………？”他微微惊讶“哥，你是有孩子了？”
　　“我连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可族里也没有能比得上佐助的好苗子了吧？”
　　“马上就会有了，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宇智波斑放下碗，风轻云淡的说“你和扉间的事儿我同意了，等两族结盟后我会宣布你们的关系。”
　　宇智波泉奈的手紧了紧，他心里一直悬挂的石头在这一刻晃晃悠悠的碰撞着他的胸膛。果然如他所想，扉间那边给出的条件才能让哥真正松口。
　　“但这段时间别太过分，想要亲密也避着点人。”
　　“……我明白，哥。”
　　“嗯，你先出去吧，我跟佐助再交代点事。”
　　“好。”

　　宇智波泉奈还顺手把宇智波斑的碗端了出去，然后门关的紧紧的，把佐助一个人留在了斑面前。
　　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斑屈指敲了敲案面“接下来我们聊聊正事。”
　　“………”所以你刚才说的都不算正事吗？
　　“宇智波那块石板上的内容我……”
　　宇智波佐助陡然一惊，霎那间背后汗毛直竖，他本能的反问“黑绝找你了？！”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嗯？黑绝？”
　　“…………”
　　“我刚才想说石板上的内容我以前看过一次，但那上面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你们不会无缘无故拿走它，那就证明它上面有些信息能对我透漏某些信息，甚至会危害到未来吧？”宇智波斑勾了勾手指“东西还在吗？让我瞧瞧。”
　　开玩笑！宇智波佐助怎么可能留着那种祸害，偷走后早就用天照烧干净了！
　　“石板我毁了，如果你想问上面的信息可以直接问我。”
　　“这样啊…那它上面有说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
　　“从我和柱间的恢复状况就能看出祖上是有联系的，如果那石板真是祖上传下来的总得提一嘴吧？”宇智波斑托着下巴道“但当时我看的时候眼睛也才万花筒，后面的信息看不到。”
　　宇智波佐助想了几秒，才道“确实有说，说是宇智波与千手二者合而分，为阴阳，分而合可得森罗万象。”他掀开额前的头发，露出自己的轮回眼“这就是我融合千手的力量得到的眼睛，叫轮回眼。”
　　“这就是森罗万象？”
　　“严格意义上我的并不完全，因为我的眼睛是由六道仙人插手造成的。其实森罗万象相当于一个欺骗说法，因为我的认知中森罗万象应当是无所不能的，可轮回眼并不能做到无所不能，因为还有阳之力这个对手。”
　　宇智波斑托着下巴，沉默的盯了佐助足足有十几秒，直把佐助盯得坐立难安，实在是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以至于在密闭的空间内给人太大的压力。
　　在佐助忍不住皱起眉头时，宇智波斑突然一笑，霎时打破了那股窒息感。
　　“佐助，我想今夜我们得促膝长谈了，你意下如何？”
　　“…………”

　　说是促膝长谈就真的一点都不掺假，宇智波斑撑着脸听佐助讲了半夜，不时还发出一声渗人的冷笑，直到佐助渴的自己一个人喝光了一壶水，他才放下手“所以求道玉能困住黑绝？”
　　佐助摇摇头“我并不确定，他毕竟是辉夜的儿子，虽然没有武力，但他的潜行术却很优秀，我还没见过第二个能比得过他的。”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那为何还要费这种功夫？”
　　“……………”
　　听完‘被黑绝利用百年然后被捅了心窝子’的故事主角从炭盆上提起刚烧好的水壶，沸腾的水从壶嘴溅出，带着灼人的热。
　　“我倒是挺佩服他的毅力，但佩服归佩服，他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你可是被他捅了心窝子。”
　　“那是你的认知，并不代表我绝对的未来。”宇智波斑笑道“我问你，你想要抓到他，那现在如果抓不到会发生什么？我会被他杀了吗？宇智波会毁灭吗？大筒木辉夜会突然复活吗？”
　　迎着宇智波斑的笑容，宇智波佐助宛如醍醐灌顶，好像是啊……没错，不抓也根本构不成威胁。
　　黑绝本身其实是构不成威胁的。他认知中的‘黑绝会利用宇智波斑’是因为斑并不知道黑绝的阴谋，可如今斑已经知道了，就代表斑绝不会被利用。
　　黑绝自己一个能做什么吗？大概什么也不能。黑绝真正想要的始终都是轮回眼，没有轮回眼再筹谋也是无用的！
　　宇智波斑看佐助想通了便往窗外一指“而且你现在能保证他就没在窗外偷听吗？”
　　“！！！！”
　　“别紧张，开玩笑的。”
　　宇智波佐助非常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你真是恶趣味！”
　　“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精力，他的目标既然是轮回眼，那就必定会一直看着我们。换言之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所以我们怕什么。”宇智波斑偏头看看窗户，低声道“对吧，黑绝？”
　　宇智波佐助猛地起身推开窗户，他速度太快，再加上黑绝突然被点破心生动摇，竟真的被他瞧见了一条尾巴。
　　宇智波佐助脚踩上窗檐就要冲出去，却被斑制止“大半夜的，追他做什么？”宇智波斑浅酌一口茶水“反正他还会来，不急于一时。”
　　佐助这回真的有点忌惮了，他站在窗前，眸中带着几分探究之色“……你是怎么发现黑绝就在那里的？”
　　“猜的。”
　　“…………”
　　“你既然说我是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那黑绝为了轮回眼必定始终在盯着我，那么前些时候我融合柱间血肉的事情就一定瞒不过。佐助，这世上唯二两个因陀罗转世说要促膝长谈，一个已经拥有轮回眼，一个即将拥有……如果你是黑绝你会不会来盯着？”
　　“……会。”
　　“经过今天他已经知道你清楚未来的事，日后估计不会从我们这边下手了。”
　　佐助重新坐下洗耳恭听，却听斑反问“我问你，如果你是黑绝，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
　　宇智波佐助就好比课堂上专心吃瓜的学生，冷不丁被点名，一脸懵逼。
　　“你迟早要成为族长，总得学会去看别人，说说看。”
　　“………”佐助略微沉思片刻，才慢悠悠的说“我可能会从大名那边下手。”说完他抬眼瞧了瞧斑，却得到斑一个鼓励的眼神，于是他继续说“目前我们的计划里包含了取缔大名，如果我是黑绝，我必定会去煽动大名，利用大名阻碍宇智波和千手的计划。”
　　“继续。”
　　“黑绝很了解你们，他可能会针对你和千手柱间的性格做出计划，激化你们之间的矛盾，从而彻底让目前的情况失衡。而这种时候他大概就会出现在……”宇智波佐助磨了磨牙“我的面前。”
　　宇智波斑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佐助又翻了一个白眼“…………”
　　“所以你知道经验是多么重要了吧？别以为武力就是一切。黑绝了解我，所以他知道我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但你不同。你还年轻，很容易被言语动摇，他会利用你最想要的和平来引诱你。”
　　佐助啧了一声“我没那么蠢！”
　　“听完你所讲述的未来，我这里就有至少三种方案可以动摇你的决心。”宇智波斑笑着问“佐助，要不要试试？”
　　“……………”
　　“所以我就说你还嫩的很，等我从国都回来，如果你不愿意跟着卧烟，就由我来教导你，如何？”
　　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呢吧？”他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真是奸诈。”
　　膝上的手指缓缓的收紧，宇智波佐助的脊背笔直如松，异色的双瞳安静的注视着宇智波斑，在烛光下呈现出了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感。
　　远看看上去仿佛没什么变化，可细看就能发现宇智波佐助突然松快了很多，仿佛什么无形的重担从他肩膀上脱离，让他的脊背比以往更挺，不再强迫自己压着脖颈，反而很自然的舒展开，以一种少年的傲气不畏的盯着前方。
　　“好，我应下了，我会成为宇智波下一任族长！但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对你妥协，而是我想这么做。我会带领宇智波一族走向繁荣，终有一天，我绝对会超越你，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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