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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烈煞向九翼献策,要夺召允赤羽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
九翼对其更加蔑视:
“如此说,你是要卖兄求活,果然比我想得还要卑劣无耻。”
冷笑数声,继道:
“那我就成全你,十日之内,拿来赤羽饶你一命,拿不来,就教他把你啃了。”
指了指不远处的鼹鼠小妖。
烈煞松了口气,被小妖抬了下去。
第二日,烈煞身上见好,随九翼一众除了青玄苑,来到赤水潭边,摆下阵法,从心口拔
下一支飞羽,挥手一抛,飞羽悠然飘向云端,越来越远,渐渐不见踪迹。
蝙蝠精对此不屑,翻个白眼道:
“装神弄鬼!”
烈煞暗暗骂了他一句,嘴上却道:
“这支飞羽来自家母左翅,召允身上那支来自家母右翅,母亲怕我兄弟二人分离,只
要放飞飞羽,便能找到对方,我已在羽上书信求援,三五日内,飞羽必会带来召允。”
飞羽寄出,烈煞暂时性命无忧,只盼着飞羽十日之内快些带回召允,才能真正保命。
那飞羽飘飘摇摇直向西去,飘游几日,来到西方水天相接之地,遇一翠屏般的山峰,但
见山腰烟雾缭绕,概日凌云,不见山头。
一道白瀑自云天奔腾直下,一泻千里。往下去,不见浪花有多深沉。飞羽上下左右晃荡半晌,找不到越过山水的出路,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不多时,忽有一只麻雀唧唧喳喳扑棱翅膀飞来,似是相熟的,在唠叨些什么,转身又飞走了,不时回头张望,像一个引路人在招呼。
飞羽追赶上去,扶摇直上,逆流而行,掠过层层云雾,使尽最后一点力气,也不知飞到多高多远处,总不见水的源头山的尽头。
正在难以为继时,雀儿收住翅膀,一头钻进瀑中。飞羽追随雀儿,任急流拍打,于黑暗中勇往直前,湿淋淋地落在一片柔软鲜嫩的草地上,一时再无力飞起。
不知过了多久,召允从郁郁葱葱的林间走来,来到这片草地上,无数双炯炯有神的小眼
睛在树叶后翘首巴望,看着召允走到飞羽近旁,附身拾起飞羽。
忽地林中枝叶颤动,群雀惊飞,一个娇媚慵懒的女子款款走来,柳枝轻摆,柔荑拂面,满脸厌弃:
“这些雀儿真讨厌,赶也赶不走。”
召允回首冲那女子温柔地笑:
“绿烟,你今日可好些了?”
此女正是绿烟,那日她重伤,是召允所救,带着她飞到这天地相交的隐蔽之地来养伤。
此地乃是天外秘境,四季如春,草木繁盛,物产丰美,美如画卷。莫说是妖,即便是神仙也不曾踏足,只有数不清的麻雀群居在此。麻雀无声时,万籁俱静,麻雀争鸣时,聒噪不已,清静中自带一番热闹。
绿烟在此养伤数月,已恢复往日神采,但元气还未完全复原,召允要留绿烟多养些时日,但绿烟每每耐不住性子闹着出去,奈何找不到出口,对召允的劝解更是冷嘲热讽。
召允愈是事事迁就绿烟,绿烟就对他愈加冷淡,拉下脸来,没好气道:
“有什么好的,整日被你困在这里,闷也闷死了。”
看到召允手里的羽毛,问道:
“你拿着它作甚?”
召允道:
“没什么,只是一支飞羽落罢了。”
绿烟瞧他神色有异,故意取笑:
“真的只是一根飞羽?莫不是你们鹭族的哪位女子寄给你的吧?你这么久没回族中,
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那位女子么?”
召允一听羞得耳根发烫,急忙解释道:
“哪有什么女子,你不要误会,我...我...”
本欲说的是我心里只有你,话到嘴边却急得说不出来。
绿烟早把他对自己的心思看透,这样呆板无趣的召允调侃起来着实没什么意思,既然他
打定主意不肯放走自己,多费口舌也是无用,顿时更觉得百无聊赖,懒得跟他多言:
“你什么你,一根羽毛有什么稀奇,你爱在这里耗着便耗着吧。”
说罢转身离去。
召允看着绿烟的背影,松了口气,将飞羽收好,高声道:
“你且歇着,我去林子里摘些果子,再去远处寻些野物回来。”
绿烟头也不回,道:
“早些回来煮饭。”
绿烟信步走回与召允居住的石屋里,半躺在窗下的榻上看外头的景致,窗外绿茵一望无
际,远有山近有水,惠风和畅,藤蔓缭绕,琼林玉树,浮翠流丹。
再美的景色看久也觉得腻了,无意间想到:有一天自己老了,或可来此消磨时日,看不尽的旖旎,走不完的山水,风月伴鸟鸣,不谓是惬意无忧。转念又想:这里虽是难得的仙境,甚至比瑯環宫还美上几分,但终不似从前在瑯環宫里那么逍遥,最遗憾的此处没有心上的那个人。如果不是暮雨的突然到来,自己尚有几分机会与晨风成一对美眷,即使他对自己不理不睬,总能日日相伴在一处,哪会闹得分崩离析。
一想到晨风,不由得黯然伤神,似有一把钝刃在绿烟心上割啊割,割不断痛不止,更添几分对暮雨的怨恨,心有不甘,暗道:暮雨,总有一天教你死在我手上!可惜才幻出九尾,出师不利,尽数折损了,那半颗仙果的灵力在修炼九尾时已然耗尽,灵力也随八尾断送。重伤之后,灵玉也被抢走,当真是一败涂地,幸得召允捡回自己一条性命,藏匿此地休养数月,渐已恢复了七八成元气,怎奈召允总是担忧自己体虚,无论如何软磨硬泡冷嘲热讽,总不放自己出去。想到召允,又觉得他方才怪怪的,似有什么心事,绝不仅仅是因自己调笑就那样难为情。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也不屑于问他。
眼见暮霭低垂,天色渐晚,暮雨想着召允这一去耽搁得有些久了,平时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回来,念头一闪,并不是真的挂念召允,倦意上来,身子滑下去,平躺在榻上闭目睡去。
却说暮雨和夫诸不停向空灵峰上攀爬,快到山顶时,遇见一只蟾蜍缓缓朝山上爬行,怪的是,蟾蜍背上驮着一只三脚的鼎。
暮雨自问道:
“那蟾蜍驮的是百草鼎么?和古籍上写的一模一样,必是百草鼎无疑。”
夫诸低下头去,用力吸吸鼻子,附低身子慢慢向蟾蜍走去。暮雨跟在夫诸身侧,不敢贸然从蟾蜍背上取鼎,见机行事。
蟾蜍性灵,察觉暮雨和夫诸跟在身后,停下脚步,慢慢扭头看了看他们,不予理会,继续往上爬。
夫诸趁机凑到蟾蜍一侧,冲蟾蜍哼哼唧唧叫几声,那意思是要与蟾蜍交好,那蟾蜍拱起身子,昂头瞪目,自有一股傲气,张开宽宽的嘴巴,发出一声警鸣,示意夫诸让路。夫诸愣了愣,往外让了让,蟾蜍合上嘴吧,仍旧慢慢地朝前爬行。
蟾蜍完胜夫诸,眼看就要登顶空灵峰,暮雨怎能让蟾蜍驮走百草鼎,喝一声:
“别走!”
两步走到蟾蜍身后,附身去拿蟾蜍背上的百草鼎,岂知手却穿过鼎,抓了个空。百草鼎明明就在眼前,竟是看得见摸不到。
暮雨不甘心,暗暗运气,换了只手再抓一次,仍是落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蟾蜍越走越远,没有半点法子。
回过神来,暮雨思付着华容仙子不会轻易让自己拿走百草鼎,即便眼前的百草鼎可见不可得,也有有望救晨风和柏舟,若要借百草鼎,须得经过华容仙子才行。想到此节,立刻带夫诸去追蟾蜍。
暮雨和夫诸紧随蟾蜍,不知觉间到了山顶。山顶开阔平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水池,池面如镜,池水清澈明净,令人顿觉心旷神怡。
蟾蜍爬到池边,扑通一声,跌入池中。
暮雨一急,直接也跟着跳了下去,长右善水,随即也跳了下去,夫诸慌得在水池边跳脚,方寸大乱。
跳下水,暮雨才意识到自己不善水性,奋力扑腾几下,便往下沉去。坠落中觉得自己两臂一紧,低头一看,自己两腋下露出夫诸的两只前蹄,他两只后蹄乱蹬,努力拽着暮雨往上游。
夫诸乃是灵兽,即便水性不佳,但也轻易不会溺水。他非但没能将暮雨拖拽上去,自个儿也随着暮雨不断下沉。
暮雨不忍拖累夫诸,极力挣扎,要把夫诸推开:
“你快上去,别管我。”
夫诸牢牢不肯离开暮雨,反而张口咬住暮雨后襟,看样子是绝不会弃暮雨而去,誓死也要护卫暮雨。
暮雨无奈,不再试图挣脱夫诸,两个就这样下沉,下沉,离地面越远,水中的光线就越暗,暮雨愈觉得胸闷气短,自己那点子修为终是扛不住空灵峰的池水。
昏昏沉沉中,一人一兽终于沉到池底,落地后暮雨觉得舒畅许多,不似先前那么憋闷,与在陆上无异。且水中黯淡的光线居然变得愈加明亮,池底不见泥浆扇贝,而是异常宽阔的平地,不远处立着一面长长的石壁。
暮雨和夫诸在水底游走,来到石壁前,发现光滑洁白的石壁上绘满了精美绝伦的画卷。色彩瑰丽,并未因在水中浸泡而涂色晕染,真叫人啧啧称奇。暮雨细细观摩起来,磅礴大气的画卷中描绘的人物与景致栩栩如生,呼之欲出,仿佛身临其境,引人入胜。
看着看着,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暮雨眼帘,她不由得失声叫道:
“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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