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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禁
摇摇晃晃到入夜,才终于停下来。外头搭着几个营帐,向言不由分说压着人往其中一个去。
里头简陋得很,软塌塌的亮了一豆灯,歪着摊开一张草席,好在铺过一床棉被。
“不许离开这个帐子,”向言看着他进去,在外面高声说:“门口每天都有人看守,最好收了你的歪主意!”
苏临突然挂笑,道:“向兄,这是玩软禁的戏码?”
向言愣了愣,又道:“你管不着这么多,总之别有任何动作就是!”
“向大人,”一个看守的道:“这妖怎么能就这么关着?万一他要跑咱也拦不住啊!”
“就是,”另一个附和道:“要我说,还是铐起来吧?”
“对啊对啊!”一片声音,“还是铐起来放心些。”
苏临听着他们嚷嚷,突然假笑开口:“我若是想跑,在座各位早就尸骨无存,谈什么铐子?”
这话一出,外头一片哑然,良久有一个憋不住气的,吼道:“说得这么有本事,不还是被抓过来了吗?我看你不过是说大话!”
苏临又笑,开口:“我是不是说大话,你可以试试,但若是你死了,概不负责。”
那人顿了片刻,吼:“切,你一个恶妖,谁会和你干架?我看那情网的赌神,不过是个垃圾,是浪荡下作的东西!怪不得天子要你们的命!”
“唰”一声,那人瞬间被五花大绑,悬在半空中,苏临依旧假笑,问:“你方才说什么?”
向言却插话,低声道:“你一个神官,敢对凡人下手?”
“嘭”一声,那人被甩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苏临什么也没说,折身进了帐子里。
莫名其妙被软禁在此,苏临皱眉暗想:但好在蒋安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向言有些奇怪,数次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再说了,像这般软禁到底是什么意图?
不过眼下该怎么办?自然不能直接逃走,否则还不等自己找着人,估计那边就动手了。更何况,根本不知道另一边到底关在何处。
只得暂且静观其变。
冬季,深夜风寒,苏临好在是神官,倒是不会冷,只是不知道另一边怎么样。
皱眉叹了口气,知自己根本不可能睡着,但还是躺着熬了一夜。
就这般过了三天。除了偶尔听得外头看守的窃窃私语,没谁来过。
“你说这向大人,到底什么意思?”一个看守的问:“就这么把这两人分开关着,也没什么用吧?”
“那你说怎么办?”另一个说:“就这里头这个,那天你没见着?谁打得过?”
“这个打不过,但天子又不要他的命,”前者又开口:“另一边干嘛不动手?”
后者道:“我猜啊,估计就是因为里头这个太厉害,那边才不敢动呢,万一那边没了,这个乱杀人,那可怎么办?”
前者又问:“可咱们现在有什么用啊?守在这儿,不是白折腾吗?”
“那不知道,”后者又说:“向大人当时不是和上头的立了状吗?说他有办法来着?”
“这算什么办法?天天守着?”前者咂嘴,道:“根本没用嘛!我看说不定再过几天,不等天子怪罪,他自己就跑了!”
“唉呀,算了算了,”后者道:“反正咱就是个听差办事的,守着就守着呗。”
苏临皱眉听着,但也确实不知道向言到底想做什么,只好又呆了两天。
“哎哟,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又是那天那个人,叫苦道:“怎么都过这么些天了,还干守着啊?我看这里头这个,也没有想跑的动静嘛!”
“行了吧,”另一个说:“难不成你还想他跑?无事生非啊?”
“可这大冷天的,都快过年了,”前者又开口:“咱这么辛苦守在这儿,总得见什么效果才是吧?”
“害,今天另一边不是过来一个吗?”另一个说:“就那个,绿衣服的妖。”
“是啊,”前者问:“他怎么了?”
“他不是过来和向大人商量吗?”后者说:“估计商量完了,就该干正事了吧。”
“商量什么啊?就说了几句话,那妖就又回去了。要我说,那边直接一刀下去......”那人愤愤说着,突然:“唉,向大人,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事啊?”
“我找里面的聊聊。”向言说:“你们上别处休息休息。”
“唉,好嘞,向大人请。”那人赶紧狗腿。
向言进来,苏临想了想,还是等他先说。
向言看他了一阵,突然低声问:“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苏临抬眸,冷冷道:“这和向兄,好像没有任何关系吧。”
外头来了一阵脚步声,向言顿了顿,又道:“他不过是个给情网卖命的贱民罢了,天子要杀他,他自然该丢命。”
苏临只冷笑道:“他是什么人,与你无关。”
隔一阵,向言又低声开口:“为了他,你做什么都可以吗?哪怕是死?”
苏临盯着他,没说话。
“你要送死,”向言又说:“我自然不拦着。只是你想清楚,虽这天下这么大,但你们一定逃不掉天子!”
苏临看着他,假笑问:“那么向兄,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玩这软禁的把戏?”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向言又道:“反正你们一定跑不掉,你听清楚没有?除非是死了,一定跑不掉!”
皱眉,苏临又开口:“能不能跑得掉,不是由这天子说了算。”
向言愣了愣,低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临抬眸道:“与你无关。”
向言却急了,问:“你们到底有什么地方可去?”
苏临又说:“我说了,与你无关。”
“快说!”向言突然一声吼:“不然现在就叫那边动手!”
猛抬睫羽,苏临狠盯他一阵,道:“罢了,说也无妨,横竖你去不了。”
“去不了?”向言皱眉,突然低声开口:“你不会有什么......领地之类的吧?”
苏临问:“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向言突然咬牙,看了他一阵,折身出去了。
苏临看着他急匆匆出去,却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莫不是告诉他神官之地,叫他大骇?
又隔了三日。
“你说,向大人怎么迟迟不下手啊?”又是看守的在叨叨。
“不知道,”另一个哑嗓子说:“不过这几天,那边不是老来传信吗?可能是在商量吧。”
“都快十天了,”前面的说:“这一个月,估摸一晃就没了啊。”
“什么一个月?”哑嗓子问。
“你不知道啊?”前面的说:“向大人给天子保证,说他一个月,就能搞定这事儿。”
“一个月?那估计悬了呗。”哑嗓子道:“不过要我说,反正那人都在咱们手上,干嘛不直接威胁这妖,叫他自尽死了算了?”
“你没长脑子吧,”前面的说:“他死了,那人不也死定了?他活着,人没了,好赖可以报仇啊,这妖又不是傻子。”
“也,也是啊。”哑嗓子撇撇嘴,说:“不过有一个事儿,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前面的问:“什么?”
哑嗓子低声说:“我觉得啊,这里头这个,根本不是妖。”
“不是妖?”前面的嗤笑问:“那他什么东西?鬼?”
“哼,”哑嗓子压低声音,道:“要我说,他是个神仙。”
“什么?”前面的笑一声,问:“神仙?哪路的神仙啊?”
“害,你别不信,”哑嗓子又说:“这事儿,我至少有八成把握。”
前面的问:“怎么的,你说说?”
哑嗓子道:“这里头这个,能变天,信不?”
“变天?”前面的惊问:“啥意思?”
“就是招云唤雨嘛,”哑嗓子说:“我亲眼所见,两回!”
“两回?”前面的赶紧问:“你快说说!”
哑嗓子说:“这头一回,就前不久,我碰上一个神神叨叨的术士,吹嘘自己是神官,保佑天下风调雨顺,在那儿骗钱。”
前面的:“后来怎么着?”
哑嗓子:“后来,这突然天上就起了惊雷,骇得那术士啊,直跪着求饶。当时我正好在,还瞅见了里头这个呐。”
“那这算什么?”前面的怀疑道:“没准儿就是刚好变天了嘛。”
“嘿,这不还有一回,就几天前嘛。”哑嗓子说:“向大人去抓他那一次,你瞅见那天色了吧,黑得叫一个惊人。”
前面的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那天天色确实不对劲,但也不能就是他干的吧?”
“得得得,你爱信不信,”哑嗓子又说:“反正我觉得,他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然这向大人,怎么迟迟不下手?”
“这......”前面的犹豫一阵,问:“那你给我说这个,到底是几个意思?”
“害,”哑嗓子低了声音,道:“这里面,神仙,千年难遇。你知不知道神仙血,有多大好处?”
苏临一惊,微咬了牙继续不动声色听着。
“神仙血?”前面的惊住好一阵,才悄悄出声道:“你该不会是想拿他的血吧?向大人不是说,千万不能叫他死了。”
“哪有这么严重?”哑嗓子道:“就放点儿血,那可是神仙,怎么可能这般死了?”
“那也不成啊,”前面的低声说:“我估计你还没进去,就成灰了。”
“得了吧,你看他这样子,要是敢动手,早跑了。”哑嗓子说:“不就是因为有人在咱们手上,他不敢动吗?”
“可是......”前面的犹豫道:“向大人也不同意吧。”
“他又不会一直在,”哑嗓子说:“我听说了,他这几天要去那边一趟,到时候不就有机会了?”
“那还有这么多人在呐!”前面的说:“你敢,我可不敢。”
“你真不敢?这神仙血,那可是延年益寿,壮阳大补,你不想试试?”哑嗓子又开口:“再说了,等向大人走了,外头的都是兄弟些,这种好东西,谁会不想要?”
“这......”前面的犹豫一阵,低声道:“行吧,那你说,怎么搞?”
苏临听着,手上起了涔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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