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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沉默在堂前蔓延。
“什么啊,这个玩笑可不怎么样啊。”诸若旭干笑着说道,曾经身为天命教一员的他不会不明白魔师宫代表什么。天命教的教主单玉如是可怕到让他连逃都不敢逃的存在,但单玉如又对慈航静斋的言静庵无比忌惮,而江湖人尽皆知,言静庵对上魔师宫的庞斑也只能用口舌让他退隐江湖二十年。
如果魔师宫要对他们做些什么,无论是常安全还是诸若旭、甚至是阳春都找不到可以逃脱的方法。
好在他们现在还能够抱有足够的侥幸心理:“魔师宫重入江湖那么久,没有理由要对我们这样的小县衙动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是理由,而不是误会。”阳春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他们的目标是兰溪镇的差役,在江湖上,一个成名高手忽然找这种小人物的晦气,除了私仇、灭口或者借用他们的身份外没有其他的可能了。我们这几年几乎没出过兰溪镇,也没怎么和外人打过交道,私仇、灭口可能性都不大,剩下的理由便是我们成了他们某个计划的障碍。按理说,如果我们悄悄地退开为他们留个方便,想来他们是不会追究的。”
听了她的话,诸若旭和常安全都松了口气,然而他们还没有松完,又听见阳春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情况麻烦了。”她的目光移向了桌上“缠魂棍”的首级,苦笑道,“魔师宫的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得的。”
她看了看两人的神色,见他们面上皆是青白,忽然露齿一笑,安抚道:“不过你们也别太悲观,我们这县衙好比麻雀,小归小,终究是五脏具全,也算在朝廷的编制内。就算是魔师宫,也不可能一开始就贸贸然地和朝廷明目张胆地作对,这也是他们手握这样的高手却不突入府内而是选择将我们一众差役诱至北山的原因。我们可以先想办法联系鬼王,求他派人先将我们送至京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暂避几日,等到风声过去了再恢复往常的样子。在等待的期间,只要我们不离开府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诸若旭叹了口气,埋怨道:“下次你有什么想法可否一次尽数说干净?我若是内息走岔了难道靠你救我?”
“我救你啊。”阳春自若地说道,她轻笑了一声后说道,“同在徐大人手下做事,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哪有不救的道理。”
“阳捕头你……”常安全凝视着她,嘴唇动了动,片刻后,他叹息一声后说道,“你这样子很难嫁出去的啊。”
阳春:……你走开。
他们以特殊手法联系了鬼王,这种隐秘又迅速的联系方式原本是为了对付天命教的突然发难准备的,没想到今日却因为魔师宫派上了用场。不过是一日光景,鬼王的回复便已经到达。
“在下荆城冷,奉鬼王之命前来保护徐大人及其从属进京,这一路上跑废了三匹良驹,终于是不辱使命。”来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英伟非常的男子,他嘴边带一抹客气的笑意,谦和有礼地向在座的人打了招呼。
荆城冷绰号“小鬼王”,是虚若无的得力干将,能派出他可见鬼王对徐然的重视。
因事情太过紧急,他是只身一人前来,但仅仅是他一人便可抵得上一支精兵。可靠的不止是他的武功,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除非庞斑亲自下令,否则魔师宫上下都不敢亲自杀伤这位鬼王爱徒。
徐然一家和常安全、诸若旭都已背上了行囊,唯独阳春没有任何的准备。
“阳捕头不需要带行李吗?”荆城冷问道。
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在这一带算是小有名气的女捕头,见她年纪虽轻且相貌平平,周身气息却与这自然浑然一体,修为显然已不在他之下。他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又有些遗憾她没有美人榜上人那样的美貌,否则定然是一个人人都要礼让三分、去哪都能得三分便宜的江湖巾帼。
阳春笑着行了一礼,对荆城冷说道:“徐大人这一路有‘小鬼王’相护,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这几条人命对于魔师宫、江湖正道、鬼王府而言都不过是过眼即望的小事,却有可能是这兰溪镇数年、数十年的梦魇,谢开成不过是个卒子,杀了他可不算是对这全城的百姓有所交代。”
“阳捕头何必如此呢?”荆城冷叹息道,“这样的交代,可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够给得起的。”
阳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每日上街,街边摊贩争相以饼、面赠我,我虽都付了铜钱,却还不了这份爱戴信任之情,纵使给不起交代,总需试上一试。”
荆城冷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费口舌,只道了声“珍重”,便跃上了载有兰溪镇府衙一干人的马车离去了。
阳春看见了徐然担心的神色,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之间已有了默契,不必劝的绝不会劝。
阳春和荆城冷所说的只是她留下的一半理由,还有一半是因为她在心中已经对魔师宫的算盘有了猜测。
实际上那不是什么困难的猜测,庞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活生生的风行烈,魔师宫的行动自然也与此相关。他们攻击差役,无非就是想要他们的服饰以方便做埋伏,一个被追击得狼狈不堪的风行烈不值得他们如此对待,与他同行的定然还有别的高手。
“缠魂棍”的受挫不会让他们罢手的,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她之前确实想的很好,她想要置身事外的理由、能够放下心来的理由如今依旧存在,但正如段十三对她说的那样:人对自己的了解也不够,当事情真的降临的时候,阳春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是她一直忘不了的话,是她对“侠”、对“义”、对“道”最朴实的理解。她对即将遭遇危险的陌生人尚且不能漠然,更何况是挚友?
县衙因为徐然的离开安静了下来,那些武功平平、甚至根本不会武功的差役都被阳春遣回了家,借口说是徐然进京述职,这几日用不着他们,让他们多陪陪家人。
那些不过是有些粗力气的愚人,并没有怀疑她的话,唯独帐房秦书觉察出一二异常,只可惜他性子绵软,只不过是三言两语便被阳春糊弄了过去。
“阳捕头您也要好好休息啊。”他走的时候还这样对阳春说道。
阳春点了点头。
她去街上买了最好的酒和最好的糕点,那些已经熟识的商家都问她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好事,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面对这些问题,除了微笑以外她实在不知道还能用什么作为回答。
在徐然离开的两日之后的一日清晨,阳春心中略有所感,那是一种已经步入(或接近)先天的高手之间的玄妙感应,她思量了片刻后,提着刀离开了府衙,离开了兰溪镇,到了镇外的一片树林。
她忽然发现那片树林里栽得都是枫树,只是如今还没有到树叶飘红的季节,否则便真同当日燕十三和谢晓峰决战的那一日一样了。
没有任何预兆,两道劲风忽然自她左右两边袭来,阳春弯下身来向后平退,看着一铲一杖撞在一起,这两种兵器触之即分,又按照各自的路数向阳春袭来,调整节奏的过程之中没有半丝间隙,就武功而言,这二人比“缠魂棍”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然而……
‘不是他们……’
阳春心里这样想着,以左腿支地,人如同不倒翁一般迅速从仰改伏,一刀斩向这两名敌人的下三路。那二人见阳春来势汹汹,心中亦是吃了一惊,双双改攻为守,却不料隆隆雷霆霎时化为绕指春风,避过二人的武器,在他们的左腿、右手上分别“咬”上了一口。
“小娼妇,留下命来!”其中一人嘶哑着嗓音吼道,听声音是一老妇,终日打雁的老手怎容得小雀啄眼,也难怪她一把年纪了依旧如此愤怒。
“慢着!”另一人厉声喝道。
他的反应也算是及时,却仍是慢了一步。说来也巧,当初为学打狗棒法阳春对棍杖之类的武功有一定的了解,也算是半个行家,再加上她境界本就高于那持杖的婆子,当下一眼便瞧见了她虎虎生风的杖法中的缺陷,一刀劈在她天灵,送她归了西。
剩下的一人眼见同伴丧命,自然是恼怒异常,却也不由心生惧意,不敢向前,只能如同恶狼一般耽耽相向。
他浑身戒备,而阳春却已收了刀势,神情一派从容。
她注视着枫林中的一个方向。
“阳捕头果然是值得魔师宫重视的巾帼英雄,之前是方夜羽失礼了。”从枫林深处走出一人,幽幽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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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抢了男神的怪……这不是她第一次抢别人的怪了!真过分!
我现在阴阳师开了八个sr……什么时候才能有ssr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