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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格斗馆。
海棠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杯刚泡好的茶。
她的目光落在袅袅升起的热气上，看着旁人无法得见的景象。
脑海中系统投射的实时画面，殷泽疯狗般闯入她家。
镜头扫过幽香花瓣，冲动涌上心头。
“我想喝茶。”她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文景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喝茶？我这里没有茶叶。”他一个糙汉子，平时喝水直接灌，哪会备这些东西。
海棠：“去找找。”
这丫头使唤自己越来越顺手了。
文景感觉好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等着。”他站起身，储物柜和各个角落里翻箱倒柜。
找了半天，摸出了一个皱巴巴，年代久远的牛皮纸包。
文景拍了拍上面的灰，打开一看，里面黑褐色的叶片。
“好像……是以前一个学员落在这儿的，说是红茶。”
文景把纸包递过来，“估计有年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喝。”
找来玻璃杯，烧上水。
水开后，他抓了一小撮茶叶扔进杯子，直接冲入滚水。
动作笨拙，毫无章法。
茶汤颜色深暗浑浊，一股陈腐之气混合浓烈的苦涩味弥漫开来。
文景觉得不太像样，尴尬地把杯子推到海棠面前：“咳……将就一下？”
海棠看没有说话。
茶汤倒掉，重新清洗了杯子。
她拿起陈年红茶，看了看茶叶的状态，又闻了闻气味。
重新烧水，热水温杯，置茶、冲泡……
她的动作优雅，手指纤细白皙，仿佛赋予了它们生命。
注水、出汤、分茶……
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感。
茶汤在她手中变得清亮红润，陈腐气激发成了醇厚的香气。
文景看得有些呆了。
他没想到，清冷疏离的少女，还有这样一手娴熟的茶艺。
海棠将泡好的第一杯茶，轻轻放到了文景面前。
“尝尝。”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文景端起杯子，学着样子吹了吹气，小心地抿了一口。
入口微苦，随即化开，醇厚甘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回味悠长。
他不懂茶，也说不出什么门道
——好喝！
比他泡的那杯“毒药”好喝一万倍！
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茶！
文景惊讶地看向海棠，眼神难以置信：“你……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海棠端起茶，轻轻啜饮了一口。
文景捧着茶，醇厚茶汤滑过喉咙，带来奇异的安抚感。
十七岁？
他印象里的十七岁，同学嬉笑打闹，考试失利哭鼻子，撒娇的年纪。
娇气，天真。
不谙世事的莽撞。
海棠呢？
她冷静漠然，没有惊慌失措，只有一种冷酷的权衡。
固执起来像头小牛。
算计起人来心思缜密。
又会一手惊叹的茶艺。
父母离异，母亲在外，独自生活……这样的家庭环境，容易养出内向的孩子。
她像一株岩石缝隙里长出的青竹，坚韧独立，甚至……无所不能？
文景心中有敬佩，有好奇，也有心疼。
“怎么不说话了。”
他放下茶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你什么都会，一点不像……嗯，不像一般年纪的女孩。”
海棠语气平淡：“只会一点。”
“一点？”
文景失笑，指了指手中的茶杯，“你这叫一点？比外面茶艺师都强！靠这个手艺，你都能赚钱了。”
“没兴趣。”海棠的回答简洁。
文景摇了摇头，低头喝了一口茶。
茶香沁人心脾，紧绷的神经松弛。
窗外的雨声细密，室内茶香袅袅。
海棠安静坐着，神情平静无波。
得知了家门口发生了命案，她气定神闲地泡茶、品茶。
这个女孩，就像一个谜。
他越是接触，越只是冰山一角。
不想再猜了，不想存着任何疑问。
文景放下茶杯，看向海棠，语气认真：“那个一直纠缠你，甚至……杀了人的追随者，他叫什么名字？”
海棠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要问？”
声音很轻，像是在确认什么。
文景的回答没有犹豫：“知道了名字，才好知道对手是谁。”
“知道了，然后呢？”海棠继续追问，清冷的眸子仿佛穿透人心。
“然后？”文景微微挑眉，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语气坚定，“当然是保护你。”
“他敢来，我会让他知道，有些人，他动不起。”
海棠红唇微启：“殷泽。”
文景以为自己幻听了。
“殷泽。”
文景表情凝固，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像是没听清，向前倾身：“……谁？你说谁？”
海棠看着他脸上震惊，神色没有变化，清晰的语调，再次重复：
“殷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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