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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陀佘教消息传来,邀请向泽兰参加第三次集会。
通知的方式,依然是被人不知不觉就丢了信在门口,还好,现在大家都熟悉了陀佘教这样神出鬼没的方式。
为了避免太过于招人耳目,向泽兰住的院子边上,也并未安排太多的人,这些人能将信封放在向泽兰门口,倒也不稀奇。
许是为了不让人准备太多,第三次集会的时间就定在了今晚。
“老规矩,李虎陪你去,大理寺的人在边上的镇里守着。”宋荷钧交代道。
宋荷钧点了几个人,是大理寺中最机灵,经验也足够丰富的那几个。
“你们几个人,白日里到附近的林子里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有埋伏的机会,要随时准备收网了。”
“碰见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有条不紊,按计划行事。”交代完一切,宋荷钧走到招阳身边,“走吧,咱们也去逛逛吧。”
陀佘教边上的枫树林,虽说是一片树林,但因城内和周边的百姓时常来踏青玩乐,倒也并不是原始的模样,一些人出入其中,宋荷钧和招阳像是两名普通的旅客。
枫树林地势平坦,树长得又高又大,但算不上密集,若是从林子边上往云栖寺看去,还能看到白墙的一角,若是从云栖寺的小楼往下看,恐怕就能将整个林子尽收眼底。
“这树也不够粗啊。”招阳摸着一棵树的纹理,皱着眉头,有些为难,“这也挡不住一个人。”
确实,何况若是要在这其中穿行,恐怕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他们倒是会找位置,找到这么一个地方。”招阳状似赏景般四处观察着,除了云栖寺之外,陀佘教屯兵,至少要有一个很大的制造兵器的地方,这究竟在哪里?
几人还是认为,应该就在云栖寺,既能掩人耳目,离附近的民居和京城又远,就算搞出大动静来,也不担心有人注意到。
云栖寺中,有些大片不开放的区域,对外只是说是僧人们居住修行的地方,可其中是做什么的,自然不须言说。
向泽兰倒是进去过几次,只是却是在人的严加看守之下,也无法探查一番。
招阳搂上宋荷钧的臂膀,就像边上其他男女做的那样。
两人从林子里走了一圈,也绕着云栖寺看了一圈,若按面积来说,云栖寺中,相当一部分都不知是干什么的,确实是最有可能屯兵的地方。
最后,两人顺着通完云栖寺的那条路往外走,准备一路走回镇上去。
“你看。”宋荷钧指了指地上,只见路上是大大小小的车辙印,其中,倒是有两条极深的。
“这不是拉人能拉出来的车辙印。”
这印子招阳也熟悉,自己和宋荷钧带着辎重前往青州时,一路留下了类似的印子。
“可能是兵器,就算是粮食,那也足够养活很多人了。”宋荷钧心情有些沉重,“这些东西,倒是可以证明,这云栖寺中,定然有鬼。”
快要走出林子时,两人又回头看上一眼,这林子里真不是个好地方,难以隐蔽,若是要强攻,路程又太远,这些人的反应时间太多了,究竟该如何是好。
“倒是有个法子,但是不知是否可行。”
“什么法子?”
招阳想起读过的那本话本子中的法子:“火烧可行吗?直接在林子外面点上一圈,到时将他们困在林子中,我们瓮中捉鳖。”
招阳有些犹豫:“可是,这林子周边离民居又太近了,就怕风将火烧到民居。”
“而且。”宋荷钧笑了笑,“他们虽然是出不来了,但我们不也进不去了吗?到时候还是要等到火灭了,才能进去抓人,若是想要将他们困死在里面,这片林子又太大了,烧起来,恐怕火势就控制不住了。”
招阳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可行:“倒是有个法子,绝对可行。”
“什么?”
“迟将军,你还记得吗?”
宋荷钧当然记得,中秋前夕,因要携带佩刀进入宴会与禁军发生争议的那位将军,那晚的场景,宋荷钧历历在目,怎么会不记得。
“他还在京城,估摸着要待到今年过完年。”招阳说,“迟将军虽然有些执拗,但却是身经百战、颇有经验的沙场将军,若是让迟将军带兵攻打云栖寺,绝对可行。”
“不错。”宋荷钧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自己的思维局限住,只想着要解决云栖寺的问题,居然忘记了这最简单的法子。
其实,只要找到云栖寺的证据,剩下的,完全可以与同僚共同解决,若实在不行,云栖寺的违法勾当已是事实,强攻就是,管它细节证据呢。
这么一想通,宋荷钧沉重的心情也放下大半。
夜幕很快降临,李虎驾着马车,载着向泽兰很快就到了云栖寺。
与前两次来并无二致,李虎带着马车等在门口,一位“僧人”引着向泽兰进门。
只不过,这次这僧人却多向李虎说了句话:“更深露重,住持担心信中家里人在这夜里受了寒,特交代贫僧,在这寺庙边上搭上了棚子,小哥可去歇歇脚。”
李虎正要拒绝,却见向泽兰对自己摆了摆手,是的,人家打着好心的名义,若是自己拒绝,难免引人怀疑。
李虎抬头看了看,索性这棚子就在大门边上,自己就在这里盯着就好了。
棚子三面都被围了起来,确实是暖和,向泽兰进去太久,李虎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只能扇自己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向泽兰跟着那僧人到了小屋里,即使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向泽兰还是十分不适,这地方,诡异的地方太多了。
没多久,风石香便侵袭过来。
那圣女还是讲经。
说的还是那无关紧要的东西,屋子里很暖和,一度向泽兰都有些睁不开眼睛,最后全凭意志力坚持了下来。
讲经结束,向泽兰接到的安排还是原地等候:“干什么啊,总让我等在这里,一等等一晚上,我这日日觉都睡不好了。”
向泽兰故作不耐。
那屋外的白纱男子回应道:“还请姑娘见谅。”
“行吧行吧。”向泽兰摆摆手。
这次圣女倒是没有让她等太久,几乎是向泽兰话音刚落,门便被敲开:“向姑娘,请跟我走吧。”
“真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向泽兰毫不避讳地嘟囔着。
那白纱男子也不回应,只是领着向泽兰往前走,路还是那条路,房间也是上一次来过的房间。
这次向泽兰在外面多看了两眼,这房间,似乎还不算到了云栖寺的边缘,隐隐约约能看见这屋子后面,还有一座小楼。
见向泽兰半天没动,那白纱男子催促道:“向姑娘,请进吧。”
向泽兰这才进入房间。
进入房间第一眼,向泽兰就注意到了帷幔后面的人影。
那人影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倒像是一无所知的少女,只是自己心中却清楚的人,这人,就是个女魔头。
“向姑娘,这次没有久等吧。”圣女语气轻快,但向泽兰听得出来,这人,一定听到了自己刚才的抱怨。
向泽兰倒也不怵她:“你们这里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一天天的不让人好生睡觉,专搞这些大晚上把人拖出来的事情,我白日里还有别的事情呢,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就不要叫我来了,一天天的,不知道干什么?”
“小姐稍安勿躁。”她的突然发难,圣女语调却丝毫没变,“小姐每日在茶馆中听人说书,可是有意思?”
“你们跟踪我!”这下,向泽兰更加生气,甚至站起来要走。
圣女及时出声挽留:“这倒是不是,我们为何会跟踪小姐呢,只是寺中采买还是有人去的,小姐也知道,我每日都得在这寺中讲经,若不是为小姐讲经,也要为其他的僧人或者信众讲经,日日都没有能出去看一看的机会。”
这话倒是说的可怜:“所以,那些采买的僧人,偶尔会为我带来城中的奇闻轶事,他们在城中碰到了小姐,也就给我提上了一嘴,若是小姐不喜欢,我让他们下次避开就是了。”
向泽兰这才重新坐了下来:“我倒是一直想问问你,这明明是寺庙,怎么还有人蓄发的呢?”
圣女笑了起来:“谁说僧人就要剃度啦?”
“我反正没见过蓄发的和尚。”
圣女笑得越发开心,似乎是为了她的天真发笑:“和尚当然是要剃度了,可我们又不是佛教,我们陀佘教并不讲究外表的模样,内心的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也就是说,你们这陀佘教什么样的人都可以?”
“自然。”圣女解释道,“陀佘教一开始是那些受过陀佘大人帮助的百姓,自发组建而成,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从一开始本就没有特定的形式。何况,众生百态,为何一定要要求,信众都是一样的模样呢?”
“何况,至于那些僧人,都是可怜人罢了,他们若愿意信佛,愿意剃度也就罢了,陀佘教从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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