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凰倒凤

　　水傲狂将广灵护在身后，摇扇道：“我说飞雪，人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们当本少是死人不成？”
　　广灵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兄……”
　　水傲狂拍了拍他的头：“放心吧，师兄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再说，他早就看那不男不女的家伙不顺眼了。
　　“小灵是本少的小师弟，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再说，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小灵？就凭你们的忘恩负义……”嘲讽的眼光直射门外那抹僵直的艳色身影。
　　“师兄……”广灵眼见他越说越尖酸刻薄，试图打断他。
　　水傲狂不理他，继续说：“这段时间，小灵跟你们在一起，他帮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又帮他做了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你们涉险。我说不别的，大还丹那件事，他几乎被师父活活打死；你们得罪了赵小子，他为了掩护你们，险些丧命；门外那个中了毒镖，他又为了救你，涉险上断魂山……这些事情，都是最近才发生的，我想你们不至于集体失忆，把这些事情都给忘了吧？”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如果不是广灵阻止，他早就杀到赵府将那阴阳怪气、性别不明的小子给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好了，师兄，别说了……”劝阻的话尚不及说完，一把不耐烦的折扇轻轻戳中广灵的哑穴，非常有效地达到消音效果，省得他总在一旁旁唧唧歪歪。
　　飞雪眼望广灵，正色地说：“小灵是为了我们做了很多事，他对我们有过活命这恩，此等大恩大德，我们都没忘……”
　　“没忘？”水傲狂连声冷笑：“你没忘记，但可能有的人已经忘记了。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撬走。姓传的，你当你是谁啊？对小灵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时像哄小猫小狗似的拍拍头，不高兴就翻脸不认人。本少见过忘恩负义的，却第一次见到忘得如此彻底的。”
　　飞雪被水傲狂一通夹枪夹棒抢白得哑口无言，门外的碧落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脸，若尘蒙着面纱的脸看不出神情，不过垂落在身侧的两手握得死白，可以看出他绝非无动于衷。
　　说不出话的广灵急得抓耳挠腮。
　　水傲狂双手抱胸，冷视门外：“姓传的，你哑啦？倒是说说话啊。”
　　若尘紧了紧拳头，在这个问题在上，他选择了回避。“我们走。”率先向外走，碧落紧跟上前，飞雪看了广灵一眼，摇摇头，叹息着离开。
　　水傲狂撇撇嘴：“娘的！竟然选择当缩头乌龟……”
　　好不容易解开穴道的广灵急得跺脚大叫：“师兄，你真是的，干嘛说那么多？”说着，匆匆追了出去。
　　看着广灵那气呼呼的背影，水傲狂气道：“这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你……”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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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车出发之前，广灵及时赶到。
　　“尘……”在飞雪凌厉的瞪视下，广灵及时吞回不合若尘此时装扮的称呼，望着一身漠然的他，有些忐忑地咬了咬唇，低声地说：“……你生气了吗？”
　　马车里的若尘深幽的眸心深处燃起两簇冰焰，冷得刺骨，又热得炙人。看着那张不安的小脸，咬咬牙，冷然道：“我应该生气吗？”
　　面对若尘冷漠的反应，广灵更加不知所措，绞着手指，求助地望向一边的碧落飞雪，希望能得到一点指示。
　　碧落望着他，摇了摇头，无声地叹息。
　　飞雪却是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冷着脸撇开头迸出一句：“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肯定也是一个下流胚子。”
　　广灵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干笑着试图解释：“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难道还是水二少押着你去百花楼找姑娘？”飞雪冷笑着，口气里充满火药味。
　　“其实，也不算是押啦……师兄说要带我去见世面，体会男人的乐趣……我一时好奇，就……就跟着去了……”广灵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是吗？原来是被骗过去的，可是我看你摸人家姑娘的胸部摸得挺高兴的。”飞雪斜眼冷睨他。
　　“那是……那是人家姑娘叫我摸的……她说我摸得她很舒服……所以……所以……”在飞雪越来越凌厉的瞪视下，广灵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消音。
　　碧落看了一眼越加冷漠的若尘，再度摇摇头
　　飞雪寒着脸咬牙道：“不止那女的舒服，我看你摸得也很爽。”
　　“没有！没有！”广灵急忙摇头，紧张地解释，“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女人的胸部跟男人不一样……”
　　“够了！”若尘终于听不下去了，冷声喝止，“我不想知道你的风流事迹，你走开，别挡路。”
　　若尘的话简直伤透了广灵的心，他委屈地咬着唇，眼眶微微泛红，泫然欲泣地看着若尘，若尘却是漠然地撇开脸，藏在衣袖中的手却是不自觉握紧。
　　看着两人之间的僵持，碧落无声地叹息，摇头不语，飞雪看着满脸受伤的广灵，欲言又止，最终无语。
　　车帘落了下来，隔断广灵的视线。广灵一震后退，伤心地退开数步，一颗心如坠冰窖，浑身发寒。
　　“尘哥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广灵伤心地低喃。
　　飞雪不放心地看了失魂落魄的他几眼，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挥鞭策马。
　　马车里的若尘，在马车起动那一刻，终于疲惫地软下一直僵着的身子，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闭上眼，抬手摘下掩脸面纱，露出来的脸是那么苍白，失血的嘴唇那几个渗血的牙印是那么明显。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广灵的问话他也听到了。
　　讨厌？单手抚胸，讨厌一个人还会为他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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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灵失魂落魄地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眼睛有些刺痛，视线似乎越来越模糊，他高高地仰头——
　　不！他不哭！他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动不动就掉眼泪哭鼻子了。
　　可是，他吸了吸鼻子，难过地咬着唇，尘哥哥，尘哥哥真的不理他了……呜呜……还是好想哭，好难过……怎么办？
　　呜呜……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杀死尘哥哥的母亲的，明明是她自己把刀硬塞进他的手里，一直拉着他的手要他杀死她，还求他杀死她，最后趁他分心时，自己撞上刀尖……
　　虽然他曾经坏心地认为尘哥哥的娘死了好，死了事情就解决了。可是，他真的没有要杀死她啊，她真的不是他杀的，他真的好无辜啊……
　　可是，尘哥哥的娘为什么要求他杀死她自己呢？如果她真的想死，自杀不更好，干嘛要连累他嘛……
　　这么想，也许有点不道德，不过，他真的感觉很奇怪，回忆当时的情景，尘哥哥的娘一直叫他杀她，还说要快。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该死的！为什么他那么没用，居然被打晕了，晕倒后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他全都不清楚。
　　打晕……对哦，她的死是不是跟打晕他的人有关。
　　“杀了我，求求你……”
　　“杀了我，快！”
　　“快点杀了我！要不然，这里将会成为人间地狱。”
　　“……”
　　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回忆尘哥哥的娘所说的每一句话，那时的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抓头，用力地抓头，他晕倒那倒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想，努力地回想，试图忆起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他想破了头，也依然只记得他和蛇儿一出西宛就遇袭了……
　　他突然蹦了起来……蛇儿，糟糕了！这几天他只顾伤心难过，怎么把蛇儿失踪这件事给忘了。
　　自责地拍着头，蛇儿是他从断魂山上带下来的，现在出事了，他要负全责。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好蛇儿……
　　佛祖保佑！蛇儿可千万不能出事，她那么小，那么可爱……
　　他要找蛇儿，对！他一定要找到蛇儿，一定要查清尘哥哥的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可是，这人海茫茫的，他要上哪里去找？
　　对了，找师兄，师兄一向有办法，而且他的手下那么多，消息那么灵通，说不定能帮忙查到什么。
　　广灵跳将起来，正想去找水傲狂，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小公子，小公子——”
　　广灵回身一看，不禁一愣，他不就是那天他和蛇儿在街上遇到被恶霸欺负的那个小乞丐吗？
　　小乞丐满头大汗，急急地说：“小公子，蛇儿被坏人捉走了，你快点带我上断魂山找蛇儿的爷爷来救她。”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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