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尽管白露此刻变了想法、再怎么希望留下孩子，可这次已经不是她说想留下就能留下了。

　　胎停是迟早的，尤其现在才展开治疗已经回天乏术。

　　白露回酒店后也不管发发了，任凭发发在房间内的沙发上来回蹦跳。
　　陈墨看不下，于是揪起发发就要教训一顿，却被白露拦下。

　　「别揪着发发了，她只是小猫而已。」
　　「她这么闹，那么今天晚上都不用休息，妳明天下午就要手术了......。」

　　「我知道，发发过来姊姊这。」

　　陈墨只好放下发发，发发确实不闹了，乖乖窝在白露身边。

　　回来后的休闲服还没换下，白露身上沾满了外面的各种味道，发发虽然不喜欢，但是只要白露姊姊给她梳毛的话一切都好说。

　　陈墨被白露哄着回自己房间。

　　今晚她依然没有食欲，下机出来买的色拉还放在小冰箱里、跟陈墨回来时带的牛奶一起。
　　白露想着，如果她早一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不是就能真的因为心软而留下。

　　这样她与伊兹之间......就有了牵绊。

　　发发不懂为什么白露看起来这么难过，只好蹭着白露手背要白露给她梳毛。

　　但白露不想，只敲了发发的脑袋让她不要在房间里上窜下跳的。

　　人就拿着睡衣去浴室了。

　　发发垂下耳朵窝在枕头上。
　　白露从没有冷落过她，明明只是出一趟门而已，结果回来白露就不理她了。

　　发发觉得委屈，在枕头上缩成一团毛球。

　　晚上的罐罐都被忘记了，看来她这么可怜的小猫咪得饿一晚熬到明天才有东西吃。

　　白露放了热水，想着放水的期间看个电视剧吧，但想起来手机收在陈墨那边，只得作罢。

　　听见外头委屈的呜呜声，她只好出去哄哄小猫咪。

　　出来第一眼没看见小猫咪的身影，但是呜呜声还在持续。

　　得窥白露眼睛好，找了许久才发现发发就窝在枕头上，因为跟毛色太接近，要第一眼就分辨出来还有难度。

　　「发发?」
　　白露蹲在床边，她看着窝在枕头上的发发。

　　「怎么还委屈了?」
　　想着明明没有凶过她，怎么发发还委屈起来了。

　　真是只会演戏的小猫咪。

　　「喔......因为不给梳毛，所以委屈了?」

　　可终于说对了，发发小脑袋望向白露，除了委屈、还有肚子饿。
　　可惜小猫咪不会说话，不然就能跟白露说她的晚饭被陈墨忘记了。

　　「姊姊抱抱，好不好?」
　　听到能抱抱，小猫咪起身往白露身上趴。

　　「真是黏人的小猫咪......被陈墨凶了，所以委屈了。」
　　白露只好抱着小猫进浴室，她把小猫放在洗手池边，动手卸妆。

　　看白露把卸妆油往脸上擦，发发也有样学样地洗着脸，小手搓着脸、耳朵时不时晃了一下，发现发发在学着自己，白露用带着卸妆油的手指点了一下发发的小脑袋。

　　「小猫咪也要卸妆的?」
　　小猫咪当然不用卸妆，只是觉得她跟白露一样。

　　发发舔着自己的毛、用小猫掌洗脸。

　　白露泡澡时，发发就坐在浴缸边上用爪子去玩浴缸里的泡泡。

　　伊兹临出发前给白露打去过电话，可白露没有接。
　　她就要飞纽约工作了，两人间的时差没有改变，依然相差6个小时。

　　但是......却见不到她。

　　之后连续打了几通电话才终于接通，等来的却不是白露。

　　「她今天才到，现在已经睡下了。妳......不是该到纽约了?」
　　「航班取消，说让冷绥光过去先顶着，我搭15号凌晨的航班过去。」
　　伊兹人原本都到机场了，结果临时说取消，她只好改到隔天飞过去，现在人就在机场旁边的酒店大厅休息。

　　「白露她......最近状态还好吧?我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
　　伊兹看着屏幕那侧的陈墨嘴边叼着饼干，脸上挂着眼镜，穿了套水蓝色的睡衣。

　　看来是要休息了。

　　「还行吧，她明天休息，后天开始工作。连续四天就能拍完回国。」
　　「这么顺利?」

　　听闻这次工作安排这么简单，伊兹为白露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从早拍到凌晨几点的工作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看她。」
　　果然，不管说多少都得回归正题。

　　「后天吧，刚结束伦敦那边的工作，她说想休息一天。」
　　「喔......好吧。那替我转达，说我这都好，她不必担心。」

　　担心?

　　白露当然不担心妳啊。

　　陈墨恨不得穿过屏幕把伊兹打一顿。
　　可是不能让伊兹知道她被打一顿的原因，如果知道，别说一顿揍了，几顿伊兹都愿意扛。

　　「都知道。对了，她的行程我给她发去了，看到了吗?」
　　伊兹那边突然陷入寂静。

　　陈墨知道，这人肯定没看。
　　还是她让自己发的工作安排，怎么就不放心上了?

　　「......喔喔喔，看到了看到了，这样不会太忙吗?四天要拍这么多?」
　　「没办法，必须这么安排，不然她回去不能休息一周阿，都挪时间给这趟了。」

　　是阿，白露下次回去待的时间被砍了一半，甚至这一半的时间里......还有外景要去拍。

　　「明天她缓过来之后手机就还给她了，到时妳们想怎么讲都可以。挂了。」

　　陈墨挂断电话，也不等伊兹说话了。
　　看着结束通话的提醒，陈墨终于放松。

　　她是真怕说漏嘴。

　　"希望不会有下次，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说。"
　　不是希望，是千万不要有下次。

　　omega体质如此，本就不能随意接受这种手术，多数omega在妊娠期一旦开始就会选择要这个孩子，像白露这样说不要的还是少数族群。

　　有些因为未成年、因为条件不允许、也有些因为意外，而选择手术。

　　白露都不是，她只是为了事业。
　　也因为她体质无法让这个孩子健康成长。

　　这趟工作只有她跟冷绥光一起过去，前段时间听已经分趟回来的同事说，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除了看着模特的眼神才能泛起波澜以外......其余时间冷绥光就像透明人一样。

　　安静的、不引人注意的默默工作着。

　　开年白露出差后就没碰上冷绥光过，原本听张允知说有工作派给她们，但后来不了了之、说换人过去，也说用不上这么多人。

　　当然也不敢挪她这尊大佛过去拍摄。

　　听说放掉的只是个小牌子，她才不继续过问。
　　就是不知道，冷绥光怎么就被派去跟白露出差了。
　　她问过张允知，可张允知只说，这是冷绥光自愿的。

　　可怜她不能正大光明的吃醋，这些不满只能自己吞下。

　　"白露她......真的没事吗?"
　　看着过往一个月她跟白露的对话纪录，尽管有聊天都是断断续续的。

　　有她停下的，但白露主动截断对话的更多。
　　有些看起来像是白露确实累了，想休息了。
　　可有些却像是......白露刻意阻断的。

　　例如......她跟冷绥光同框出现在展场外的照片。

　　那天她拨不通白露的电话、也没等来白露的消息。
　　事后解释都是陈墨跟她说的。

　　"算了，不想了。"

　　再怎么想也不能真的逼问白露吧?
　　她不舍得跟白露吵架。

　　反正这一个月都快结束了，只要她工作回来，就能跟白露见面了。

　　到时的所有误会就能得到解释。
　　如此......就能跟出差前一样。
　　就算只有一周也好，只要能看到白露就足够了。

　　只要她回来了......就能好好弥补这一个月没见到面的遗憾了吧?

　　伊兹想这么催眠自己。

　　这一个月她收到跟白露有关的消息就有两条。

　　都与这些话题的另一个主角......冷绥光有密切关系。
　　就是跟她几乎一样的冷绥光。
　　说这些事情不放在心上都是假的，这些消息她一条不落的全看在眼里。

　　从伦敦时装周同进同出到展场外的近距离接触，她都深刻记得。
　　只是白露从没有对她说过。

　　可能认为她会透过外界知道、或是她觉得这些事情不足以跟自己说。

　　白露......还是让人无法捉摸。

　　不管认识的时间长或短，或是自己都已经与她交往了。
　　可......白露身上的秘密似乎没有减少过半分，甚至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她只能用分开时间太长为理由安抚自己的不安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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