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现实

　　过了40分钟，听到熙熙攘攘声音接近轿车，还没靠近，就听董飞声音最大，嘴里骂骂咧咧，道：“搜了这么久没找到人，这些住户报警，要不是李队卖我面子，警察早就过来了，明天又得请客吃饭送礼，一帮废物！”他心里不爽，哼哼墨迹。

　　其中一个社会混混道：“飞哥，那小子太机灵了，也不怪我们啊！”

　　董飞一听咋毛道：‘有脸说啊？一会儿给老大交差挨骂的是我啊！’心里来气，踢了那混混一脚，说道：‘我不好过，你们也别好过，明天等着我收拾你们这帮兔崽子。’

　　另一社会混混道：“飞哥，不行你和老大再说说，给一个机会，明天我们专门抓孙宝。”

　　董飞道：“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吧！”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在摸出打上火机，点亮火苗，吸了两口，烟雾飘散，说道：“行了，今天累了一天，都打车回家吧！回头找我报帐，现在解散吧。”社会混混告别董飞。

　　他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脸上愁眉不展，他清楚知道自己老大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可如今行动失利，对自己声望极为不利，心里想了各种借口，却一一否定，心里一横，说道：“照实说吧！”

　　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一看后座，有看了看四周，道：“小辉跑哪了？”他又推开车门，在外喊了几声却不见反应，心中不禁道：“这小子又跑去网吧了！”

　　坐进车里，发动汽车，嘴里念叨道：“我这个弟弟什么时候能办个正事，就知道玩。”

　　车子向东北出发，上了主干道往东走了5分钟，向北又行驶了5分，进入一间半个足球场大的小院里，右侧横着二层小楼，一楼此刻黑灯，他下车走上侧梯，上了亮灯屋子。

　　孙宝此刻推开后车盖，他在进入后备箱时候，就留好间隙，把衣服挤在扣环上，方便自己打开，轻轻关好后背盖，蹑手蹑脚顺着董飞上去的侧梯潜入，二楼是外跨梯，他伏低身子，躲在亮灯窗户底下，听着里面有人训斥，道：“这点事情办不了，以后你还能做什么？董飞，你要是当不了老大，我不介意提拔新人。”

　　他可以确定这人就是真正的主谋，可是听对方声音是中年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让他心里更是疑惑，忍不住想探头查看，又怕发现，却想起曾经晚上在窗外偷窥夏静雨，以为夏静雨发现，吓得撒腿就跑，后来和夏静雨说起这事，夏静雨笑他做贼心虚，其实她晚上看不清外面，只有自己影子。

　　他心里有底，悄悄附上窗口角向内看去，屋里有三人，董飞站着挨训，其中一人坐在老板椅上，另一人坐在沙发上，除去董飞，这两人在这里出现让他出乎意料，目瞪口呆。他只感觉心神震撼，愣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

　　坐在办公桌椅上那人年龄约莫四十岁，头发黑白掺杂，眼神透着一股果敢劲，肩膀宽大，恍然间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错觉。他随意懒散靠着老板椅，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核，眯着眼睛盯着董飞，此人是曾经开导过孙宝的陌生中年人，后来孙宝在去找他，已经是全无踪影，如今突然出现这里，而且还是董飞的老大，让孙宝大感意外。

　　而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年岁和孙宝相仿，个头不高，平头黑脸，正襟危坐，神色面无表情，可在孙宝眼里这张脸太熟悉了，一起在操场上谈天说地，性格那样相似，总是谈话共鸣的孙少。

　　孙宝虽然知道孙少出卖了他，但是骨子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如今亲眼见证，他心若冰窟，怔怔发愣。

　　董飞脑袋在灯光得映衬下显得满头大汗，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只是点头认错。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中年老大，淡淡说道：“我看以后有事就让孙少去办吧，让他多历练历练，这孩子有冲劲，善于学习，我看的很喜欢!董飞啊，最近几年你这态度就不对，虽然办事还行，就是少了上进心，停滞不前，社团需要转型啊，不能总是打打杀杀的，现在连这也办不好，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喝了一口茶水道：“但是我要警告你，别在背后搞小动作，嫉妒新人，我看重结果，如果他不行的话，一样也要下台，你们机会是同等的，看你以后表现，回去吧！”

　　董飞心里大感挫败，脸上依旧一副谦恭样子，他擦擦头上汗珠，说道：“老大，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你给我机会。”他又转身一脸笑容，套近乎道：“孙少兄弟啊，以后我多向你学习，通力合作，争取为‘九天’再创佳绩。”洋洋洒洒说了几句漂亮话。

　　孙少立即站起来，比他姿态更低，走到他面前，谦虚诚恳道：“还是靠董哥介绍，我才能加入帮会，只要有吩咐小孙莫敢不从。”

　　董飞道：“客气！一起努力，为帮会！为老大！有了老大才有我们一口饭吃。”不禁对孙少反感大减，后面几句却是对老大说的。

　　中年老大道：“小飞你先回去吧！”

　　董飞打了招呼告退。

　　中年老大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步子，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得去找他，晚了那人就会找到他了，事情就会很麻烦。”

　　孙少道：“找到孙宝？我怎么听不懂？”

　　老大道：“这事你不用懂，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不过这孩子成长很快啊，自己办了社团，居然打败了我手下干将，考试成绩也不错，所以绝不能让他找到。”他眯着眼睛，追思神往。

　　孙少道：“您对他很了解？”

　　老大道：“算不上，只是曾经开导过他。”

　　孙少道：“你和孙宝…”

　　老大道：“不该问的别问，这家伙没白浪费我时间开导他。”

　　孙少道：“我听孙宝说过，有一个中年人开导过他，难道就是你？”

　　老大笑道：“怎么？他还和你提过？”

　　孙少叹了口气，道：“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朋友。”

　　老大放声大笑，道：“可你却骗了他！有意思！这给他上了一课，什么才是真正的友情，一切都是利益至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点咱俩很像，也是我喜欢你小子原因，好好干！日后你和孙宝都会无可限量！”

　　孙少道：“您就不怕我们这些人出卖你？”这句话看似大胆，实则高明，对于这样老大，这样的对话，反而需要这样大胆提问。

　　老大不觉忤逆，反而笑了起来，道：“因为我们有一个决定性原因，那就是我们的资源对比不对称，你们只能依附于我。”

　　孙少道：“我现在明白，只有跟着你好好发展社团，那我的未来才是前程远大。”他眯着眼睛闪烁光芒。

　　中年老大道：“不过勿要耍小聪明，你为什么不把孙宝直接骗过来？为何让董飞兄弟二人立功？还郑重其事在我面前说这个主意，首先不得罪董飞，因为你是刚来的，还有就是在我面前多多表现，最重要一点，你是为了让董飞兄弟二人对付孙宝，因为他们和孙宝有仇。可是你没想到孙宝还是跑了。你有上进心，说白了就是野心，也有一股狠劲，这些其他人没有，更让我意外的是你很善于学习，社团需要转型，不能光靠打打杀杀走私贩卖那一套了，毕竟国家不允许□□，我们需要转型白道生意，所以这也是我看重你的原因。”

　　孙少道：“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破我呢？”

　　老大道：“你刚来，需要鼓励，现在给你点敲打，以后你做事会更完善。”

　　孙少道：“也会更忠心！”

　　老大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这次事情太突然，否则我自己就找那小子了，可惜这帮笨蛋搞砸了，越帮越忙。”

　　孙少道：“明天我找别人再把孙宝骗过这里，到时候让你亲自谈。”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送上门了！”此刻，孙宝门口现身，神色平静，坦然看着二人。

　　当董飞走了以后，办公室门敞开着，他等董辉走了以后，自己潜藏门口听着二人对话，终于忍不住现身。

　　中年老大和孙少为之一愣，随即老大反应较快，他看着孙宝大感有趣，不禁哈哈笑道：“孙宝，你居然会找到这里？真是给我们一个意外惊喜。”说完，却又是开怀大笑。

　　孙宝道：“搭着董飞车来的，我就是想知道谁想对付我，为什么对付我。”

　　中年老大道：“现在清楚了？”

　　孙宝问道：“你明明帮过我，可是又要对付我？到底你是谁？我只是一个穷小子。”

　　中年老大道：“我就是‘九天’老大，叫赵九金，道上朋友给面子，都称我为九哥，你们这些学生不在道上，不知道我名字。当初遇见开导你，并不算帮你，是你自己帮了自己，至于对付你，从何说起，只是想让你消失一段时间。”

　　孙宝道：“就这么简单？”

　　赵九金道：“就这么简单！”

　　孙宝看向孙少，一步步走近，看着孙少，问道：“我最好的朋友，我的知己，我们性格那么像，可是为何你要出卖我？”

　　赵九金看二人摊牌对质，说道：“你们小辈谈着，我先出去透透风。”径直出了门口。

　　孙少还是不可置信看着孙宝，一切来得太突然，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当面对质，看着孙宝灼灼眼神，他忽然笑了起来，放下了伪装，道：“就是因为我们很像，总是那样懦弱，对事太过被动迟缓，心里情绪化，受尽别人欺负嘲笑，看看我得到了什么？就是泪水和屈辱。”

　　孙宝听得一头雾水，道：“可那些都过去了！”

　　孙少道：“你过去了，我没过去！你来咱们班里也就是一年而已，你受欺负过几次？我从初一到现在一直受人欺负，一直挨打，在同学眼里我就是一个受气包，谁都看不起我，我要改变自己，我要做人上人。”

　　孙宝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反抗？”

　　孙少道：“对！所以你对我只是可怜而已，你内心根本看不起我的，所以当你反抗了，当你变得受人欢迎；受人尊重，你就和那些欺负弱者的人做朋友，忘记了老朋友。”

　　孙宝道：“难道你要恨他们一辈子？他们已经不再欺负人，如果对方和平相处，我肯定报以真诚，最近和你是在一起的少了，可那是因为我得努力把学习成绩提高，让老师闭口，而你有意避开我，就是因为我冷落你，那我道歉，我们之间有什么话都可以谈的。”

　　孙少道：“我们之间永远谈不了。”

　　孙宝道：“你这么恨我？”

　　孙少道：“我们一起去公园那次，董辉说你骂他，其实是我造谣并且告诉他你们的位置，后来一中和四中打架，我想的是混战开始以后，让人卸掉你一只腿，可惜你激将董飞，让群架变成了单挑，还有这次出卖也是我做的。就算我不恨你，你恨不恨我呢？“

　　孙少听着，目不转睛盯着孙少，他已经无法理解孙少的行为，一直是朋友，不曾想为了所谓上位，他的不如意已经扭曲至此，道：“我无法理解你！”

　　孙少神经质笑了笑，道：“因为你将我的希望变成失望。我最想拥有的却被你所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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