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冰与火的中世纪

作者:两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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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美食物(六)


      公告员用力地摇着手摇铃,奔走在街头大声警告沿街商铺的店主及时躲避。
      七八个负责本区域安保的治安官刚从一群暴徒手中救下一位磨坊主的女儿,她的父母及兄弟仍在暴徒手中,关在地窖里。然而同样的事情仍在不断发生,谁也不知道现在镇上到底有多少强盗在胡作非为。
      饥饿引发的动乱愈演愈烈,暴徒们不仅仅只满足单纯的饱腹,当他们发现让昔日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富人展示他们示弱、哀求的丑态竟然是如此轻而易举时,更过分的贪念便诞生了。
      人们总想得到更多。
      于是饥饿的主妇和她们的男人们自发地集结成群,四处扫荡平日里贪婪吝啬的磨坊主、面包师和杂货商,抢夺他们囤积的食物,未经审判便处以私刑和死刑。
      一切暴行全无章法和法律约束,死难者开始出现,受害女眷遭玷污,许多与食物无关的店铺也卷入其中。
      暴/乱蔓延至其他城镇,口腹之欲得到满足的人们忘记了“我要面包”的初衷,为所欲为的人们通过暴行和掠夺获取了平日想象不到的珠宝首饰美酒美食等远离生活的奢侈品,开了眼界,不愿就此满足的他们放眼相邻的城镇,希望有更多不满现状的人能参与进来。
      毕竟人越多,追究其责任来就越困难,这可是广受平民阶级欢迎的地下文学巨作《暴/乱中贵族少女的悲惨下场》中反复强调的观点。只有结成长长的利益链条,上下一气,相互隐瞒包庇,即使是愤怒的国王也难以逐个追查,只能放任行凶者逍遥法外。
      法不责众,就是这些暴徒驰骋行凶的挡箭牌。
      以行商发家步入贵族贵族阶层的新贵族们在动乱中损失惨重,但较城镇中下层商人幸运的是这些商贾巨富都在荒野乡村购置有庄园田产,家人也没有被暴/乱波及。
      可他们却很愤怒,铺面的损失和行会同行受到的伤害让他们深深感到耻辱和不公正。暴/乱开始至终,享有武装权力的老贵族们并未帮助商会平息暴/乱。
      一位布商的妻子在集市法庭前的街道上惨遭杀害,面容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胸腹间被破开,五脏六腑脱离身体给踩得稀烂,就像只遭宰杀的鸽子,上身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驱壳。
      “是你们的错!”一个新贵族在王庭上控诉,“你们不该杀了那个戏院的老板。”
      老贵族们面面相觑,满脸不以为然。其中一个站出来回应他:“我们没有,他是自己死的,不要把责任托给我们,你我都知道那些暴/乱是因为什么导致的,然而也不是我们屯着满满的冬麦一点一点得等着卖出好价钱。”
      “可是至少,”又一个新贵族愤愤不平地站出来,“你们对那些死去的人见死不救,还有那些失去贞洁的妇女!”
      “贞洁?你们不配谈贞洁!”
      “你……”
      “够了!”德雷克用力地握着权杖锤击了一下地面,“坏事总发生在好人身上,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但会有办法弥补,说吧(他把权杖指向新贵族们),你们想要什么?”
      “……”富商和行会领袖相会交换了下眼神,丧偶的布商从人群中走出来恳求他们的领袖:“我希望有保护家人的权利。”
      “赋予你们等同男爵的权利,”德雷克点点头,“只要交得起盾牌钱,就能雇用我的士兵做守卫。”
      “大人这可不行!”
      “您不能这样做!”
      好几位激动的老贵族跳出来表示反对,德雷克却驳回了他们。
      “我没法再坚持了,”商人王子无可奈何地叹息,“领袖们总希望治内稳定,廷臣和睦,为此他得公平。”
      “我不同意,卑贱的血统不能和我们享有同样的权利。”老公爵站了出来,那是德雷克的堂叔。
      “我得公平。”王子坚持。
      “那谁对我们公平?”老人不依不饶。
      “我们需要稳定,谁也不能否认催得尼商人和匠人公会领袖为我们带来的财富与繁荣,他们为催得尼的付出和贡献足以媲美诸位先祖,给予伟大奉献者应有的荣光是他们应得的,”德雷克皱起眉头,“更何况,我赋予的是雇用我士兵的权利,仅此而已。”
      “可是……”公爵依然有意见,于是德雷克直接挥散对方过分的念想。
      “没有可是,这是我的决定,”德雷克扭过头不愿意再看见他,“也是作为你们见死不救的惩罚,一切本来可以不必发生。”
      “而你们,”德雷克将矛头转向氛围开始喜滋滋的新贵族们,“作为惩戒和享有权利的交换,你们得把谷物的价格压下来。”
      接着王子宣布低价售出庄园的部分产出,以王/城/的/名义送往各个重镇销售,同时他让雷勒帮助自己监督市面谷物价格,避免阳奉阴违的现象。
      有了最高领袖的表率,有田产的新旧贵族们也只好纷纷表示会交出部分产出以向王子示好,雷勒按王子的要求当面把贵族们示好的数据记录下来,再挨个上门清点。
      就这样,王城领袖的直接干预使催得尼居高不下的谷物价格迅速回落到入冬前的价格。骚乱的人群渐渐安定下来,陆续返回各自的岗位上各归其职。与此同时,代表着商人武装力量的治安官和王城雇来的私兵四处围剿顽冥不化的暴/乱者。
      没多久,暴/乱渐渐平息。
      对此,艾莉森非常失望,那感觉就好比使了劲准备要揍人,而要揍的那个人却没有来。
      她得承认,德雷克并非她所认为的传统的中世纪贵族,那种对下层人民生命和力量的漠视的贵族。而一场革命,也并未如她所推测的那样容易。
      制造民生危机,反动文化输出,煽动人民革命,扶植傀儡颠覆催得尼现有政权的计划进行得断断续续,现实世界中现学现卖来的卑劣手段并未如她预期般有效。
      然而更令她失望的是,雷勒没有带回更多关于钥匙的消息。
      而忒诺罗伊斯,那鸟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和她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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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完美食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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