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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据何迁回信,他在渝州还真有些发现,只是信中不便多说,如今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陀佘教的案子,目前圣女依然未曾联系向泽兰,有暴露的风险,宋荷钧想,要不要换种路子,重新与陀佘教接洽起来。
招阳这些日子,更是将接触过布防图的官员,馆驿,甚至是杂役,通通重新调查一番,却依旧找不出这些人泄露布防图的线索,如今只剩下付奎了。
大理寺的案子众多,宋荷钧不可能日日只调查陀佘教和布防图的案子,今日,京城一偏远角落里,出现了一男尸,宋荷钧便要前往调查。
招阳同去,除了要回宫见父皇的日子,招阳几乎都泡在大理寺,就连崇盛帝也打趣说要不要也给她封个大理寺少卿。
“算了,我一看到宋荷钧那么忙,我就头疼,我可干不来。”招阳是这么回应的。
招阳之所以会待在大理寺,倒不如说是宋荷钧想让她待在大理寺,对外说的是,方便调查案子,可实际上是。
“你能不能多陪陪我,你在我身边坐着我安心。”
招阳自然是欣然同意,只是自己不愿与案件接触,自己也只是日日带本杂书来,读完换一本。
尸体与今日凌晨被打更人发现在街上,用麻袋裹着,打更人原本是现在想着是什么好东西,准备捡回去,打开后,却被那凄惨的死状下掉了半条命。
那地方是集市,因位置偏僻,是京城中三教九流,穷苦人家多待的地方,白日里热闹无比。
尸体若放到宋荷钧到,那定然要引起百姓们的恐慌,所以昨晚,这尸体便已经被拖回了大理寺。
宋荷钧先检查尸体。
“公主、大人,尸首尚且完整,但身体上却存在大大小小的伤口,恐是受虐所致。”仵作说到。
尸体上遍布着伤痕,有些已经结痂、痊愈,有些却是新鲜伤口。
“看得出来受伤时间吗?”
“回大人,最早的伤痕,约摸着有两个月了,最新鲜的伤口,恐怕是昨日的,这人大概是失血过多而死。”
“另外。”仵作继续说,“需要注意的是,这人身上的伤口很是特殊,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器具造成的,倒像是兵器。”
“兵器?”宋荷钧观察着这人,倒确实是兵器的样子,所幸这人即使身上有些惨不忍睹,但是面上却是完整的。
“交代画像师,将这人的布告贴出去,寻找尸源。”
“是。”
交代完这些事,宋荷钧便和招阳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这倒霉的打更人暂且被安置到了县衙里,据他所说,这集市上,本就会剩下些垃圾,有些还能用,谁捡到就是谁的。
这打更人因为半夜还在街上,倒是经常能成为第一批捡东西的人,昨日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大便宜,谁知却捡了晦气,如今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街上,什么店都有,与之最近的,是一家当铺。
这当铺不知是哪里吸引了招阳的注意,不知不觉看了好久,招阳扯了扯宋荷钧的衣袖:“这是付奎的产业。”
宋荷钧看了看,这当铺确实是付奎的没错,怎么又和他有关系,这次,是巧合吗?
昨日城内夜巡的金吾卫也在此,宋荷钧上前问道:“王卫士,昨日夜里可有异常。”
金吾卫乃是京城中夜巡军官,对昨日夜中的情况再了解不过。
“宋大人,昨日夜里并无任何异常情况,也无人违反宵禁出行。”
意料之中,若是昨日有人出来丢尸体,今日恐怕早已在金吾卫的牢中了。
“昨日,您有注意到这个麻袋吗?”
“并未。”
叫来发现尸体的那位打更人,这人被大理寺的人搀着,浑身止不住地抖动。
“受惊了。”宋荷钧让人从附近的酒家中,为他买来一碗汤,一碗热汤进肚,人也慢慢缓了过来。
“您还记得昨日的场景吗?”即使让人回忆昨日的惨剧,未免有些太过残忍,可是人命关天,宋荷钧也无暇顾及太多。
那打更人又是抖动一下:“记,记得。”
“慢慢回忆,不着急。”宋荷钧问道,“您昨日是怎么发现这尸体的?”
“我平日晚上会来捡些没人要的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些菜叶子之类的,都是好的,回去洗洗就能吃,捡不到肉的,就算有,也都是些不能吃的东西。”
打更人回忆道:“偶尔也会有些用的,昨日我发现了那个麻袋,我先是没想到是什么东西,只当是人家不要的,这附近虽然都是穷苦人家,但也有不少做生意的老板,他们扔的不要的东西,我们捡走有的还能用呢。”
“谁知,我一碰上那麻袋,我就发现,那一堆肉,我高兴死了,我还以为是老板家有宴席啥的,扔的剩的肉,还想着要给孩子老婆吃上一顿,谁知却是那个东西啊!”那打更人呜呜哭了起来,“真是晦气啊,晦气。”
其实,若是仔细观察,定然能够觉察出来那袋东西不对劲,可就是被凭空掉下的馅饼砸晕了头脑,才有了这事儿。
只怪大晋百姓还是不能人人都吃上肉。
“就算是抛尸,也不能整个人抛在这地方吧。”招阳觉着这事情实在不合理,若是抛尸,应该尽量往荒野地方抛,就算是一定要抛在闹市区,那也是分尸再抛,如此一整个人扔到外面,实在是太离奇了。
“莫非这人根本不怕官府来抓?”招阳觉得这倒是有可能,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会将尸体抛在闹市区,甚至可能是挑衅。
宋荷钧没有回应招阳的疑问,却是抬头看向了付奎家的当铺,问一边的邻居:“这当铺开门吗?”
“开!”一女子回应道,见宋荷钧看向自己,更是受了鼓舞般从人群中走出来,“昨日还开着呢,这当铺生意好着呢,大半夜还能听到叮呤咣啷的声音,我是他们家邻居,日日吵得人睡不好哪,保管也没用,这背后都是大老板,我们惹不起。”
“吵?”宋荷钧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吵的?”
“得有一年多啦。”女子终于找到了投诉对象,“日日吵得要死,我们也不敢上门,毕竟是当铺嘛。”
听了女子的话,宋荷钧看着头上的牌匾,当铺二字务必显眼。
“谢谢您,我知道了。”
周围聚集的人太多,宋荷钧让大理寺的人将周围的人疏散开,这才回应招阳的话:“我觉得不是抛尸。”
“那是什么?”
这集市上已经恢复了热闹,尸体被抬走,店铺照常做生意,该赶集的百姓也照常赶集,看不错昨日命案的痕迹,可它就在这里。
这当铺,却是大门紧闭。
“是要抛尸,却没来得及抛。”
招阳还在想什么是来不及抛,宋荷钧已经上前去敲门去了。
开门的是一伙计打扮的男子,上下看了宋荷钧一眼,见是穿着官服的人,这语气就瞬间好了起来:“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伙计将门打开一条小缝,人从中探出头来,用身体将店内场景挡得严严实实。
宋荷钧越过伙计的头顶,向其中看去,和大多数当铺一样,这内间算不上大,后面便是用栏杆拦着。
收回视线,宋荷钧问:“门口这么大动静,你没听到。”
伙计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啦,大人恕罪,我这才起来,昨日睡得晚,真还没注意到。”
宋荷钧抓住他话中的细节:“睡得晚,为何睡得晚?今日难道不营业吗?”
伙计对他的话有些疑问,但还是老实供述道:“这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背后的大老板去世了,我们店里的伙计,昨日也想吊唁吊唁,今日便没准备开门。”
“你们老板去世了?”宋荷钧与他对着装傻,“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清楚,大概就是突然死了吧。”
“那你们家现在谁当家?”
“我们家少爷和少夫人,少夫人管得多些,少爷,还在读书。”
“知道了,谢谢,若是还有别的情况,及时来大理寺告知我们。”
“好好,我们一定多多注意。”
门重新被关上,招阳走上前来忙问:“怎么样?”
宋荷钧将食指立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门后。
招阳会意,待远离了人群,招阳才重新问道:“什么情况。”
“那伙计,就是乱扯一通。”宋荷钧解释道,“这付奎都死了多长时间了,怎么现在才吊唁呢?何况,这日日夜夜叮叮当当的,他们睡得着?里面绝对有鬼。”
“那什么是没来得及抛?”
“这麻袋,我觉得离奇的很,就像是这尸体就只是现在门口放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抛尸,就被打更人发现了,也就没有来得及抛尸。”
“那说明,这就是附近人干的事?”
“倒不如说,就是这当铺干的。”宋荷钧想起那女人的话,“这当铺一到夜里就叮叮当当的,我更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是付奎的产业,一定是和他有关的东西。”
“那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破了这个案子,就能查这个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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