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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动
耳朵明明清楚地听见了,但是眼睛却没相信从那开合的双唇吐露出的话。
“我说,翠知微,我们成婚吧。”
“阿苓,母亲只是太思念父亲,你不必因为她…”
“不是。”
双手捧起他的脸,踮脚亲上他微凉的唇。
不是因为别人,只是因为你。
“本就是要嫁你的呀。”
或许还可以帮翠翠寻回父亲也说不定,一举两得。
唇上残留着的余温令他回神,垂眸搂紧她的腰再次覆上缠绵了几息。
心口不一的不重要,但还是重要的。
期待许久,那不是他给她的名分,而是他求来的愿。
“你干嘛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很高兴…母亲知道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他此刻弯着眉眼眼波荡漾,不知是欢喜激动到无所适从那般,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翠知微,你怎么这么爱我啊。
――――――――――
神月宫主殿钦神殿――
漱月心盘坐在宝座上,冷眸淡漠地看着撞开殿门瘫倒一地的宫人,朝着门外走近的身影缓缓说道:“吾是该叫你魔神,还是,新任魔主?”
“本尊是来与漱宫主做一个交易的。”
“伤吾神月宫之人,还敢到本宫主面前大放厥词。”
刹那间,两道强大的力量对峙在空中猛烈一撞,气息惊骇震荡几息后,随即溃散消失。
漱月心这才睨着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赤发魔印的魔族男子,不禁蔑笑轻呵一声。
他记得这个人,先前一直与那司空苓结伴同行。没想到是借着妖身为掩的魔族血脉,可笑至极…
也不知他是如何得到了引魔渊中魔神的魔核,转而一飞冲天晋升到了半神境,才敢这般嚣张来他神月宫生事。
“你觉得,吾会怕你么?”
轩辕卓枫扬唇一笑,“本尊说了,是来同你做交易。”
“交易?你有什么能让吾感兴趣…”
“五界之主。”
我助你成为五界之主,只需要你与我合作将司空苓擒下交于我,此后魔界便附属在你神月宫之下,任由你差遣。
漱月心眼眸微眯,唇角勾露出一抹诡异阴冷的笑。
五界内,魔界于修仙界一直都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即便之前他有实力灭杀前任魔主轩辕赤羸,可那不死不灭封印在引魔渊湖底的魔神…
虽为魔,但论境界是为真神,他也是没办法直接越过他拿下魔界。
多年来,都只得耐着性子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吾不会信你。”
轩辕卓枫如今有了与自己匹敌的实力,真会只为了那个女人,用魔界做礼相赠?莫不是在酝酿筹划什么阴谋。
漱月心虽有意统领五界,但他本就位高权重已是修仙界的首座之主。
就算这时不与之合作冒险,来日方长,再难啃的骨头,他也是能细嚼慢咽,逐一啃下收入囊中。
“漱宫主,机会只有一次。”
轩辕卓枫一边说着,手尖立马凝出了一滴精血,魔息催动变作血咒悬于空中。
“是敌,还是友,由你决定。”
漱月心盯着前方的艳红,对他做出此举有些意外。
那个司空苓竟有这般重要?让他心甘情愿用煞血咒与自己立誓。
此咒术一旦结契,便终身约束,立誓者不得心生任何违背之意。
否则身魂俱灭,即刻化为一滩血水。
“你倒是令吾生趣了几分。”
他没再迟疑,大方地收下了这份厚礼。
两人达成合作后再没有多余的交流,轩辕卓枫随即离开了神月宫。
漱月心目光微凝,主殿地上横七竖八的躯体瞬间随着四溅的血迹一起消失不见。
流萤宝衣飘动,他起身瞬移到了寝殿。
望去那白玉案台仍旧安静躺着的一排物件,平静冷漠的面容上倏显一丝癫狂之色。
既有煞血咒,那吾为何要将她拱手相让呢。
不光她是自己的,整个五界,皆都会为己所有。
……
魔界引魔渊,鸢岄湖畔――
[你倒是聪明。]
轩辕卓枫垂眸看向湖面,原本应该映着他模样的倒影,却出现了另外一个赤黑交织,嗜血绝艳面容的人,此刻正开口同他讲话。
摸着手腕上那一圈的血色咒痕,他勾唇浅笑道:“这样,他就会放下戒心。”
在他眼里,漱月心不过一个自负的愚人罢了。
总以为天下事都尽在他掌控,往往就是他这种城府深重,自命不凡之人,一旦心生图谋利益,轻易便可拿捏。
漱月心并不知道,这煞血咒,只有他们这些以仙灵为命脉修炼的人,才能有约束作用。
于魔而言,不过是个无用的摆设罢了。
他若想,随时都可以消除痕迹,也不会遭受任何反噬。
他要司空苓,除了那点私欲,更重要的是用她一半神魂解开这湖底禁锢魔神的封印。
虽得到了魔神赠予的魔核,修为突破到原本遥不可及的半神境。
可若一直不解开封印让魔神的神魂完全重生现世,那他此刻与魔神一部分神魂共存的□□,就会随着时间一点点被他吞噬掉自己的意识,转为他再生的肉身的养料。
这,便是自己得到魔神力量的代价。
“他们在哪儿?”
[金地。]
魔神也探不了司空苓的下落,但她始终都与那翠知微一起,便能轻易得知到她的行踪。
[吾倒是听得了一件趣事,你想知道吗?]
心里有些不耐,但还是淡淡回了他一句“什么事?”
[你的那位心上人,下月可就要嫁作他妇了。]
他神色漠然地转身离去,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阵涟漪,漾散了那抹倒影。
小苓儿,我怎能不为你准备一份新婚贺礼呢。
―――――――――
翠金凝第二日从儿子嘴里听见他二人决定成婚的消息后,那张美艳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在外东奔西走的万月也被她召回来帮忙准备下月翠家大婚之事。
这件大喜事,已由各方交易所发出的请帖昭告天下。
以她翠家的地位,到时候要来金地攀附之客,定是络绎不绝。
所以她决定在五界分地备席,那些不亲不熟的外客,就安排去当地翠家名下的酒楼参席便是了。
……
澂寒宗――
“什么!司空苓和知微哥哥下月初八成婚?”
有些震惊的上官蓉从芝雅手里接过喜帖,一旁的钰清说着这是今早刚送来给宗主的帖子。
“阿蓉你去哪儿?”
上官蓉往自己寝屋那边头也不回地走去,“没几天了,我得赶紧收拾下东西。”
这热闹她可不能错过啊。
芝雅和钰清见那匆匆远去的身影,不禁相视一笑。
凌月宗――
“兰姑娘你这般着急做甚?不是还有半月吗?”
陆青山见她昼夜不休地为自家师兄和苓姐赶制喜服,过度使用妖术操劳,让她妖气耗损,那双淤青的眼下顶着一张疲惫的面容,脚边的秀发断落一地,看起来都快秃了…
“也不知道师父和师公合不合身,我得做好了赶紧送去让他们试穿了好修改啊。”
兰君回他,十指控着的丝线也没停下一刻。
陆青山轻叹摇头劝不住,转身去了药殿打算给她炼制专门为妖藤补气养血的丹药。
幽冥界――
镜里忽然飞出一张绯红的帖纸,轻轻飘到了桌案上。
他拿起打开后,唇边扬起抹浅笑。
“王上,您找我?”
一个金檀木盒落到风茹惜手中。
“去金地,替吾赠礼。”
她怔怔目光来回打量着桌上的喜帖和面前的人。
“王上您不…”
“吾信你,休沐几日也无妨。替我…出去看看吧。”
风茹惜抱紧盒子,弯着眉眼对上他此刻浸染了些许温柔的眼神说道:“我会好好将王上的礼物送到,然后早些回来的。”
其实也不必这般急着回来。但这句话卡在他的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只淡淡回了声:“好。”
或许一个人的冥宫的确太过寂寥…
妖界――
芊素收到喜帖后,立刻马不停蹄携着施越去到了芾城暗中观察。
施越有些头疼自家夫人的脑回路。
她非得要看看漪宣备了什么稀罕物件送给司空苓做大婚贺礼,说是不能落他下风,白白丢了他们龙虎城妖王的威名。
结果一时松懈没看住她,就等来人家漪宣派尺岩来找自己去城主府登门领人。
衍阳宗――
今日已到初一,景沧元料理好宗内事务,准备启程去往金地。
出发前例行去太和殿问安,不去不知道…去了才知道老祖根本就不知道爱徒成亲之事。
景沧元咽了咽唾液,看着矮桌上瞬间被打碎成灰的棋盘有些惶恐。
知微那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跟老祖知会一声…
“太和你别生气了。”
“生气?本尊气什么?那个逆徒,本尊马上就去打死他!跟着那小丫头待久了,尊师重道全都抛之脑后,连成亲都不告诉本尊,本尊定要好好收拾他!”
褚师太和收走观天镜后骂骂咧咧走出太和殿,景沧元急忙跟上去。
“人都齐了?”
此刻衍阳宗所有弟子都齐聚在主殿前,景沧元颔首应着。
随即一道金光亮起,地下箓文转动,众人跟着淡灭的光辉,一起消失离开了衍阳宗。
司空丰晨看着空荡荡的宗门,搂过赵玉奴的腰往回而去。
“可算是留给我们二人清静幽会了。”
赵玉奴歪头靠在他胸口前轻轻笑着。
早早就准备一堆贺礼托宗主送去,怎看不出他想要去亲自观礼祝福的心思呢。
只是给自己的遗憾找个借口罢了。
“陆夫人说观礼时会传水镜回来。”
“真的?”
她环住眼前人,认真回道:“是真的。”
司空丰晨欣喜地低头亲了一口她的侧脸。
如此这般,我这个阿叔倒是没有什么憾事了。
此刻金地那边――
司空苓和翠知微正在外面等候前来的兰君与陆青山。
只是那二人没等到,面前的阔地却倏然站满了人。
还没等反应过来,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阿姐!小师叔!我好想你啊,阿姐!”
“小师弟数日不见,你这气色挺好啊,修为也…也回来了?!”
“知微,司空姑娘,近来可好?”
喧闹的氛围在褚师太和冷厉眼色下的一息威压后瞬间安静。
“师尊,你们来了啊。”
翠知微倒是有些意外,不仅整个宗门都来齐了,自己特别不喜出门的师尊竟也破天荒远道而来了。
司空苓回神过来只在想着,这么多人…怕是地大的翠家,怎么安排宴席也得愁上一愁了…
不过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儿。
“呵。”
褚师太和冷哼一声后便一言不发继续盯着他俩。
“……”
这老古董是怎么了…
哪来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这样尴尬的氛围持续几秒后,景沧元轻咳一声,开口说道:“知微,你与司空姑娘成亲大事,怎么也该知会老祖一下啊。毕竟是你的师尊,怎么能…”
原来是这件事啊…
她和翠知微本以为发帖回了宗门,褚师太和没理由不知道的,就没再单独通知。
谁知道死宅在太和殿的某人,又因为宗内上下皆是敬畏,也不会随意去叨扰他。
结果他便成了五界内最后一个知晓的人。
“师尊您莫生气了,都怪徒儿,您要打要罚,徒儿绝无怨言。”
“呵,本尊哪敢动你。怕不是你身旁这位仙尊,要跟本尊动起手来了。”
司空苓看着褚师太和这时竟像小孩德行的模样感到有些好笑。
“前辈说笑了,这是翠翠的错,我帮理不帮亲。”
他狐疑地眯眼看着这个护短的小妮子,很难相信她嘴里的话。
旁人听见褚师太和的话,重点都放在了仙尊二字。
都不禁默默叹息着司空苓是以神人也,如此短短一年,竟然从金丹期晋升到了仙尊境?
这古往今来…她真是头一位啊!
――“师父!”
兰君和陆青山从飞舟上下来,看着如此热闹也有些震撼…
“老祖,宗主,夫人,各位堂主,师兄师姐们…我去…你们都来了啊…”
这大场面,太夸张了!
陆青山边说着,边越过人群来到翠知微身边。
他习惯性第一反应就是帮师兄把脉,得到的结果令他震惊万分。
“师兄你都好了?”不仅眼睛复明,身体健康,修为竟也恢复到了大乘境。
“师兄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啊?”
他是真的好奇,自己与师兄分离的这段时间,他和苓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机遇…
提到这个,翠知微抿唇耳背又悄悄滚烫了起来。
“佛曰,不可说。”
司空苓过来打岔,但是陆青山有些不依不饶。
“好苓姐你就告诉我吧~”
作为一个医修,这等他医学生涯上的奇迹之事,他当然是特别想知道是何法子了。
“你知道了也无用,所以废话就不说了。”
褚师太和突然变脸,皮笑肉不笑朝他们开口道:“求她作何,本尊知道。”
“……”
“好徒儿,你倒是令为师刮目相看。”
“师尊…”
这下不仅陆青山,众人皆被勾起了好奇心,都想从老祖嘴里知道是何。
不过很可惜,在褚师太和还没张嘴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司空苓立马施展结界,带着他转头去了其他地方。
“诶?老祖和苓姐去哪儿了?”
他还等着老祖告诉他法子呢。
翠知微轻叹,转头对陆青山说紫生知道他来,去准备了许多菜肴正在家里等他。
馋虫陆青山听见这个,随即就忘了这件事连忙拉着他往翠家走去。
后面浩浩荡荡的人流也跟着他们齐齐走去。
褚师太和端双臂抄起大袖叠交放在腹前,端睨看向一旁的司空苓。
“你倒是好能耐,竟把本尊挪到这鸟不拉屎之地。”
望着周围深山老林里偶尔掠过几声虫鸣鸟叫,她抬唇轻笑道:“不过是随便找了处清静的地方,好与前辈说话罢了。”
“本尊不曾想过,你也会心甘情愿…”做那…炉鼎…
司空苓脸上神色自然,似乎并未因为他的话动怒不悦。
“前辈一个人孤寡惯了,自是不知何为情欲了。若是需要付出点什么代价,也没觉不值得,何来炉鼎一说?”
论起来根本对她没什么实质得失,只是面子上说出来不太好听。
再于她而言,对象是他,未觉得有何不妥。
“你…”
一番驳言,令褚师太和无语。
这丫头…当真是与众不同,什么都敢说出来。
“翠翠脸皮薄,前辈还是别在外人面前说太明白了。毕竟这件事…”
算是她先霸王硬上弓。
褚师太和轻咳一声,便不再跟她聊这个话题了。
小孩子家的儿女情长,他可懒得听,懒得管。
“避人耳目,你是想询问本尊那最后一魄所在何处是么。”
“前辈未卜先知,我只能相求于前辈了。但若是您又要被天道惩罚,那就不必麻烦了。”
褚师太和微微叹出一口气,那最后一魄如何都无法算出位置。
既然不知,他自是也不用受罚。
“有关你自身机缘,本尊只能告诉你,时候到了,然会有人引你寻去。至于多久,是谁,位置在哪儿,本尊皆一概不知。”
司空苓听后也不着急,掐诀施法两人瞬间回到了翠家。
这会儿翠家热闹非凡,家中宴席都摆排到了街上。
翠知微见二人回来,立马领着他俩去留好的座位坐下。
此刻席间更甚闹腾,褚师太和瞧着满桌说说笑笑的后辈,还是头一次与他们坐在席上,感受这种氛围。
观天镜安静放置在他身后,付邶修引动灵力替他斟满了胸前的酒杯。
褚师太和端起酒杯瞥了眼他,什么天伦之乐自己是享受不来。
“真是吵死了。”
一饮而尽,唇边悄然洋溢着喜色。
“老祖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呢?晴儿敬您一杯!”
麟冶扶额过去拉住已经喝醉的司空晴,连忙劝说:“晴儿你喝多了…快别去闹老祖了…”
“大师兄放开,你看老祖都倒酒端杯等我过去敬酒了,放手放手!”
她嘟囔着抽离麟冶的手,乐呵呵地一手酒壶一手酒杯去到了褚师太和面前。
众人见老祖如此平易近人,原本怯懦的弟子纷纷大起胆子过去敬酒。
一时间,褚师太和被弟子们围攻敬酒,应接不暇。
[这些小崽子,难道是想车轮将本尊喝趴?真是白日做梦。]
付邶修听着他传来的念叨无奈笑着,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似乎从司空小友来到衍阳宗那日开始,他们的衍阳宗就变得更有生气活力,更加有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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