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龙吻

　　察觉到身后动静的刹那间，不必回头，依仗着身体长久以来锻炼出的条件反射，夏生就地向前方猛扑，豹子一样窜出了十余米左右。

　　恰好躲过来者盛怒一击，显然深林处的妖怪被他成功挑衅到，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

　　他瞥眼一瞅地面上尘土飞扬的深坑，勾唇轻笑，转身与对面妖怪对峙，等身大弓杵立在身边，怡然不惧。

　　那妖怪体型与莱翁他们及其相似，都是四蹄落地，高大壮实。只是他不收敛自身妖力，气味要难闻许多，且直立起来能从树林间冒出头去，狰狞的青面獠牙简直有碍观瞻，让人不忍直视。

　　简而言之，就是脸没长好。若只看身体，这家伙倒也膘肥体壮，毛发健康。

　　再往下一看方才攻击自己的部位，这动物前肢虽然着地，但显然并不是蹄子，而更像手掌，四根粗壮手指互相粘连，像是蹼的构造。看他头顶毛发流畅通顺，夏生想，也许这妖怪是会水的。

　　观察了这么多，两方一时半刻间都没有主动做二次进攻，只是对视着。看起来那丑妖虽然气愤，但十分忌惮火焰，看着火弓的眼神特别咬牙切齿，毕竟林子里已然被烧掉一棵树了。

　　夏生当然注意到他的目光，玩味地在指间打出一个火星，挥手将林间迟迟停不下去的火势收回到自己怀里，重新化箭。这当然并不是给对方面子，只是不想真的引起火灾而已。

　　丑妖不明所以，朝他威慑性挥挥手掌，带起一阵腥风，妖气杂陈难闻，与他平日里的食谱脱不了干系。夏生早有预见，在自己身周竖起灵力结界隔绝此等精神骚扰，全然不为所动。

　　他现在是亢奋状态，观察时间有这么片刻便够了。既然丑妖已经现身，也明显对自己表示出不欢迎的态度，他便重新挽弓，二话不说搭箭直射，一支岚炎利箭破空朝丑妖面门而去。

　　丑妖见状勃然大怒，口涎滴答的巨口仰天长啸，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光是音浪便带起周遭空气震荡不休，一阵飞沙走石妖气四溢。

　　然而这些看似波及范围极广的效果均没能成功制止岚箭去势。夏生拉弓灌注气力极大，这会儿又有咒印加持，支支离弦，弓弓暴发，呈漫天星火之势左右包抄。

　　丑妖没能用那声妖吼打乱夏生阵脚，一时之间，避无可避。

　　如果无法可避，那就正面迎击，丑妖看起来并没有着慌，双掌高高抬起，猛拍两下地面，一直垂在身后没有露面的长长尾巴被控制着甩飞扬起，侧身阻挡于前。

　　他大概对自己尾巴的防御能力很有信心，虽然那一长条炸毛污漆的部位并不很长或者很大，但只从毛量来讲，应该还算厚实，兴许有些用处。

　　夏生不知他卖什么名堂，手指微微一勾调整火箭方向，依旧对准丑妖无处可避的庞大身躯。对方大概确实胸有成竹，可用毛发来抵挡火焰这听起来本身就不怎么可靠，半妖顾自悠闲，倒有些兴趣看他如何应对。

　　这些都是眨眼间的事情，下一刻，火箭来到丑妖作势抵挡的妖尾跟前，夹杂着嗡嗡箭鸣，一头撞入脏污茂密的尾巴毛丛里，发出‘噗嗤’一声轻响，滋滋出声。

　　丑妖一声痛叫，顿时把尾巴甩的跟个螺旋桨似的，接二连三将所有箭矢收入毛中，可怜的尾巴立刻变得千疮百孔，左焦右黑，像个长在屁股上的红毛刺猬。

　　夏生：“……”

　　合着人家只是做出取舍，放弃受伤也不会太过严重的尾巴而已，他还以为憋着什么大招。

　　深觉有些无趣，夏生送他一个白眼，伸手食指一勾，远程指挥岚炎烈烈燃烧。那玩意儿又不是真的箭，只是暂且拟形而已，此时散开发挥自己真正的破坏性，不到半秒钟时间，丑妖就失去了他用来挡箭的脏兮兮的尾巴。

　　再次痛叫一声，妖怪一屁股把尾巴根坐到土地里，妄图熄灭那些犹如附骨之疽的赤红火焰，只短短几簇毛，哪里够那么多支箭烧。

　　隐藏在毛发下面的肉尾巴自然也遭了殃，那丑妖身上瞬间散发出一股又臭又香的诡异味道，说不上来的酸爽无比。

　　夏生嫌弃得要死，再次加强周身灵力场，隔绝气味。同时第三次挽弓射箭，没有了可以拿来牺牲的尾巴毛，这次，丑妖又想用什么来拯救自己呢？

　　他的答案是放弃防守，转为进攻。被压着打绝对是大多数妖怪都忍受不了的事情，见火焰箭雨再次向自己倾泻而下，丑妖爆喝一声，妖气大盛，獠牙遍布的巨口中开始迅速凝聚起一团腥臭的妖力弹。

　　这招数简单，但确实好用，若有如白童子那般彪悍妖力傍身的话，一弹发出，效果立竿见影。

　　夏生是见识过白童子妖力弹强悍的，哪怕此时神智恍惚，也不影响他对场上战况做出判断。此妖底细不明，硬杠硬不好说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可以阻挡，但最好别正面来。

　　然后在作出此种决定后的下一秒，他咧着嘴兴致高昂，眨眼间就跑到了丑妖的正对面去，眼看着是要正面跟他来一发对击。

　　身体不受意识控制，就是这般表现了。

　　夏生恍恍惚惚地在心底骂着MMP，身体手脚利索，大弓在手里灵活而轻盈的打个转，背到身后去，另外拟化武器。在此期间，丑妖将将赶在第三波箭雨打在身上之前，将妖力弹喷发出去，与箭雨对撞，双双消减了。

　　不过他蓄力时间不够，夏生的火箭略胜一筹，仍旧有漏网之鱼穿透灰烬烟渍，划过空气狠扎到丑妖身躯之上。这些余孽再无法可避，丑妖怒吼着，一个猛子翻倒在地，试图灭火。

　　这下连带着之前仍旧燃烧在他屁股上的那一堆，伴随着死气之炎渐渐蔓延，丑妖全身毛发都被燎焦起来，碳化发臭，黏连在皮肤上。而皮肤也被火烧灼，妖油滋滋烤化出体外，说不出的凄惨。

　　夏生还想跟他再玩一会儿，见妖怪痛得满地打滚，试图灭火，他‘好心’挥手驱散一部分，只是暂且留下丑妖性命。

　　这一击看似高低立现，夏生犹觉不足，咂摸咂摸嘴，对那妖说：“喂，你不是挺生气的么？刚才那个再来一发，我给你时间蓄力啊。”

　　丑妖：“……”这人类崽子真特么欠抽……

　　他黑着脸，久不锻炼的技能确实有着蓄力需时长的缺点，既然对手找死想要玩玩，他就满足这个愿望，当真仰头再次凝聚妖力，强忍身体痛处，要给夏生颜色瞧瞧。

　　这一发妖力弹得到迎击者夏生选手的全力支持，杵立在旁不做反抗，等着看他有何高招。左手新拟化出一支单兵火箭筒，反手往肩上一抗，甚为悠哉。

　　丑妖被他狂妄的态度激怒，五官更显狰狞难看，感觉蓄力差不多了，便将妖口对准夏生方向，爆喝一声：“吼！！”

　　“来吧！”

　　夏生哈哈大笑，盯着袭来的妖力弹目光灼灼，不动如山，肩上火箭筒接连轰出压缩火焰弹迎击。

　　有蓄力的妖力弹确实声势恐怖，虽比不上白童子之前那般，但也同样气势汹汹，在它面前，夏生轰出的岚炎似乎有些不够看了。

　　半妖全然不以为意，在妖力弹接连吞噬掉自己数团岚炎之后，身体紧跟着灵巧往后连退数步。一边单用左手支撑不断轰击火箭筒，一边空出右手来再次拟化，缠绕着金红双色的死气之炎长刀很快便出现在手中。

　　长刀火焰结构稳定之后，夏生不躲了，岚焰也不是吃素的，妖力弹只剩最后一点余韵，不成威胁。他抬刀风轻云淡对那乌黑妖力最后一划，无风也无浪的结束了这一波回击。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丑妖：“……”这个人类小鬼果然是在玩吧？果然是在玩吧！而且是耍着他玩！！

　　气到本就扭曲的鬼脸更加扭曲，妖怪忿忿以掌击地，把地表拍到砰砰响，借以发泄情绪。他不等夏生要求，再次开始蓄力，同时双掌合拢一握，同样捏起腥臭的妖气团子，双管齐下。

　　夏生冷笑一声，心下恹恹，对他没了兴趣。这种实力简直不及白童子千万分之一，没什么搞头，还是赶快解决掉，到外面去找找乐子为上。

　　于是不等丑妖发难，他便拔刀直冲而去，火箭筒连发连射，长串火星做开路先锋，捣乱对方阵脚。等到冲至面前，他的刀先人一步当头斩下，要将丑妖灭杀。

　　被打断蓄力的丑妖也不愿做软柿子任捏，不用法攻，近战也可，他看上去并无惊乱，掌中捏起的黑团子没有消失，反而铺散了摊平，缠绕在妖掌之上，似盔甲一般。随后他保持这般作态，挡到面门跟前，恰好一把握住利刃，掐在拳中。

　　夏生攻势不减，目光中划过一道讽意，笑他自不量力。被催动分解属性的岚炎破坏性及其恐怖，与单纯拟化出的弓箭不可同语。只见红光一闪而过，空气中传来焦臭之味，丑妖的手掌直直坠地，与主人分离。

　　丑妖发出第N声惨叫，轰然后退几步，想要退离这个长着人模样的小疯子。好端端睡着觉，被人打上门来玩着虐，这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已然有了大难临头的预感，丑妖终于不再托大，开始想要奔逃撤退了。夏生到现在也仍旧是一副悠然闲适的模样，且表情隐隐带着诡异的兴奋，两相比较之下，自己绝对很不妙。

　　可惜他这个醒悟来的有些晚，夏生玩够了他，暂且满足玩弄欲，开始想要发泄自己弑杀的欲望了。

　　“嘿，大家伙，你是先跑一阵子呢，还是直接俯首就擒呢？”见对方心有不甘，夏生善良地给了他两个选择。

　　丑妖伸出蜥蜴一般分叉的长舌头，舔舔自己锋利苍白的獠牙，用一声携带着妖力弹的怒吼作为回答，仍旧朝夏生扑面而去。

　　半妖惋惜轻一摇头，火箭筒甩收回体内，双手持稳长刀，劈身迎上。

　　他口中一声轻喝，岚炎伴随刀势冲天而起，旋身斜斩，一举将这发不堪一击的妖力弹当中破开，爆向两边。

　　紧接着，半妖步调不变，一刻不停继续向前近身，脚步犹如踏浪，尘土飞扬，眨眼间挨近咫尺。刀锋由下而上直直斩去，势如破竹般割开了丑妖的胸口，腥血四溅。

　　丑妖立时哀吼一声，被夏生的刀势撞击，倒退斜倒，轰然在地面砸出一阵灰土尘埃，黑血落入土石之中，形成大滩污渍。

　　夏生挥手一拍，将荡至面前的尘土散开，自己揉身而上，并不打算就此停手。趁他病，要他命。杀手深谙此理，轻身一跃跳到丑妖腹部，高高在上，刀锋灵活一转，直直斩下，将这腥臭的妖物当中劈成了两半。

　　一声愤怒而凄哀的妖吼响彻树林，丑妖拼尽力气向他看来，狰狞双目喧然昭示着怒火与怨愤，他不甘平白被人戏耍杀害，嘶声咒骂道：“人类小鬼，竟敢如此对我，哪怕下了地狱，我也会诅咒你的！”

　　“呵，”夏生不以为惧，明晃晃地高傲鄙视，冷笑道：“随你，反正我已经被咒了，也不差这一个。遗言就只有这些吗？我可以再给你半分钟。”

　　如此狂妄欠揍的话自然引起丑妖一阵气粗火大，可惜他已然穷途末路，面对这样的夏生，再有千般不忿也无处发作，毕竟技不如人，确实是他输了。妖怪的世界就是这样，强者为王，输家得下地狱，只能认栽。

　　他把自己奄奄一息的头颅往地上一摊，表示认命，暴戾的眼神斜睨着夏生，边从口齿间往外呕血，边嘶哑着声音阴翳道：“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成全你，我咒你越杀越勇，人鬼不分……被鲜血吞噬吧，人类！当你失去理智，杀死亲友之时，我在地狱里等你！哈哈哈……咳呃！……”

　　他还没来得及把这声大笑完全发泄出去，声音便被由脖颈处横劈而过的刀刃斩消了，夏生听不得他最后那句话，哪怕现在意志模糊，他也无法接受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未来。

　　见那丑妖即使已然被分作三段，嘴角仍旧咧着恶劣而狰狞的弧度，正处在暴躁状态的半妖顿时按捺不住，刀刃反转连连乱砍而下，将他尸身断成几节凌乱碎块，借以发泄情绪。

　　然而这手段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伴随着咒文在他肩臂之处越发清晰扩张，黑色纹路爬上颈窝侧脸，一直蔓延到另一边肩骨，使他整个人看上去诡秘而阴森。他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本就高涨的嗜杀欲|望直窜上头顶，叫他双眼充血，眼球几乎与瞳仁变作一个颜色。

　　哪怕察觉到自己这种状态，理智其实已经失控的半妖一时也根本想不起来要保持理性，而是放任冷静离家出走，一把火放到丑妖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烧了个干净。

　　这还不算完，果真就如丑妖临死前诅咒的那般，夏生越杀越勇，根本停不下来。见周围没有了可以供自己发泄的生物，他当下调转方向，放大五感，朝树林外空地一路疾驰而去，那里有着年轻而鲜活的气息，可以供他宣泄。

　　结果他没能跑到目的地，眼看着马上要离开树林之前，去路上突然从天而降一只拦路虎，金色烈焰环绕全身的鹿王及时赶到，四蹄猛一踏地，火势大盛。

　　莱翁没有从夏生简短的召唤里听出太多内容，只是知道小主人受了诅咒，正在暴走失控，他不擅长这方面知识，只好先花了点时间把白童子悄悄闹起来，两妖这才赶到现场。

　　夏生如今正六亲不认，见到莱翁拦路，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刀，险险沿着大角鹿柔软的皮毛划过。得益于他们二妖之间的契约关系，莱翁没有被火焰边缘灼伤，赶忙后退了几步，双眸焦急的看过来。

　　一击不成，再接再厉，夏生一刻不停旋身上前，又是一刀横劈，瞄准莱翁的鹿角而去，嘴里亢奋道：“你这角真漂亮，拿下来送给我好不好？我好想收藏起来哦~~”

　　“……我当然愿意，只要你能清醒过来，想要几支角都可以。”莱翁柔软呦鸣道：“小主人，你能认出我来吗？”

　　夏生刀锋几不可见凝滞一瞬，双目微张，他听懂了莱翁鸣叫的含义，却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暴走的半妖把眉心一拧，连甩几刀过去，烦躁道：“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不要躲，那火焰跟我是一种的吧？反击啊！”

　　“……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莱翁哀叫一声，转头看向脸色锅底一般的白童子，满眼期盼焦虑，盼着他能想出些办法来。

　　白童子不理会鹿王投递过来的眼神，只黑着一张脸紧盯夏生，以为这崽子又是出去一趟惹了事，简直生气。早知道放他离开是这种结果，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乖乖跟自己一起睡觉，哪还会有这些麻烦事。

　　他伸手唤出妖刀，反手去拦夏生毫无章法的乱砍，把人杠在身前，冷声道：“还没闹够吗？臭小子。”

　　“哈？”

　　被人当头质责，双目失焦理智失控的夏生根本没认出来眼前人是哪一位仁兄，于是十分气足，立时便趾高气昂道：“阁下是哪里来的哪一位？想跟我过招，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对汝，吾根本不需讲究先来后到！”

　　没想到自家崽子能说出这种话来，白童子被他结结实实气了一把，拽住半妖衣领把人揪到近前，跟他脸对脸，另一只手趁机拿住夏生双腕，一脚踢飞长刀，细看他身上咒文。

　　夏生的暴戾之气骤然缓和了些许，十分莫名其妙，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白发妖怪他居然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对方的妖气冲刷到自己身上，叫他身心舒畅，虽然暴躁情绪还在，但他完全不想对白童子发泄。

　　看他一头雾水乖乖在自己手里安静下来，白童子好歹气顺了些，为夏生潜意识的表现而微微勾起唇角，脸色没那么黑了。

　　牵过半妖卸去力道的手臂，白童子把袖子往起一撸，循着咒文摸索最初被下咒之处。他确实对诅咒有些研究，同样是从奈落那里继承而来，又自己研究过一番。是以当看到夏生手肘处牙印状的伤口时，他立刻便有了判断。

　　被人这般摸来摸去，夏生有些瑟缩，双目腥红而茫然的瞅着白童子发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提不起劲头反抗他。阴戾之色褪去，神志不清的半妖看上去无辜极了，小脸苍白可爱，让人见之心软。

　　睡前才和夏生亲近过的白童子当然没能逃过这个臭小鬼迎面一击，眉目柔和下来，下意识地伸手捂住掌下伤痕，轻轻揉搓了一把，像是想为他赶走伤痛一般。

　　夏生被揉的一个激灵，吧唧吧唧嘴，小声问道：“你干嘛？痒痒……不要抓着我……”

　　“为什么不要抓着汝？”白童子气顺了，也有心情和他好好说话，清清冷冷地问：“吾想抓着汝，不可以吗？”

　　“……倒也不是……你赖皮。”夏生撅嘴道。

　　他本来是想找人打架的啊，怎么现在气氛好奇怪？这个妖怪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自己不想挣脱？

　　他一定是看出了自己没法反抗，才会故意这么问的，简直太坏了。

　　愤愤想了半天，夏生悄悄搓搓手指，把胳膊往外拔一拔，没拔成功。于是郁闷地不再试图违抗自己的内心，乖巧道：“你拽够了没啊？看什么呢？我还要去外面找妖怪，你要一起来吗？”

　　白童子慢腾腾的研究着那些纹路，时不时摁压两下，口中漫不经心道：“去找谁？按这里痛吗？”

　　“不痛，痒痒。”夏生老实道：“去找妖怪啊，跟他们玩玩游戏啥的……也没什么。”

　　“哼嗯？”白童子压根不信他的鬼话，先不说这咒文似乎有着放大人心苦厄暴戾一面的作用，就说刚才一见面，臭小鬼六亲不认朝莱翁砍过去的杀招，那像是想找妖怪玩玩的架势吗？

　　他给了夏生一个眼神让他自行领会，手下继续左右动作，一路沿着咒文纹路按摸至颈项，在夏生动脉处轻轻一压，又问道：“这里痛吗？”

　　“……痛。”夏生瘪嘴。

　　白童子微一点头，像是找到了症结，拍拍夏生肩膀，轻松道：“无碍，汝老实跟着吾，先回去再说。不许捣乱，听到吗？”

　　夏生点点头，鹌鹑一样：“哦。”

　　莱翁：“……”

　　目睹一切的鹿王面无表情，心下稍安，不知为何，胸腔里腾然冒出一股欣慰之感，默默感叹了一番。

　　这有男朋友的人，果然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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