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恶魔2

　　范离夜睁开了眼睛，勾唇笑了。
　　趁着夜色，他前往了故土。
　　偌大的教堂，本是静悄悄的，突然响起脚步声。
　　脚步声惊动了本闭目休息的人，他站起来走到范离夜的面前，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范离夜看向对方，并未出声。
　　阿道夫闭了闭眼睛，颤抖着眼瞳，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你来…是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范离夜淡淡说着，不打算解释分毫。
　　“我让开，会让我后悔。”阿道夫呼出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我不让开，会让我恨自己。”
　　范离夜静静望着阿道夫，对方深深呼吸好几口，努力平复着内心。他睁开眼睛，双手紧握，咬牙没法挪动分毫。
　　他挣扎着，痛苦着，眼泪很快在眼眶里打转。
　　今夜是一个重大的转折，如果他不让步，他会恨自己一辈子，如果他让步，就会导致悲剧。
　　最终，他颤抖着身子，侧身让开了路：“范，我从未…欺骗你。”
　　范离夜静静望过去：“我不会信。”
　　“此刻我的让步，就是证明。”阿道夫坚定的看过去，“范，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坚定的选择你。”
　　“以往那些是给他们的假象，你要知道我在此刻，这一个让步，是给人类多大的重击。”阿道夫咬了咬牙，继续道，“我为什么会比他们都要了解你，相信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的目光，在你不曾注意的时候，也仍在你身上。”
　　阿道夫缓缓朝着范离夜单膝下跪：“范，对不起，骗了你，对不起，请相信我，我从未骗你。”
　　这句话很矛盾，就如同阿道夫此刻的内心，矛盾杂乱，可仍是坚定的。
　　范离夜没有说话，径直路过了他。
　　轻微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明主教里，逐渐靠近了主教堂，随后停在神像面前。
　　范离夜站在原先他主持祷告的地方，抬手摸了摸台子，垂下眸子。
　　他深呼一口气，勾起嘴角转身望向神像：“神，没想到我会回来吧。”
　　他的笑容近乎病态，在黑夜里格外惊悚。他眯了眯眼睛，掏出手枪，抬手将枪口指向神像的脑袋。
　　“砰。”范离夜微启嘴唇，轻声拟了一声枪响。
　　“哈哈哈，现在怎么能闹出动静呢？”范离夜轻轻笑着，抬手一挥，步入了神像后面的光芒。
　　一阵白光过后。
　　他来到了神的境地，纯白之地。
　　四处全是白色，没有任何的污染。
　　丹尼尔坐在中间的藤椅上，身着白衣，头发睫毛同之前那般，全是白色，病态的白色，融入了这纯白之地。
　　除了范离夜穿着黑红色的衣服，其他全部都是白色。
　　范离夜走近丹尼尔，丹尼尔淡淡开口：“你来了。”
　　“等我？”范离夜笑着，在丹尼尔的背后停下，弯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丹尼尔默许了他的行为：“是。”
　　范离夜凑近丹尼尔的耳边，淡淡道：“为什么不救我。”
　　“神不是万能的，你的选择我改变不了。”丹尼尔回答着范离夜，情绪没有任何的改变。
　　“如果你说话了，我或许还留在这。”范离夜淡淡说完后，突然疯狂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还好！”范离夜松开丹尼尔走到他的面前，“我现在是王！多亏了你！现在，我来谢谢你了。”
　　尼伯尔微皱眉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疯了。”
　　“我可没有疯。”范离夜歪头笑着。
　　丹尼尔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走了。”
　　范离夜笑着摇了摇头：“不可以。”
　　“这里很白。”范离夜四处望着，嘴角上扬，抬手一挥，“为主。”
　　话音刚落，以范离夜为中心，开始扩散着黑色。一瞬间，纯净洁白的地方被污染成了黑色。
　　现在，只有丹尼尔是白色的了。
　　范离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知道你有多烦吗？”
　　“每天…每天都在我的脑海里说话，很吵，很烦。次数太频繁了，这让我很是头疼呢。”范离夜眯眼笑着，“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都是！你的声音让人心烦！这么难听的声音，为什么总是要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呢？”
　　“你的声音吵的不行。”范离夜掏出手枪，将弹匣弹出来，拿出子弹，“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杀了声音的主人，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你要做什么。”丹尼尔隐约已经知道范离夜要做什么了，但他无能为力，他只能坐在椅子上，他的双腿不能动弹。
　　“神…啊…是很难杀死的。”范离夜瞥眼望向丹尼尔，“但我的血液，可以。”
　　丹尼尔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神是杀不死的，但安格烈可以同化神，而生出来的范离夜…他的体内有神血和王血，混杂在一起，可以杀死神。
　　范离夜是神，也是吸血鬼，他的存在，他的归属，只由他选择。
　　丹尼尔僵硬的说着：“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我不知道。”范离夜笑了出来，“本只是试探，但现在确定了。”
　　范离夜抬手指尖划过手心，血液立刻溢出：“但仅仅只是血液还不够，需要加在武器上。”
　　他将血液抹在子弹上，看向丹尼尔，手上缓慢的将子弹装回弹匣，插回手枪里：“这样，就可以了。”
　　“范！收手吧，这样你会一直罪恶下去的！”丹尼尔顿时大声劝告着他。
　　“当我成为吸血鬼时…”范离夜抬手将伤口指向丹尼尔的脑袋，“就已经是罪恶的深渊了。”
　　血液顺着手掌滴在地面上，纯白之地已然变黑，这些血液滴入黑暗，看不到任何的踪迹。
　　“范…”丹尼尔望着范离夜，缓缓开口，“我是想救你的，但我无法介入你的选择，你是特殊的…”
　　“是成为神，还是成为吸血鬼，这是我无法介入的…”丹尼尔皱起眉头，深深的望着他，“我也很想救你，可…我无能为力…神不是万能的。”
　　“啊哈…”范离夜笑着点了点头，“继续，为了让你活着，继续吧。”
　　“不…我不是为了让我活着。”丹尼尔道，“而是为了你不再错下去。”
　　“我一直在关注着你，你痛苦的时候，我也十分难受。”丹尼尔闭上眼睛，“如果杀了我能缓解你脑海里的声音，那么…就杀了我吧。”
　　丹尼尔随后睁开眼睛，坚定道：“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错下去了！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被你杀的人…”
　　“你还不配。”范离夜笑了，将枪口贴在对方的额头上。
　　“丹尼尔，二代神。”范离夜轻声道，“你知道吗，你这神当的很是废物。贪生怕死的躲在纯白之地，虚假的怜悯众人。
　　你的作用呢？伊丽莎白上阵杀敌，被同化也要把我当赌注送出去，而你被废躲在纯白之地。想用这些话激起我的怜悯之心，放过你，不可能。”
　　“人类的神该更新换代了，我期待着三代神和我对峙，希望三代神不是同你这样废物懦弱。”范离夜淡淡道，“如你所说，我疯了，疯子做事，可不计后果。”
　　“再见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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